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守得雲開見月明,真相大白!
電梯門“叮——”的又一響,我恍惚的驚了一下,愣愣的看了過去才知道電梯到了。
那小姑娘還一個勁的嚷嚷着要那玩具,田霑慈愛的一把抱起了她來安慰着走出了電梯,我則直起身來,一臉疑惑的盯着端牧清那耳朵上的東西。
直至走出電梯門,他都沒有正眼看過我。
我呆呆的看着他走出電梯後的背影,挺拔而筆直。但就是因爲看上去太過筆直,反倒給人一種刻意而爲之的錯覺。
來到酒店門前,田霑笑着和我們告別。
“端總,那下次再見了。當然了,再不希望是在這種無聊的宴會上再見。”他笑得像個老頑童。
端牧清淺淺一笑,伸出手來與之握了握,“那是!我們很快會再見的,而且還會很有趣,相信我。”
田霑又笑着朝我點了點頭,正準備走呢,又看了看車,“你們的車先走吧,我的還沒來呢。”
端牧清朝他微微欠了欠身,“那,告辭了。”
司機陳亮即刻下了車來爲他打開了門。我留意到陳亮今天和以往有些不同,臉頰通紅,還隱隱喘着粗氣,像是剛剛做了什麼劇烈運動似的。
我還奇怪呢,這傢伙開個車也開得那麼累?
正胡思亂想着呢,就見陳亮笑着朝我點了點頭,“陸小姐,請!”
我順着他的手勢看了過去,端牧清已經定定的坐在了車裏,也沒有看向我,一臉的氣定神閒。
說實話,那一刻我真的很不情願上他的車。
總覺得白天才剛那麼尷尷尬尬的分手,現在又這樣若無其事的呆一塊兒會算怎麼回事啊?
就在猶豫的當兒,又聽到耳畔傳來田霑那爽朗的笑聲,“那陸小姐,就不打擾你和端總的二人時光嘍,”
我回過頭來,愣愣的笑了笑。
田霑晃了晃腦袋,笑得很是曖昧,“哎呦,陸小姐臉紅了呢!哈哈哈哈!真是羨慕你們年輕人啊!”
我呆呆的張了張嘴想解釋解釋,想了想,當下最理智的行爲莫過於閉嘴了。
我大大的吸了口氣,徑直鑽進了車裏,再呆下去,真不知道還要被那老頑童笑話成什麼樣。
什麼叫我臉紅啊?他以爲我是見了端牧清害羞的麼?切!
車子剛一啓動,我回過頭來,眼神,便與端牧清的直直對了上。
這是那麼多天以來,我們之間的第一次對視。
奇怪的事,以前的滿布深情,此刻,卻只能看到那竭力忍住的笑意。
我沒好氣的低頭看了看自己,沒有什麼滑稽的地方啊,穿着也很得體,難不成是眼妝花了,變成熊貓眼了?
我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內後視鏡,妝容也正常啊!等等,他看我那到底是什麼眼神啊?
察覺到我一直盯着鏡中的人在看,他也忽的將視線轉向了鏡中。
小小的一面鏡子裏,擠着兩張人臉。一張茫然呆愣,一張莫測高深。
我真心感覺自己和他,怎麼看,怎麼不像是一個世界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裏這麼想過之後,嘴上也跟着不經意的說了句,“我跟你,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以爲他會像先前那幾日一樣,只是靜靜的聽着,一語不發。可意外的事,他聽過之後,嘴角又浮起了那招牌式的似笑非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意思是…”他蹙了蹙眉,“你不是地球人?”
我一呆,“啊?”
“人不常說麼,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地球。我很確定我是地球人,你說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那我只能理解爲你是來自於別的星球了。”
我詫異的瞪着他,倒不是他的狡辯讓我錯愕,只是他好像忽然就變回了從前那和我有說有笑的模樣,這反而讓我一下子很不適應起來。
敏感如我,總覺得這其中的轉變是有原因的,而且這原因,似乎還很好笑。
不然他怎麼一直都是那副想笑又竭力得忍住的模樣呢?
