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氣了他,他們就好雙宿雙飛?
男女的體能天生就有差別,更何況是他這副健碩的體魄,正常房事她都喫不消,要是他因爲打翻了醋罈子而失去理智,那跟受刑有何區別?
燕巳淵垂在她上方,看着她眼眸中微閃的波光,哭笑不得的貼到她耳邊,含着她耳肉,啞着嗓子道,“撒什麼氣?爲夫把奏摺批閱完早早回來,就爲了同你親近!”
柳輕絮,“……”
知道自己會意錯了後,她尷尬得紅了臉。
燕巳淵抱着她突然翻身。
原本他壓着她,一下子變成柳輕絮坐在他腹上。
而原本摟着她的一雙大手落到她腰間,解開她的腰帶,褪了她外衫裏衣——
本來吧,這沒什麼,不過是兩口子親熱必經過程罷了,可柳輕絮卻發現今日的他異常不同。
那修長的手指輕柔緩慢,像故意播放的慢動作似的,指尖勾着她衣裳,指腹若有似無的撥划着她肌膚,如同帶着電流般讓她發癢,露在空氣裏的肌膚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說,渾身還不受控制的顫慄起來。
最最讓她喫不消的是,身下男人那一臉的邪魅,從黑眸中散發出來的灼灼炙光,就像盯着豐美的食物,隨時等待享用似的。
“阿巳……唔……”她剛一開口,巳爺勾下她的粉頸,封住她兩片柔軟。
接下來的一切對他們而言都是再熟悉不過的,甚至巳爺還‘委屈’的被她壓着,好似要把主動權交給她……
然而,一翻雲雨下來,柳輕絮只想哭。
就算她壓着他又如何,狼就是狼,就算被她壓在身下也變不成小白兔!
……
獄牢。
看着前來的男人,燕容泰直接繃緊了臉,“小皇叔來做何?”
獄卒在牢房裏擺上了席墊和桌子,還掌了燈火。
燕巳淵撩開袍子,坐上席墊,閒雅的曲着腿。在獄卒將酒菜擺上桌後,他才擡起下巴,狹長的眸子朝牆邊輕挑着,似笑非笑的開口,“不是你說要本王陪你三日麼?”
他一來,還這般架勢,燕容泰心理早就猜到了。
一定是某個女人故意的!
再看着自家小皇叔那閒雅舒然的樣子,他真是一口惡血卡在喉嚨裏,咽又咽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簡直比內傷還難受!
“小皇嬸呢?”他幾乎是咬着牙問道。
“她累壞了,天亮才睡下。”
燕容泰臉黑筋漲。
看着自家小皇叔那輕挑着眉眼,慵懶舒然的神色中盡是一副饜足之感。
他忍無可忍的怒道,“有何好嘚瑟的!”
燕巳淵端起酒壺,一邊斟酒一邊輕笑,“有些事,不是你這種單身狗能明白的。”
燕容泰暗中跟周蓮接觸過,自然聽得懂‘單身狗’是何意,當即氣得他從牆邊炸起。
可不等他發火,只聽巳爺一副長輩口吻,“容泰啊,你也老大不小,該娶媳婦了。你父皇對你的婚事不上心,你也別擔心,還有小皇叔呢。待舞毒的事過去,小皇叔一定親自替你挑一門親事,讓你也能體會嬌妻孩子熱炕頭的滋味。”
“你!”燕容泰氣急的衝到桌邊,指着他罵道,“我警告你,你別多管閒事!”
燕巳淵氣定神閒的看着他,突然擡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口,好像有幾分悶熱。
桌上的火光把牢房照得亮堂堂的,也把他精雕細琢般的俊臉照得比平日裏更俊逸更迷人。
然而,燕容泰的目光卻不是落在他非凡的俊臉上,而是落在他微敞的衣襟口。
那喉結側面一處暗紅,像花瓣一樣妖冶刺眼。
剎那間,他臉黑如鍋底,破口大罵,“你能要點臉嗎?”
這種痕跡是如何留下的,他自然清楚,而面前這個小皇叔是何用意,他更是清楚!
巳爺端起一杯酒,一口飲了一半,然後又向他挑起了眼梢,“不是要本王來陪你說話嗎?你想聽什麼?還是說你不需要本王作陪,直接傳授馭蛇術?”
“你!”燕容泰怒不可遏。
然而,他一肚子的怒火到嘴邊了,卻是不知道要如何發出來,只憋得臉色鐵青,像中了劇毒似的。
去他的作陪!
