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刀劍屋
“你就是刀劍房的那個外門弟子王默？”那人瞅了一眼王默，語氣輕慢問道。
“正是。”王默答道。
“我還以爲你長了三頭六臂呢，原來也就這副模樣。”那人笑道。
王默聽他語帶嘲諷，想反諷幾句，可是轉念一想，就笑問道“不知師兄來自哪一房？”
“我不是下聖院的弟子，我來自上聖院。”那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王默聽了，不由微微一驚。
據他所知，上聖院的弟子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刀劍山莊重點培養的對象，可以說是核心弟子。
難道眼前這個二十六七歲的師兄，就是上聖院的核心弟子？
“原來是上聖院的師兄，小弟失禮了。”
“不要跟我靠近乎，我不會上你的當。”
上我的當？
王默不知道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
“跟我走吧。”那人轉身朝外行去。
王默趕上幾步，低聲問道“師兄，不知你要把我帶去哪兒？”
“廢話少說，跟我走就是了。”那人沒好氣的說道。
王默碰了釘子，心頭雖是有氣，但因爲知道對方是上聖院的核心弟子，自己不能得罪，所以就閉嘴不言。
過了一會，那人將王默帶到了半山腰，仍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王默心中驚異“難道這傢伙要把我帶去上聖院？”
對於下聖院的外門弟子來說，別說上聖院，就連中聖院，也屬於禁地。
而今那人分明就是要把他帶去禁地中的禁地——上聖院，豈不是意味着將會有大事發生在他身上？
一念至此，王默難免有點不安。
但事已如此，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久，兩人來到梅山山頂，走到距離上聖院大門不足三丈之處。
那人轉過身來，對王默說道“你在這裏等着，沒有我或者其他人的吩咐，不得妄動，違者將處以重罰，知道嗎？”
王默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那人見王默態度有些轉變，原本想呵斥幾句，可是當他與王默目光相對時，不知怎麼回事，竟從王默眼裏看到了一絲陰森森的光芒，心中不禁微微跳動了一下，頗爲不安。
“這小子居然敢挑釁我！”那人心頭冒火，但只能暫時忍着，“你小子等着吧，在你離開刀劍山莊之前，我一定找機會狠狠教訓你，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很快，那人進了上聖院大門，消失在院門裏邊。
王默站在院外左等右等，上等下等。
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也不見有人出來跟自己打招呼，哪怕是吩咐也好啊，但就是沒有。
等着等着，他便席地而坐，倒想看看上聖院的人什麼時候纔會出來。
此刻，上聖院內部一座議會大廳裏，現任院長，一個年近七旬的老人，名叫呂政，坐在正中的位子上。
在呂政的左首邊，有一個人，年紀比呂政小十幾歲，正是羅寶。
這位羅首席滿臉高興，也不知有什麼開心事。
只見他目光一掃，望了望下方左右兩邊的十幾個人，無一不是上聖院的大佬，笑道“我們大家都應該要恭喜呂院長，不出三年，他就可以進入‘宿老殿’，這麼一來，‘宿老殿’就又多了一位名宿，可喜可賀。”
聞言，有個老者附和着說道“豈不是嗎？呂院長，恭喜你啦。”
另一人見呂政面色有點不好看，怕他當場與羅寶鬧翻，忙解釋道“呂師兄，你德高望重，這次接替宋師弟出任下聖院院長，不屬於下放，而是重任在身。正如羅首席所說，最多三年，你就可以進入‘宿老殿’，這等榮耀我們這輩子是沒希望了，唯獨宋師兄，纔有這等機會呢。”
呂政淡淡說道“我要是能進入‘宿老殿’，那是我的榮幸。不過我要是離開了上聖院，這上聖院的院長之位，該由誰來接掌？”
衆人面面相覷，均是不敢開口。
對他們來說，呂政還是上聖院的院長，只要呂政在任一天，他們就不敢對呂政無禮。
“咳咳。”羅寶及時出來說話，“呂院長，此事我姐夫早有準備，你就不用費心了。”
呂政怪笑一聲，說道“羅首席，你是上聖院的首席，乃上聖院第二人，我一走，除你之外，其他人都不夠資格出任院長一職。看來新院長之位，非你莫屬。”
