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507章 往事如煙！
張牧之輕笑了一聲，“說起來，我前不久的確是準帝。”
說罷，一股恐怖的力量自他的身上涌現。
瞬間震懾的周圍大部分復活的遠古強者說不出話。
就連爲首的帝天與溫韋兩人，神色也逐漸變得凝重。
“真仙！”
“這股氣息，不會錯的！”
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眼神更是無比複雜。
有警惕、有震驚、也有一絲不爲人知的懷念。
“你想知道什麼？”
溫韋緩緩開口。
“溫韋！”
帝天聲音低沉，似乎是在提醒着什麼。
如果是真仙，那的確是有資格知道遠古的往事——
可，荒界怎麼可能再誕生真仙？！
自從神族臨走前對荒界種下的詛咒生效，荒界最強也不過是大帝修爲。
他們這些人雖然倖存下來，但也不能出現在荒界。
只能在這方殘破的世界苟延殘喘。
如果張牧之也是從遠古時期倖存下來，他們不可能不認識！
但，他們從未見過張牧之，而他的氣息也是格外的陌生。
這隻有一種可能——
他來自外界。
哪怕不是來自神界，哪怕不是神界走狗。
也是來自於其他的世界。
畢竟，荒界無法誕生真仙。
而面對帝天的提醒，溫韋卻是嗤之以鼻。
“愚蠢！”
溫韋冷喝了一聲，嗤笑道，“你難道沒認出來嗎？他身上的氣息，是屬於天道的！”
“嗯？神皇？不，不對！”
帝天瞳孔微縮，不敢置信的看着來人。
“哦？”
張牧之也略顯意外，眉頭微挑，“你怎麼知道？”
蕭玄也說過，他的身上有‘幽冥天’的氣息。
但實際上，所謂的幽冥天根本就是一個謊言。
幽冥天便是真正的天道，被神族偷樑換柱取而代之的天道。
但，他從進來到現在可沒暴露過這一點。
“你上次進來，我便已經在注意你。”
溫韋輕笑了一聲，淡淡道。
“這樣啊。”
張牧之眼中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上一次來，他爲了確保自己能接下這些強者的一擊。
所以召喚出地府，以確保安全。
未曾想，溫韋竟然早已注意到這一切。
也難怪，剛進來他便一語道破自己的實力——
他上一次進來可不就是準帝修爲嗎？
他就說自己隱藏的那麼好，怎麼會被看出來。
“天道！”
帝天依舊死死的盯着張牧之。
他不相信，可他不得不信。
天道的氣息，沒有人可以造
假。
便是神皇取代了天道，可兩人的氣息卻是依舊截然不同。
否則神族也沒必要搞出‘幽冥天’與‘天道’謊言，刻意將二者分開。
直接讓神皇僞裝成被襲擊重傷但卻倖存的天道即可。
但不行。
因爲他們無法僞造天道的氣息——
哪怕他們打造了葬天棺、哪怕他們竊取了荒界大量的本源。
但，不行就是不行。
天道的氣息，早已經在荒界消失了數百萬年。
這方世界雖然依舊殘留有天道的氣息——
那每次促使他們復活的，便是屬於天道的力量。
但天道已死，而且絕無可能復生！
一手策劃了天道之死的神族，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一點。
而現在，張牧之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身上還帶有天道的氣息。
這意味着什麼？
或者說，這對他們而言意味着什麼？
對神皇而言，又意味着什麼？
“繼續剛纔的話題，”
溫韋直截了當的開口道，“你知道什麼？又想知道什麼？”
張牧之見他如此爽快，自然也是不含糊。
直接將自己從鴻福神尊那裏獲得的情報大體講了一下。
“而我想知道的。”
張牧之指了指兩人，若有所指道，“趕走神族之後，爲何你們會全部葬身於此？”
“沒什麼不好說的。”
溫韋自嘲一笑，道，“那一戰後，神族退走天外，我等雖然取勝，但不過是慘勝。不，連慘勝也算不上。”
“神族封死了荒界的未來，我等連休養生息都做不到，只能苟延殘喘。而我等也很清楚，待神族積蓄起足夠的力量，遲早會重返荒界。”
“而我等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的發生。”
