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做错了什么嗎? 作者:某某宝 类别:都市言情作者:某某宝本章: 裴明远见女儿辩了一句之后,便沉默下来。都快到家了,還一言不发的。只当她心疼那两盆兰草,便笑道,“方才爹是和你說着玩的,人家帮了你,合该表個谢意。那东西原本是山裡挖的,不值什么钱。” 裴妍抬头一瞧,北安镇已然在望了,這十五裡的路走得倒也挺快。眼角撇到宋家给的谢礼,突地想起一事,朝裴明远道,“爹,咱们到镇上买只活鸡回去给娘补补身子吧。” 裴家原也养了七八只鸡的,裴明远伤了腿后,就杀了三四只给他补身子。然后是過年,家裡余钱不多,苏氏不舍得拿现钱去置礼,又杀了两只,给老裴头送去一只,给娘家那边送去一只。 余下的两只,在她生产后,也给杀了。 两只鸡吃完后,苏氏每日也只是比一般人的多碗红糖水并两個鸡蛋而已。 虽然在小姑娘的记忆中,這在平头百姓人家来說,也算尚可。可裴妍来自衣食无忧的时空,也见過好友的月子是怎么坐的。 相对比之下,苏氏的月子就寡淡得让人可怜。 裴明远正因妻子坐月子事事凑合而心有愧疚,听了也沒二话。拐到镇中卖各种活物的铺子,买了一只大公鸡,又另添了三十個鸡蛋,父女三人這才往家走去。 北安镇有东西南北两道主街。老裴家就在东西向的那條主街上,从镇中回自家,刚好打老宅院门前過。三人赶着车還沒走裴家老宅门口,远远就见老裴头双手背在身后,立在溪岸边的那棵大栗子树下,和人說闲话儿。 看到裴明远赶着车過来,他扭头抬脚回了家。 远远瞧见的裴明远就暗叹了一声,显见得老爹還在生气。和街边說话的街坊一一打着招呼,往自家去了。 已是午正时分,裴明远父女三個還沒回来。王大壮家的就要去自己家给苏氏端些吃食過来,苏氏正推脱着,就听院中有动静。 王大壮家的出来挑帘一看,裴妍手裡拎着活鸡和鸡蛋,而裴�也在从车上往下搬东西。 盖着红纸封的酒坛子;颜色鲜亮在日头下闪着光的布匹;還有那装了满满两篮子,盖着红纸的点心封。 讶然地道,“哎哟,妍儿爹,你们這一趟是发了大财吧?怎么买了這一车的东西回来!” 苏氏在屋裡听见,忙问究竟。 王大壮家的在外头一一說给她听。 苏氏就纳罕地问裴明远,“這些东西哪来儿的?” 裴明远便简简說了裴妍如何遇到宋大用,宋大用如何让儿子去送东西。 王大壮家的便笑道,“這样說来,宋家父子倒也是個明事理的。” 虽然从前对宋大用的观感不错,可今儿這一出,倒真真是出乎苏氏的意料。感叹了几句,又怪裴明远,“這礼太厚了,你不该要。” 裴明远心道,還有十两礼金沒拿出来呢,添上這個那才叫真的厚。原他们并不知道有礼金這回事,是在路上无事,他叫儿子翻看那些东西时才发现的。 不過因王大壮家的在,也不好明說,只道,“那個贤哥儿二话不說就让人往车上装,我哪裡推得過?他又說我不接着就是還怪宝哥儿,话到這份儿,也只能接着了。” 王大壮家的又顺着這话夸了宋贤几句,想到前些日子苏氏和她嘀咕過的一两句两家结亲的话,想要再扯上几句,可见天色着实也不早了,人家又带了這么些东西回来,她再留下去,就是沒眼色了。 忙忙的告辞回家。 裴妍将那些点心干果拎了两包追出来塞给她道,“给红梅和青松当零嘴儿吃。” 王大壮家的忙往外推。苏氏就在屋裡笑道,“你就接着吧。若不接着,往后我也不好意思請你帮忙了。” 王大壮家的便朝屋裡笑道,“原来你是打這样的主意。我要不接着的话,岂不是說往后不打算帮你们的忙了?”說着,就伸手接了過来,朝众人笑道,“那我就接着了。往后有什么事儿只管开口!” 送她走后,裴明远忙着去杀鸡,裴妍进屋陪苏氏說话顺便把卖春兰的钱拿给她看,“卖了十八盆,共得了近七百多文钱。我爹拿去买鸡和鸡蛋花了七十多文,剩下的都在這儿了。” 苏氏看着眼前這堆钱,笑得合不拢嘴儿,“沒想到真叫你說着了。這兰草還真能卖钱,還卖得不少呢。顶上你爹一個月的工钱了。” “也是正過元宵,府城热闹。要放在平时,也卖不了這么多。”裴妍說着,就和苏氏商量明儿仍去府城的事。 苏氏顿儿也不打地应承下来,“行,去吧。趁着节過挣几個钱,再往后就该农忙了,也沒了空子。” 說着,她顿了一顿问裴妍,“在府城沒遇上你嬷嬷他们吧?” “沒啊。”裴妍摇头,奇怪地问,“她也去府城了嗎?” 苏氏就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模样笑了,“嗯,去了。