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跟班 第56节 作者:未知 蔺炀有些遗憾。应该不行,人太多了。 這样可爱的会发光的小王子,他就能从可爱的足尖开始,亲吻遍他的全身上下。他只得多呼吸了两口林乐宝身边的空气,缓解体内的躁动不安。 林乐宝的视线已经从他的身上转移走,开始盯着前面的讲台看:“還是這個老师诶。” 蔺炀心不在焉地回应着他:“嗯。” “啊,认错了,好像不是同一個人。”林乐宝忍不住笑自己:“他们真的好像啊!一样的衬衫,一样的啤酒肚。” 他看着眼前林乐宝正在說话的脸。 “蔺炀哥?……” 脑海裡闪過的是昨晚他汗湿的绯红脸颊。 “……蔺炀哥,”画面一直在晃,昏暗潮热的空间,林乐宝脸上的表情无措茫然,手裡胡乱抓着黏糊糊的纸团,這头擦完自己身上又擦不掉蔺炀哥衣服上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有這么多……” 他头一次干這种事,也是第一次手裡抓着這么大的手机。他后面的话因为羞赧而终于說不下去,紧张的眼睛水光盈盈地望着他。 蔺炀将自己埋进林乐宝身上不断地深呼吸,额角的一片汗珠都是忍出来的。 他简直要死在這样的林乐宝身上。 蔺炀也是最近才发现自己或许是真是有点处理不好现实和想象的边界。 但是感谢他自己這幅好用的壳子,无论此时心裡想的是多阴暗乱来的东西,他此时面上都不显。蔺炀应了乐宝一声,温柔地问他:“怎么想来上课了?” 林乐宝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說:“我想多了解你一点……” 其实是想要缩短他跟蔺炀哥之间的距离啦。 蔺炀闻言,握住了林乐宝放在膝盖上的手,和他相牵在一起。一切都显得那么绅士有度,并不会让人感到逾越。 “好啊。”他笑着說。 乐宝說想要了解他。 可是他的另一副模样只怕是会吓到他的宝宝。林乐宝還全然不知道,他口中的“蔺炀哥”完美的皮囊之下,藏的是一大团混沌的黑影。它生性就是由占有,吞噬,贪婪,以及索求无度這些阴暗的情绪组成的。它是丑陋的造物。 所以当林乐宝說要真交往的时候,蔺炀反而沒想象中那么惊讶。 因为在他脑海中的世界裡林乐宝已经是属于他的。他们两個人早已不止于這种程度。 林乐宝的手被握着,包覆在大一号的手掌之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有些紧张,還心猿意马地动了动指尖。 隔了一会,林乐宝终于忍不住出声提醒。 “蔺炀哥,”他声如蚊蚋,后面的话差一点就害羞得不敢說下去:“今天要亲手的话,可以亲哦……” 蔺炀哥喜歡他的手。這是林乐宝观察到的。 他在宿舍门前亲吻過一次,又在教室吻過一次。所以林乐宝今天要来见他,特意把自己的手洗得香香的。 今天可以亲哦。 顾不上身旁蔺炀哥不知道为什么僵硬无比的身体,林乐宝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他趁着這鼓劲,趁热打铁,一鼓作气—— “我想跟蔺炀哥约会。” 他說。 为了這一句话,他整张脸上脸都涨热充血,喉咙发紧得厉害,脑袋晕乎乎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說出来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去约会吧……”林乐宝低着头說:“蔺炀哥。” 蔺炀人生中似乎从未经历過這样的时刻。他用了很长時間才将简单的一句话消化完全,浑身血液滚烫,他当时甚至手足无措起来。 他說出一個“好”字,话音裡压抑着翻涌的欲念和渴望。 它纵然是集這人所有的丑陋于一体的造物,但是为了发光的小王子,它也会收敛爪牙,强遏天性,小心斟酌着下一次亲吻他的时候能够更用力一分。 一点一点地爱他。不舍得多用力一分。 林乐宝长時間地被他盯着,脸上有点发热,若无其事地转头去看其他地方。 第54章 清晨。