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_45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絕地重生,現在她失去了她最重要的籌碼,吳家老爺子,思及此,吳岱情停下了腳步,透過玻璃看着perth集團的廣場。
35層看下去,它只是那麼一個小黑點,可是這微小的一點兒在此刻卻像點睛之筆,會讓人生也變得大不一樣。
安排好一切的文助理看着吳岱情凝思的側顏,輕聲兒的提醒:“這裏是總裁的樓層,我們在這裏不宜停留的太久。”
吳岱情這纔回神,對文助理點點頭。
剛進辦公區,祕書室的人就迎來過來,吳岱情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果然主管市場部的三個祕書哭喪着臉告狀:“剛纔總裁辦來了人事調動,把市場部給了小凌總,讓我們收拾東西過去。”
吳岱情漆黑的眼眸越加的深邃,她應了一聲兒,冷着臉向辦公室走去。
文助理剛要跟上,吳岱情突然轉身說:“幫他們收拾一下東西,但是不要幫忙送過去了。”她看了愣在原地的員工,刻意放輕了語氣:“過去做事認真點兒,不要被人抓到把柄。等我。”
她說完深深地看了三個人一眼,走進了轉角。
小姚祕書見她回來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吳岱情掃了一眼她面前的文件夾,淡淡的說:“市場部的文件統一送到凌副總的辦公室。”
“是。”小姚祕書怯生生的對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的吳岱情說:“技術部的renee來了,我讓她在辦公室裏面等您了。”
吳岱情微一蹙眉,轉身看着她,語氣嚴厲:“我的辦公室隨便讓人進麼?”
“可是……”畢竟感覺吳岱情和時閏是不一樣的關係,小姚祕書嚇得眼圈都紅了。
吳岱情瞪了她一眼,說:“以後注意。”
“是。”
吳岱情沒有再追究她的責任,推門進了辦公室。
時閏正在上一次關寶寶送來的按摩椅上眯着,聽見吳岱情的腳步聲兒,她脣角微揚,卻是沒睜開眼睛。
伸開雙臂,時閏撒嬌:“抱抱麼。”
吳岱情站在原地只是望着她,腳下卻是一步也沒有動,時閏等了半天,沒感覺到溫暖的懷抱,便睜開了眼。
吳岱情溫柔的笑着,說:“知道錯了,纔來撒嬌?”
時閏立刻從按摩椅上站了起來,小跑兩步撲進吳岱情的懷裏,她環着吳岱情的脖頸,向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吳岱情配合的微微彎了腰,時閏親了她一下,望着她笑意漸深的雙眸,解釋着:“我沒想到她會真的給我送襯衫,所以就沒有告訴你。對不起麼。”
吳岱情摟着她向自己的懷裏緊了緊,以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聲兒說:“我生氣的是你在她面前換衣服。”
“她是轉過身去的。”時閏忙解釋着,她面色羞紅,言語扭捏:“你在我身上留那麼多痕跡,我怎麼好意思被別人看見。”
她的聲音綿綿軟軟,含着奶氣,吳岱情很是受用,低頭吻了她一下,說:“沒上脣膏?”
早晨出來的時候明明記得時閏是化妝了的,這麼一會兒功夫她倒是擦的乾淨。
時閏眉眼彎彎,說:“特意擦掉的,等你給我上。”
“嗯。”吳岱情收了一下手臂,低頭吻上了時閏。她倒是一反常態,極盡耐心,時閏漸漸的沉迷在她的溫柔中,脣齒交融,吳岱情溫熱的手掌輕撫在時閏光滑的皮膚上,時閏一顫,略微的撤了身子。
她眸子迷離,手指卻異常堅定的扣在吳岱情的手腕上。
“這是辦公室!”
吳岱情微微一笑,又吻了一下嬌豔欲滴的脣,才貼在她的耳側逗她:“你不提醒我倒是沒想繼續?你喜歡?”
時閏嬌嗔:“你怎麼學的這麼流氓?”
吳岱情聽了笑出了聲兒,她捏了一下時閏的鼻尖,寵着:“我就對你耍流氓。”她輕輕握着時閏的手拉着她坐到了沙發上,神情一本正經起來:“今天我和爺爺說了我們的事兒。”
“噢。”時閏未見驚訝,反而笑嘻嘻的問:“誰給你下絆子了?”
吳岱情大致的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時閏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她聽完沉默了片刻,才說:“以現在的形勢來說,薄荷如果娶了吳漾,你就少了一個後盾,畢竟以你和薄寧的關係是抵不過聯婚的。我們時家是官家,三家的關係又走的這麼近,自然不會參與到你們商場上的事兒。你現在只能找別的人家來幫忙,不過,吳老爺子怕是對你極其失望。否則也不會把市場部拿走。你和我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吳老爺子在這種形勢下不會把重權移交給你。”
“所以,他看中的是吳凌?”
