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影蹤下
武進縣出現了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惡魔,專吸取女人骨髓。城裏的捕快整日整夜忙碌,也抓不到那惡魔,還損失慘重,縣太爺惱羞成怒,一連撤辦了幾個有名聲的捕頭。情勢危急,縣太爺不敢隱瞞危情,趕緊上報州府,知府派了州里捕頭來到武進,但是毫無進展不說,還死了好幾個州官。一時武進縣雞犬不寧,人心惶惶。
“這妖魔專門吸取女人的骨髓,就如陰間的惡鬼般可怖之極,曾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捕快看見他行兇,也嚇破了膽子,哪敢上去抓捕?想這幾個月來,城裏多少家女兒慘遭禍害?幸好有不虛道長鎮守柳家莊,否則連柳家莊也不能倖免!”
一個老漢抽着旱菸,煞有介事的說道。
另一個年輕後生趕緊問:“柳大叔怎麼知道?”
老漢左右看看,壓低了聲音說:“我家侄子是柳家莊的護院,自然清楚。那柳老爺還聽說了怪事,就是那惡魔專挑月虧之夜出生的女子禍害,巧的是,我家小姐正是月虧之夜出生的!所以可把柳老爺嚇壞了,趕緊出錢出力尋找高人前來降服那惡魔,誰知都不是那魔對手!”
後生恍然道:“原來如此,我說柳老爺一向刻薄,怎的對惡魔之事如此熱心?不過武進縣來了這些武林人物,縣太爺不會真的放任不管了吧?”
老漢嘿嘿一笑,“你沒聽說縣太爺爲了此事一連撤了三個捕頭?再抓不到那惡魔,就是縣太爺的烏紗帽也懸!所以啊,縣太爺說了,哪個英雄替武進縣除害,就賞一千兩銀子,並且上報朝廷請功。真是發狠啊,現在城裏明顯多了不少武林人物,應該是衝着這賞銀來的!”
“可是那惡魔那般厲害,誰敢去抓?這不是白白送死?”年輕後生嘆氣。
老漢猛吸了口煙,神祕的笑笑,道:“柳老爺已經請不虛道長來降服這惡魔,不虛道長可是得道的修行之人,法力高深,想必不久就能制服此惡魔!”
“我也聽說了,”年輕後生面露驚訝:“柳員外家的那位小姐即日要許給州府徐知府的公子,卻在這時候出了這種事,柳員外自然害怕,不惜重金聘請高人來保護小姐,就不知道那位道長能不能真的降服惡魔,能不能等到柳小姐出閣那一天?”
老漢怒喝:“呸呸呸!烏鴉嘴,小心爛了舌頭!我們與柳家莊無冤無仇,怎麼咒人家啊?”
“李二對不住了,不過柳小姐可是武進城裏的大美人,萬一,哎呀,又瞎說了,柳大叔可別怪我——”後生也喝的醉醺醺,拉着老漢不撒手,被老漢推開,“李二,你這廝竟是胡說八道,看明兒我不撕爛你的嘴!”
一老一少說着罵着就趴在桌子上酣睡如雷。
酒肆生意清淡,只有三兩桌客人,豎耳聽了老漢與後生說話後,表情恐懼不安,小聲嘀咕着什麼,似乎都是與惡魔有關的話題。角落裏坐着兩個人,是兩個年輕公子,其中一個風流俊美,玉樹臨風,氣質瀟灑飄逸,另一個略顯矮小,美麗嬌俏。
“唉,落霞,他們說得可是真的?”較小的公子眨着靈動的雙眼,滿是狐疑。
“世上哪有妖魔,不過是人禍罷了。這小小的武進縣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惡人?”落霞哼了一聲。
竹音想想便道:“既然說得這樣可怕,不如我們去看看?”
落霞笑道:“好奇心會害死人的,這樣危險的惡人你不怕?”
“地宮我都進去過,還怕什麼?”竹音撅起嘴巴,不服氣的哼哼。
落霞凝神,沉重的說道:“這人專門吸人骨髓,那是因爲他修練魔功導致體內虧虛,需要人體精元恢復功力,而專挑女子可是因爲他採陰補陽練什麼怪異狠毒的魔功?”
竹音眨着眼睛,膽顫心驚,“你別嚇人,我只懂些醫術,可不通這邪魔歪道的武功。”
落霞心裏打定主意,輕鬆的笑說:“不如我們今晚去看看?”
