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約戰天兵崖
“你是何人?”由於新九郎背對來人,看不到對方,而他也沒有回頭望去的意思,只是開口問道,語氣甚好,並沒有因爲對方語氣侮辱扶桑而生氣,倒是很大度。
“你可曾聽說過森羅殿?”大將軍樣的男子傲然問道。
“森羅殿?沒有。”
“既然沒有,那你豎直耳朵聽好了!我森羅殿乃中原武林大勢,人數超千,高手如雲。本座姓甘,名叫甘鵬飛,江湖人尊‘飛將軍’,乃森羅殿兩大‘神將’之一!”
新九郎聽了,卻只是微微一笑,問道“這麼說,你不是森羅殿的殿主啦?”
甘鵬飛沉聲道“我森羅殿殿主何等身份,豈會來這裏與你見面?”說完之後,覺得這話有輕視刀劍山莊的嫌疑,爲避免誤會,忙解釋道“殿主正在閉關修煉,你要是想找死的話,七日以後,找個時間,殿主要你輸得心服口服!”
新九郎不爲所動,淡聲說道“放心,等我打敗了少莊主,自會去找你們森羅殿的殿主較量。”
話音剛落,便有人嘲笑“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新九郎,你要是能打敗少莊主,老夫就把人頭送給你當球踢。”卻是個六十多歲,尖嘴猴腮的老者。
這老者並非森羅殿的人,而是黑道上的一個頂級高手,修爲乃“具相”中段。
除他之外,所來三百人當中,絕大多數都是江南黑道上的武林人物,修爲高低不等,武功差參差不齊。
既有“具相”中段的頂級高手,也有“小巧”中段的二流好手。
而能算得上頂級、特級高手的人物,不過二十多位,其餘全是一、二流人物。
至於森羅殿一方,除了“飛將軍”甘鵬飛之外,一共來了三十七人。
這三十七人當中,修爲最差的也是“大智”初段,而最高的則是三位“具相”中段的頂級高手。
甘鵬飛身爲森羅殿兩大“神將”之一,早在五年前,修爲便已是“具相”高段。
所謂“神將”,有左、右之分,乃森羅殿頂尖職位,相當於森羅殿殿主身邊的哼哈二將,自森羅殿成立時便已存在。
甘鵬飛的師父做過第一代“左神將”,十年前死掉了,“左神將”便由甘鵬飛繼承出任,深得森羅殿主重用。
別看甘鵬飛年紀不到六十,但他的武功未必會輸給鄧寅多少,不敢說不相伯仲,至多也就差一籌。
“你說的是蹴鞠嗎?”新九郎說道,“可惜我不會玩,要不然的話,我倒想踢一踢你的腦袋。”
那老者聽了這話,頓時火冒三丈“新九郎,你敢不敢與我老夫一戰!”
新九郎滿臉不屑“我要殺你,彈彈手指即可,何必那麼費事?”
那老者從未遇到過這麼狂妄的人,想衝上去和新九郎交手,可是他又害怕新九郎當真與他來真的。
到那時候,別說他的修爲只是“具相”中段,就算是“高段”,也會輸得很慘。
他可不是蠢貨!
“哼,你怎麼說都行,老夫看你還能囂張多久?”老者滿臉憤恨,卻沒再招惹新九郎。
這時,鄧寅站起身來,朝甘鵬飛拱拱手,說道“原來是飛將軍駕到,鄧某有失遠迎,還請飛將軍不要見怪。”
甘鵬飛拱手還禮,說道“鄧院長客氣。你我兩家均屬武林大勢,不管以前關係怎樣,至少現在,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誰敢到中原武林撒野,誰就是中原武林公敵!”
言下之意,新九郎就是刀劍山莊和森羅殿的敵人,爲了對付新九郎,正邪兩大勢力就算結盟,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鄧寅豈能聽不出來?
但他不是少師正,故意裝作沒聽懂“飛將軍能前來爲我刀劍山莊掠陣,我刀劍山莊十分感激。不過新九郎要找的是我刀劍山莊,不管如何,我刀劍山莊都不會任由外人欺上門來。”
甘鵬飛待要說些什麼,忽見一位老僧帶着兩個中年僧人,自莊內由遠而來,腳下速度甚快,七八息以後,便已來到山門外。
“阿彌陀佛。”慈雲大師雙手合十,朝新九郎行禮。
“大師客氣。”新九郎坐着雙手合十還禮,倒是很禮貌,“敢問大師也是刀劍山莊的人?”
“貧僧法號慈雲,俗名少天明,現爲青雲寺主持。”
新九郎一聽,就猜到慈雲大師與刀劍山莊少家有莫大關係,問道“不知大師與少莊主如何稱呼?”
