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难道真让說中了? 作者:某某宝 类别:其他类型 作者:某某宝书名: 苏氏是被裴刘氏愤怒的大嗓门吵醒的,躺着才听了沒几句的话,外头的人就散了。她沉着脸问闻声进屋的裴妍,“你嬷嬷好好的来咱们家干啥是不是又替宝哥儿不平,来寻你的晦气” 裴妍摇头,把裴刘氏等人的来意与她简简說了。便去厨房现给她做红糖荷包蛋。 屋裡王大壮家的含笑坐了,和苏氏說着方才的事儿,“這孙婆子不提妍丫头和你们几個相冲,我還不多想。她一提,再想想从前的事儿,好象确实巧合的有些邪门儿。莫非真是因妍丫头和你们相冲的缘故” 苏氏就不赞同地笑了笑,“這人呀,要是心裡一起了疑,可什么事儿都能往上靠。那些事儿原本再平常不過了,就是属相都是相合的人家,也免不了出這样的事儿。” 王大壮家的道,“可是你们家近小半年来,实在是太不顺了。” 苏氏偏头看了熟睡的小家伙一眼,叹笑道,“走霉运呗這人都是一时好一时歹的,也不算什么。” 见她不放在心上,王大壮家的也不好多說,便转而說起裴妍的亲事来,笑着劝道,“不管你信不信孙婆子的话,這妍丫头的大事,也该往心裡放一放了。你别看她往前六月才满十三岁,還有的時間挑。实则啊,這日子可不過经過,一晃神儿一年就過去了。” 苏氏就笑說她,“你别光顾着說我,還有你呢。红梅只妍丫头小一個月。” 王大壮家的一笑,“是啊,所以今儿這個事倒也提醒了我。”說着,她发愁一叹,“红梅到底還小,青山可是不能等喽。” 青山是她大儿子,比裴玥小半岁,也快十五岁了。 听她提到儿子,苏氏就笑,“我家玥哥儿也不小了。可”苏氏顿了一下,這才接着道,“我总想着等他下過场再說他的亲事。” 供他读书读了這么年,不下场试一试,就把儿子的后半辈子给定死了,苏氏心有不甘。 王大壮家的一句“书都不读了,我看你等也是白等”就要出口,将到嘴边时,强强给忍住了。 怕自己不小說漏了嘴,沒得叫苏氏又气又急的,闲扯两句闲话,便家去了。 因苏氏的母亲就不信什么鬼啊神的,因此,這属相冲不冲合不合的,她過耳不入心,听過也就丢开了。 吃了几個红糖荷包蛋,逗弄了一会儿睡饱醒来的小儿子,见已是半下午时分,丈夫仍旧沒回来,就催裴妍,“要不你去后街看看,你爹到底咋還不回来。” 裴妍笑着說,“哥哥送他過去的时候,說放了学再接他回来。娘别担心。”這是几人商量好好的统一口径,因此裴明远父子两個便是在后街无事,也会磨到裴玥下学的時間。 饶是如此,苏氏還是忍不住埋怨裴明远,“你哥哥正在紧要的关口,說不得今年二月裡,学裡的先生就让他下场去试,你爹偏還”說着一叹。 裴妍只有說了一通上下学顺道接送,耽搁不了裴玥的功课等语开解,又坐着逗弄了一会儿小婴儿,把换下来的尿布拿木盆装了,到家门前的小溪边去洗。 才刚正月初十,虽然日头晴暖,溪水却還是冰冷刺骨。洗一会儿,把手抽出来,在太阳底下晒得暖些了,再下水去洗。 等她洗完小半盆尿布,日头已经偏到山顶之上了。回到家晾晒好,便去西侧与厨房相接的那片菜地挖几棵菠菜,准备做晚饭。 苏氏见大女儿忙进忙出的,就說她,“歇一会子再干,晚饭又沒什么早晚,你哥哥又不等着吃饭上学。”又說,“不该让你姥娘把蓉儿和钰哥儿接走,若他们两個在家,也能帮你掬把草烧個火。” 裴妍并不觉得累,反而在這样忙碌而琐碎的生活中,体会到之前从未体会過的充实和平静。 叫苏氏别操心,只管歇着,自去了厨房。 晚饭将做好时,裴玥推着裴明远回来了。裴妍在厨房听到动静,从屋裡探出头和两人打招呼,“爹,哥哥,你们回”瞧见裴明远父子两個无精打采的神态,余下的话就咽了回去,小心往堂屋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问裴玥,“哥哥,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裴玥强笑着摇了摇头,“沒事。”把架子车停好,扶面色沉沉的裴明远下车。 看裴明远這样子,沒事才怪呢。裴妍正要再问,裴明远已换了副笑脸来,声音是刻意的欢快,“嗯,沒啥事,妍丫头,饭做好了沒有,我可是饿了。” 先前的话苏氏沒听清楚,這句倒是听得清,便隔窗埋怨道,“叫你在家歇着,你偏不肯。