竹音忽的站了起來,乾笑:“不要了,你不是趕着去蜀中嗎?還是不要耽擱時間,興許月曦姑娘正等着你去救命呢!再說人家也沒請你幫忙,何苦自找麻煩?”
落霞微微一笑,道:“我們走得路可是最近的,這是我們鏢局爲了掩蔽身份摸索出的捷徑,別人一定不知道。她的輕功再好,現在可不如我,所以她就是比我們先走三天,也落在後頭了。她如果真去蜀中,必定經過這裏,我想她若是知道這件事,也不會袖手旁觀。”
“那——如果她不管這閒事呢?”竹音心中不知滋味,撇嘴哼了聲。
落霞凝思片刻,有了主意,笑道:“所以,我要自薦去柳府捉妖除魔!”
啊?自薦!
柳員外是武進縣最有錢的富戶,據說祖上是朝廷的工部侍郎,後來歸隱故里,興辦了大批田產,布行,繡莊,銀號。連朝廷也知道柳家莊的名聲,柳家長子柳大有就是靠銀子當了戶部的員外郎。可以說柳家雖然窩在這彈丸之地,可不能小覷了其在官商兩道的勢力。
柳員外正因爲前日清虛觀來捉妖除魔的不虛道長受傷一事惶恐不安,卻見家丁柳全匆忙來報:“老爺,門外有位公子求見!”
“公子?誰啊?不見!”柳員外不耐煩的甩了甩手。
柳全眼珠子一轉,小心的說道:“小的也說老爺您有正事呢,不見客人。可是看那位公子不像俗人,一表人才,他說是從京城開武鏢局來的,姓齊。老爺一定會接見他的。”
“開武鏢局?姓齊?”柳員外一愣,忽然喜上眉梢,“快請!”
來人自然是落霞,她自動報上名號,不久便看見柳全連走帶跑的出來,恭敬的說:“齊,齊公子,老爺有請!”
“面子挺大的嘛!”竹音笑。
“那是!”落霞也不客氣,大步走進了院子。
別看柳家莊地方非常大,裝飾卻非常簡樸,並沒有外界傳說的那般奢侈豪華。
“晚輩齊落霞拜見柳員外!”
落霞來到正廳,對一富態老者拱手作揖。
柳員外趕緊上前,笑道:“你是齊老鏢頭的公子?”
“晚輩齊落霞,是我爹的女兒。一路上爲了方便行走這才易裝打扮,令員外見笑了。”落霞解釋道。
柳員外哈哈大笑,“我說呢,只聽說齊老鏢頭只有一子一女,長子正爲朝廷效力,女兒倒是接替了老鏢頭的衣鉢,在江湖上引爲佳話。連皇上也頗爲看重呢!”
落霞笑道:“員外見笑了,落霞此次經過武進城,突然聽見城裏出現的怪事,這纔來柳家莊看看有什麼可以效力的?”
柳員外聞聽此言,臉上變色,唉嘆一聲,“大概幾個月前,城裏有幾戶人家的女兒失蹤,起先以爲是奸惡之徒禍害,教人販子拐賣了。誰知道後來愈演愈烈,失蹤的女子越來越多,官府被百姓圍個水泄不通,縣太爺加大人力徹查,這才發現並非人販子所爲,那些失蹤的女子也找到了屍體,卻是慘不忍睹。據說面目猙獰可怕,像是受過什麼重大的摧殘,細察之下才知道原來是被惡魔吸去了骨髓,這下炸開了鍋,城裏人心惶惶,所有的女兒家都閉門不出,嚴加保護,縣太爺不敢懈怠,上報州府。州府派了人來抓捕惡魔,沒想魔沒抓到,倒是損兵折將,死了數十個兵尉。這下恐怖升級,好些人家都開始出逃別府,老夫捨不得這家業,想叫小女逃到親戚家躲避,不想小女不依,非要留在家裏陪伴老夫。唉,老夫沒法,只好請山上道觀裏的不虛道長前來保護。誰知——前日夜裏,那不虛與惡魔對陣,竟然被惡魔所傷,至今也沒醒呢!這可急壞我了,想那惡魔定是有所耳聞,想來報復我柳莊吧!我正想把小女送出武進城,可是小女畢竟女兒身,東躲西藏的也有不便保護之處,正好賢侄女來到本莊,求之不得呢!”
