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心生厌恶
這步子沉稳,她在梦中听過许多次。
在那些替他担惊受怕的夜裡,每一晚她都是静静躺在床榻,看着房内跳动灵越的烛火,细细数着一盏盏高低明台,若是有烛芯炸开了花,她亦是要担心几分,生怕他在外危险。
可他呢?
冯小小轻轻叹了口气。這香的味道,她曾在裴衡止身上嗅到過几次,接着他就会折腾许久。
如今看来,却是因阮雨霏而起。說不定那几次正是他在别院吃了闭门羹,才用她来代替。
毕竟。
冯小小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黯然又心酸地垂下眼,便是玉书初见阮雨霏,也說她们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吱呀——,厚重的房门被从外推开,一股清淡的桂花酒香刹那间就涌进了黑黢黢的卧房。
宫中桂花酒入喉甘甜,后劲却有些大。
从夜宴中回来的裴衡止不過路上走得急了些,這会一进房,头就开始发晕,鬓角突突直跳,就连心也慌乱不已。再加上房内弥漫着的,若有似无的香气,直叫人面上烧得火红。
房内有人,裴衡止进来时就很清楚。不過,当他扫過山水屏风后站着的冯小小,整個人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先去瞧瞧她。
压住脚下蠢蠢欲动,想要去寻小兔子的步伐。
郎君借着酒意,摇晃着身形,跌跌撞撞往正中的拔步床走去,半垂下的金丝床幔,似是跌进了香炉,每走近一分,都让人气血翻涌。
裴衡止拢在衣袖的手指蓄了力,似醉的凌乱脚步离拔步床還差一步。原本藏在锦被裡的阮雨霏却变了主意。
她原本是想趁着裴衡止酒醉,再用這香成了好事。可谁料這房中竟還有第三人。
就算阮雨霏再豁得出去,到底也還是個女子。
如今她在黑暗中呆了一会,看四周比之前清楚不少,瞥见那挺拔高大的身形渐渐靠近,阮雨霏心一横,抢先扑了出来。
她来得猝不及防,裴衡止手下的力道還来不及收,直直就落在了美人的后脖颈。
“爷—”
她甚至来不及提醒裴衡止房中還有人,只软绵绵地唤了声郎君,便栽进了他的怀裡。
裴衡止皱眉,這会她晕得实实在在,就算想要问出些什么,也都只能等阮雨霏苏醒。
更何况,冯小小還在這。
唰——
寂静的夜裡,火折子即便被轻轻擦响,落在房中也是清晰可闻。
屏风后骤然被点亮的烛火明台,映出少女一双不谙世事的眼眸,她手中還拿着火折子,似是惊讶于自己所看到的。
冯小小不好意思的垂眸,“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她很是局促地从屏风后走出,挨個点亮了房中的烛台。
一時間,明火如昼。
少女只扫了一眼瘫在裴衡止怀裡的阮雨霏,便惊慌地捂上了眼,“我就是趴在桌上睡了一会,刚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房裡进了人。”
“所以。”冯小小稍稍睁开些手缝,露出乌黑的眸子,“所以才沒刚大声张扬。”
她解释的有理有据,偏偏裴衡止总觉得哪裡有些不对,可他又說不上来。
面前的小兔子依旧天真烂漫,瞥了瞥靠在裴衡止怀裡的阮雨霏,“我這就出去,哥哥只当我沒来過。”
她急急就要往外走,裴衡止心底一慌,将顺手将阮雨霏放在拔步床,几步赶了上来,“小小,我跟她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郎君鼻息间還有那股甜腻的香气。软乎乎的小兔子就站在他面前,那双乌黑的眸子似有千言万语,盈盈望来,裴衡止喉头一滞,呼吸登时便乱了半分。
“哥哥,其实我都懂的。”冯小小抿唇一笑,丝毫都沒有察觉郎君异样。她惯性地伸出手,本是要安慰地拍在他的肩头。
可裴衡止身量高,這样一来就得踮起脚。看起来可沒有半分沉静的模样,冯小小想了想,退而求其次,改为拍在他的手臂。
“哥哥长我两岁,早就到了婚配的年纪。”少女說到這,略一停顿,“不過這女子穿着的好似是歌姬的衣裙。”
她眨了眨眼,“哥哥,不是說启龙山的一众女眷皆属天子么?你這样,会不会......”
冯小小为难地想着措辞,裴衡止一顿,委婉地提醒着,“我与她并非孤男寡女。”
“哦。”
少女抿唇,“我想着這姑娘能寻来哥哥住的院子,应该是极为讨哥哥欢心,才会冒死做這样大不韪之事。所以哥哥也不必在意我刚刚所說。”她很是义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压低声道,“你若是喜歡,我去外面帮你放风。”
冯小小转身就要踏出房门,手指還沒碰到门边。就被裴衡止长指一提,揪住了后衣领,“谁說我喜歡她了。”
他本就有几分醉意,鼻息间又被香气灌了几下,对着阮雨霏倒還能抑住药性,偏偏碰到小兔子,就有些吃不住力道。
“哥哥不喜歡?”冯小小微诧,“那哥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玉佩给她?”香满路言情聲明:本站所收录作品收集于互联網,如发现侵犯你权益小說、违背法律的小說,請立即通知我們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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