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水师教 作者:宝庆十三郎 您可以按"CRTLD"将"落秋中文"加入收藏夹!或分享到: ←→下一页 這個时候天還沒有黑,即使供销社裡比较暗,也不至于看不清人。可是我却看不清那個人的脸,他好像就站在门后隐着身子一般。 当时我敢肯定,我从来沒有见過這個人。 为什么会产生這样的念头,我想是我宁愿這是一個见過的人。 虽然村裡有很多地方和人我不熟,但是這個人的样子,绝对不是我們村裡的。尤其看着他好似在暗处藏着,不但无法看清他的样子,就是衣服都有些怪异看不清。 玉宝的丈夫命悟本来算個子高的了,可是這個人似乎比命悟還要高不少。我想我是沒有看到他的眼睛的,因为如果看到那对眼睛的话,我想我是会吓尿裤子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刻意的回避那個人,但是我当时脑海几乎一片空白了。我很紧张也很害怕,我以为大家都看到了,想着這虽然不算是大白天,怎么說也沒有黑吧!我不敢往怪异的事情上想。 我记得我手上有個东西,那是妈妈给我辟邪的,看了看它還在。那是几根黑白的线缠在一起,编成的一條手链般的东西,大人们說是可以辟邪的。看到它還在我手上,我心裡似乎便放心了许多。 再看向命悟正和牛永祯聊着什么,却把要找的零钱递给了久园。我历来知道久园手裡是不缺钱的,因为他很喜歡打字牌。這是湘楚一带流行的游戏,可是随着娱乐的变化,如今成了大家赌博的一种方式。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许多家长都以小孩能早早认识字牌,或者能够打字牌为荣。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几幅字牌,来了什么亲戚或者客人,大家首先想到的娱乐,便是坐下来一起打牌。 我想着久园喜歡打牌,和他超人的记忆裡有极大关系。至于這字牌如何打,我虽然也会一些,却沒有深入研究過,也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說的清楚。 不過传說很多人都忌惮久园,因为他基本上对每個人手裡的牌,只要大家走了几张之后,就会猜得八九不离十的准。所以和村裡的老老少少打牌,他很少会输或者输很多。 在我們住的大宅這边,有时候大家聊天,总是会问他赢了多少。不過他总是淡淡一笑,我感觉有些莫测高深。 他也比较大方,因为他手裡有闲钱,平时看到卖冰棍的来大宅,只要身边有我們這些孩子,他总是会掏钱给我們买,大家自然都对他比较亲近。 看到命悟递過来的钱,久园居然也沒有矫情的接過,不過却随手给了她妹妹华园。华园显然是很欣喜的,不知道为什么,我也隐隐有些羡慕的感觉。 不過随即看向命悟的时候,我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那种感觉却有些說不出来,但是就是感觉他和牛永祯和久园有些不一样。這似乎是一种不妥,我愣愣的看着他,却一時間說不出来什么。 永蕙突然在我耳边问我怎么了,我才发现自己居然紧紧抓住了她的右手。虽然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沒有丝毫高兴的意思。 可能感觉到我的身子在发抖,眼神裡全是恐惧。永蕙居然沒有怪我,而是怀疑不定的看着我。她看大家都沒有看我,便把我拉到了一旁,又低声问了一遍。 可能因为她奶奶和我奶奶当初那关系的原因,加上她的妈妈牛三娘娘实在也是個好人,所以她的心地从小很善良。据說我刚刚生下来不久,她便撒丫抱過我的,可想而知我們家的关系。 平时我很喜歡握着她温暖的小手,虽然她一天到晚的干活,可是她手指纤长柔滑,我想這可能是天生的罢。但是今天我却一点心思都沒有,更不会高兴去想這些,因为我心裡很紧张。 我正想告诉她我所看到的,可是我再次抬头看向玉宝那边,想告诉她那個人是谁的时候,我居然沒有看到那個人。 那個人不见了。 那個人真的消失了,玉宝身后只有供销社的大门,而且供销社裡面已经点起了电灯。 永蕙右手掌轻轻贴着了我的额头,似乎看我沒有什么,便低声嘱咐我,等下和她们一起回去,不要跑太远了找不到人。說她们要過去一起买票了,因为知道和我一起进去,是有些不可能了。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我肯定知道自己沒有看错,但是那個人呢? 命悟也走到了玉宝身边,他们两個人眼神中似乎都充满了爱意。我听人說他们是自由恋爱,這在当时的时代是要顶住巨大压力的。一個英俊潇洒,一個漂亮迷人,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看着他们的身影进了供销社裡面,我却有些发傻一样站在那裡。因为马上就要进场了,许多人都涌到售票口和进场的大门那边了。 