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

作者:青山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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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霞大步走出聖壇,也不說話便向山下走去。月曦從不覺得她這般冷漠,心中絞痛,暗自神傷,你爲何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退敵,談何容易?若是不能退敵,你還有命麼?

  “我身上中的毒豈止一種?再來幾味也是一樣,月曦明白麼?既然要以命來賭,不妨賭大些痛快!”落霞仰天一笑,無比快意。

  月曦怔住了,“你,你什麼意思?”

  落霞看着陰雲漸漸籠罩的天空,冷笑道:“他們無非是想得到藏寶圖的祕密,韓先生隱匿在佹魅教裏的祕密江展彥是知道的。他在淮秀和月曦身上得不到圖中的祕密,便挺而走險轉戰苗疆佹魅教,想從韓先生身上得到真相。他們不敢冒然進攻佹魅教,自然是忌憚魔教的毒瘴戾氣和神祕機關。這是魔教耐於生存的根本,自然是不可小視的。加上江慕庭也不知道韓先生是生是死,韓先生練就的天絕功可以說是天下無敵,江慕庭絕不能讓義子冒險,今天的計劃只是下下策。

  既然當年江慕庭上來過,必然留下了路徑圖。所以,月曦也能在山中進退自如。而我是當年唯一活着離開霧影山的人,必然有什麼奇異的地方。他們猜不透我與佹魅教的關係,便要月曦緊隨我左右了。”

  月曦靜靜的聽着,苦苦作笑:“原來你一直是知道的?”

  落霞閉着雙目,沉思不語。月曦心如刀割,強自平靜,幽然說道:“落霞心思縝密,真有退兵之法?”

  落霞搖搖頭,“我不知道,可是就算拼了這條命,也要守護韓先生。”她目光堅定,肅穆的神情便是準備擔當一切。

  月曦沉吟着,見她疾速向山下走去,

  “你要騙我到幾時?”她忽然從落霞身後衝到她眼前,按住她的肩膀,激動的發問。因爲身材略高,地勢又高些,落霞低了頭看她片刻,柔聲嘆道:“月曦怎麼了?我何曾騙過你?”

  “還騙我?”月曦非常激動,聲音也在顫抖,“你是不是一早知道我,我是有祕密瞞着你,還跟我故弄玄虛,一再裝作無辜不懂?”

  落霞看了看樹影中陰鬱的天空,輕聲說道:“我知道月曦不會害我,那麼月曦的祕密也不重要了。”

  月曦一雙清冷的美目在她臉上游移,漸漸覆滿淚水,“不管山崩地裂,我只要落霞活着。所以,我答應他們的要求——”

  落霞搖搖頭,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要解釋了,我明白的。他們逼你答應送出消息,否則便要了我的命,是麼?”

  “那茶是有毒的,落霞可知?”月曦淚如雨滴。

  落霞苦笑:“好厲害的毒啊,竟然連商姐姐也看不出來!是塞外的□□嗎?”

  月曦顫聲道:“是東瀛忍者祕密送給他的,你既然早知道他居心叵測,爲何要服用他的茶?”

  落霞苦笑着,“因爲是淮秀所煮。我若不喝,便是陷淮秀於困境。江展彥知道淮秀對於我們不那麼重要了,我不敢想象他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現在至少他會覺得淮秀在他手中,我與笑風便不會輕舉妄動。唉!我終於知道我身上的蟲盅雖然被韓先生的至陽內力融成靈藥,卻反噬我身子的原因了!”

  月曦大痛,悲涼的說道:“因是那東瀛劇毒在禍害了!”

  “不錯。當日商姐姐爲我療傷時說過,我身上有種奇怪的毒,她沒有見識過。也就無法替我解去。不過這種毒短時間內不會傷我的命。可能於我還會有益處。只是以後就難說了。現在想來,當日淮秀那般失態,也是擔心我的安危了。我記得笑風也喝過,不知他現在如何?”

  “沈公子無妨的,因爲淮秀答應了他在你面前做戲,他便給沈公子喝了解藥茶。而落霞你是他的棋子,他不會輕易放過你!”月曦痛苦的咬着嘴脣。

  落霞凝思,忽然嘆道:“也許他除了要牽制我,還有恨意吧!”見月曦明顯一僵,落霞輕輕摟過她,在她耳邊柔聲說道:“他喜歡你,是麼?你怕我不高興,便一直瞞着我?”

  月曦閉緊雙目,淚水肆意,“我現在才明白宮主爲何那般恨我,因爲他,他對我的心思,令宮主想起當年流雲師伯爲情叛逆天下,不得善終的悲劇。他是韓門遺孤,揹負國恨家仇,絕不能爲情所困。所以他的婚姻與愛情也註定是場交易,他當年離開雪宮也是爲此。宮主爲了打消他的念頭,不惜,不惜以我的犧牲來提醒他,祖宗的遺訓不可背叛,復國大業沒有兒女情長,我們都是爲復國而生,也必將爲復國付出一切。”

  “可惜他沒有想到月曦會爲我一個女子動情,只要跟我在一起,什麼樣的條件都答應。這讓他嫉妒的發瘋!”落霞柔聲笑道,更緊的擁住她微微發冷的身子。

  “你,你不怨我?”月曦緊張的聲音更是顫抖,心中忐忑不安。

  落霞嘆了口氣,扶好她的身子,怔怔的看着她梨花帶雨的媚態,苦嘆:“自古美色害人,聖賢亦是,我得月曦,再無所求!縱然你有一千個對不起我的地方,怎捨得怪你?何況,你的不是也因愛我,不得已而爲呀!”

