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連斬同階【下】
“方……方師弟?”
劍芒斬的極爲及時,哪怕再晚那麼半息都無法阻止唐梓雪的動作,而想明白了這一點後,張姓修士哪裏還不知道方南是早有防備,不由望着他怔怔道。
方南微微一笑,並未說什麼,而是緩緩走到了半昏迷的唐梓雪跟前,一把將其儲物袋扯下,而後又出手快速封禁了唐梓雪的經脈,之後才一道清水符打出,激在了唐梓雪的面門上。
“唔……”
畢竟是修士體質,唐梓雪也並未完全失去意識,在冷水潑面之下,一個激靈地清醒了過來,而當她美眸一眨,看清眼前情況的剎那,面色頓時一陣慘白。
只見周圍的玉清宗弟子,此刻紛紛圍攏了上來,用一股極爲不善的眼神盯着她,而這種目光,是她在這些勉強相熟的同門身上從未看到過的,脊背生冷之下,唐梓雪下意識地用左手撐地,驚恐地連連後退道:“別……都別過來……”
張姓修士默默撿起地面上散落的木牌,看了一眼,上面赫然篆刻着一個大大的“血”字,心中的那股荒謬感此刻才得以證實,不由嘆了口氣,盯着唐梓雪緩緩道:“唐師妹,你是不是應該跟我們解釋一下?”
“……”
唐梓雪螓首微低,雪白的脖頸露在外面,身體輕輕顫抖着,半天才木然道:“既然我的任務沒成功,最終的結果也是註定了,沒什麼好解釋的。”
“沒什麼好解釋的?”聽到此話,張姓修士終於是怒不可遏,上前一把抓住唐梓雪的衣襟,怒吼一聲地道:“這裏全都是你的師兄弟!就算再怎麼說也有十年同門情誼在,你是發了什麼失心瘋,居然和血魔壇這種下三濫的組織勾結!反過來想把我等全部送葬於此?”
沉默,極爲壓抑的沉默。
唐梓雪那窈窕嬌弱的身軀雖然被粗暴地半拎了起來,但卻依舊恍若未聞半,一語不發地低垂着頭,青絲秀髮遮擋住了她的面部,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若放在平時,這幅模樣只怕早已讓一衆男弟子疼惜不已,但此刻周圍弟子的目光中只有怒火,和無盡的冰冷。
“唐師姐既然不說,那方某倒無妨來幫師姐推理一下。”正在此時,一陣悠悠然的年輕男子聲音卻是忽而傳來,正是方南,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唐梓雪,淡淡道:“這次剿滅血魔壇的任務,在真正瞭解到其實力前,掌門師叔那邊可並未將其當一回事的,只是讓七脈的築基管事各自挑選一兩人來配合龍師叔行動而已。”
“對於宗門的外派任務,外事弟子往往垂涎三尺,而正式弟子則大多不會看在眼裏,而這也是我等如此多人之中,爲何只有區區兩位正式弟子在場的緣故。”方南說到此處,瞥了眼張姓修士,溫和道:“這次任務原定的那點獎勵,想必根本沒有放在師兄的眼裏,張師兄可方便透露一下,自己爲何會與我等同來的?”
“這……”
張姓修士怔了怔,似乎有些不大願意啓齒,但面對方南直視過來的目光,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我們家族在富陽鎮附近的坊市中有幾處生意,最近需要轉手處理一下,而族中的長輩都有事在身,只好由我出馬,找本峯的管事師叔申請下山時,他也就乾脆把這任務甩到了我的頭上。”
“原來如此。”方南略一頷首,目光又轉回到了唐梓雪身上,道:“說起來,唐師姐似乎是被流雲峯的一位師叔收作了弟子,按理各種用度更不會缺纔是,可否解釋一下,爲何要下山來接下這個任務?”
“哼……”
聽到方南的質問,唐梓雪雖然依舊沒擡頭,卻是從秀髮底下傳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來,“我爲何下山,還需要向你一個廢靈根修士交代麼,要怎麼樣,早早了結便是,何必廢話許多……咦?”
說到一半,唐梓雪的話猛然一頓,這時她才反應過來,自己捏碎木牌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都能被方南阻止下來,並非因爲對方反應快,而根本就是早有預備的緣故,當下不由豁然擡首,用森冷的目光盯着方南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
“呵呵,我知道因爲當初的一些小過節,師姐素來與我有些看不過眼。”方南聞言卻並未動怒,反倒是微笑了下,緩緩道:“師姐前幾天故意裝出一副不屑與我搭檔的樣子,四處奔波,在所有師兄弟面前都露了個臉,以防惹得別人懷疑行蹤詭異,但千算萬算,師姐卻是未曾料到,那夜你在江陽城中與血魔壇之人密會的一幕,正好被方某看了個一清二楚。”
“你看到了?”
唐梓雪瞳孔一縮,露出幾分震驚之色來,然後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冷笑道:“少來誑我,當日可是壇主親自過來的,要是你小子在附近,以壇主的神通,還能察覺不到你不成?”
“壇主?”
方南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是猛然一凜,自己所謂的看到對方與血魔壇之人會面,只不過是他根據從靈蟲記憶裏看到的畫面推測而已,可現在試探之下,對方默認了這一行爲不說,竟還表露那名會面之人居然就是血魔壇的壇主!
這可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畢竟那夜他可是將黃菡芝生擒了下來,按常理說,既然血魔壇壇主也在當場,定然是會出手救出手下的,那樣自己也會陷入極大的危險境地,可最終黃菡芝卻是被遙遙控制的血魔印記激活殺死,也不知道是因爲這位壇主早已離去,還是性子太過冷酷了些。
不過經這麼一提醒,方南倒是想起了什麼一般,望着唐梓雪,眉頭微皺地道:“你也被種下了血魔印記?”
“你知道血魔印記?”聽到此話,唐梓雪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外之色,剛準備開口說什麼,神色卻是猛然間變得驚慌失措起來,旋即只聽一聲悶哼,一縷血線詭異地在她的額頭浮現,光潔的額頭上,更是有着道道青筋暴突而起。
下一刻,一縷近乎黑色的鮮血驀然從櫻脣中一噴而出,在衆人驚駭的注視之下,唐梓雪“嘭”的一聲,僵硬地栽倒在了地上,五官似是因爲忍受不了極致的痛苦,緊緊扭曲在了一起,顯得面目全非,頗爲猙獰。
而其身上的氣息,也在此刻徹底消散而去,顯然已是死的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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