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甜蜜的幻想 作者：未知 我見她如此嬌美而兇狠地走過， 她是愛情之敵，也是我的冤家。 ——〔意大利〕彼特拉克 蔚觀雪抱着一沓語文試卷從教務樓回到文德樓。文德樓斜對角是籃球場，高二年級在三樓。樓梯間學弟學妹微微側身，有點緊張而興奮地打着招呼，爲她讓開道。 “剛纔那個就是蔚學姐？真人挺漂亮的，也沒什麼架子。” “她哥是清華狀元，當年好多記者去採訪。” “我要是有她那樣的相貌和哥哥就好了。” 蔚觀雪看了看錶，稍稍加快步伐。 高二有十一個班，不少學生在走廊透氣，男生勾肩搭背、打打鬧鬧，女生倚着欄杆聊天。 突然。 “死胖子竟然偷上我的號！” “錯了，我錯了，哥！”壯實男生捂頭跑，“我不是見你賬號太威風了嗎？” “上我的號就算了，還撩網紅，低級！” “哥，你女粉絲多，飽漢不知餓漢飢，兄弟們也想得到愛的澆灌。” “灌什麼灌。” 眼看就要撞上蔚觀雪，身板厚實的胖男生竟一個靈活轉身，擦着她的胳膊而過。 蔚觀雪頭皮發麻，那一下差點把她撞飛。 後面的男生剎不住車，就沒那麼幸運了。 王峻峻目瞪口呆，親眼看着池澈把小姑娘壓倒在地。 試卷撒了一地。蔚觀雪眼淚都疼出來了。 疊在她身上的男生單手撐地，眉眼輪廓極其精緻。 “池哥好生猛啊！” “滾！”男生耳朵隱隱泛紅。 蔚觀雪手忙腳亂，又疼又羞，想要撿試卷，又想要快點分開。不少目光投過來，混亂之中，她磕到了對方的脣。對方黑眸中微現喫驚的神色，她的心猛烈地跳了又跳，莫名的羞赧爬上臉頰。看她臉紅，少年的俊臉也紅了。她羞得想鑽到地底。 男生想說什麼，瞥到蔚觀雪的胳膊，只將剛剛撿起的一摞試卷飛快地胡亂塞回她懷裏。 池澈衝着周圍發了一通少爺脾氣：“愣着幹嗎！不上課啊！剛剛手機拍的都給我刪了！”被吼的沒一個敢反對，全部噤聲，一回教室，炸開了鍋。 “我剛剛沒看錯吧，蔚觀雪強吻了池澈大佬？” “親上了，絕對親上了，嘴巴都黏一塊兒了。” “強吻池澈大佬，刺激……” 蔚觀雪忍痛走回座位，把各組長叫過來發試卷。組長中有聽到傳聞的，眼睛往她臉上亂瞅。蔚觀雪捲起試卷，敲了對方一記：“快上課了，快發。”對方撓了撓臉聽命。 同桌金蕾湊過來：“傷哪兒了？” 蔚觀雪指指右手胳膊肘，磨掉了一塊皮，在滲血。她已用水衝了衝，不想爲這點小事去校醫院，耽誤上課。 “疼嗎？” 傷口是有點嚇人。 “沒那麼嬌氣。” 真能忍。 金蕾擰開消毒水，捏着棉籤幫蔚觀雪擦拭傷口。對方胳膊很細，被消毒水一刺激，小臉皺了皺。 “藥水哪兒來的？” 金蕾往後努努下巴。她跟池澈有點不對付。“富二代”圈子裏免不了攀比，她爸是本市有名的富商，可她家和池家比起來還差得遠。 “池小少爺有什麼變不出來。” 蔚觀雪轉身望去。 池澈正坐在座位上，坐姿肆意，一條大長腿屈着，另一條橫在膝頭，整個學校都找不出修長成他那樣的。 他上半身的白襯衫設計得很藝術，左下襬囂張露出，右邊塞進校服褲子裏。 王峻峻、李子楓圍在兩邊。 “哥，你剛纔讓我找消毒水乾嗎？” 池澈涼涼地看了王峻峻一眼，下頜線異常漂亮，手指又細又美。 “池哥讓你找，你就找。別那麼多廢話。”李子楓的腦子比王峻峻的活絡得多。 “不會是拿去給蔚觀雪吧？！” 聽到這裏，蔚觀雪感到磕碰過的脣隱隱發燙。 池澈臉一紅，一課本拍向王峻峻：“不準提那個‘偷吻狂魔’。” 偷吻狂魔？ “哎，阿雪你怎麼抖得那麼厲害？”