兴许是因你大伯娘和二伯娘在家磨嘴耽搁了些功夫,你姑父见到你们的时候,他们還沒到。” 裴妍八卦心又起,忙问苏氏,“她俩磨什么嘴?” 苏氏见女儿神神秘秘的,象是知道了什么事儿,就嗔她道,“你倒灵通得很!” 裴妍就笑了,“還是我爹今儿见着宋家大表哥,說漏了嘴我才知道的。”又追问苏氏到底因什么。 苏氏道,“因为什么我不能出门也不大知道。是你大壮婶儿听红梅說,她们正在那裡磨嘴,你大壮婶儿就過去听了一耳朵。好象你嬷嬷要进城去你姑姑家,你二伯娘也要去,還带着打扮一新的娆丫头。你大伯娘就在那裡指桑骂槐,說什么痴心妄想,打的好算盘,也不瞧瞧自家上不上得那高台盘等等。” “原来沒分家的时候,你二伯娘是从不和你大伯娘吵闹的。你大伯娘說得再過份,她也不理会。咱们出来单住了這么些年,也只听你四婶和你大伯娘磨過嘴,她俩倒是一团和气的。谁想到,這回你二伯娘倒硬气起来了,不但不依你大伯娘,還說什么老鸹子倒嫌猪黑,自己是那吃/屎的蛆,就以为旁人也喜歡吃/屎等等。” 說到這儿,苏氏一笑,“往常你二伯娘不声不响的,沒想到嘴头上也有两下子。” 裴妍就笑了,這世上哪有真正的老实人? 追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苏氏道,“你嬷嬷這回倒反偏着你二伯娘骂了你大伯娘一通,叫她和娟姐儿都在家。你大伯娘便說,要去你姑父家說琮哥儿的差事呢,你嬷嬷這才应了。走时的时候都大半晌午了,进了城,還要在城裡转上半天,兴许到你姑姑家的时候,你们已在回来的路上了。” 裴妍道,“也不知道我姑父会不会瞧出些端倪。”若是瞧不出来也就罢了,若是叫人看透她们的心思,光想想,就替裴娟和裴娆两個尴尬。 虽然那宋贤看起来是個不错的小伙子,但這样处心积虑的去攀附,真的好么? 苏氏便道,“听你今儿的话头,你姑父那样老道的人,不该瞧不出来。”說着,她一叹,“這是你嬷嬷和你姑姑自迷心窍。這继子继母的自来隔着心,你姑父又不糊涂,怎么可能同意咱们家的丫头嫁過去?沒得姑侄一條心,反倒把他儿子晾在一边儿。” 顿了顿又說,“何况這女孩家家的嫁了人,就是人家的人了。能不帮着自家男人,反倒過来帮她這個外人?” 裴妍点头,“是啊。”她都能想明白的事儿,裴明霞怎么会想不明白,“她這是图什么?” “图什么?”苏氏感叹了一声道,“听你爹說,你嬷嬷和他嘀咕,你姑父有心给你那大表哥在相熟的商户裡头寻一门亲事。我估摸着你姑姑生怕他结了门好亲,有了岳家帮衬,往后愈发沒宝哥儿什么事儿了。還說你姑父现今已把一间铺子交给他大儿子打理了。” 裴妍有些无语。怕自己日子不好過,自已努力呀。想法子拖别人的后腿,這算怎么回事! 母女两個說了一回话,裴妍去帮裴明远做了饭,饭后她稍歇息一会儿,起身把她买来的百合球埋到厨房边上的菜地裡。 下午仍要裴�上山,這回裴明远也要去。苏氏又拗不過他,也懒得再管。 父女三個在山上挖到天将黑,回到家又马不停蹄地给兰草装盆,待都收拾停当,明月已升到屋顶之上。 裴妍强撑着困乏的身子给苏氏做了鸡汤面送了過去,自己到厨房准备熄灯灭火回屋睡觉,就听厨房西侧小菜地那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象是有人。 忙轻手轻脚走出来,只见月光下有三四個人影猫在菜地裡拨着菜,不时還发出几声窃笑。 而他们脚下正是自己刚种下百合球的,裴妍心疼得两三步蹿過去,大喝,“你们做什么?” 那几個人影被惊得一齐抬了头,然后一哄而散。 裴妍跑過去一看,自己种下百合球才刚浇過水的地方已被踏得面目全非,气顿时不打一处来,追過去冲着跑在最后面,還一面回头朝自已得意洋洋在做着鬼脸的人影,大声喝道,“田世全你個混小子你给站住!要吃菜你說句话,哪有大半夜来偷的?我看你是皮痒痒了!”顺手抄起一根棍子,朝他冲了過去。 她弄這几颗百合球是容易的么?被他们這一踩,也不知道要踩坏多少。 见她冲了過来,方才哄笑着散开的几人反倒愣了。 裴妍也被几人的反应弄怔了,自己做错了什么嗎? 鞠躬感谢苏阿白、今天微笑了嗎、无神之枪、冥之顾问、闲看花谢花飞几位书友的打赏,感谢你们的支持,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