第189章 我沒你不行的
“阿父~不......”
“臣。”凌不疑出聲打斷了她,旋即在她訝異不解的目光中拱手,“遵旨。”
“滾下去捱打吧。”文帝撇了撇嘴,又吩咐他挨完打後負責修繕御史臺。
“是。”凌不疑也不顧文子矜是何反應便起身要往外去。
文子矜頓時皺起一張臉,她迅速擡手拉住凌不疑的手不讓他走。
“阿父,阿父!”文子矜一臉無措,她不知道怎麼事情就變成這樣了,明明之前與五姊的衝突她也是這樣解決的呀,怎麼就這次不一樣了呢。
“三兄,三兄!”文帝扭過頭去不看她,她只得轉身求助於文子端。
文子端巴不得立刻板子就能落在凌不疑身上,所以自然也是扭頭躲避文子矜的目光。
凌不疑不願看她這般無措驚慌的模樣,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切都順她的意思,可他不行,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樣想着,他稍稍用力抽回了自己的右手,旋即便轉身朝外去。
“凌不疑!”文子矜一時失去支撐跌坐在地上,她也顧不得自己,目光追隨凌不疑的背影呼喊道。
文帝看她跌下倒是下意識的伸了手想去扶她,卻又瞬間反應過來,又裝作一副嚴肅的模樣揹回手去。
一旁的五皇子將這二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裏。
“六妹妹,外面馬上開打了,不若我們一同去看看?”他說着也想伸手去扶文子矜。
“阿父。”文子矜已是急得帶上了哭腔,“子晟已經夠可憐了,你不是不清楚他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阿父,姌姌求求你,別打他了!”
文帝仰起頭,他再留在這怕是要經不住自家女兒這般悲傷難過的模樣了,於是乎趕忙邁開步子往刑場去。
凌不疑這次的板子是必須得挨,否則他真的無法向羣臣交代,只不過多大的力度以及到底是不是杖責一百,那他們如何清楚呢。
文帝還疑惑呢,他家姌姌平時都可聰明瞭,怎麼這次就沒能領會他這般安排的用意呢?
文子矜見她阿父一言不發就走了,也就清楚凌不疑這頓打怕是免不了了。
她這才支起身匆匆追了上去。
到了刑場文子矜才驚覺,現下分明已是春末,天空怎會飄雪?
不過她此時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刑場中央的刑凳上,脫去了外衣的凌不疑已經不知是趴在了那兒多久。
“四。”
“五。”
“……”
報數聲充斥着整個刑場,她三兄正端坐在一旁悠悠的爲他數着數。
文子矜看着凌不疑本就單薄的身形心疼不已,她轉身卻看見自家阿父還有心情喝茶。
“阿父,你快讓他們停下,別打子晟了。”文子矜眼尾猩紅。
“哎。”文帝故意重重餓嘆了一口氣,“阿父打他,還不是爲了你。”
文子矜疑惑。
“凌不疑這臭小子竟敢惹你生氣傷心,姌姌啊,你記住,今天子晟挨的這頓打,都是爲你而受。”
文帝這樣說其實也沒錯。
他早就看出來這兩人的狀態定是吵架了,再加上他也確實不滿文子矜將這麼大的事隱瞞不報,有心想借此機會勸誡她一下。
其實他作爲一個父親,還是很欣賞凌不疑這次的作爲的,只是作爲皇帝,他也不得不給天下一個交代。
文子矜再也忍不住紅了雙眼,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情與文帝白掰扯,扭頭就下了城牆往刑場跑去。
離近了文子矜才發現,板子落在凌不疑身上的聲音是這般刺耳。
“子晟!”
她大步朝凌不疑奔去,沒跑出幾步就被護衛攔住了。
文子端聽見妹妹的聲音瞬間彈起身,他趁她不注意給攔她的護衛遞了個眼神過去,可別太過用力傷了她。
“子晟!子晟!”文子矜掙扎着想要衝破禁錮,可她一個小女娘,怎可能掙脫面前的兩個護衛。
凌不疑也聽見了她的聲音,她撕心裂肺的阻止着,可她不知道,板子落下給他帶來的疼痛不及她此時的哭喊帶來的萬分之一。
“別打了!不許打了!”文子矜不懂凌不疑望過來時眼底心疼的情緒,她只當他是疼的。
“讓開!讓開!”她情緒愈發激動,“本宮命令你們,退下!不許攔我!”
護衛不敢自己決斷,只得悄摸看向文子端,文子端看妹妹傷心成這樣哪裏還想攔,他微微擺了擺手,護衛這才領命退下。
“子晟!”擺脫了禁錮的文子矜瞬間拔腿,一路踉蹌着往凌不疑的方向跑去。
“不許打了!都不許再打了!”眼見着凌不疑被打的血肉橫飛,文子矜再也抑制不住眼眶的淚水,她用盡力氣推開行刑之人。
那行刑之人也是固執,竟還擡手揮着板子要打下去。
文子矜上前擋在凌不疑身上,“你住手!”她毫無威懾力的瞪向那人,“你若還要打,就打本公主。”她無力威脅道,他這才退下。
“子晟......我......疼嗎?”文子矜踉蹌着跪坐在凌不疑面前,她伸手撫上他的側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子......子晟,我往後,往後再也不跟你吵架了。”凌不疑無力的垂着頭,文子矜抽泣着開口。
“凌不疑,我......我以後什麼事都與你商量,什麼事都不會瞞着你了。”她伸手環住凌不疑的脖頸,將他的腦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又將人摟緊了些,試圖分去一些溫暖給他。
“你我夫妻,一心一體。”二人都在顫抖着,文子矜一手撫在他的後腦,“你不要再因爲我發瘋了好不好?”她輕聲道,言語似是乞求。
“子晟,其實我早就愛上你了。”文子矜微退了退,二人相視,“只是我自己也沒發現,是我太笨了,是我不知道怎麼去愛你。”
凌不疑雖然捱了幾十個板子,卻在聽見心愛之人這般真摯的表白時還是忍不住勾了勾脣。
“姌姌,對不起。”凌不疑費力撫上文子矜的臉頰,嗓音嘶啞虛弱,脣瓣顫抖着。
“你知道,我沒你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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