創可貼都貼歪了。 “沒、沒事。” 蔚觀雪轉過身，忍不住又往後看了一眼。池澈沒料到視線跟對方撞了個正着，神色中有點少年的靦腆，遮遮掩掩了一會兒，最後彆扭羞惱地將目光轉向其他方向。 王峻峻不知情，咋咋呼呼：“她可奪走了老大的初吻。老大小時候說過，初吻只給自己媳婦！剛纔還對着水龍頭往自己臉上潑了八遍冷水。” 洗冷水臉？這哪裏是洗臉，這是在瘋狂地讓荷爾蒙冷靜下來吧。 李子楓憋不住笑：“池哥，純情。” “滾！” 池澈罵完，又極快地朝蔚觀雪方向偷瞥了一眼。 五月的傍晚，天際有一片壯麗的火燒雲。 蔚觀雪的家距學校只有十分鐘的步行路程。她揹着書包沿馬路走，拇指扣着單詞本。她背了四五年，快把gre紅寶書背完了。 她的父親是國家高級工程師，在外省監管國家工程，母親肖紅烈在市局工作，出差了，只有她哥哥剛從美國飛回來。 蔚觀雪打開冰箱，繫上圍裙：“哥，你想喫什麼？” 蔚聽鬆在玩《衆神聖耀》，正帶人打大boss（遊戲中的大怪）副本。盯了妹妹的身影一會兒，他說：“放着，我來。” 屏幕上，wei沒秒殺大怪，反而殺了一個無足輕重的小怪，衆人摸不着頭腦，想問又不敢問。他們這羣人可都指望着抱大佬大腿。 副團月亮女神：“掛機？” wei：“嗯。” 衆人哀號。 “八百萬神級寶藏的稀有副本，wei皇說掛機就掛機。” 月亮女神：“在給妹妹做飯。” “wei皇有妹妹？” “高冷殘酷帝王人設崩塌。” “我也想成爲wei皇妹夫！” 月亮女神溫柔地說：“想死直說。” 蔚聽鬆身材高挑，沉默寡言，做飯姿勢標準，自帶精英的利落感。其他男人做飯會顯得太居家，少了點男人味，但他舉手投足間依然極有侵略性。 好像池澈和哥哥完全是兩種類型…… 蔚觀雪臉一熱，趕緊拍拍臉，怎麼想到他了？ “要不我來打打下手？” “放着。少動右手。去客廳玩。” 蔚觀雪扶了扶胳膊，沒想到哥哥這麼快就發現了。 哥哥的手機丟在沙發上。池澈和王峻峻玩的好像就是這個，以希臘神話史詩爲背景的卡牌手遊。 “哥，我能玩下你的遊戲嗎？” “密碼855sswei。” “不用不用，我就看看。”一百滿級的賬號，密碼居然說給就給。 蔚觀雪拿過手機，副本已經結束。 衆人喜滋滋地在公屏刷屏。 “wei皇的宙斯果然強得很。” 這款手遊裏，衆神化爲卡牌供玩家抽取，分爲c、b、a、s、ss、ssr六等，等級越高越難抽。 宙斯是ssr中最罕見的。 被譽爲第一神卡。 只要抽到，神界公告欄就會閃耀金光，引發全服轟動。 每個玩家都極其想要。 “wei皇掛機，瞎打。我都以爲要翻車了。就這樣，wei皇還能力挽狂瀾。” “你爸爸就是你爸爸，我wei皇就是我wei皇。” “被大佬帶着飛，爽。” 哥哥從小就是天之驕子，蔚觀雪笑了笑。 她點開公會界面“衆神之巔”，只見哥哥操作的人物高高在上，端坐於遼闊宇宙之中。 頭戴皇冠，腳踏銀河，聖光閃耀。 黃金公牛臥畔，神鷹盤踞。 霹靂震撼，神容威儀，皇座居高臨下。 蔚觀雪坐上皇座，手握大神聖權杖，俯視衆神。 下方殿堂上，諸神“唰”地轉身，金燦燦的衆神齊齊高呼：“恭迎統治宇宙萬物、至高無上的衆神之父！” 蔚觀雪手一顫。 哥哥的角色奧林匹斯諸神之首——宙斯，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頭像頭銜金光閃閃：全服神團爭霸第一神皇。 蔚觀雪驚呆。 哥哥連打遊戲都這麼厲害。 千名諸神肅穆，排滿神殿議事廳。 “統治宇宙萬物的至高神王在上，請問是否下神諭滅冥界之怒？” “統治宇宙萬物的至高神王在上，請問是否下神諭與‘黃金神明’對決？” “統治宇宙萬物的至高神王在上，請問是否下神諭……” 蔚觀雪完全驚呆了。 太有陣勢了。 難怪路人玩家仰慕得不行。 衆神整齊劃一，“唰”一下擡頭，目光仰望。 蔚觀雪無語地下線了。 “一直被盯着，太有壓力了。”蔚觀雪跑到廚房，站在哥哥身邊，心想自己覺得壓力如山大，哥哥卻能統領衆神，打造出最強神團。 蔚聽鬆撒了點黑胡椒、玫瑰海鹽，手法十分專業。 “隨便玩。”他淡淡地笑，語氣寵溺。 “玩不好會給哥哥丟臉。”蔚觀雪搖搖頭。 每個神團要參加神團爭霸賽，神團與神團之間對決。而哥哥的神團是爭霸榜冠軍。 蔚聽鬆將牛排裝盤。 他解開兩顆釦子，用修長的手指撈起手機，撥通蘭斯人的號碼。 蘭斯人正在逗一個小可愛。 他是“衆神之巔”副團長，閒着沒事做，帶了一個小可愛把“神域之光”打通關。 對方不知道他是女生，拿到獎勵的金橄欖綠寶石美得冒泡，一個勁地吹月亮是他女神，人美心又善，還要買皮膚送“她”。 蘭斯人輕笑。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麼土豪了嗎？ “開個新號。” “小號？”蘭斯人來了興趣。 “給我妹。 “搞個好操作的ssr級。 “金幣寶石體力加滿。 “輔助練練。要直接能上手。” “wei皇，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憋着。” “只有涉及你妹，你說話才超過十秒鐘。” “對了，太醜的不要，配不上我妹。” “我辦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 真是個護妹狂魔。 蔚觀雪喫完飯拿到哥哥給的賬號。名字都取好了。id是“小仙女只喝露水”。 這名字…… 蔚觀雪打開主神界面，看到自己所擁有的神卡。 七張a卡和三張s卡，還有一張散發着淡淡聖光的ssr卡。 她點了點屏幕。 一個玫瑰色女神從海洋誕生，海浪託着她秀美的足。 珍珠花瓣吹拂環繞，愛神阿弗洛狄忒徐徐升起，擁有百合般光潔的肌膚。輕盈優雅的白天鵝是她的神界坐騎。 金光字符閃耀——最新限定ssr：愛神，神界最美女神。 ssr數量極稀少。 最新限定神卡只限時開放抽取，更珍貴也更難抽。 蔚觀雪愛不釋手，小聲道：“太美了吧。” 她戳一戳屏幕。 愛神阿弗洛狄忒還會伸懶腰，抱着天鵝脖頸蹭了蹭，柔軟的長長秀髮飄動。一陣粉白玫瑰花與珍珠揚起，很多愛心泡泡冒出。 希臘史詩風格的音樂特效宏大華麗。 cv（charactor voice，即角色聲音）臺詞：“讓我聽聽你對愛神的祈禱。” 蔚觀雪捧了捧臉，有點害羞，咬脣看着屏幕，掙扎片刻。 “還是不要了，會耽誤學習。” 然而目光還捨不得從“ssr愛神”上面挪開。 蔚聽鬆揉了揉妹妹的發頂。 國內學業繁重，好學生也不敢放鬆，但學習最重要的是思維框架。 “每天只能玩一個小時，嗯？” 蔚觀雪微怔，接着一陣歡呼，眼睛發亮：“嗯，一個小時。不不，半個小時就夠了。” 看着妹妹心滿意足地眯起眼，蔚聽鬆的脣角揚起。 蔚觀雪寫完作業纔拿起手機。第一次玩手遊，有點緊張，細細琢磨着遊戲說明。 神界公屏刷屏很快，偶爾會掠入蔚觀雪的眼簾。 五行缺宙斯：“澈神今天被強吻了。” “誰？！” “誰？！” “誰……” 一陣瘋狂刷屏。 “不可能吧？” “第一神團‘衆神之巔’的大美女線上向澈神表白，不是都被直接拒了嗎？” 五行缺宙斯：“哈哈哈，一個偷吻狂魔！” “偷吻狂魔？” “偷吻狂魔？” “偷吻狂魔……” 又一陣排隊。 屏幕外的蔚觀雪正好瞟見，手一顫，臉又氣又紅，想捶爆王峻峻的頭。 “第一神團又怎樣？澈神可是‘黃金神明’大佬。” “呵呵，哪個妹子配得上澈神，向澈神表白失敗的大美女還少嗎？” “心疼大美女。快來哥哥懷抱。” “我還心疼澈神呢，老被騷擾……” 金泉仙神·澈：“閒得？” 金泉仙神·澈：“副本刷不刷？” 神界公屏騷動。 “澈神來了！” “澈神來了！” “澈神來了……” 忽然，一個叫“你的小愛醬”的id跳出。 “沒擔當的渣男搞什麼高富帥‘人設’。” “說的就是你，金泉仙神。” 衆人蒙了。 五行缺宙斯連忙說：“我跟你說過了，是我上了澈神的號，他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澈神的女粉絲陣營發聲。 “我澈神黃金榜第一，說他立‘人設’，經過系統同意了嗎？” 《衆神聖耀》有神團爭霸榜、對決神榜、黃金榜、珍珠榜，都是系統排位，無法作假。 “我澈神放着那麼多美女不看，就認你做女朋友？小姐姐你怕不是在做夢？這種夢我也經常做。” “五行在線澄清，還有什麼好說的？” 你的小愛醬：“你們就是看我是女主播，嫉妒我。五行是他兄弟，他們串通一氣。” 《衆神聖耀》手游下載量、遊戲收入排名第一，已霸榜十一週，很多主播也在趕直播熱潮。 五行缺宙斯：“真沒騙你。我經常看你直播，給你投魚雷的那個胖虎就是我。我真的喜歡過你。你老不理我，我才上澈神的號的。買不起你要的包包，對不起。” 蔚觀雪想了想。 原來今早他們在走廊裏打打鬧鬧就是爲這事。王峻峻上澈神的號，惹了桃花債，而網紅認錯了人。 網紅女主播對着澈神又是一頓嘲。 你的小愛醬：“編！你編，你們串通好了，哼，就是想佔我便宜。” 金泉仙神·澈：“我才高二。能純潔點嗎？” 衆人一呆，緊接着“哈哈哈哈哈”。 “澈神竟是個高中弟弟。” “難怪我澈神每天只上線一小時。未滿十八歲玩遊戲超過一小時會被強制下線。” “今天開始我是澈神弟弟的姐姐粉。” “今天開始我是澈神弟弟的阿姨粉。” 網紅不甘心，五行缺宙斯越道歉，網紅越說池澈是渣男。 蔚觀雪跟池澈交流不多。 但池澈是全校老師公認的數學天才。他爲人雖高傲自戀了些，卻從不跟女生拉拉扯扯，每次班上一有活動，他都出錢出力。 神界公共頻道人數已經達到六萬多。 同班同學被這樣污衊，蔚觀雪實在看不過去。 網紅女主播又一次對池澈冷嘲熱諷，蔚觀雪呼出一口氣，不知哪來的勇氣，站了出來。 小仙女只喝露水：“不好意思，澈神是我娶的。我纔是澈神的正版小仙女。” 話驚四座。 衆人再次驚呆，澈神被娶了？ 衆人猛點小仙女的面板。 “小姐姐居然抽中了‘ssr愛神’。” “我連續兩千抽都沒抽到，我是個廢物。” “等級不怎麼高？” 你的小愛醬：“怕是不敢承認，搞個小號出來說自己有小女友。” 池澈那傲脾氣，經不起煩。要不是王峻峻早早對他認錯，又在網絡那端求爺爺告奶奶地讓他手下留情，他早讓那個什麼小醬油滾蛋了。 池澈瞅着遊戲裏一千寶石體力消耗完，對方還不歇，像個蒼蠅盤在耳邊“嗡嗡嗡”。 金泉仙神·澈：“怎麼着，你有她可愛有她乖巧有她好看？我就是樂意被她娶回家。” 