落霞答道:“員外,落霞必將竭盡全力除去那假扮妖魔之人,不過還請員外將落霞的身份宣揚出去,越具體越誇張越是好。”
柳員外疑惑不解,愣愣的看她,“賢侄女這是——”
“員外不必憂慮,落霞想過那妖魔不過是受過重傷的惡徒假扮,需要採集至陰之血療傷,既然那惡人已經受傷,想必也沒什麼可怕,不過是百姓未曾見過這等兇殘成性的惡人才如此懼怕,落霞不是打誑語,不出三日必將那惡人繩之以法!”
落霞胸有成竹,滿是自信的微笑着。聽得柳員外將信將疑,捋着短鬚掂量起來,不到片刻,雙目發亮,笑道:“賢侄女的名聲已經傳頌江湖,想必本事不凡,老夫就依你的意思行事!”
柳員外的女兒名叫柳夢菊,年方二八,生得花容月貌,溫柔端莊。她見到落霞的第一眼時,竟然怔怔的發呆,清亮的黑眸一動不動的凝視着眼前翩翩美男子。
“見過柳小姐,我叫齊落霞。”落霞見狀,有些尷尬。
柳夢菊臉色羞紅,趕緊施禮:“夢菊失禮,齊公子見笑了。”
忽聽一聲嗤笑,“她是哪家的公子?柳小姐也不睜大眼睛看看!”
柳夢菊又是一怔,見說話的是位美少年,不禁雙頰緋紅,“這位公子是——”
落霞突然想起自己和竹音還是男裝打扮,意識到叫人誤會了,趕緊解釋道:“柳小姐誤會了,落霞與竹音其實同小姐一樣,都是女兒家,爲了行走江湖方便,才作男裝打扮的。今晚柳員外叫落霞二人前來是爲了保護小姐的安全。”
柳夢菊一呆,
再仔細打量二人,世上哪有男子生得如此俊美脫俗,雅緻清秀?
更是羞得難以自容,輕顫的聲音:“夢菊有眼無珠,叫兩位小姐笑話了。。。”
落霞展顏笑道:“夢菊小姐不必客氣,叫我們名字就可。”
“好。你不見外的話,夢菊就稱你爲姐姐。”她對眼前的女子沒來由的生出好感。
落霞點點頭,道:“今晚那惡人可能會出現,到時候夢菊不可驚慌過度,有竹音保護你。不管發生什麼,你們絕不可離開屋子。”
她慎重的交代着,夢菊一個勁的點頭,竹音不情願的撇着嘴,嘟噥道:“爲什麼叫我留下,怕我沒本事幫你吧?”
“那惡人很厲害,我怕自己沒本事保護你呢,聽話吧,傻丫頭!”落霞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
夜黑風高,今夜是個月虧之夜,如果修練魔功的人必定在這個時候採取行動。
二更時分,落霞聽見一聲蕭瑟的風聲,放眼望去,只見一個鬼魅似的紫色身影在高牆上縱躍如飛,很快就要接近這裏,她雙目一凜,對身後的竹音沉聲道:“保護夢菊!”
聲音未落,掠身而去,直奔紫影——
“哪裏來的惡徒,裝神弄鬼?!”她彈起一枚石子擲向那紫影,只聽一聲悶哼,那紫影發現了眼前人,不禁驚呼,突然掉頭就逃,身行步法快如疾風,輕功甚好。
落霞冷喝:“哪裏逃?”
雙足使力,如乘風破浪般掠到紫影身後,指尖運氣,彈去一注真力,那紫影身形矮了下去,跌倒在瓦上。
卻見他頭上蒙着黑布,只留出一對陰毒的眼珠子,發出陰測測的冷笑:“沒想到你真是命大福大,怎麼也死不掉啊!”
落霞一愕,驚道:“你認得我?你是誰?”
那人冷笑:“冤家路窄,我想過幾種可能,卻沒想到你不僅沒毒發身亡,也沒葬身地宮裏,更沒失掉武功,好像武功比以前更好,吃了什麼仙丹,竟然活得這般滋潤!”
落霞越發驚異,剛想挑開這人臉上的黑布,突然驚覺眼前一陣紫氣襲來,避無可避時刻,她雙掌運力猛然發去,兩股巨力抵在一起,對峙着,一時難分難解。落霞纔看見眼前又出現了一個紫衣人,白髮白鬚,相貌偉岸,整個人籠罩在一股強大的紫氣中,內力強悍之極。
“是你?”落霞更是驚駭,她沒有想到所謂的惡魔竟然是——
可是她光顧着對抗強敵,卻沒防着身後破綻,似乎意識到背後那股陰毒的殺氣襲來,卻難以撤手去擋,落霞心中一急,心道這下糟了,又得受傷了!