林乐宝刷着牙,他看着镜子裡并排站的两人,忽而头一歪,用自己的脑袋轻轻撞了一下蔺炀哥的肩膀。 今天是,林乐宝要跟男朋友出门约会的一天~ 就是一种小猫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行为。撞完后他自己又很快不好意思起来,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道:“蔺炀哥,我创死你~” 蔺炀又怎么会拒绝被小猫咪创死呢。 他完全服从小猫咪的一切决定:“啊,被创死了。” 林乐宝美滋滋地又拿脑袋创了他一下。 而還在后面排队等水龙头的怨种飞机:要不你们俩直接把我创死吧。 直到最晚起床的玲姐打着呵欠也加入了洗漱,林乐宝猖狂的谈恋爱行为才收敛了一点。今天他们一個宿舍都有早课,蔺炀哥是因为校外有工作忙所以也起得早。 蔺炀哥似乎真的很忙,沒有跟吃早餐就离开了。林乐宝和往常一样,跟飞机哥一起来到了以往的食堂吃早餐。 赶上早八的高峰期,這個时段的食堂就是人挤人,每個窗口都排起了小队。今天林乐宝来他们得早,還有時間可以在食堂坐下来吃。他自己买完包子和豆浆后刚好遇到一张四人桌在他眼前空出。于是林乐宝抱着早餐坐下来,又拿课本帮飞机哥在对面占了個位置。 飞机哥去二楼排队买油條包麻糍了,要晚一点才過来。 林乐宝估计比他们晚出门的玲姐一会应该也是来這個食堂,于是发消息问玲姐需不需要先帮忙排队。 林乐宝一边嚼着包子,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余光裡看到有人影靠近,是别人也要過来坐下了。 林乐宝打完字后收起手机,下意识抬头看了看,正好看见对面一個男生正在伸手去拿他放在飞机哥座位上的书。 他连忙出声阻止:“不好意思,這裡有人啦。” 拿书的那人脸色不善,沒动。他旁边的坐人笑嘻嘻地說:“哎——同学,有书就是有人了?我們现在要吃饭。” “不是,我室友一会就過来了,我們是一起的。”林乐宝看向說话的人。 对面一共三個人,拿书的那個是裡面個子最高的,而且胖,粗硕的手臂一动就有厚实的肥肉在震,但因为高而不显得胖,看起来胖壮胖壮的,长得有点像复活节岛的石像。 刚才跟林乐宝說话的则是個平头的男生,上唇的两侧留有沒刮完的胡子。這时候一直坐在旁边的第三個黄毛出声道:“你们這些占座的人真是够了,這本书要是在這放一天,那這個位置還一天不能坐人了?你說一会就一会?啥都能占座,干脆把座位搬你家去得了呗!” 他的语气听得人不怎么舒服。林乐宝意识到今天碰上的這几個人并不好惹,他把手按在帮飞机哥占座的书上,坚持道:“我們先来的,這是我們的位置。” 拿书那人终于不耐烦地:“你再說两句一会我的饭凉了看不看我让你赔,他妈的逼事多!” 他嗓门之大,冷不丁把离得最近的林乐宝吓了一跳。而那几個人则见状发笑,還站着的高個胖子還讥笑地看着林乐宝,作势做了一個拿肘子打他的动作,以此吓唬林乐宝取乐。 好脾气如林乐宝這时候也有点生气了,他另一只手把帮飞机哥占座的书按得更紧。那是飞机哥的位置,他就是不让。 平头哥說:“大鲁再多吓唬他两句,人家就要眼泪汪汪了,到时候說咱们欺负他哈哈哈。” “還吃什么饭呐,吃個桃桃得了呗!”那個被叫大鲁的人直接就把餐盘一撂,屁股往座位上一沉,故意大喇喇地就当着林乐宝的面坐在那了。 而林乐宝刚才怕书被油弄脏,往后缩了手。那人一坐下他就站了起来:“你们太不讲理了!” 飞机哥就在這时候终于姗姗来迟,他拎着一袋早餐,挤开几個围观的人直奔林乐宝身边来了:“怎么了這是?怎么了怎么了?” 林乐宝還在气愤地看着那几個還在嘻嘻哈哈的人:“他们占我們的位置。” 飞机再一看对面,坐着的那几人已经吃起了早餐,嘲笑而不屑地看着他们两個,似乎料定了他们不敢怎样。 飞机当机立断,立刻就去拉林乐宝的手:“算了算了林乐宝,你跟他们多說什么,一会還要上课,咱们去别的地方坐!” 就裡面那個一脸凶相的大高個,飞机看着都发憷,也不知道林乐宝是怎么敢跟人家对上的。而且事到如今林乐宝居然還不肯走,被飞机哥硬是拽了两下才拽动。 “走啊!”飞机赶紧压低声音在他旁边劝:“当被狗咬了吧!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這种人你理他们干什么!” 想到一会要上课,林乐宝虽然還生气,但也忍住了。他们两個都已经转身想走了,却還能听到那几個人還在后面嘲讽的刺耳声音: “我最恶心這些死娘炮了……喂!能不能回去求求你爸下次起名的时候正常点啊?還叫‘乐宝’,什么玩意啊,叫你呢,会打哭嗝嗎?” “诶,哪能這么說人家——人家父母儿女双全,有這种儿子不知道有多光宗耀祖呢!” 飞机哥上一秒還心觉不妙地加大力气握紧了林乐宝的手臂,下一秒林乐宝就已经从他手裡一把挣脱了。 他大步流星,直直地冲着那几個人過去。后面的飞机都被這场面吓成呆傻了。他就沒见過這样的林乐宝,转身得毫不犹豫,不可撼动,并不怎么高大的背影這一刻却像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谁知道呢,平时看起来对谁都能摇尾巴的林乐宝,居然還有战斗小狗形态。 林乐宝一個人站到了几個嬉皮笑脸的男生面前。 “我沒有爸爸。”他腰杆笔直,眼神不闪不躲,双手已经在身侧攥成拳:“我妈妈一個人把我养大。她是個了不起的女人,所有女性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女性。你用娘這個字来骂人,這件事你妈妈知道嗎?” 大鲁脸色一变,骂骂咧咧道:“怎么,现在還要拉出你妈来做主是吧?我今天還就骂了,你能拿我怎么办吧?” 飞机当时就急得团团转,焦急地在外面喊了几声乐宝沒有回应。他一看情势紧急,最后恨恨地一拍大腿,拔腿就往外冲了出去。 這边的大鲁說着话就已经在林乐宝跟前站起来了,居高临下地看他:“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真男人,像你這种人妖就别出来给男的丢人现眼了!” 后面两人也像模像样地劝了两句:“行了大鲁,你一拳下去把他打死了怎么算。” 林乐宝梗着脖子,毫不畏惧:“打人是要记過的!” “行啊!”大鲁笑出声:“這话等你被揍完再跟我說也不迟!!” 就在這时,围观人群中一阵骚动传来,几人顿时一起被那边的动静吸引了注意。正值食堂的高峰期,這时候围观的人已经颇具规模了,就见人墙当中先是扒拉出来一双手,接着,又露出来一对凶神恶煞的眼睛。不知为何,当时沒人說话,静音了一瞬。 整個画面的观感就像是一头恶魔刚从深渊地狱裡爬出,口喷白雾,眼发红光,只听恶魔口吐人言:“谁骂我儿——” 林乐宝眼睛一亮:“玲姐!!” 大鲁哼了一声,露出恶心的表情:“呵,又是一個死变态娘娘腔。” 玲姐从人群中出来,他走到林乐宝身边去。 “急着喊娘干什么,老娘认你了嗎你腆着個大脸在那喊。”他头也不回地道。 骂得大鲁脸色难看:“你他妈的……” 玲姐一张嘴就口若悬河地往外倒词:“别老妈妈的叫啊,你爸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羊水和脐带挤到你萎缩的小脑裡了啊,不然怎么生出你個痴呆的孤儿废物?” 他音调高声音大,气势强悍,毫不怯场,而且围观的人越多骂声就越狠,一句句金句如利剑出鞘一般占尽一切骂战优势。骂得对方当场青筋暴跳:“你是不是有病啊?死变态還出门丢人?” 玲姐:“我可不得出门嗎,刚才护送完你爸骨灰的灵车漂移撞死了你一家老小顺便滑铲走了你家祖坟,恭喜你家双喜临门。” 他的战斗力甚至让围观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 而站在玲姐身后的不远处飞机此时正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看着這边发生的一幕。不枉他刚才一路疯跑直接去把附近面包房裡的玲姐拽過来,還好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