“不。”時閏垂眸玩着吳岱情的手指,輕聲兒說:“吳凌和你存在的意義是一樣的,都是一個靶子。爲了平衡現在你們吳家的關係。你爺爺心中想的繼承人一直都不是你們。”
“可是,吳家人都在這裏。”每一個人都沒能逃脫這個漩渦。
時閏擡眸望了一眼吳岱情,其中似有千絲萬縷的情感,時閏輕聲兒說:“你還有一個小叔一直置身事外。”
“吳旭陽?”吳岱情眯着眼睛,難以相信:“他不入宗譜的。”所以才一直在海外生活。
時閏皺了眉頭,冷靜的分析給吳岱情:“你自己想,你大伯家唯一的男孩子吳越木訥,全聽你大伯吳旭東的話,但是吳旭東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他不可能是你爺爺的人選。你爺爺對吳越一直不是特別喜歡,肯定是因爲他的性格不適合接管集團,那麼你二叔家的吳凌就是唯一的男孩子,他本應該是最好的人選,不管是履歷,經驗,性格都十分適合管理集團,可是這麼多年他不鬆權,反而將你一個女孩子作爲接班人培養,是因爲什麼。”
“讓大伯和二叔先來對付我。”這一點兒吳岱情早就明白。
“對,他們沒有心思內鬥,但是你有老爺子,他們又鬥不過你,你們就一直這麼平衡着吳家,你藉着老爺子給你的優勢,也沒有喫虧,反而磨練了許多,那麼你們吳家人誰又與吳旭陽關係最親密?”
“我。”吳岱情長吁一口氣,她冷笑了一聲兒,“這麼多年,我一直在向這方面想,可是我不願意去承認。”
“當初你父親害吳旭陽一輩子站不起來,你覺着吳旭陽回來,他會怎麼對付你們家。”時閏鬆開吳岱情的手,將她攬進懷裏,動作輕柔的順着她的脊背,繼續說道:“吳旭陽這麼多年在海外,吳家人除了你其他人對他不聞不問,老爺子只是看透了這一切,他想借着你的手去打壓掉吳旭東和吳旭平,待吳旭陽回來,你爲了他做了這麼多,他自然也不會過於爲難你父親。他孤身一人,這些年本就把你視爲己出,你以後結婚必然也是非富即貴的人家,到時候他把公司再給你,也沒人再說得出來什麼。”
“你把我爺爺看透了。”吳岱情窩在時閏的懷裏,語氣悲慼,這麼多年,她爲了吳旭崆贖罪,從最初吳旭陽對她非打即罵到現在待如親生,她並沒有想太多。吳旭陽身份不清,吳家人欺負凌弱,吳岱情只是看不過去。
卻沒想到,她爲自己種了因果。
時閏沒再吱聲兒,她想吳岱情許是早就想到了,只是不願意相信她是吳老爺子的一個工具。畢竟,她從小就在吳老爺子身邊兒長大,得到的寵愛與他人又多了太多。
仕城但凡知道吳家的人,誰都講得出一句,吳家的小公主吳岱情是吳家老爺子的心肝寶貝。
時閏撫着吳岱情,一下一下,試圖將她一身的疲倦與滿身的悲傷撫走。
“但是,現在他知道我不想嫁人了。”片刻之後,吳岱情悲傷的講。
時閏張了一下嘴,最後還是沒說出任何話。她望着吳岱情空蕩蕩的辦公室,她無法想象從18歲開始就已經沒有了自己的生活的吳岱情怎麼去面對今天的一切,她想告訴吳岱情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明哲保身,退出吳家的爭鬥,可是這麼多年的怨恨,吳岱情父母對她的期盼,吳家新到來的這個生命又要怎麼辦?
她沒有自私到可以讓吳岱情與她遠走天涯,置身事外。
時閏咬着下脣,思忖片刻,輕聲兒說:“情情,我陪着你呢。”
時閏想也許這就是命,她註定要捲進這場爭鬥中,也許很久之前就已經註定了這個結局。
時閏彎腰吻了吻吳岱情的眼角,她的睫毛上沾了淺淺的水珠,溼潤了時閏的脣,時閏心疼的替她擦乾眼角的淚珠,柔聲細語的哄着:“我的小吳總,還有我呢。我們一起對付他們,把他們打的落花流水。實在不行,我把你哥哥那些豔照放出去。”
聽着她略帶孩子氣的話,吳岱情破涕爲笑,她伸手捏了捏時閏的臉蛋,說:“小兔子,你腦子裏有沒有點兒正常的想法。”
時閏也不躲,任憑她捏着自己的臉蛋,嘴角咧在她的指尖,口齒不清的回答:“笑了就好。”
她傻乎乎的一句話讓吳岱情從心中溫暖了起來,吳岱情鬆了手將她抱在懷裏,感覺到她也緊緊的回抱住自己,吳岱情說了一句:“真好。”
兩個人溫情了一會兒,文助理來敲門問吳岱情午餐怎麼解決,吳岱情想着時閏的身子不好,藉口說中午要出去辦一些私事,文助理知道她心情不好,也沒有多問,她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一角的時閏,默不作聲的退了出去。
吳岱情送時閏回了四合院,又開車去了一趟醫院,吳家那個小寶寶今天採集樣本,她心中惦記着。
待她抵達時,樣本已經取走了,吳岱情看着小傢伙躺在嬰兒牀裏哇哇大哭,忍不住問金小姐:“是餓了麼?育嬰師呢?”