羅寶心中罵道“你他媽的少諷刺我！要不是我打不過你，就憑你說的這些話，我便能將你打個半死。”
想歸想，面上卻很謙虛，說道“呂院長，你過獎了。在座的哪一個年紀不比我羅寶大？資歷不比我羅寶強？我雖然是首席，可真要做院長，怕是還欠些火候。”
呂政笑道“不管如何，羅首席纔是新院長的最佳人選，呂某先恭喜羅首席了。”
羅寶原本想繼續裝下去，可是念頭一轉，心想老子是莊主的小舅子，難道還怕你不成？反正不出半個月，你就要滾蛋了，老子纔是上聖院說一不二的那個人，怕個屁啊！
於是，他索性不裝了，大笑一聲，說道“好說，好說，羅某要是當上了新院長，一定送份大禮給呂院長，希望呂院長到時候不要嫌小。”
呂政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看似要說些什麼，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這時，有個中年男子從堂外進來，走到呂政身邊，低聲稟報了幾句。
呂政聽後，面露不悅之色“怎麼現在纔來稟報？”
中年男子神色一變，想要解釋。
然而羅寶猜到了什麼，問道“王默來了嗎？”
“是的，羅首席，王默來了。”中年男子趕緊迴應，彷彿羅寶纔是上聖院的院長。
“既然來了，那就把他帶去‘刀劍屋’吧。”羅寶一副發號施令樣子。
中年男子望了一眼呂政，看到呂政微微點頭以後，這才領命而去。
……
刀劍屋是上聖院的一座練功房，佔地頗大，位於上聖院北部。
此屋以前只用來練功，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它有了第二個功能，那就是“考覈”將要“出師”的外門弟子。
早期的刀劍山莊，擇徒極嚴，只要進了山莊，沒有人會願意離開，而是爲山莊奮鬥終生。
但是隨着刀劍山莊的弟子越來越多，地盤越來越大，影響力越來越強，部分招收進來的外門弟子，或因資質不夠成爲內門弟子，或因家有私事，或別的不得不離開的理由，自然就會有外門弟子離開。
所以早在第二代莊主笑蒼天時期，刀劍山莊就立有一個規矩，凡是離開的外門弟子，必須接受“考覈”。
最初的考覈，相當嚴格。
一旦有人進了“刀劍屋”，考覈過後，往往要躺上十天半月才能離去，所以真正能走、敢走的外門弟子，並不是很多。
可是後來，尤其是少伯仲接掌刀劍山莊的那十年，可以說是刀劍山莊歷史上最寬鬆的時期。
少伯仲曾說過一些話，大意是刀劍山莊不會強留來學之人，無論是誰，只要不是內門弟子，隨時可以離開，任何人，即便是莊主，也不能強加干涉。
當然，凡是選擇離開刀劍山莊的外門弟子，都要經歷“刀劍屋”的考覈。
但在少伯仲的年代，考覈只是一種形式，只要態度好，肯虛心求教，第二天就能收拾行李走人。
少伯仲之後，到了少天爵時期，相對比較嚴格。
而到了少師正時期，又有所寬鬆。
但有一點卻被加強了，那就是沒有答應加入內堂，想要離開刀劍山莊的外門弟子，只要進了“刀劍屋”，幾乎沒有一個不是被人擡着下山去的。
對於王默來說，並不清楚“刀劍屋”的底細，也沒人告訴過他。
他在等了半天以後，終於有個師叔出來，對他態度還好，將他帶入上聖院，一直走到了刀劍屋外。
一路之上，王默都沒有出聲，也沒敢亂看。
當他來到刀劍屋前時，纔敢微微擡頭掃了一眼這座門戶緊閉，不知是個什麼所在的大屋子。
這是什麼地方？
爲什麼我要被帶到這裏來？
難道有個很厲害的人物就在屋裏等着我？
會不會是上聖院的院長？
“王默，你進去吧。”那位師叔說道。
王默張口欲問，可想了想，最後還是嚥了回去，一言不發走到門外，伸手輕敲了一下房門。
只聽有個渾厚的聲音從裏邊傳來道“進來！”
王默只道此人是個異常重要的大人物，整了整衣衫，微微一推，房門看似緊閉，其實隨手就能推開。
王默眼角一瞥之下，發現這座屋子裏有不少人，但不敢有所遲疑，舉步入內，然後將大門輕輕合上。
等他轉過身來時，才發現這座屋子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此屋內部呈成長方形，寬十丈，長十三丈，左右兩邊各自坐了一列人，幾十隻眼睛一起望着他，倒有點虎視眈眈的意思。
王默眼尖，發現之前那個把他叫來上聖院的師兄，就坐在右邊的行列裏面，處於正數第五個位子。
“你就是王默？”
先前那個渾厚的聲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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