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蘇皇后的妒忌
雖沒有十里紅妝,可十里紅妝算什麼,能與太后和先帝所賜恩德相提並論?何況還是如此天厚之禮。
這場沒有婚典的豪華盛禮,讓柳輕絮一夜之間成爲了玉燕國最爲排面、最具風頭、最讓人稱羨的傳奇人物。
前陣子那些謠傳柳家嫡女與人私通的謠言,在這盛世浩禮中再無人提一個字……
辰陽宮。
看着燕辰豪略顯疲憊的神色,蘇皇后殷勤的擺上御膳房特意爲燕辰豪熬製的補湯。
“皇上,您不是已經讓淵兒入朝擔職了,怎麼還不見他爲您分憂政事?您瞧瞧您,這兩日越發疲累了。”
“他說過幾日再入朝。”對於桌案上擺放的補湯,輕倚着龍榻的燕辰豪只看了一眼,但彷彿累得沒什麼胃口。
“還要過幾日?淵兒是有什麼要事嗎?”蘇皇后不解的看着他。
“他隨性慣了,突然讓他正兒八經做事,他多少有些不習慣。隨他吧,反正他剛回京沒多久,又與絮兒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朝政上的事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完的,缺他一時半會兒也無礙。”燕辰豪淡淡的說道。
聽着他話裏話外的包容,蘇皇后抿嘴笑了笑,也沒繼續就這事再說下去。
盛了一碗補湯,她溫柔的送到燕辰豪面前,關心道,“皇上,臣妾知道您近日很是辛勞,這補湯您可得多喝些。”
燕辰豪伸手接過,但看了一眼碗中的湯汁,突然嘆着氣將湯碗放下,“一會兒再喝吧,朕着實沒胃口。”
蘇皇后又關心問道,“皇上可是遇上什麼煩心事?可否說與臣妾聽聽,讓臣妾幫您分些憂愁可好?”
“朕愁的是太子!”燕辰豪捏了捏眉心,氣悶道,“南嬴水患,朕原本想讓他前去救濟賑災,可右相卻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說太子從未踏出過京城,涉世不足,無法堪當賑災大任。”
“這……”聽他說完緣由,蘇皇后精緻的娥眉也不由得皺起。
“唉!”燕辰豪重重的嘆氣,“早些年淵兒去邊關歷練,朕說讓太子一同前去,你非說邊關太過勞苦,捨不得太子受罪。如果當時朕狠狠心,讓他們叔侄一同去邊關,想必今日右相也不會說出那番話了!”
蘇皇后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但還是柔着聲道,“皇上,太子還年輕,歷練的機會多得是,不一定要去邊關才叫歷練,臣妾找機會好好教導他,讓他多去民間走走,多看看百姓過的日子,多體會百姓的疾苦,將來也能像您一樣做個心繫百姓、愛民如子的君王。”
燕辰豪瞥了她一眼,抿着脣不說話了。
蘇皇后低垂美目,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擡起頭又像拉家長般與他聊起來,“皇上,今日京城可熱鬧了,您聽說了嗎?”
燕辰豪略顯無神的反問道,“聽說什麼?”
“母后派人給絮兒送去了聘禮和嫁妝,聽說驚動了全京城的百姓。”
“嗯,母后早與朕提過。”
“皇上,臣妾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蘇皇后擡了擡眼,眼中有着幾分小心翼翼。
“你想說什麼直說無妨。”燕辰豪睇了她一眼。
“皇上,自古女子出嫁,嫁妝皆有女家備足,以示女家嫁女之誠意,可臣妾聽說母后不但補足了絮兒聘禮,還爲絮兒備足了嫁妝。臣妾覺得母后此舉甚是不妥,絮兒孃家人皆在世,柳將軍又是我玉燕國肱股之臣,母后這般喧賓奪主,只怕會引來柳將軍極大不滿。”蘇皇后一臉揪心的說道。
“呵!你覺得柳景武會不滿?朕倒覺得他應該會很滿意!”燕辰豪輕呵道。
“皇上,母后此舉,柳將軍定會被世人笑話,他怎麼可能會滿意呢?”蘇皇后表示深深的不理解。
“他怕笑話?”燕辰豪從龍榻上坐起身,嘲諷道,“絮兒乃柳家嫡女,不論與誰婚配,他都該早爲女兒備足嫁妝。何況絮兒嫁的人是朕的胞弟,雖說他們擅自成婚,可到底也是嫁進了我燕家,可柳景武說了什麼,這半月來又做了什麼?別告訴朕,他忙着準備小女兒婚事把大女兒給忘了!母后喧賓奪主是不合禮數,可柳景武不把淵兒放在眼中,那也休怪母后不給他面子!”
