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顧昭雪出面
因爲人是活到現在!
過去已過去,未來還未來。
只有現在,他是風光的左大都尉,他是笑到最後的勝利者。
那他的那些敵人,不是被野狗叼了骨頭,就是被黃沙淹沒身軀。
他還在錦衣玉食,酒池肉林,他還有幾十個妻妾,幾十個兒女!
誰贏了,還用說?
阿蘭朵朵小臉緊繃着,擡起頭來,深吸了一口氣,重重點頭。
“我明白了,爹。”
阿蘭朵朵嚴肅道:“是我之前小看了天下英雄,我的錯。”
“知錯就好。”阿蘭多臉色緩和些許,“也許你一輩子都到不了巔峯。”
“但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活下來!”
“在草原上,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談未來。”
“剛纔沈無名輕而易舉夾住了你的刀,這不是很明顯嗎?”
“你不是他的對手。”
“你爲什麼還要再斬他一刀?他是你叔叔,他不會跟你計較。”
“可如果換個人的話,本來想饒你一命!”
“當你斬出第二刀的時候,他就會捏斷你的脖子。”
“明知不敵卻仍然死戰,這是名爲熱血的愚蠢。”
說到這裏,阿蘭朵朵臉上也露出一絲羞愧,她剛纔只是熱血上頭。
她不服氣沈無名居然能夠輕而易舉鎮壓自己,所以纔想要扳回一局。
但現在回想。
今日能夠保全性命,純粹是因爲對方是沈無名,是自己的叔叔。
“好了,起來吧。”
阿蘭多臉上恢復笑意,“不過敢戰,也不錯,起碼有勇氣。”
“還有,沈無名是你叔叔,看到他的時候,你給我放尊重點。”
“他算什麼叔叔?”阿蘭朵朵又有些不服氣,“他和我一樣大。”
“是一樣大!”阿蘭多淡淡道,“但他是我兄弟!”
“就算你不認,那也無所謂,但是他的實力呢?”
“就憑他兩根手指能夾住你的刀,叫一聲叔叔,你會喫虧嗎?”
“你曾經在京城花重金請人給你寫一首詩,結果寫的怎麼樣?”
“但是你只要你叔叔,撒個嬌,現在騙來多少首詩了?”
“而且你也看到他的實力了。”
“你跟這樣一個強者做多,和跟他當親戚,你覺得哪個划算?”
“你叫一聲叔叔,喫虧嗎?”
一番話頓時說得阿蘭朵朵啞口無言,無可否認,這叔叔不錯。
只是一直仗着身份欺負自己,讓她心裏面有些不服氣而已。
深吸了一口氣,阿蘭朵朵乖巧道:“我明白了,爹。”
……
“地圖在這裏,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把那把刀拿過來。”
“記住了,是阿蘭多的那一把刀,不是阿蘭朵朵的那一把刀。”
沈家的一間地下室裏,燭火搖曳,將房間的兩人身影都拉得極長。
沈無名指着桌面的圖紙,上面還勾勾畫畫了不少的線條。
而他的對面,是一個留着齊耳短髮的女人,英姿颯爽,面目淡然。
不是那種超然物外的淡然氣質,而是看破世俗的那種死寂。
顧昭雪!
顧昭雪曾經立下心魔誓言,要幫沈無名完成三件事情。
這些天,一直沒有出現。
不過沈無名有他的聯繫方式,早已讓人傳信,將她調來京城。
沈無名手下不是無人可用,但每一個人都是有來歷的。
比如說黑角、黃炳成、吳總管這些,都是在壽亭侯府掛了名單。
大家都知道。
又比如張三寶和趙錢孫實力也夠,而且也可以聽從沈無名的調動。
但是沈無名不能用。
因爲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有標籤,而他們之外,又不值得信任。
唯獨顧昭雪!
沈無名在糾結自己出手和讓顧昭雪出手之間,選擇了讓顧昭雪出手。
“爲什麼你不自己來?”
顧昭雪依舊神情淡淡,“我去的話,成功概率沒有你高。”
“但是你死了,也不會牽扯到我。”沈無名淡淡地聳了聳肩。
“我如果暴露身份,後面就有些不好下臺了!”
他說的很直白,顧昭雪點了點頭,然後拿起圖紙放在懷中,轉頭朝外面走去。
沈無名就靜靜地坐在暗室之中,燭火搖曳,將他的面孔襯得有些陰沉。
這種背後算計人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做。
馬寶山那應該不算,雖然是暗殺,但實際上也是明面上的對抗。
可這,純陰謀!
“顧昭雪能行嗎?”
曹茱萸推開地下室的門,從甬道里面走了進來,“阿蘭多的修爲可不低。”
“但是他現在不在家裏!”沈無名淡淡道,“他要去拜訪四王子。”
“哦?”
曹茱萸先是一愣,緊接着莞爾一笑,“如此而來,天助你也。”
“看來你這段時間還是在左大都尉府混的不錯嘛,這麼清楚。”
沈無名沉默許久,開口道:“阿蘭多的確以誠待人!”
雖然他早已經想通其中關節,而且還得到了女帝的承諾。
可說到底,利用朋友這件事情怎麼說怎麼不好聽,內心也有些不舒服。
曹茱萸也知道他的心思,走到他的身後,輕輕地幫他揉着太陽穴。
……
“子安,家裏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你怎麼想的?”
楚幼儀這會拉着裴子安在喫夜宵,她親自做的,味道極佳。
裴子安在京城受了這麼久的苦,見到楚姐姐來了,都不願意離開。
乾脆賴在這裏。
早中晚飯還有夜宵下午茶之類的,一頓都不願意錯過。
胡喫海塞就算了,還保證每一頓飯都不會剩下。
用她的話來說,不就是這點嗎,輕輕鬆鬆掃尾。
此時聽到楚幼儀口中之言,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睜得老大。
“家裏什麼事?”
“就是你跟無名的婚事啊,裴大人不是都在和我爹談了嗎?”
“哦,這……”
裴子安有些尷尬,雖然她是個小姑娘,但並不代表她很蠢。
搶人家夫君這種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臉皮薄,這會兒都羞得紅彤彤的,像一個蘋果一般。
“我……我……我聽從家裏安排……”
裴子安期期艾艾道。
楚幼儀搖了搖頭,“肯定得聽家裏安排,但是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你和夫君的感情我看在眼裏,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
“但我到現在還不能確定,你是把他當哥哥,還是真的喜歡他?”
“我希望你回答我。”
裴子安一時語塞,桂花糕堵在嘴裏,將兩個腮幫子都撐得鼓了起來。
她都忘了嚥下去,而是像一個倉鼠似的呆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