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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师公和水师

作者:宝庆十三郎
我家在那個刚刚发展的年代裡,居然便有喝茶的习惯。這种习惯据說停滞了许多年,但是随着国家公开发展之后,家裡便重新捡起来。 這個时候的茶,虽然不是什么好茶,其实我們乡下也沒有什么好的名茶。那其实只是我們后山的,也是叔叔毓园承包的茶园,自己乘着春日去摘的嫩芽。 任何事情可能都有個习惯,就像喝茶這件事情。 从小大人带着小孩喝茶,小孩便慢慢习惯了這种生活,就好像每個人喜歡的菜系不同一样,取决于最初的饮食习惯。当然我們家喝茶,和当时别人家是有些不同的。 别人感觉在杯裡放几片茶叶,然后冲一泡热水,就是一杯待客的好茶,便可以就着茶叶喝半天。這当然可能也是湘楚当年人家的习惯,也已经形成了一种风俗。 可是,我爷爷却从来不会這么做,在我們家裡也从来不会這么待客的。 家裡有祖上传下来的一套茶具,据說是景德镇烧制的瓷器,平时都收藏在爷爷房裡。我见到的时候,那四個茶杯有一個少了一個茶托。平时待客的话,爷爷便会小心的拿出来。 我看到叔爷爷看到這套茶具的时候,脸色似乎有些阴沉。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是叔爷爷那阴沉的脸色谁都看得出来,如若不是骆伯伯在场的话,我估计他会起身走的。 我自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沒有敢去问大人。初始我還以为是因为他站在旁边,骆伯伯沒有太理会他的缘故,后来我逐渐长大,便接触的事情多了,自然也会理解一些大家族的事情了。 不管叔爷爷怎么想,但是也可以想象到,人都是有一些占有欲的。虽然后来我也明白了一些恩恩怨怨,但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的计较?随着自己的长大,便也逐渐的释怀。 像骆伯伯這种人,到哪一家去的话,人家肯定都会给他准备一杯泡茶,或者冲一杯米酒鸡蛋。但是我想着,他自然是难得坐下来,和乡人喝一杯茶的。 但是這天他居然坐下来了,陪我爷爷喝一杯茶。 花了大概有二十多分钟,慢慢的给父亲揉开了两边肋骨的伤,积压和显露出来的淤血。然后看他划了一碗水,给完全似乎虚脱了的父亲喝了之后,父亲居然便睡着了。 我其实一直感觉很压抑,心裡也有些担心。但是看到后来,发现父亲虽然睡着了,但是神色平静,心裡反倒是安定了许多。 爷爷是一定想好了留骆伯伯吃饭的,让妈妈去张罗一下饭菜。妈妈让我去烧火,我虽然還想站在一边看看,但是也沒有违逆妈妈的意思。 妈妈先让我生大火烧水泡茶,爷爷亲自回房去把茶具拿出来了。大家坐下来聊天喝茶,免不了就是一番客套和家长裡短的。 我家甚至都沒有正式的八仙桌,大家便围坐在我家那张进门的水缸桌边坐下。便有骆伯伯和唐遇仙,自然還有爷爷和叔爷爷。我虽然认真的烧火,但是因为在一间通房裡,眼睛還是瞟着這边。 這种带盖连托的茶杯,和平常大家喝的大茶杯不同,它有点像是后来整套茶具裡的泡茶杯。湘楚一带讲究人家,解放前泡茶迎客,用的就是這种极好的用具。 骆伯伯本来是不想留下的,一来我妈妈杀出了外婆這個身份,加上我爷爷也极是诚恳的挽留。虽然不知道骆伯伯看在哪点上,但是還是坐了下来。 他看到這茶杯的时候,也是赞口不绝,自此话题便多了起来。我是不懂那么深奥的,但是也听到爷爷和骆伯伯說的一些茶食。叔爷爷和唐遇仙在一旁偶尔搭腔。 聊着聊着,骆伯伯忽然說道我爷爷写的小楷极好。爷爷微微愣了一下,居然叹了口气,說到有很久沒有写過了。 一旁的唐遇仙和叔爷爷似乎知道缘由,出奇的在一旁沒有吱声,而是陪着吱溜的喝着茶。屋裡居然静了那么一会儿,只有我妈妈快速切菜的声音。 “過去的就已经過去了!持节兄,如今时代和以前不同了,听說那家如今后代過的還行!许多东西就让它随风去吧!”骆伯伯显然知道一些什么,居然开解起我沉默的爷爷来。 “沒想了,早就沒想了!”爷爷的声音似乎有些掩饰,不過還是逐渐的平静下来,叹气笑道:“如今倒用這些孩子的铅笔、钢笔用的多了,只怕手都有些生了!” 