金小姐氣色看起來好了許多,人卻是比上次見面柔軟了不少。
“去給孩子衝奶粉了。一會兒就回來了。”
“噢。”吳岱情又看了一會兒小傢伙,便尋了一個藉口去了走廊,她拿出手機翻出楊醫生的電話,毫不猶豫的撥了出去。
楊醫生的聲音如第一次通話慵懶,吳岱情說明自己的意思,她便多了一些笑意:“沒問題倒是沒問題,不過,吳小姐,你想好了麼?”
“嗯。麻煩您了。”吳岱情異常堅決。
楊醫生應了一聲兒,臨掛斷之前問了一句:“這事兒悠悠知道麼?”
“不知道。”吳岱情眯着眼睛,說:“我不介意她知道。”
“你想證明這個孩子不是你們吳家的人,如果有一天被其他人發現了,會懷疑你的意圖的。你和悠悠關係密切,你不怕她也對你有所誤解?”
吳岱情猶豫了一下,還是堅持的說:“不管他是不是吳家的孩子我都要一份他不是吳家人的報告。這件事我會自己與悠悠說。她會明白的。”
楊醫生沉默片刻,說:“我現在找人過去拿樣本。等結果吧。”
楊醫生掛斷了電話。
站在走廊裏的吳岱情打了一個冷顫,她不知道是不是醫院太冰冷,她看了一眼金小姐的病房,轉身離開了醫院。
坐在車上,吳岱情望着醫院門口行色匆匆的行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車廂裏迴盪着最近一個選秀歌手的新歌,吳岱情仔細聽了一會兒歌詞,翻出薄寧的微信,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薄寧打了電話過來,一張口就說:“你怎麼想着搬出來住的?你爺爺你媽能同意麼?”
出乎意料,吳岱情的態度異常堅決:“你去給我收拾房子就好了。不要問這些事兒了。”
薄寧哼哼兩聲兒,質問道:“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吳岱情也懶得再說一遍吳凌的事兒,只說吳家老爺子知道了她和時閏的事兒,怕是吳家媽媽也快知道了,到時候肯定鬧得天翻地覆,還是趁早搬出來討清淨。
她說的避重就輕,薄寧就更加好奇,“怎麼你爺爺會知道啊?”
吳岱情眯着眼睛重重吐出兩個字:“吳凌。”
“臥槽。”薄寧罵:“龜兒子派人跟蹤你了吧。仕城這麼大,怎麼你倆在一起沒多久就被發現了。”
吳岱情也沒心情去琢磨吳凌怎麼知道的,聽着薄寧罵了一會兒,也覺着解了氣,趁着她歇氣喝水的功夫,才說:“你哥和我二姐什麼情況了?”
“不知道啊,不過聽我爸說應該也差不多了。”薄寧說起這件事又罵了薄荷一頓,吳岱情聽着聽着就笑了,也不知道爲什麼,由心而發的一種笑意,吳岱情說:“寧寧,我就應該和你一樣,從小玩到大,也不喫虧。”
“你現在覺着喫虧了。”
“嫁出去的時候對方是合心意的人可能不會這麼想。”吳岱情理智的回答。
薄寧嘆口氣,問:“你可別想嫁人了,你現在和時大小姐在一起,她負你千八百遍都正常,你負她一次,她家裏人不得把perth大廈拆了?”
“嗯。”吳岱情軟軟的應了一聲兒,才說:“塔塔回來我和她說一下。”
“我可不去,你們自己談。我怕她發瘋,你們兩個人要是動手了,我幫誰都不對。”薄寧說着自己先笑了,問吳岱情:“以後塔塔改口了,你給她多少錢紅包?”
“給你順便也包一份。”吳岱情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看着時間也快到上班點兒了,便想着回去接時閏,說道:“還有件事兒,最近仕城有什麼大大小小的宴會,只要有perth集團的高層參加的,你都幫我留意一點兒。”
薄寧直截了當的問了一句:“吳漾可是快變成了我嫂子了,你也信得過我。”
吳岱情應了一聲兒,淡淡的說:“我只信你和塔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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