小华有些不解的推了推我,我慢慢回過神来,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小心的看了下四周,低声问他有沒有看到玉宝身后的人。小华楞了一下,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会儿,摇了摇头问我那人的样子。 我拉着他往电影院门口走,一边低声比划形容。小华這下似乎很清醒,有些不确定的說,玉宝的爷爷大概就是那個样子。不過他說那個老人家平时到处做小生意,很少在村裡家裡的。 听到小华的說法,不知道是不是心裡作用,我沒有那么沉重的心裡压力。随后我强迫自己认为那人就是玉宝的爷爷,因为那個老人我确实也见過的,身材高大红光满面。 因为电影院前面的人太多,我逐渐的消失了那种恐惧。看到牛永祯在排队买票,永蕙和牡丹她们站在一起,因为牡丹的招眼,惹来无数的眼光。 让我惊讶的却是苟家那五兄弟,他们显然也看到了牡丹,不過出奇的却沒有对牡丹口哨。虽然其中几個一直盯着牡丹看,但是沒有预想中過来找事或者惹麻烦。 我从牡丹的眼中看出来一些什么,他们似乎是认识的。我忽然想起来,他们的家是属于一個乡的,即使不是一個村子的人,小学虽然不在一起,但是中学肯定是一個学校的。 看那五兄弟裡较小的两個人,還有身边那几個十七八岁的年轻,我估计他们应该就是和牡丹同学,或者他们平时经常见到的。還有一种可能就是,這些人知道牡丹的身份,以及知道牡丹家裡有大学生。 這個时候似乎大家身份差不多,沒有后来贫富差距带来的心裡阴影。但是家裡有沒有读书人,对于乡裡的老百姓来說,却是一個巨大的鸿沟。 這就是不同时代对于文化人,和对于社会现状最好的诠释。 买票的队伍排的很长,不過电影院门口已经开始检票了。小华沒有见到我叔叔,显然在我身边很是着急。 我也有些忐忑,我這叔叔毓园虽然沒有說不靠谱,但是毕竟有過說话不算数的时候。尤其我和小华是小孩子。指不定他一忙,就沒有時間来管我們了。 眼看着牛永祯他们都买到了票,几個人陆续都进场去了,电影院门口的人逐渐少了。李老师那动听的音乐還在唱响,可是听在我和小华的耳朵裡,却感觉格外的刺耳了起来。 眼巴巴的看着人都进去,也有一些小孩子在门口凑来凑去,显然是想混进去。可是门口那检票的阿姨,却是依然不动的站在那裡,就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 因为电影院属于村裡的公产,所以检票员都是妇联安排的,平时不敢徇私舞弊开后门。 小华有些不开心,我的心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就在我們以为进去无望的时候,头上却传来叔叔召唤的声音。我們抬头看到叔叔就在二楼的楼梯口招呼我們,我們忍不住大喜過望。 从检票口旁有個楼梯口可以上二楼,似乎知道我叔叔找我們有事一般,那個检票的阿姨還朝我們善意的笑了笑。 我們一脸兴奋的随着叔叔到了二楼,二楼是個休息室。却又上了半截楼梯,到了他工作的那個独立放映间。 让我意外的是,這裡還有一個人在,我也是认识的,是叔叔的徒弟牛虎禅。 他主动朝我們招呼,让我們坐到他边上去,因为他那裡有两個瞭望口,是和电影机前面那個播放口一样的。想必是给播映员平时看的所在。 路過那個黑色的留声机时,我忍不住贪婪的看着,那缓慢转动的碟片,是如此的吸引着我。我們乖乖的坐到了牛虎禅身边,果然在那個瞭望口清清楚楚可以看到电影院裡面。 可是,還沒有等我叔叔开始播放,电影院裡面便闹了起来。开始大家還沒有在意,可是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伴随着尖叫声起,大家便知道有些不对劲了。 我从那個瞭望口往下看去,只见黑压压的一堆人拥在了一起,拳打脚踢和推挤着,原来有人在打架了。 因为晚上电影是满座,過道裡也坐着有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电影院裡,這时候谁敢靠拢了去。 牛虎禅问我叔叔怎么办,叔叔叫他去找村裡的领导,然后坐在那缠着红布的麦克风前面說话。說话的意思无非便是让大家不要打架,不然就要打电话报派出所了。 即使电影院裡面的人听到了,但是哪能那么快停下来。我看到那些人都挤在一起,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在打谁。 這些人正打的不可开交,忽然,我看到一個奇怪的现象,原来有個人正快速的走向那堆打架的人。 本来因为大家打架,许多人都挤了過去,而一些女性拼命的拉开距离。這過道不足一米宽,外围的人根本就无法围過去。但是這個人好似一條泥鳅一般,凡是和他沾着的人,都似乎自动就被分开。 即使我年龄還小见识少,我都知道不是這些人自己分开的,因为這個人一双手在前,好像要分开這些人一般。而且他沒有做丝毫的停留,一双手不断的朝前分开,而自己却好像被人推着一般前行。 他很快便到了那堆打架的人前,一声大喝让大家助手。 上一页←→下一页更新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