不過,事情並沒有如此發展,因爲她同時感到一股冰寒之極的劍氣朝自己的背後襲來,不過不是針對她,而是替她擋住了那帶毒的殺招。
劍,是把森然冷卻的寒劍,人,卻是位相貌平凡的女子,乍看之下,不過是墨跡一片的山水畫,素淡,沒有色彩。她不漂亮,也不醜陋,不過是放在人海茫茫的世間就找不着了。不過,她的氣質渾然天成,清冷脫俗,不染塵煙。
她劍法妙絕,也沒看出她使用什麼力氣,一兩個回合便將紫衣人的鐵鏈挑斷,再看,劍尖已是點在紫衣人的眉心半寸。
“姑娘。。。姑。。。娘。。。在下與。。。與你無怨無仇。。。手下留情。。。”寒光刺目,紫衣人驚懼的盯着她的手,只要輕輕一抖,他的小命就嗚呼了。
女子空靈飄渺的聲音叫人更生寒意,“那些慘死你手的女子又與你何怨何仇?”
說話間,女子兩指併攏點住他的穴道,收劍便走。
“喂喂,女俠!怎麼說走就走?這邊還沒完呢!”落霞很難撤離氣場,前面的紫衣人甚是奇怪,好像拼命與她對峙,不想離去。
你道這人是誰?
竟然是地宮的沈撥雲!他從崖下逃了,內力也是受損嚴重,筋脈逆行,血氣虛虧,伏龍掌的霸氣無法引導,竟然反噬自身,活脫脫一個瘋魔了。而劉云爲了得到他身上的伏龍掌祕笈,更爲了逃避江慕庭父子的眼線,便帶他逃到了武進,將他藏在自己的一遠親家,沒想那遠親一見沈撥雲,便給殺了。劉雲驚駭不已,祕密收拾了屍體,趕緊將他藏匿在山中的洞穴裏,爲了延續他的性命,便按照他吩咐,用女子的血和骨髓化去他體內的戾氣。月虧之夜出生的女子更能起事半功倍的功效。劉雲便想出逼迫本縣的縣丞找出縣裏在月虧之夜出生的女子。這下可是嚇死了小縣丞,他靈機一轉,忽然想起柳員外的千金就是在月虧之夜生的女子。所以纔有不虛道長被傷的事,因爲不虛善卦,他算出柳小姐有難,平日裏仰仗員外資助,危難時怎能袖手旁觀?而不虛下山的事早已經衆所周知,劉雲便趕去殺人,想搶出柳小姐。可不虛也是得道的高人,武功也不錯,竟然打傷了劉雲。所以劉雲傷勢養了幾日纔好,便領着沈撥雲來柳家莊抓人。而那不虛正是中了他的毒,生命垂危,小道士在山下哭泣,被寒冰劍的主人看見,詢問了原故,趕緊上山救人,不過是普通蛇毒,不難解。她也聽說了城裏柳員外請了開武鏢局的齊姑娘捉妖除魔的新聞。
沈撥雲雙目瞪圓,眼見對方氣場增大,便哇哇怪叫:“女娃娃好厲害!姓劉的小子,喫不到好東西,老夫管不了你了啊!”
他突然撤開雙掌,掉頭便跑,幾乎是不懂武功的跑法。
落霞心驚:這人一代梟雄,竟然落得如此下場,以茹毛飲血爲生,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走火入魔了。不過爲禍天下的惡魔怎麼能姑息,該想個什麼法子抓住他呢?
劍的主人沒回身,淡淡的說:“你有什麼事?”
落霞看了眼劉雲,拱手道:“這惡徒是女俠抓住的,何不同我一起回去,也好有個見證。”
“不必了,我是個不愛出風頭的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就當是你抓住的也不錯。”她淡然的說。
落霞被她說紅了臉,輕輕嘆道:“女俠教訓的對,我這人生來就冒失託大,闖了很多禍事,也害了很多人受累。不過,我想挽留女俠不是因爲這件事,而是——”她緊瞅了幾眼她手裏的寒冰劍,緊張的說:“而是因爲女俠手裏的劍!”
女子側了身,訝然道:“劍?寒冰劍嗎?”