金泉仙神·澈：“小仙女只喝露水，我們走。” 一個“神域之光”的金色副本組隊邀請出現在界面。 蔚觀雪晃了晃神，手指顫顫地點下接受。 衆人親眼見着小仙女和澈神一起消失在公屏上。 天哪，今天這是什麼大戲？！ 神域之光。 八根高高的圓柱聳入雲霄，像希臘神廟，專門掉落金橄欖、綠寶石。 兩者都是覺醒材料。 主神覺醒後，威力容貌更美更強。 池澈把蔚觀雪帶到第十關。這關最難，但獎勵豐盛。 金橄欖是勝利、和平的象徵。綠寶石是很有魅力的寶石。它們被深淵之龍盜走，想取回就必須打敗深淵之龍和五個看守者。 龍喜歡囤積寶藏。 打勝後有時會額外掉落珍珠、珠寶、翡翠等。 深淵之龍：“想要偷窺我的祕寶，愚蠢。我纔不會交出我的寶藏。” 澈神對着敵方釋放技能。 蔚觀雪原以爲愛神就很漂亮，沒想到池澈大招一出，屏幕上瞬間出現一個神境空間。 滿屏水波水仙花，超美。 清澈金泉波光盪漾，聖潔水仙花開滿屏幕。 長髮美少年裸露着上半身，手臂上戴着金環，出現在金色池畔。 雌雄莫測，豔麗不可方物。 聖光金圈從敵方頭頂從天而降。 一個大大的“爆”字。 水波晃盪，花蕊飛舞，狂轟濫炸。 “ssr水仙之王”自帶臺詞： “多麼美麗的顏容。” “你玷污了我的金泉，不可饒恕。” “衆神之中我最完美無可挑剔。” 戰鬥結束。 巨大的寶藏堆上金橄欖、綠寶石瑩瑩浮現。 蔚觀雪第一次看到獎勵，金橄欖迷人，綠寶石很美。 獎勵在界面中微微晃動，像是催促着主人快點收下自己，蔚觀雪笑着戳了戳。 池澈點開戰鬥記錄，掃了眼攻擊數據列表。 “‘ssr水仙之王’暴擊傷害九萬！” “‘ssr愛神’傷害五千。” 金泉仙神·澈：“有一點點弱啊，小仙女。” 她的神卡沒覺醒，級別也不高。技能釋放得好像也不太對。 池澈這句其實有點客氣了，她哪裏只一點點弱？ 金泉仙神·澈很驕傲：“既然小仙女把我娶回家，以後對決時就等你寵我。” 金泉仙神·澈很警惕：“對了，你應該不是五行亂上我號招惹來的吧？” 半晌。 小仙女只喝露水：“……不是。” 金泉仙神·澈：“那就好。不然丟臉丟大發了。” 蔚觀雪微微一笑，她能想象池澈一驚一乍的模樣。她擡頭看看鐘，九點了。她得下線了。 蔚觀雪洗漱一番，把枕頭拍得鬆鬆的。塞上耳機聽聽力。這是初中英語老師教的一個練聽力的方法，叫“磨耳朵”，漸漸成了她的睡前習慣。 池澈退出副本，離下線還有十分鐘，他挑挑眉尾。 羣裏幾百條消息。 “黃金神明”得知小仙女的存在，在微信羣點名老大無數次。 “衆神之巔”是第一神團，但“黃金神明”是黃金大佬團。 這名號不是吹的。 只有黃金榜上有排位的人才能提出申請。規矩很多，要求很嚴，久而久之全服都知道他們黃金大佬團。 名氣跟第一神團不相上下。 池澈是他們的老大，操作上很牛，是競技榜上有名的大佬。 “我澈神不是最討厭帶新人、最沒耐心嗎？” “一秒就能過的局，新人瞎上主神，又廢火，攻擊又低，還不換。” “今天才知道我們老大才上高二。” 池澈慢條斯理擰開礦泉水。 金泉仙神·澈：“小仙女能一樣嗎？” 衆人沉默。 池澈想了想，加了一句：“而且她好乖。” 一點都不添亂。 他打怪，她就發遊戲自帶表情包—— “大神好厲害！” “你可真是個天才！” “遇見你是我的幸運！” 嗯，有眼光。 衆人微妙察覺到澈神心情好像很好。 “有了小仙女就是不一樣。” 金泉仙神·澈：“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