骆伯伯却呵呵笑着岔开了,說我叔叔摘的這些茶叶不错。爷爷便說自己那边還有一两斤,等下给骆伯伯包一些過来。骆伯伯居然沒有矫情,還客气的礼节了一番。 不過随着妈妈炒菜出来的香味,骆伯伯忽然便又說道,自己要给人抄一些经文,不知道我爷爷有沒有時間。我爷爷倒是沒有迟疑,很是爽快的便答应了下来。 唐遇仙看妈妈炒了菜,本来是要走的。爷爷顺口便留他吃饭,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听說骆伯伯喜歡喝米酒,便吆喝他堂客莲花把家裡的米酒拿過来,人也顺势便留下了。 妈妈炒了一個土豆丝、一個茄子焖辣椒、一個炒腊肉、一個青菜叶,還有一個却是扣肉炖扎菜。土豆、茄子、辣椒、青菜,這都是时鲜的种植。腊肉是留着难得吃的,扣肉却還是前几日留的。 虽然夏天的菜很难留住,但是湘楚一地特有的干菜扎菜,却是一样神奇的菜,只要把它加到肉类裡面去,往往吃上几天都不会坏。 在当时的环境来說,這些菜已经是极端的丰盛了。骆伯伯居然也是食欲大动了起来,主动让我妈妈再下了個粉條。這粉條却是他的最爱,是用湘楚本地的红薯粉做的。 唐遇仙显然极会来事,看着骆伯伯高兴,便马上给他把酒给斟满了。骆伯伯试了一口,赞叹這酒熬制的好。唐遇仙便就着话题和骆伯伯搭话,旁敲侧击的问骆伯伯给我父亲治伤的事。 骆伯伯瞟了我叔爷爷持净公一眼,恰好看到我外婆十四怜怜過来了,便马上邀請我外婆入座。外婆客气的說着自己已经吃過了,說麻烦骆伯伯来给我父亲疗伤之类的,還請骆伯伯入座快吃饭。 外婆家就在那几棵大槐树之间的另外一口水塘边,靠近那條土马路是极近的,离着我們住的這個大院也不远。她可能是听到大院裡谁說了,赶過来我家裡的。 果然,外婆在问及我父亲伤势的时候,随口便說道刚刚碰到一奶奶回去,說骆伯伯来我家了,便寻思着赶過来看看。 外婆是骆伯伯儿子骆鹰的干妈,這份情谊让骆伯伯神色显然缓和不少,一边客气的和外婆聊着,一边看向唐遇仙,显然這话有回答他刚刚问话的意思。 我們家那时候来客的话,小孩子是不允许上桌的,从我懂事起,便听到家裡的大人和老人說,這是基本的礼貌。妈妈只是给我留了一点点菜,我就坐在一旁的矮凳上吃着,听他们慢慢的聊着。 骆伯伯說出来,我才吃了一惊。原来他知道我父亲和龙峰治师傅学過硬气功,虽然不知道是哪個人,但是他提到的一点,說只不過是父亲今天和人打赌,运岔气伤了自己了。 外婆对于父亲练沒练過硬气功,显然是丝毫沒有兴趣,她在意的是父亲的伤势如何。而這個时候叔爷爷也终于接口,意思无非便是称赞骆伯伯那碗水。 骆伯伯這次对于叔爷爷的恭维不置可否,但是我也从叔爷爷的话裡,听出来一些道道。原来這骆伯伯不但是十裡八乡有名的师公,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水师。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在电影院的时候,自己看到他行云流水一般的分开人群,劝开打架那些人的事。我首次对骆伯伯产生了强烈的兴趣,而且是第一次真正的崇拜。 骆伯伯一边喝着酒,话虽然多了一些,但是依然给人的感觉滴水不漏,甚至還带着一点点的神秘。他看叔爷爷一阵溢美,他也沒有打岔的意思,口裡不时的嗯嗯几下。 直到外婆问道以后会不会留下什么毛病的时候,骆伯伯忽然看了唐遇仙一眼,然后偏头问我叔爷爷說道:“你认为正骨水灵不灵!” 叔爷爷明显愣了一下,但是看到骆伯伯一脸正经,便放下了筷子一脸慎重的說道:“平时我還算比较忌口,有时候用起脘水的时候,還沒有出现過漏子!” “那不就得了!我虽然爱好喝两口,但是平时還要收魂画符,只怕忌口比你還紧。虽然不敢說人到病除,但是像良园這种情况,只要他一個月之类不动筋骨,应该会慢慢恢复好的!” 骆伯伯一口干掉杯裡的米酒,唐遇仙马上又给他满上,他眼神有些眯眯的:“何况他還有個学气功的师傅,那师傅想必暂时不在,回来自然会给他寻几幅跌打草药吃,哪裡会有問題!” 玄界之门 新書预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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