“看到這方世界了嗎？”
溫韋指了指遠處的葬天棺，開口道，“這方世界，是被天道……不，應該說是神皇從被詛咒前的荒界分割出來的，留給我等休養生息。”
“我等質問天道，爲何不能解開詛咒，讓荒界恢復往日盛況。”
“然而，神皇這個蠢貨卻沒有選擇瞞着我等。”
溫韋暗罵了一聲，冷笑連連，“他將事情的真相告知我等，讓我等得知根本沒有所謂的‘幽冥天’，他也不是所謂的天道。真正的天道早已經被神族殺死，還被貶低爲幽冥天。”
“而他這位神皇，卻成爲了高高在上的天道。”
“他告訴我們，神族掠奪走了太多的荒界本源，而他也纔剛剛成爲天道。還無法
掌握全部的權柄，暫時也無法解除荒界的詛咒。”
“然後，大戰爆發了。”
溫韋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有人煽動了我等的情緒，挑起了我等信念的憤怒與慾望。我等皆是天道的子嗣，所以有人想要殺死神皇爲天道報仇。還有人想要效仿神族，將神皇殺死取而代之。”
“但最初，雖然人心思變，蠢蠢欲動，但卻未曾有人付諸行動。”
“雙方雖有矛盾，但未曾大量爆發。”
“直到有一日，天道的氣息出現了。”
張牧之眉頭微挑，頓感意外。
“那本是兩個蠢貨的私事。”
溫韋毫不留情的嘲諷道，“一個人族的愣頭青大帝和一個妖族的二愣子大帝，與神族的一尊可（S）愛（B）大帝發生了衝突，雙方大打出手。最後，那個人族的愣頭青被活生生打死，另外兩人也是身受重傷。”
“我與帝天本想將此事壓下，不願在這種緊要關頭內耗。”
“然而天道的氣息卻是突然出現，復活了那個愣頭青。”
“隨後就如你看到的，葬天棺突然出現！”
“所以。”
溫韋沉聲道，“這讓我等看到了希望，決意要幫天道脫困！”
第五百零七章我給你們一個選擇
人族是想要將天道放出來的。
無他，天道已死是神族說的，現在的天道卻是神族的神皇。
雖然在對抗神族之時，神皇與他們站在一邊。
但說到底也還是分贓不均。
這並不意味着神皇會對他們一視同仁。
本質上神族還是蛇鼠一窩。
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他們都無法信任神皇。
相比起這個神族推舉的神皇，原本天道更符合他們的利益。
至於和神族一樣取而代之，倒也未必沒有人生出過這樣的念頭。
但很遺憾——
他們並沒有神族那樣的資源可以再造一個葬天棺，也無法讓神皇心甘情願的步入葬天棺之中。
而且，他們也沒有神族那般得天獨厚的與天道的契合度。
但凡有一個條件能滿足，都絕對會有人鋌而走險。
可問題在於，他們一個條件都無法滿足。
所以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只能放棄這個誘人的想法。
相比起不切實際的取而代之，放出天道明顯更加實際一點。
而恰好，爲了應付神族留下的詛咒，天道已經精疲力竭。
沒有多餘的時間再來注視他們。
所以，人族與妖族也趁機集合了自己殘餘的全部力量。
向葬
天棺所在進發，試圖打破葬天棺將天道釋放。
然而神皇手下的神族也趁機發難，試圖阻止他們的行動。
雙方又是一場混戰。
並最終，徹底葬送在這片空間。
神皇后知後覺才發現這一切。
本就剛剛篡權，權柄還沒抓穩，力量也沒恢復的祂根本不可能如真正的天道一般在荒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原本想靠着這部分殘存的荒界強者與神族對抗。
可誰曾想，他們自己竟然先內鬥起來。
內鬥也就內鬥，可他們居然一個都沒活下來，這就很離譜。
而這樣一來，神皇也就徹底失去了可以用來與神族對抗的底牌。
畢竟，神皇總不可能親自出手。
萬般無奈之下，祂只得封存了這方世界。
並且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
比如通道的封印，比如新生大帝的安置。
神皇本想着先沉睡個百萬年時間，等祂的力量緩緩恢復之後，再做打算。
