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
“請教郭掌門!”落霞客氣的抱拳,不解的說道:“晚輩哪裏得罪了,郭掌門爲何對晚輩來意不善啊?”
郭罡冷哼道:“你將沈姑娘藏到哪裏去了?如今跟着你的這位姑娘卻是天山雪宮的人,分明是你開武鏢局與朝廷設下的掉包計!”
落霞沉思片刻,疑惑:“郭掌門怎知落霞在峨眉山呢?消息竟然這麼快?”
郭罡怒道:“如今齊姑娘可是天下名人,一舉一動不僅牽動江湖,還引起朝廷注視,你一路遊山玩水來到四川,還怕別人不知?”
哦?落霞奇怪的皺着眉頭,對着月曦笑道:“看來你這個假淮秀裝得再像也沒人相信了,江湖中都知道你不是那真的了!”
見月曦有些不解,嘆道:“若是他們相信你是真的,我們一路上怎麼這麼輕鬆?”她嘴上說着,心裏卻在想另外一件事。
“不好麼?我還不想傷及無辜呢!”月曦淡淡一笑。
郭罡怒道:“齊落霞,看在你是晚輩的份上,只要你將沈姑娘交出,郭某便放過你!”
落霞苦笑:“郭掌門啊,你這是從何說起?晚輩這點份量,朝廷哪裏看得上眼?不過是好事之人亂布的謠言而已,郭掌門可要明查!”
“齊落霞,天下誰不知你與朝廷關係不薄,那個皇帝還賜予你金牌呢,爲朝廷做事也很理所當然哪!總之今日你不把沈姑娘的下落說出來,休想離開!”郭罡兇相畢露,右手一翻,凝聚一股紫氣就要揮掌過去。月曦心裏一緊,趕緊迎上去試圖攔阻郭罡傷害落霞。
“月曦快讓開!”落霞情急之下,大喊一聲。
“自作自受,找死!”郭罡怒喝,卻不留餘地,勢如球狀的氣勢直衝向月曦。眼看那股紫氣撲向月曦,明眼人都會擔心一個身如輕柳般的少女與虯髯大漢對決的後果,而郭罡貴爲一派掌門,又年近五旬,內功可是高深得很,豈是十幾歲的女子可以比擬的?
突然,一個灰色身影擋住月曦,一股火球般的氣流撞在那股紫氣上,砰的一聲,兩股內力相互抵充,化爲無形。中年漢子咬着旱菸鬥,收回掌勢。
“鍾橫笛?你,你不是退出江湖了嗎?今日竟然管起我崆峒派的事?”郭罡又怒又驚,手有些微麻,急忙收到身後,免得露出破綻。
中年漢子搖頭哼道:“虧你還是一派掌門,竟然與小姑娘過不去?用這麼重的絕招逼迫,爺爺實在看不過去!哼,你快快走,這裏是峨眉山,可別打攪修行之人的安靜。”
落霞笑道:“大叔真厲害!這麼輕鬆就救了我們,實在是真人不露相呀!”
“少拍馬屁!你們不是要上山的嗎,快走吧!吵死了,吵死了!”中年漢子說罷,又走回火爐旁往火爐里加柴。落霞立刻領會,趕緊拉着月曦道:“天氣如此寒冷,大叔怕是沒茶給我們喝了,我們上山吧!”
月曦點點頭,看了郭罡羞怒交加的瞪着她們,眼睛裏很是寒意逼人,虯髯鬍須直抖。心裏有些不安,我對這人怎麼會是這麼熟悉的感覺呢?
“既然齊姑娘上山,郭某便在這裏等着你!”郭罡冷冷一笑,大步走進茶鋪裏。
落霞愕然,小心的說道:“郭掌門可是執着的很!掌門想必已經知道晚輩只是一垂危之人,要那藏寶圖有何用?”
“我看你膽子可不小啊,竟敢在京城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得罪嚴公子!還敢挑恤天山雪宮,不把那雪宮宮主放在眼裏?那般囂張,郭某可是很好奇的呢,不過郭某真沒料到齊姑娘竟然是失去內力之人,真是華而不實!”郭罡冷聲嘲笑,斜視她一眼。
落霞恍然道:“原來掌門人是在試探落霞的武功?既然掌門人對落霞的事如此清楚,想必那真假沈姑娘的事也有所聞吧?”