本想開口直接問他,可那該死的自尊心又偏偏作祟起來。覺得自己白天才信誓旦旦的和人說了分手,現在又低聲下氣的跑來問人家爲什麼要那樣看着自己,多少有些丟臉。
我想,在戀愛中,也許最難的一點,就是又想去愛,又怕傷了自尊。
見我板着一張臉孔,他的笑容也凝固了下來。他將目光移向了前方,重新坐定。我留意到他先前別在耳朵上的那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他取了下來。
換做平時,我興許張口就問了過去。可是現在,我不想了。
人,能夠靠自己,又何必再依賴他人呢?
就在我思量着他彆着的那個到底是什麼的時候,我聽得耳畔傳來些許感傷的一句,“我料到了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有想到,它來得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快。”
我看過去時,才驚覺他這話是在對着我說的。
我沒有急於回答,而是靜靜的聽着。他見我沒有動靜,有些挫敗的偏了偏頭,“你現在已經是連問我都懶得了麼?”
我眨了眨眼,“問你什麼?你說剛纔那句話,我該問你…你所指的比你預料中來得還要快的東西是什麼?”
他點了點頭。
我沒好氣的笑了笑。
他微微蹙了蹙眉,“怎麼,你已經知道我說的是什麼了?”
我兀自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問了。”
“爲什麼?”
我轉過頭去,呆呆的望向窗外,困頓的道,“累了。”
我聽到他艱難的往下嚥了咽,終究沒能說出話來。也許我的這句話,真的是傷了他的心了。那麼些日子來,他盡心盡力的爲我付出了那麼多,我不但沒有好好報答,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難受。好不容易狠下心來想冷淡我一段時間,換來的,卻是我莽莽撞撞的開口說分手。
末了,還要說自己累了。
想想,連自己都覺得自己也是夠了!不就是仗着他喜歡自己麼?
然而……
真的只是這樣麼?
也正是離開他的這些天,我才真正學會了獨立的思考和鼓起勇氣來獨自去面對一些事物。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就是人們口中所謂的成熟。我只知道,自己此刻真的不想再把那些時間浪費在揣摩他的心思,和他所說的哪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上了。
因爲我忽然發現那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
端牧清這個男人,就像一口幽深的井水。我能看到的,充其量也只是那井圈的大小。那井水有多深,估計就算我整個的跳進去浸在其中,也得不到答案的。
所以啊,幹嘛還要那麼累呢?我不要把自己困死在那一口井中,我還有外婆,還有我的小九九,他們還需要我!
我接着道,“如果你想說的,不用我問,你也會告訴我。但倘若你不想說的話,我再問又有什麼用呢?只是逼着你胡亂拿一個謊言來搪塞我罷了。而且…”我回過頭來,直直的看向他,“你如果我真想我懂的話,就不會把話說得那麼模棱兩可。”
聽出了我那話裏最後一句飽含的質疑,他沉沉的笑了笑,“說到模棱兩可,我哪裏比得上你呢,陸簡汐?”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我模棱兩可?”
他點了點頭,“可不是麼?直到現在,你哪怕有一次明明確確的告訴過我:端牧清,我愛你?你沒有!你只是告訴我,你害怕去愛,你不懂去愛!可我見你和別人都能相處得很愉快啊?比如趙醇?比如人可?似乎他們無論做了什麼,你都覺得是可以諒解,可以再度溫暖以待的!可我呢?”
他迷茫的看着我,“我有時候真不知道自己在你眼裏算什麼?我總是那麼小心翼翼的去寵着你,護着你,害怕你受到一丁點傷害。無論我做什麼,都會把你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可是你呢?你在想什麼做什麼之前,你有想過我麼?”
我張了張嘴,啞口無言。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你什麼事情都是這樣,從來不考慮我的感受。好像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被你傷害到一樣!陸簡汐,我是你的男人啊,不是該被你放在心目中的第一位置的人麼?可我從來感受不到!我和你在一起那麼久,你的姿態永遠是半推半就。”
我徹底愣在了原地。
他苦澀一笑,“有時候我真是覺得,我在你眼裏,還不如趙醇的一根腳趾頭!他傷心了,你比他還難受。他要你陪他,你就總是有留下來的理由!可我呢?我每次要求你陪陪我,你都是毫不猶豫的拒絕掉!在一直被你這樣冷落着男人面前,還要擺出一副萬般委屈的姿態,你這樣真的好麼?”
聽他說這些,我心裏一陣抽搐。那也是我第一次,開始真正心疼起面前這個男人起來。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我兜裏的電話忽的響了起來。我拿出來一看,臉色隨之不由的那麼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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