可誰曾想，沉睡之際指不定又被神族陰了一把。
本想着沉睡百萬年就綽綽有餘，誰曾想竟然是直接沉睡了近五百萬年！
這五百萬年轉瞬即逝，神族都已經恢復了元氣，準備重新入侵荒界。
可神皇卻依舊在沉睡之中。
而葬天棺中死去的天道雖然想要復活這些因內鬥而死之人，可他的力量終究是難以真正讓他們復活。
只能讓他們不斷的重複生與死的交替。
而無論是帝天還是溫韋，也都瞭解這一點。
但他們卻並未藉着復活的時間好好討論一下未來。
而是每次復活就要和對方打生打死，最後一個都活不下來。
而隨着他們的消亡，最後一批知道真相的人也消失在歷史長河中。
真相，自然是同樣被歷史的長河所掩埋。
再加上萬初天帝這位人族的第一天帝，從一開始就給各族灌輸了錯誤的歷史，導致各族現存的對數百萬年前的歷史認知都是錯誤的。
只能說——
這裏個個都是人才。
“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溫韋望向遠處的天際，緩緩道，“時間差不多了，若你還有想問的只能等我們下次復活。”
“你們就沒想過，趁着復活的這段時間離開嗎？”
張牧之輕聲嘆氣，略顯無奈道。
對於數百萬年前所發生的事情。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但就是沒想過如此荒誕的原因。
“想過，當然想過。”
溫韋苦笑道，“不但想過，而且還試過。可是，我們根本
出不去。”
他們也想過趁着天道的氣息覆蓋整個世界之時，趁機從這裏脫離。
外面那層結界經過數百萬年的衰敗。
現在連大帝都攔不住，更何況是他們？
可，他們只屬於這裏，不屬於荒界。
且不提他們如今根本無法出現在荒界之中，即便能。
可他們也依然無法從此地離開。
外界之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
並無特殊限制。
但他們已經是這個世界的一部份。
能活過來，靠的是天道的本源灌溉。
失去天道本源，他們根本無法單獨存活。
“我可以帶你們出去。”
張牧之看着苦笑的溫韋，緩緩開口道。
而他這一番話，卻是讓溫韋與帝天同時激動起來。
“此言當真？”
溫韋快速問道。
“自然。”
張牧之淡淡道，“但我有一個條件。”
“但說無妨！”
溫韋沉聲道。
能活着，誰會想死？
就如他們當初不顧一切也要釋放天道一樣，爲何？
還不是因爲不願意寄人籬下，成爲神皇的階下囚嗎？
別以爲神皇跟他們坦白了真相就是什麼好人。
不管對方說的如何冠冕堂皇，可囚禁天道取而代之的事情依舊有祂一份！
否則，他大可提前通知天道，也不至於鑄成大錯。
而如今，如果能夠活着離開此地。
誰會想死？
“兩種方案。”
張牧之伸出一根手指，緩緩道，“我拘出你們的靈魂，將你們帶出此界。但能否真正與陽世現世，還得看你們的因果報應。”
一入地府，不論是誰。
都要稱量生前功過。
若是功大於過，自然可以成爲地府鬼神，於陽世自由活動。
但同樣的，他們從此便是地府的一員。
受地府恩惠，也受地府規則約束。
對於這些遠古時期反抗神族統治的強者。
雖然在此之前素未謀面，但張牧之心中也有着一絲對他們的敬意。
所以他也不屑於欺瞞，而是直接將事情攤開了說。
將兩種選擇全部擺在他們面前，任他們選擇。
而當張牧之將一切都告知溫韋，溫韋卻是沉默了許久。
“第二種呢。”
溫韋緩緩道。
雖然這樣可以離開此界，但若非萬不得已。
他們絕對不會選擇這一條方案——
不是因爲要給地府賣命，而是因爲這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捨棄肉身的他們，真的還能算作是活着嗎？
如果有其他的選擇，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選這第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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