“是!這把劍我認得的,它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所有,如何,如何到了你的手裏?”落霞雙目露出精光,不容對方有一分一毫的閃避。
女子輕輕哼笑:“你要說的是,這把寒冰劍本是天山雪宮宮主的兵器,也是宮主交給月曦師妹命她來保護你上山的信物。可惜,月曦師妹無能,在山西將你丟了,自己也葬身懸崖之底,宮主便將這把劍帶回了雪宮,我們連月曦師妹的屍體也沒有看見,這件事是宮主親自處理的。所以,現在這把劍並非姑娘的朋友之物。”
“不會的!月曦不會死,我已經查探過,山崖下根本沒有傳說中死去的那幾個人!你何必騙我?你是什麼人呢,爲何騙我?”落霞怒道。
“信不信由你,沒人逼你。”女子冷冷的丟了一聲,向前走去。
卻見眼前無路,竟然被落霞攔住了,一張驚怒交加的臉滿是狐疑不解:“說明白才能走!你是什麼人,是雪宮的人?”
女子冷冰冰的說:“路過這裏也犯法麼?”
落霞心思飛快的轉動,極力冷卻了激動,溫和了些說:“失禮了!聽女俠剛纔所說,想必女俠也是月曦的師姐妹了?這些日子找不到月曦,我心裏着急,沒想在這裏巧遇女俠,落霞一時情急才冒失衝撞了你,請女俠見諒!”
女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沒有溫度的說:“很抱歉,你要問的事我一無所知,雪宮的規矩很嚴,不準隨便打聽別人的事,即使是師姐妹。我再清楚的說一遍,月曦的事只有宮主才知道。請不要胡攪蠻纏,有失姑娘的風度。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落霞眼不眨,心不跳,忽然笑了說:“請問女俠芳名?”
“重要嗎?”
“很重要,因爲我想知道。”
“秀慈。”
秀慈?月曦的師姐?
落霞心中有了主意,跟上幾步,笑說:“據說雪宮的□□很是聞名,我很想見識一下。不知道秀慈姑娘有沒有戴着面具呢?”
秀慈足底生風,冷冷的道:“我真是覺得月曦師妹沒有眼光,她那樣清高孤冷的人如何看重你這般油滑狡詐的女子?你一次次連累她不夠多,害她那樣苦,怎的還是登徒子模樣?”
落霞發愣,一雙鳳目有點受傷,苦苦作笑:“秀慈說的對,我都該死幾回了,可是我要找到月曦,親口對她懺悔!你剛剛是騙我的對嗎,月曦沒有死,我能感覺到她離我很近。我已經去過江南,卻晚了幾天,沒趕上她。秀慈經過武進縣,想必也是要去蜀中的。如果月曦將去蜀中,你絕不會不知情——”
忽然,一個粉色身影飛躍而來,急切的聲音:“落霞,你好嗎?”
落霞轉頭去看,只見竹音滿是關切焦急的趕來,旁若無人的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起來。“我剛纔看見這裏紫氣蒸騰,白煙繚繞,很是擔心呢!還好,你沒事呢,那惡人逃了嗎?”
“不是叫你保護柳小姐嗎?怎的留下她一人跑了出來?”落霞笑笑,也有幾分埋怨。
“人家擔心你嘛,我可不想再爲你療傷!”竹音嘟噥一聲,這才擡眼看向一邊的秀慈,“她是誰?”
落霞想着怎麼解釋,卻見秀慈清淡的看了她一眼,輕步走開。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月曦要去蜀中,她怎的沒經過這裏?秀慈卻出現了,又是何故?”落霞追上幾步,急切的問。
秀慈哼道:“你的問題太多!”
落霞見她發足避開她的干擾,狠狠的笑道:“你別想避開我,就是你現在逃了,過不了兩天,我也能追到你!”
“那是你的事。”風吹來冰冷的聲音,帶走了飄逸的衣袂。
就這樣擦身而過,落霞感覺到一陣冷風吹去煩悶急躁,定了心神,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越發清晰。
秀慈?
竹音默默的看着她走回來,也不上前去,嬌俏的臉上有種傷感的顏色,“你想怎麼處置他?”
落霞挑開劉雲的蒙面布,冷哼道:“他是始作俑者,是他引來這場災禍。我們既然抓住他,就不能隨便處置他。那些百姓家的女兒死得不明不白,悽慘無比,自然要給他們一個交代!”
劉雲冷眼瞪着她,陰陰的發笑道:“齊落霞,你想把我交給官府?”
落霞厲聲道:“你以爲我會放了你?”
“我怕死,如果我給出這個條件,可以想像出你定會放我離開的。因爲,這件事只有我知道的最清楚。”劉雲陰險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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