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血流漂櫓
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都不願意退哪怕一步。
因爲對雙方而言，這幷州。
都是非奪不可！
對妖族而言。
奪取幷州，可以創造出一大片的緩衝區。
而且可以爲他們進攻人族後方的幽、雍、營三州提供通道，同時他們可以從側面威脅中州。
奪取幷州，便可以和梁州遙相呼應。
從兩面同時進攻中州。
而對於人族而言。
幷州是人族自古以來的領土，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將其輕易捨棄。
尤其是對那些於幷州土生土長的人而言。
他們更是不願意放棄自己的故土。
再加上雙方的實力相差無幾。
這場戰爭，竟然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戰線一直維持在朔方郡附近。
人族無法奪回失去的領土。
而妖族，也沒能再進一步。
但戰爭還在繼續。
死傷也依舊在增加。
每天都是數以百萬計的人族於妖族枉死。
死後的陰魂飄散於戰場上空。
大多數時候會被地府及時拘走。
但人力畢竟有限。
因此，也時常會有漏網之魚暫時擺脫地府視線。
而這部分陰魂，無疑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
夜空中，數道身影從天際劃過，遠遠看去就像是數顆流行劃過天際一般絢
爛。
而這幾人身上赫然穿着地府陰差的官府！
“浩一，我們到哪了？”
林然略顯疲憊的問道。
“按照地圖來看，這裏應該是廬紹城。”
江浩一仔細對比了一下附近的山川地形，回道。
三人同時看向腳下的縣城。
其中人聲鼎沸，熱鬧如常。
這讓林然不僅想起了一首詩——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
“浩一。”
林然握着拳，“我記得，這廬紹城應該已經是妖族的領地了吧？”
“是。”
江浩一神色複雜的點點頭，“看起來，得益於龍皇的存在，這些人族倒是沒有被屠戮。”
龍皇對妖族下的死命令效果是顯着的。
因爲妖族並未將佔領地的人類屠戮一空的原因。
使得那些沒來得及撤離的人族對妖族固然仇恨，卻一直沒有爆發大規模的反抗。
甚至隨着時間的推移，大部分人都已經習慣了妖族的統治。
因爲對於大部分人而言。
他們從來都是得過且過。
只要可以維持他們原本的生活，甚至都不需要一模一樣，只需要沒有太大的波動。
他們就會甘之如飴。
至於到底是誰統治他們，其實根本無所謂。
因爲，這就是人性。
“目光短淺！”
林然頓時有些怒其不爭的咬牙
道，“這或許只是妖族的僞裝，和平也不過是暫時的遮羞布！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樣的道理他們不懂嗎？”
“未必是不懂，或許是不能。”
江浩一輕輕搖頭，平靜道，“在這樣一個實力至上的世界，那些普通人真的有反抗的餘地嗎？”
林然陷入沉默。
在地球上。
反抗無時無刻都存在。
因爲無論身居高位之人如何權勢滔天。
但他們依舊是人。
人被殺，就會死。
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這就足夠威脅到那些上位者的性命。
但在這個世界。
再多的普通人都無法威脅到那些強者。
因爲，那些強者在某種意義上其實已經算是另一個更高等的物種。
反抗，毫無意義。
“看開點。”
李偉達安慰道，“至少這樣他們還能活下去不是嗎？不說這些人族，妖族其實也是一樣的。”
“就算你這麼說……”
林然苦笑搖頭，“我總不能去共情那些妖族吧？”
李偉達說的一點不錯。
不僅是人族。
其實妖族也是一樣的。
畢竟，這數十萬年來。
被人族馴化的妖族難道還少嗎？
一如那被各大門派當做門面的仙鶴一族。
他們曾經也是妖族的一方霸主。
但如今卻成了人族增添觀賞性的
玩物。
這其中的苦楚，也只有仙鶴一族自己知道。
但他們既然可以忍受這種屈辱。
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得過且過，從來都不只是人族的‘特權’。
妖族，同樣如此。
“走吧。”
江浩一輕聲嘆氣道，“他們怎麼樣都不關我們的事，任務地點是濟德城，離這裏還有一段距離。”
“走吧。”
林然雖然有些怒其不爭。
可他什麼都做不到。
身爲地府陰差，他可以同情這些人族。
但他不能夠以人族的身份幫助人族反抗妖族。
聽起來似乎有些無情。
但這是規矩。
規矩，從來都是無情的。
因爲只有無情的規矩，才能最大限度保證公平。
很快，一行三人迅速從廬紹城飛過。
他們的目標，是更南邊的城市——
濟德城。
那是他們幾個小時前於酆都城中接到的任務。
任務簡介只有一句話——
濟德城有強大怨靈誕生，需法身境實力以上陰差前往拘拿。
三人本以爲是有法身境強者隕落在此處。
所以急急忙忙趕過來。
想要避免這隻怨靈恢復實力後屠城。
可當他們抵達濟德城，心卻是瞬間涼了一半。
因爲他們腳下那原本繁華的濟德城。
此時卻已經儼然化作一片廢墟！
城中屍
橫遍野、血流漂櫓。
而那些屍體，大多是人族的。
也有少部分的妖獸。
這裏，儼然已經化爲一片人間地獄！
“是妖族乾的。”
江浩一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道。
從那些人族屍體的傷口來看。
很多人都是被攔腰咬斷的。
這樣的跡象，簡直不要太明顯。
“爲什麼？！不是說好不會屠戮人族嗎？”
林然我緊了拳頭，咬牙切齒道，“不去正面戰場和人族大戰，反而跑到這偏遠的地方屠城！果然，畜生就是畜生！”
“正常。”
江浩一搖了搖頭，無奈道，“那妖族龍皇倒是個雄主，可他雖然勒令妖族不得隨意屠戮人族，卻終究沒辦法約束所有妖族。”
龍皇雖然在妖族當中威望極高。
可他的意志卻終究難以被徹底貫徹。
此前妖族屢戰屢勝，不但攻城拔寨。
整個妖族的情緒都頗爲高漲。
所以對於龍皇‘不合理’的要求。
那些妖族尚且可以忍受。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
妖族被擋在朔方郡數個月之久。
戰線未曾推進過哪怕一步。
這就讓很多妖族心生懷疑於不滿。
因此。
對於龍皇的意志，貫徹的也就不是那麼的徹底。
一些本就生性殘暴的妖族也是本性畢露。
屠城，便成了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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