郭罡微微愣了一下,惱怒道:“你以爲自己很聰明嗎?”
“不敢!”落霞惶恐狀,拉着發怔的月曦跑開。
鍾橫笛有些疑惑的看了郭罡一眼,說道:“茶鋪今日不做生意,請郭掌門自便!”說完,倒在緊挨火爐的草鋪上睡覺。
峨眉山銀裝素裹,分外妖嬈,此時已是早春時節,山裏有些春意了,嫩嫩的芽兒小心的突破枝條上鬆軟的積雪,鑽出頭來,窺探着大地的新奇。千餘級臺階似乎被清掃過,斑駁的石面還是很滑,也能勉強踩着走。
落月二人踩着臺階上零星的積雪,快步向上面的殿閣走去。
山上寒風凌厲,兩個青衣女子仗劍守在正殿門前,看見二人走來,便是警惕的迎上來,很是不客氣的說道:“兩位姑娘有沒有來錯地方?快快離開去!”
“兩位師姐,好久不見!”落霞趕忙上前拜禮。兩個青衣女子狐疑的審視眼前這個白袍棉帽,一臉笑容的女子,相視一眼。“你是何人?我們可不認得你!”
落霞啊了一聲,苦笑道:“師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呀,我是數月前被你們擡上山的齊落霞。可有印象?”
青衣女子仔細打量了她,說道:“待我們去請示琴棉師姐,二位稍等片刻!”
“有勞了。”落霞縮了縮伸出去的手,對月曦嘆道:“峨眉派的規矩可是嚴?”
月曦微微笑道:“你以爲自己名聲響,別人都肯給面子?”
落霞點頭嘆道:“不成規矩哪成方圓?可見秦前輩平日真是要求嚴呢!峨嵋派可是江湖中響噹噹的名門正派,自有威嚴。怎能任人進出?”
“誰在外面擡舉本派的名聲?”一個喜悅的笑聲傳來,接着走出一個身形窈窕,眉目清秀的女子來。
“琴棉姐姐!”落霞也有些如見故人的激動,儘管與其相處時日甚短,那是她極度傷感之時受其照顧,便是感激的很。
“落霞姑娘?真的是你呀!”琴棉笑嘆,上前拉起她的手說:“師妹說你來了,我不敢相信呢!快隨我進去拜見師父吧!”
落霞回頭對月曦說道:“這位就是琴棉姐姐!”
月曦擡手示禮,輕輕說道:“月曦見過姐姐。”
琴棉見她面目姣好,儀態絕塵脫俗,生有好感:“月曦妹妹客氣,快隨我進去吧!”
秦飛柳一見落霞,很是高興:“齊姑娘這些日子可好?”
落霞恭敬拜倒,回道:“落霞勞煩前輩掛心了,有前輩賜予的藥丸度命,加上修習前輩授予的內功口訣,落霞還可堅持。”
“快起來說話!”秦飛柳笑嘆,示意琴棉拉她起身。
“落霞姑娘請坐下罷!”琴棉將二人安置在秦飛柳下首的椅子裏,便退回秦飛柳身後站定。
喝過熱茶,秦飛柳方纔問道:“齊姑娘來峨眉山不光是爲了看望本掌門吧?你有事便問吧!”
落霞趕緊站起身,抱拳說道:“前輩說得不錯,落霞前來一是爲了看望前輩及衆位姐妹,還有就是請教前輩一些事,望前輩告知!”
秦飛柳略一遲疑,凝望她幾眼,終於嘆道:“我知道你本就是個聰明剔透的孩子,對本掌門那些漏洞百出的話生有疑慮,遲早要來詢問的。那些陳年往事每每令人感慨悲哀,如今就是想忘記也是讓人不能。也罷,既然與姑娘有緣相見,本掌門就告知你罷!”
落霞訝然:“前輩知道落霞想問的是何事?”
秦飛柳苦笑一聲,起身踱步到窗前,幽幽嘆道:“你想問的可是二十年之前那場驚天動地的武林大會?”