誰稀罕他的作陪!
面對他一身熊熊怒火,巳爺卻是眉眼染着笑,脣角勾勒得,整張俊臉都如沐在春風一般……
……
柳輕絮一覺醒來,已是晌午了。
在瑧王府的時候,她一醒來,紅梅和蘭娘就會把孩子抱到她面前,但今日在宮中,很顯然,孩子們沒空來看她。
正好,她一身痠疼,也不想動。
“王妃,您醒了?”牀幔外傳來秀姑的聲音。
“嗯。”她軟綿綿的應了一聲,想起某個男人,她隨即問道,“王爺呢?”
“王妃,王爺去刑獄大牢了。”
“……”還說沒喫醋!
……
看着被某人惡狠狠拍在桌上的皮紙,燕巳淵一點都沒客氣,拿起細細看了起來。
“這就是馭蛇術所用的曲譜?”他通一些音律,正因爲如此,看着皮紙上過於簡單的譜子,他微微蹙眉。
燕容泰咬牙切齒溢道,“御龍蕭不是被你們搜去了嗎!”
聞言,燕巳淵這才重新勾起脣角。
將馭蛇術的譜子仔細收進懷裏後,他也沒起身要離開的意思,而是又斟了一杯酒,邊酌邊問道,“這馭蛇術是你外祖父傳授給你的?”
“是又怎樣!”燕容泰死死瞪着他,恨不得把他拍出去。
“頭些年你時常外出,動則數月了無音信,都是去見他?”
“……”
“他能傳授你如此絕技,想必很疼你。”
燕容泰突然攥緊了拳頭,莫名的低吼道,“我的事不需要你過問!拿了東西就快滾!”
燕巳淵微眯着眸子睇着他,冷不丁又道出一句,“你恨他?爲何?”
燕容泰提腳朝他邁進一步,“你走不走!”
誰知燕巳淵用下巴朝斟滿酒的杯子擡了擡,“坐下,本王帶夠了酒,管醉。”
“你!”
燕容泰激動得銀牙都在打顫,鐵青着臉,恨不得撲上去把他咬死!
可不管他如何惱怒如何激動,席座上的男人都不爲所動,好像非氣死他才甘心!
他能被氣死?
當然不能!
氣了他,他們就好雙宿雙飛?
做夢!
要氣死人,也該是他把這個奪人所愛還恬不知恥的男人給氣死!
他鬆了拳頭,到桌邊一坐,端起滿杯酒一口灌下。
燕巳淵沒了先前的笑容,眸光深沉的凝視着他,嗓音也沉下,“爲何恨他?”
燕容泰惡狠狠的橫了他一眼,“如果有人對你下蠱,你不恨?”
“他下的?”一絲詫異從燕巳淵眸底閃過。
“不是!”燕容泰咬了咬牙,“他只是在一旁看着!”
“……”
燕容泰從他手裏奪過酒壺,直接對着壺嘴灌了起來。
酒很烈,可他好似沒感覺般,洶涌的灌着,喉結不停的滾動,將近一壺酒眨眼功夫便全入了他腹中。
他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突然笑了起來,“很可笑,對嗎?我原本以爲他是這世上最疼愛我的人,所以我在燕家不爭不搶,任由人看不起,只想着有朝一日能隨他浪跡天涯,沒想到……呵!父皇從來沒正眼看過我,就因爲我母妃是蘇皇后引薦上龍牀的。我看上的女人,小皇叔也毫無顧忌的搶了去,然後告訴我,此她非彼她,要我死心。我承認,我鬥不過你們任何人,我認輸!”
燕巳淵雙眸緊斂,看着他灌酒,看着他自嘲。
燕容泰隨即朝獄卒喝道,“杵着做何?還不拿酒來!不是管醉麼?”
獄卒看了一眼燕巳淵,看他沒反應,自然當他是默許了,於是趕緊又擺上了兩隻小罈子。
燕容泰抓起一罈,粗魯的拔開塞子,正準備再灌——
“蠱蟲可解。”
他提酒罈的動作猛地頓住,放大的眸孔把對面瞪着。
燕巳淵從他手裏取下酒罈,將桌上兩隻杯子倒滿,然後才冷硬的繼續道,“你們皇祖父曾是術士,他教過你父皇不少解蠱的法子。”
聞言,燕容泰又嗤笑道,“跟我說這些做何?你覺得父皇會替我解蠱?還是說要我去求他?”
