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族長
好容易等到雲氏將那十餘名女子情緒安穩下來，便帶領於兵向秦奴營走去。徐一知道秦奴營在地下，此刻是夜間，只怕極爲黑暗，便隨手拿起兩盞燈，塞到雲氏手裏，讓她引路照明。自己也拿起兩盞燈，跟在於兵身旁，沿着一條緩坡，一路向下。走了大約四五里，一片低矮草房建築前，雲氏才停下腳步。
雲氏來到於兵面前行禮，道：“恩公，前面便是秦奴營了，這掛着一塊銅片的，便是議事大廳。每次有事情宣佈，都是敲動銅片，所有人便會到大廳裏來等消息。可是我有記憶以來，就沒有過什麼好消息！”說罷，又是苦苦一笑。
於兵道：“你去敲動銅片，把大家都召集來吧？對了，族長也會來嗎？若是救你們出去，如何立足，還是得和族長商量下才好！”
雲氏深深看了於兵一眼，心裏雖然不信於兵能將他們就出去，卻依然深深感激：“族長一定會來的！平日裏通常都是他來敲動銅片，召集大家的。今天我來敲動銅片，他一定會來看看的！恩公，族長身邊有幾個人，頗有武力，若是隨族長前來，還請恩公萬事小心！”
於兵點了點頭，雲氏便去敲動銅片，徐一也早已把拿來的幾盞銅燈擺放在議事大廳。地底黑暗，這幾盞燈一亮，竟然是滿室光明。
銅片響起不久，便已經有人陸續到來大廳，不見族長，反倒是有一些陌生人站在當中。這些見於兵等人氣勢高華，誤以爲是倭國貴族，雖然不知道爲何半夜到此，卻是誰都不敢說話，更不敢過去。後來人見此，也受此感染，整個大廳人越來越多，卻是安靜無聲。
遠遠的傳來一聲大笑，在寂靜夜中聽得極爲清楚：“守衛大人居然賞賜了油燈下來！哈哈哈哈，不錯！不錯！雲姬這次侍候的大人高興，得到了賞賜，不錯！不錯！待會把這油燈留給雲姬一盞，其餘的拿到我的房間裏面，放在這裏，太過浪費！”
鍾離兒和於兵對視了一眼，都搖了搖頭。不過兩人的想法可不一樣，鍾離兒想：“身爲族長，連得到一盞油燈，都認爲是賞賜，實在是生活艱辛，很是可憐！”於兵想到的卻是：“連這一盞油燈都認爲是賞賜，並且還要搶奪，這個族長也未免太過沒有骨氣，也太貪婪了一些。”
只見那族長走了進來，穿着倒是頗爲乾淨整潔，中等身材，一臉笑容。幾個人跟在身邊，便如護衛一般。一進來便笑道：“雲姬服侍的侍衛大人好，便得到賞賜，很好！剛纔是你敲擊銅片，召集大家吧！莫不是侍衛大人高興，又有什麼賞賜？不過下次若是想召集大家，先通報我一聲，否則私自敲響銅片，定然重罰！這次看在你服侍的侍衛大人高興的份上，得到賞賜，便不與你計較了！”
雲氏聽過於兵的幾句話後，心裏有了一些變化，早已不再對這個族長報以敬重。冷冷的道：“我敲擊銅片，是恩公想要見你！”說罷對於兵又施了一禮，道：“恩公，剛纔說話的便是現任的秦祖族長，秦盼！”
族長秦盼見雲氏對於兵極爲恭敬，也以爲於兵是倭國貴族，急忙邁步上前，用倭語嘰裏咕嚕的說了一大串。於兵不懂，皺眉道：“住嘴，說人話！”轉頭問雲氏：“他剛纔說什麼？”
秦盼正在獻媚，忽然間於兵用秦語呵斥他，並且讓雲姬翻譯，顯示不懂倭語，根本不是什麼倭國貴族。當下也向雲氏喝問道：“雲姬，他是誰，你爲何帶他到這裏？”
雲氏卻不理他，恭恭敬敬的對於兵道：“他說，貴人來到賤地，沒什麼好招待的，這裏的女子雖然醜陋，可是服侍人都不錯，請大人隨意挑選，喜歡就帶走。只是這個月需要上繳的小童還沒定下，請大人寬限兩日。兩日後，一定親手將小童交給大人！”
於兵聞言，大怒，轉頭問那族長：“獻族中女子與敵，供其淫辱，獻族中兒童予敵，任爾食心！你就是這麼當族長的？”
那族長見於兵聽不懂倭語，一口秦語倒是極爲流利，便知道他是秦人，而非倭人。見於兵怒喝，卻不生氣道：“少年人，你是秦人吧！快快速離這個虎狼窩，莫被倭國大人看到，白白送了你的性命！這裏的事你不懂，快去吧！”
也不搭話，看了雲氏一眼，搖了搖頭，便轉身要離去。於兵道：“我來救大家出去，怎能就此離去？族長，你且慢離開，這三百多人，就是所有的秦人了嗎？”
秦盼停步回身，道：“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我不知道你是怎麼被雲姬迷惑，跟着跑到這裏來的。趁着還未被發現，快快逃命去吧。這裏的事情，你是管不了的！”
於兵冷笑道：“管不了？你畏之如虎的那十幾個倭人護衛，早就被斬爲肉泥了！我要來便來，倭人安能阻我？快快讓所有族人過來，收拾東西，我帶大家離開這裏！”
於兵聲音清朗，大廳上又安靜。大部分人都聽懂了於兵說話，不由哄的一聲，再也忍不住說話，開始議論紛紛。
秦盼卻被嚇了一身冷汗，暗道還好他沒有離去。怒喝一聲：“安靜！”秦盼威嚴甚重，一聲令下，大廳立刻鴉雀無聲。秦盼走到於兵面前，說道：“本來見你是一無知少年，又是秦人，因此告訴你快快離去，免得傷了性命。誰想你竟然敢傷了守衛大人，若是讓你走了，豈不是連累了我？也罷，你束手就擒吧，我親自送你去倭主那裏，給你求情。你能否活命，就看倭主是不是肯饒你一命了！”居然還搖了搖頭，好似深爲惋惜。
於兵道：“怪不得這些年來，在無人反抗。有你這樣奴顏媚骨的族長，哪裏還能長出有骨頭的男兒來？我的命向來我自己掌控，沒有看等別人饒恕的習慣。”
秦盼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將你抓住，送到倭主那裏了。一切都是你做的，與我秦奴營無關！我秦奴營將你抓住送上，可別被你連累就好！來人，抓住這個小子！”
這時，雲氏忽然從旁邊躥出，伸開雙臂，擋在於兵身前道：“族長，此事與他無關，那些倭人守衛辱我太甚，被我灌醉後都給殺了！與他無關，你要抓人頂罪，抓我便是！”
秦盼獰笑道：“雲姬，我還以爲你把守衛大人侍候的高興了，大人賞你東西了，沒想到你竟然敢勾結外人，一起暗害守衛大人！剛好一起抓起來，送給倭主治罪！”身後幾個護衛一樣的男子，便慢慢的圍了過來。
雲氏忽然從袖子裏，抽出一把長刀，轉頭對於兵說道，：“恩公你快走，早就知道這個族長靠不住！我攔住他們，恩公快走吧！”
長刀亂揮，雜亂無章。可是一番拼命氣勢，自有一股血勇，那幾人一時居然不敢上前。
秦盼正要喝罵這幾個沒用的東西，卻聽到於兵說了幾個字：“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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