“是的,前輩!落霞想知道那場武林大會上發生了什麼事?丹崖公子和林紅絮可是在武林大會上失去消息的?天山流雲是被何人打傷的?”落霞想問的事情很多,她擔心秦飛柳厭煩,便提出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秦飛柳幽然一笑,陷入沉思中——
二十年前的武林大會是崆峒派掌門單木人發出的英雄貼,當時單木人是武林盟主,他武功蓋世,深謀遠慮,頗有心機。當時邊境異族入侵,單木人想借武林大會的聲勢,要武林各派聯合抗擊外敵侵略華夏大地。武林豪雄皆是響應。天山流雲,南海丹崖,蜀中慕庭,京都橫笛四公子都受邀加入盟軍,準備禦敵。可那丹崖公子來到中原後,卻與紅絮一見鍾情,生有退意。他帶着紅絮來到蜀中江慕庭的弄雲莊居住了些時日,後來卻不辭而別,從此不知所蹤。更讓人驚奇的是,不知何故,武林盟會裏出現了內訌,那天山流雲與單木人對決時被打成重傷,不久便被天山派的人帶回了天山,據說沒出幾個月他便傷重亡故了。武林聯盟還未成事便一盤散沙,各自爲政了。當時武林聯盟裏,少林,武當,峨眉皆是沒有參與其中,我也問過我師父是何故,師父卻搖頭不語,更不許我下山參與其中。我很想去打探紅絮夫婦的消息,可師父之命難違,只好呆在峨眉山了。
沒過多久,我偶遇鍾橫笛,他是丹崖的朋友,我便向他打聽紅絮的消息。可那廝卻道丹崖夫婦背叛盟會,私自逃走了。我很喫驚,這盟會究竟是做什麼勾當的?丹崖如何的人我不熟識,可紅絮是我青梅好友,情如姐妹。她是俠肝義膽的女子,怎麼會跟小人私奔?我追問那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那廝敷衍我說,盟會需要寶藏起事,可只有丹崖公子纔有藏寶圖與路徑圖,丹崖夫婦想私吞寶藏,便藏匿起來。
落霞驚愕萬分,突然問道:“那藏寶圖不是沈家的嗎,怎麼又是丹崖公子的?”
秦飛柳說道:“我也是這麼問,因爲江湖中傳言沈家繡圖上藏有寶藏的密圖,怎麼又是丹崖公子纔有的?那廝冷笑說,這是障眼法,沈家只有寶藏密圖,沒有路徑圖也沒有什麼用。世間只有丹崖公子的家族纔有寶藏圖及路徑圖,所以丹崖公子帶着他妻子逃到苗疆躲起來了,待情勢穩定便取出寶藏私吞。”
“那丹崖公子姓什麼?”落霞冷汗淋漓,她突然發現這件事的背後還隱藏着驚天的祕密。
“他叫韓丹崖,家居南海。”
落霞似乎聽過丹崖公子姓韓,那時並沒有在意。可是自從江展彥表露他是韓林兒後人的身份後,她對姓韓的人多了份敏感。難道江展彥是韓丹崖林紅絮的兒子?
似乎合情合理,如果江慕庭是爲了韓氏後人做事的,韓丹崖死後,他的兒子自然會受到江慕庭的精心撫養,待其長大成人後便伺機舉事。那麼她尋找寶藏便有了個契機,因爲舉事必需銀錢收買人心,光是弄雲莊那些財富遠遠不夠,只有巨大的財力纔可維持。
見她臉色蒼白,秀眉緊鎖,神色不安,似乎在考慮什麼重大的危機之事,月曦便握她的手,冷得顫抖,她不由關切的看着她:“你不好便不要想下去了。”
落霞搖搖頭,轉身對秦飛柳說道:“前輩可知那鍾橫笛正在峨眉山下?”
秦飛柳冷笑一聲,“那廝騙我不淺,我以爲紅絮真在苗疆,便與他同去尋找。誰知他說出一件驚天大事?原來那單木人是借武林大會的名號聚衆造反,謀逆天下。丹崖紅絮不肯順從,苦勸無果後,便遭到他毒手,以私吞寶藏的名義要天下人圍捕二人。所有這些不過是個陰謀而已,丹崖紅絮定是遭到他毒害,哪裏找的到?”
落霞腦子裏猶如閃電般激烈變化着,她想得很多很深,終於苦苦悶哼一聲,頭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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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來便趕文,給大夥兒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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