攀扯儿子送你接你還不說,在外头闲逛了大半天,回到家不问闺女累不累,一张口就是喊饿。有你這么当爹的么你当你還是個三四岁的孩子,啥事不用管,只等着吃喝” 她一是心疼女儿,二则原本对裴刘氏就有气,今儿她又招了孙婆子来,整了這么一出让人堵心又沒用的,声音不免大了些。 裴明远才扬起的笑霎时消散,沒好气儿地冲着堂屋道,“整日家躺在床上,吃喝要人端送,我可不就是比個三個四岁的孩子還不如” 苏氏不防丈夫說话這么冲,气得怔怔地盯着紧闭的窗户不语。 “娘,你别生气。我爹不是冲你。”扶着裴明远进了屋,裴玥忙朝东间扬声道。 裴明远却一屁股坐在堂屋当门桌前,面色黑沉沉地盯着地面儿不语。 虽然隔着布帘子,苏氏還是感受到了气氛的异样,强自舒了口气,按下火气,扬声朝外问道,“玥哥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裴玥顿了一下,瞄了裴明远,见他只顾着生闷气,便挑了帘进了裡间儿,将今日在后街发生的事儿,与苏氏简简說了。 反正這事儿也瞒不住,倒不如說开了。 苏氏讶然地看着儿子,“你是說王贵武那個狗东西想把你爹踢出来,他自己单干” 裴明远自从黄了木匠铺子的差使,就一直跟着营造班做工。做工久了,营造班那一套流程也摸得透熟,后来原来的营造班班主說要去并州一带闯荡,裴明远家裡孩子小,走不开,便沒跟過去。 原来的班子走了,可這一带的百姓也還要盖房造屋的,裴明远就和王贵武两人合计着,干脆自己拉個班子起来,自己揽活。 只是原来的营造班小有名气,除了揽些北安镇青州府等小有家资的宅院营造之外,還会接些诸如衙门府学甚至官造的亭台楼阁之类的活计。 這些活计中,除去常用的泥作和瓦作,木作和雕作师傅也是十分的重要。因此当时王贵武才拉上了也算是個老成熟手的木作裴明远。 但是几单民宅的活计接下来,除了泥作和瓦作之外,木作和雕作這两项工种的师傅极少用得上。 王贵武兴许就是這样认为裴明远根本不重要,和他搭伙,是自己吃了亏。 裴玥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儿,說到這裡才道,“他倒沒有和爹明說,這些都是我和我爹猜的。不過,這两天我爹到他家,他都是一副很上愁的样子,說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已经开了春,愣是沒一家寻上门說要起房造屋的。爹初时還信了他,今天過去和他商议着,等過些日子,叫郎中瞧過,他腿脚好利索,可下地走动了。就去州府寻一寻早先认得的人问一问,看看能不能揽些大活计来着” “谁想到,他和我爹正商议着,他大儿子說家裡来了客。我爹還当是他家亲戚,最初也沒在意。過不多会儿,他小儿子過来添水,我爹就问了一句。這才知道,来的客,并不是他家亲戚,是镇北王屯的王大户家,正是請他去盖房起屋的。我爹就趁势问王家小儿子,這几月裡寻他爹来盖房起屋的人多不多。” “王家小儿子說,年前也有,過了年后,也有好几家” 說到這儿裴玥看着苏氏苦笑,“等王贵武送走了人,我爹就问他是什么亲戚。王贵武還骗我爹說是什么他姑姑家的兄弟什么的。” 苏氏气得连声冷笑道,“這個王贵武单看他三天两头的打骂婆娘,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你们合伙的时候,我就和你說過他为人不行,你還偏信他說,共事多年,知道他的性子,他坑谁也不会坑你,如今可好人家這是瞧着用不上你了,要甩了你” 裴妍就立在裡间门槛那裡,见苏氏一行說,裴明远的头一行的低,脸上是无限的烦恼,便笑着和苏氏說,“都這会儿,娘也别怨我爹了,他心裡也不好受。” 苏氏自然也知道丈夫心裡不好受,一腔气撒過之后,也沒了力气,朝着外面缓和着声音劝道,“罢了,你也别难過了,這样的人早看清了也好。” 只是心裡不免嘀咕,难不成叫那孙婆子說对了,還真是妍丫头和她爹相冲的缘故 而见這夫妻子平息了口角,去厨房裡盛饭的裴妍心裡也在嘀咕,难道真叫那孙婆子說中了不然裴明远怎么事事不顺,颇有些象她父母相继下世后的那几年。 霉得邪性简直喝凉水都塞牙缝,沒有一件顺心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