說到最後,他龍顏上帶了怒。
蘇皇后強擠着笑想說什麼,“皇上……”
但燕辰豪卻甩給她一記冷眼,“你是想說母后給的嫁妝太多,還是想說柳景武做得對?虧你嫁進我燕家二十幾載,竟連母后是何脾性都弄不清楚!在淵兒的事上,你作爲皇嫂,不站在淵兒這一邊也就算了,竟還向着柳家說話!柳元茵是你兒媳不假,但你別忘了,柳輕絮也是母后的兒媳!”
蘇皇后被他訓斥得臉色泛白。
感受到他怒火越發旺盛,她不敢再出聲,只能低垂着頭暗暗咬脣。
“行了,你退下吧,朕乏累了!”燕辰豪憤袖一揮,毫不留情的攆人。
“是,皇上您早些休息,臣妾告退。”蘇皇后恭從的福了福身。
而待她離開辰陽宮後,燕辰豪看了一眼身側的湯碗,眸底寒意起了一層又一層。
猛地一揮手。
補湯濺了一地,玉質的湯碗也瞬間裂成了兩半。
走出辰陽宮,她挺了挺腰背,儀態端莊依舊,但美目中蓄滿了深深的恨意。
太后從前是看重瑧王輕視她的太子,如今是恨不得把柳輕絮寵上天!
偏心偏到如此地步,而她卻連一句委屈的話都不敢說!
什麼柳景武不疼愛大女兒,什麼柳景武不把瑧王放在眼中,什麼太后要替瑧王找回面子,通通都是藉口!
這分明就是強捧柳輕絮這個小兒媳,好讓柳輕絮風頭壓過她這個皇后!
這母子三人,真是沆瀣一氣!
……
瑧王府。
對於如此豐厚豪華的聘嫁之禮,柳輕絮自己都看呆看傻了。
燕巳淵讓人騰出五個大院子纔將所有東西裝下。
還不等他們去清點,瞿太后就派了人來催他們回宮。
想起答應過婆婆早去早回,柳輕絮也只得壓下心中的激動和興奮,先跟着燕巳淵去宮裏。
在馬車快要到宮門時,蕭玉航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攔下他們並上了他們的馬車。
“小舅舅,我已經去國子學打過招呼了,明日起我就去國子學聽講課。”
“嗯。”燕巳淵勾了勾脣,以示他表現不錯。
“小舅娘,你那三弟我還沒見着,你能否給我說說,他有何喜好?”蕭玉航轉頭笑眯眯的向柳輕絮問道。
“喜好我不清楚,但他爲人有點一言難盡。”柳輕絮努力的回想柳元傑的樣子。
“什麼叫爲人有點一言難盡?”蕭玉航有些聽不明白。
“我記得他剛被接回柳家時還挺木訥的,但沒過多久,就開始在下人面前趾高氣昂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嗎?”蕭玉航笑說道,“一個養在外面的私生子,突然變成將軍府的大公子,還是唯一的男丁,換我我也會得意忘形的。”
“小侯爺,別人那叫得意忘形,我倒覺得你是自甘墮落!”柳輕絮調侃的笑了起來。
如果不是因爲燕巳淵的關係,打死她都不信這傢伙是當今北蕭侯與平陽長公主的兒子,還是北蕭侯唯一的繼承人!
這哪裏是氏族公子,完全就是一個不求上進的小年輕!
“小舅娘,你別笑話我行嗎?各人有不同的喜好,我又沒做傷天害理之事,只是想多玩幾年罷了。”蕭玉航委屈的撅起嘴。
他一個小夥子跟個姑娘家似的,柳輕絮眼角狠狠抽出,嫌棄得不要不要的。
眼見宮門就在前面,燕巳淵突然開口,“玉航,該下去了。”
誰知蕭玉航說道,“小舅舅,我不下,我還要進宮教太后她老人家打麻將。”
聞言,燕巳淵和柳輕絮忍不住對視,皆是一臉黑線。
母后還真想玩那個?!
柳輕絮忍不住先道,“你不是要去國子學接近柳元傑嗎?哪來時間教我們母后打麻將?”
“太后她老人家說讓我晚上去教她,白天我去聽講學,不耽誤。”
柳輕絮扶額。
燕巳淵也徹底無語了。
三人很快進了宮。
就在他們準備去紫宸宮時,突然一宮人匆匆向他們跑來,恭敬的行了禮後對柳輕絮說道,“瑧王妃,沈貴人在冷宮哀求,說什麼都要見您。”
柳輕絮直接皺起眉頭。
沈思巧這是又要搞什麼把戲?
在冷宮都這麼不老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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