“貧僧是莊主之叔。”
“原來大師是少莊主的叔叔,失敬,失敬……”說着,新九郎居然站了起來,“大師可有賜教?”
慈雲大師說道“施主武功超卓,當世罕見,如真想與敝莊莊主切磋,不如請換個時間,敝莊莊主定當奉陪。”
新九郎笑問“令侄正處於閉關當中?”
“沒有。”慈雲大師搖搖頭。
“身體有恙?”
“也沒有。”
“既然都沒有,爲何避而不戰?”
“來者皆是客,敝莊莊主不想授人話柄。”
聞言,新九郎大笑一聲,說道“大師,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少莊主的意思?如果是大師的意思,那大師太讓我失望啦。”
事實上,以慈雲大師的身份和性格,絕不會輕易出來見人,要不是莊主夫人去請他出面,他也不會到這裏來與新九郎交涉。
他說道“不管是誰的意思,貧僧只想請施主考慮一下。”
新九郎聽後,果然思考起來。
然而很快,新九郎便微微一笑,說道“鄙人考慮好了。如果貴山莊願意承認無人是鄙人的對手,鄙人轉身就走。今後若非得到邀請,鄙人自是不會踏入此地半步。”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刀劍山莊怎麼會願意認輸?
那豈不是將一百多年的聲威踐踏嗎?
以刀劍山莊的行事作風,縱然全軍覆沒,也絕不可能向任何勢力或者任何人低頭!
“阿彌陀佛。”慈雲大師神色肅然,緩緩說道,“施主既然執意要比,那就讓貧僧領教施主高招吧。”
刀劍山莊的人聽到慈雲大師說要下場與新九郎交手,均是精神一振。
慈雲大師不但是青雲寺的主持,宿老殿的名宿,而且還是上代莊主的弟弟,現任莊主的叔叔。近二十年來,從未有人見過他出過手,修爲之高,當已是“坐照”段位。
以此老的武功,即便戰勝不了新九郎,想必也會讓新九郎壓力倍增。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新九郎卻是搖搖頭,面色嚴肅地說道“大師,我看你年事已高,還是不要妄動真氣爲好。即便你修爲再多精深,若與我比鬥下來,縱使我不會傷害大師,大師事後只怕也會折壽。”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貧僧行年八十有三,還能活多久?施主請賜招吧。”
眼見慈雲大師非要和自己較量,新九郎不由動容。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慈雲大師修爲多高,不過真要和他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他擊敗宋康只需一招,而要擊敗慈雲大師,除非他手下留情,不然也是一招的事。
他之所以勸慈雲大師,乃是不想看到慈雲大師死在自己劍下。
但慈雲大師真要逼他出手,那麼他會毫不猶豫成全慈雲大師。
“既然大師主意已定,那鄙人就……”
忽然,有個聲音從刀劍山莊深處傳來,距離此間雖然很遠,但聽上去十分清越“新九郎,你當真要與我一爭長短嗎?”
莊主!
刀劍山莊的人全都神色一變,除了慈雲大師和鄧寅外,其餘人都是一臉崇敬,連那兩個中年僧人也不例外。
甘鵬飛暗暗喫驚“這位江南武林盟主終究還是應戰了!聽說他的修爲十年前就已是‘坐照’高段。不知這十年來,他的修爲是否已經突破大圓滿,晉升‘入神’段位。傳聞此人雖已年過六十,但相貌也就四旬左右,今日倒要親眼目睹一下。”
“少莊主?”新九郎訝然問道。
“不錯,正是少某。”那清越聲音回道。
“少莊主真是高深莫測啊。”新九郎面浮怪笑,似有所指。
“客套之話就不用多說了。”少師正語氣微沉。
“好!”新九郎將頭微擡,目光自斗笠下穿越出去,像是看到了少師正的身影,泛出一絲精光,”鄙人不會改變初衷,無論此戰結果如何,都要與少莊主互爭長短。”
“你若輸了,該當如何?”
“輸就是死,鄙人早有覺悟。”
“那麼,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何處?”
“天兵崖。”
天兵崖!
許多人都是面色大變。
天兵崖乃武林一大凶地,傳說很久以前有天兵降臨此處,與妖邪激戰數日,最後同歸於盡。
數百年來,凡是去天兵崖探險尋寶的人,十之都會銷聲匿跡。
偶有僥倖活着出來的人,要麼成了瘋子,瘋癲百日而死,要麼三緘其口,數年後暴斃。
上一個進入天兵崖的人,武道修爲“坐照”中段,距今已有十二年。
十二年來,此人未再出現,世人都認爲他已葬身此處。
“好,我們就在這個名叫天兵崖的地方決一勝負。”
新九郎纔不管天兵崖是什麼地方,即或此地乃世上最兇險的所在,到處是刀山火海,他也能如履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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