他何止自嘲,還有着深深的不屑!
燕巳淵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氣,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再說了。
牢房裏,突然安靜了下來,只剩下倒酒和吞嚥的聲音。
桌上的菜,一筷子也沒碰過。
獄卒在旁邊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完全不明白他們叔侄倆這是啥意思。明明你刀子眼過來我刀子眼過去,都恨不得用刀子眼把對方削了,但他們還同坐一桌,喝得津津有味……
“小舅舅!”
突然,一陣疾跑聲由遠而近。
燕巳淵回頭看去,就見蕭玉航滿頭大汗的出現,人還沒站定呢,就焦急不安的開口,“小舅舅,菱兒不見了!”
燕巳淵擰起豐眉。
燕容泰忍不住恥笑,“不就是一個女人嘛!”
蕭玉航掃了他一眼,沒理他,繼續焦急的向燕巳淵說起來,“小舅舅,別院那日你們同舞毒的話我和菱兒都聽到了!我知道她深受打擊,這兩日都寸步不離的守着她,可沒想到她居然對我下藥,趁我暈迷,她騙府里人說去找你們,然後……”
燕巳淵猛地從座而起。
蕭玉航急得雙眼通紅,“小舅舅,她一定去找楚皇了,這可如何是好?”
“隨本王來!”
……
深巷中的一家客棧內。
看着一臉怒氣質問自己的女兒,楚坤礪拍桌怒道,“放肆!看來是我們平日太寵你了,居然讓你如此目無尊長!”
楚中菱哭道,“我都聽到舞毒的話了,您還打算瞞我嗎?父皇,您爲何要那樣做?爲何啊?那些術士都是騙子,他們不止行騙,還殘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您是一國之君,不是以仁治國嗎?您怎麼能狠心看着他們害人?就算那些人不是我們大湘國的子民,可他們也是無辜的啊!”
“你!”楚坤礪猛地揚起手。
許是看着女兒滿臉是淚的樣子,很是讓他心疼,他這一巴掌在頭頂上僵了一下後,還是放了下來。
“你也說了他們是騙子,還是心狠手辣的騙子,那你爲何要信他的話?難道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楚中菱被堵得語塞。
“那舞毒有多狡猾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信口雌黃的話你也敢隨便相信?我看你是想氣死我!”楚坤礪氣惱的罵道。
“我……可是……”
“可是什麼?就因爲你親耳聽到了?就因爲別人也信他的鬼話,所以你也跟着信了?在你眼中,你還有我這個父皇嗎?”楚坤礪激動得要往外走,“我們現在就去把他找出來,我要同他當面對質,問問他爲何要如此污衊我!”
“父皇!”見狀,楚中菱趕緊繞過桌子,惶恐的把他手臂抱住,拖着不讓他走,“舞毒如此兇險,您不能冒然去找他!”
“可連你都懷疑上父皇了,父皇不找到他當面對質,要如何才能洗清嫌疑?”楚坤礪搖着頭,一臉的痛苦,“妍兒他們夫妻誤會我也便罷了,畢竟妍兒自小就不在我們身邊,同我們感情並不深厚,她如何對待我們父皇都不怨她,可你在父皇母后膝下長大,你怎麼能懷疑我們呢?”
“父皇,您別生氣,都是我太沖動了。”楚中菱一邊哭一邊認錯。
正在這時,上官淑蘭推門而入,手裏端着食盤,裏面有幾樣可口的小菜。
看着女兒痛哭,她趕緊把食盤擱桌上,然後拉着女兒哄道,“不是說要同你父皇好好說話嗎,怎麼哭上了?菱兒聽話,別哭了,有什麼話好好說。”
“母后……都是菱兒的錯……菱兒不該誤會你們……”楚中菱抱着她哭起來。
上官淑蘭拍着她的背,柔聲哄道,“你一來,母后就知道你準是誤會了什麼,所以母后才讓你和父皇好好談談。母后知道的事雖然不多,但也清楚,這是有人在背後陷害我們。”
“母后,妍兒她也不是有意的,燕家的男人本來就不好惹,所以你們也別怨她。菱兒知道你們被趕出了皇家別院沒地方可去,菱兒身上有銀子,菱兒會安置好你們的,你們就好好留在這裏,等抓到舞毒後,我要當面質問他,爲何要誣陷你們,好爲你們清洗嫌疑和委屈!”楚中菱痛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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