  月曦心中大慟,復投她的懷抱,柔情蜜意再不能表,縱使心裏閃過一絲不安也忽略不想了。

  “落霞可以運氣麼?”月曦關切的把起她的脈象,一邊問道。

  落霞笑道:“什麼時候學起醫術了?我怎不知?”

  月曦微微哼道:“是商姑娘教授於我的,她,對你真的不錯。”

  “你們什麼時候變成如此熟識的,定是我昏迷不醒的時候。”落霞嘆道。月曦輕輕一笑,“不是每件事要告訴你吧。商姑娘很關心你,便教我一些簡單的把脈療傷的技巧。”

  落霞清咳兩聲,道:“雖然有那異毒害我,不過鬼醫的仙藥也不是吹的,如今筋脈裏涌動不止的內息正幫我調理內傷,其實我已經恢復一半的內力了,不過還要月曦保密,我們可以先發制人!”

  月曦見她避談商婉,心裏有些不快,輕輕說道:“你想騙他們,然後怎麼辦?”

  落霞神祕一笑,“天機不可泄也!”

  “你的蒼芒刀在後山,我陪你去取。”月曦忽然拉着她往另一路徑走去。

  當日韓先生爲落霞療傷,月曦爲了方便將蒼芒藏於後山祕洞裏。

  一邊走着,落霞看着月曦很是飄逸的背影,輕輕的說:“蒼芒刀沒有煅造成功,只是半部神兵,而江展彥的“天愁”卻是把神兵利器,是鍾大叔的祖先鍾海愁所鑄的傑作。月曦知道麼?”

  “鍾海愁最得意的兩部神兵,一曰:天愁,一曰:大隱。而半部蒼芒未能成形,卻是他畢生憾事。可見蒼芒的神奇。當日鍾前輩故意忽略天愁,是因爲天愁陰氣太重,是朱元璋殺戮過多所致,其中也有韓氏族人。後來“天愁”不知怎的流落民間,被江慕庭所得。江展彥用天愁的目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仇恨,誓言復韓的祖宗遺訓。”月曦接着說道。

  落霞眼睛微微眯着,苦笑道:“月曦原來知道的比我多,看來我纔是個傻子。”

  “你何苦數落自己?許多事月曦也並非要瞞你!而是——”月曦痛苦的眼神定定的望了她一眼。

  “而是月曦情非得已!”落霞嘆道,忽然她加快了腳步,沉聲道:“月曦不必多想,我們快些趕路吧!”

  刀插入石壁的縫隙裏,月曦將之拔出交給落霞,“韓先生,你要不要見他?”

  落霞點了點頭,柔和的看着她,“你陪我去見他,好麼?”

  月曦輕聲道:“我在這裏等你。”

  落霞答了一聲好,便快步向祕洞深處走去。月曦走出祕洞,眼看夜幕低垂,高懸的月亮被一圈眩目的光暈籠罩着,朦朧不清,就如眼睛一般看不清世間萬物。

  冰池裏的韓先生怒髮衝冠,臉色赤紅,青筋暴突,全身鼓脹似乎隨時要爆裂開一般。卻在見到落霞的那一瞬,雙目猛的浮現出淚花,欣喜若狂:“你,你,姑娘你來了?!”

  落霞心中絞痛,緊緊咬着乾裂的嘴脣,“韓先生既然有了家室,爲何要拋棄妻兒,再行婚娶?明知身負家仇,何苦害人誤己?”

  韓先生愣怔半晌,忽然仰天大笑,直笑得眼淚橫飛,肝腸寸斷。

  “原來你是怨恨我有負紅絮?唉——”他苦笑不已,悲哀的笑道:“上一輩的恩怨不需要你來承擔,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韓復明沒有負過任何人,只是紅絮的死是因我所累。我留着這條命就是怕死後,沒有人爲紅絮報仇。今日蒼天有眼,讓我韓復明見到絮兒,那所有的恩怨仇恨也變得微不足道了。”

  他慨然長嘆,柔和的望着落霞,那般慈祥那般疼愛,“我知道那些奸惡之徒不會輕易罷休的,其實那位姑娘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他們爲了藏寶圖的祕密真是煞費苦心,絞盡腦汁了。不過,老天爺是公平的,他們永遠也別想得到這個祕密。而絮兒你,不要被捲進來,知道的越多,也越危險。明白麼?”

  “可惜,佹魅教因我受累,我不能眼看着佹魅教百年基業毀於一旦!韓,韓先生,已經害得佹魅教元氣大傷,再遭塗炭,你我父女於心何忍?”落霞激動之下,脫口而出。

  父女?韓先生猛的聽到這般親切之詞,情緒異常激動,“絮兒認我是父親?”

  落霞微怔,垂目看着手裏的蒼芒刀,喃喃說道:“如今我該怎麼做才能化解這場危機?”

  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韓先生突然說道:“曉寒夜月,血祭蒼芒,半部神兵,敢換新天!”落霞只是細細聽着,對進來的冷漠之人卻仿若未見。

  “齊姑娘不是去退敵了麼,卻在這裏?”何靈袖冷冷的走了進來,見此情景不禁動怒。

  “斜陽西下,落霞萬丈,秋水天長,隱島如夢,海上孤帆,誰與之共?”

  韓先生邊吟邊笑,漸漸如瘋顛狀,被何靈袖抱住,冷冰冰的看着落霞,說道:“你還不走?”

  落霞走出冰室,見月曦正立於前方一株松柏下,很是落寞黯然,心裏一陣酸楚,暗道:我究竟該如何對你?

  “蒼茫已經取到了,我們快些下山。”她拉過月曦的柔荑,向山下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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