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 關東一霸
聽說宇文白會收自己爲徒,王默不禁一愣。
老實說,他從未想過要做宇文白的徒弟。
當然,以宇文白的武功,確實可以做他的師父。
但是拜師這種事,絕不是兒戲。
有道是,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真要磕了頭拜師,那就等於是把師父當成“父親”,一點馬虎不得。
王默第一次見宇文白,不清楚宇文白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拜這種人爲師?
“王默。”王開在一旁說道,“如果你將來成了我師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你要我幫你殺人,我也絕不會猶豫。”
王默暗想“你這麼說,不就是把我當成了你的親弟弟嗎?爲了幫你師父,你也算拼命了。”
“怎麼?”宇文白看到王默一副不怎麼動心的樣子,有點不快,說道,“你小子好像不高興啊。”
王默忙道“晚輩不是不高興,而是尚未反應過來,對於晚輩來說,能拜宇文島主爲師,那是莫大榮幸。”
宇文白看出他言不由衷,心裏不由想道“你小子一心要拜楚浪爲師,自然看不上我。不過楚浪與君天佑幾天後就會展開決戰,楚浪刀法雖高,卻也未必能打得過君天佑。萬一楚浪死在君天佑手中,你小子就不可能成爲楚浪的弟子。到那時候,你小子自然知道除了我之外,世上再也沒有別人可以做你師父,還不得乖乖拜我爲師?”
這麼一想,也沒在意王默說的是客套話,對王開說道“這兩天你就陪着他在陳錢山轉轉,讓他熟悉一下環境。”
“是,師父。”王開躬身說道。
就這樣,王默留在了陳錢山。
他雖然暫時還見不到楚浪,可畢竟有希望。
而只要見到了楚浪,楚浪到底會不會收他爲徒,他也不強求了。
第二天,喫過早飯以後,王開便帶着王默離開住所,打算到處走走。
據王開所說,楚浪並不住在陳錢山西部,而是東部一處名叫“浪子居”的地方。
浪子居是楚浪的居所,屬於禁地中的禁地,除非是得到楚浪同意,否則即便是他朋友,也不方便踏入。
不多時,兩人深入陳錢山,翻過一座山嶺以後,前方有個湖泊,很小,也就十多丈大。
只見湖泊東側立着一塊界碑,上面寫着兩個大字,乃是“浪湖”。
兩人走到湖邊,王默凝眸朝湖中看去,居然看到了幾條魚。
他正奇怪,忽見一個鬚髮蒼然的老頭,手裏拿着根類似於魚竿的東西,自遠而來,腳下也不知施展了什麼輕功,速度快得嚇人,幾息以後,就來到了湖邊。
那老頭明明看到他們兩人,卻視而不見,一屁股坐在地上,旁若無人垂釣起來。
王默雖然不認識此人,可也知道對方不是楚浪。
但這裏不是陳錢山嗎,屬於禁地,凡是擅入的人,不死也會被扔下海,爲什麼這個老頭可以出現在這裏?
難道這老頭也是楚浪的朋友?
王默面帶疑惑,望向王開,想聽聽他有什麼說的。
王開見他望來,卻不出聲,只是朝他遞了一個“你仔細看”的眼色。
於是,王默便盯着那老頭看了一會,發現這傢伙並非真正在釣魚,而是在練功。
至於練的是什麼功,王默根本看不出來。
片刻之後,那老頭頭頂竟是冒出了一縷縷白氣,看上去十分詭異,就好像是正在與人發功較勁似的。
王默看到這裏,不禁低聲問道“王大哥,這位前輩是什麼人?”
王開似也不敢得罪老頭,壓低聲音道“此老名諱祁雲鶴,昔年有個名號,叫做關東一霸。”
關東一霸?
王默微微一愣。
這名字聽上去倒是挺霸氣的,但關東是什麼地方?
王默並不是很清楚。
只聽王開接着說道“七年前,此老突然來到陳錢山,說是要與楚島主比武。然而楚島主不想和他比,就給他設了一個難題。”
“什麼難題?”
“楚島主入海捉了一種魚,據說世上不會超過十條,名叫‘白頭’。這種白頭魚乃稀世珍物,據說人吃了以後能增加二十年內力。然而楚島主本人並沒有喫掉白頭魚,而是放養在浪湖裏,至今已有七年。
楚島主當初說過,如果關東一霸能將白頭魚從浪湖裏釣上來,他就跟關東一霸交手,要是關東一霸做不到,他就不會與關東一霸比武。
本來關東一霸武功高強,定要和楚島主比武的話,楚島主也沒有辦法拒絕,但關東一霸是什麼人?那可是關外七大高手之一,乃當今武林一等一的絕頂高手。”
關外七大高手?
王默又是一愣。
不知這關外七大高手除了“關東一霸“祁雲鶴之外,其他六個都是哪些人物。
“此老眼見楚島主給自己出難題,當然不會拒絕,而是要解題,否則就是輸給了楚島主。是故這七年來,此老每天都會來浪湖釣那條白頭魚,無論颳風下雨,皆不例外。”王開說道。
“這關東一霸既然敢跑來陳錢山找楚浪比武,說明他本事很大,即便比不上楚浪,想必也差不了多少。區區一條白頭魚,難道還能釣不着?爲何七年過去,仍是釣不到?莫非這裏面有什麼玄機不成?”王默心裏想。
王開望了望王默,看出他心中疑惑,就解釋道“之所以叫難題,當然有難處。此難處就在於釣魚的時候一不能用魚線,二不能對水下發功,不然的話,那就是違規。”
王默笑道“這麼說,想要把白頭魚釣上來,豈不是要看運氣?”
“不錯,就是要看運氣。”王開說道。
“萬一此老運氣不好,再過七年仍是釣不着白頭魚,豈不是又要浪費七年時間?”
“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但自從此老在此領悟了一種玄功以後,我就不這麼想了。”
“怎麼?”
“三年前,我與家師到陳錢山做客,有天中午,我獨自一人到此,看見此老就跟今日一樣,頭上冒氣,以爲此老因爲一直釣不着白頭魚,十分生氣,以至於走火入魔,就想出手救此老。
然而我纔剛出手,此老就用手中釣竿將我逼退,叫我不要多管閒事。
我自認武功不錯,但此老用釣竿逼退我的那一招,我就算再苦練四十年,也不可能達到。
事後我把此事說給家師和楚島主聽,楚島主就告訴我,關東一霸雖然沒有釣到白頭魚,卻在釣魚之時自創了一種新的練功方式,可謂前所未見。”
“這麼說,此老一邊在釣魚,一邊在練功?”
“對?”
“那我們待在這裏,豈不會打擾他老人家練功?”
“這倒無所謂,因爲這種練功方式可以一心二用,別說我們只是站在邊上看着,就算出手,也影響不了此老。”
王默聽了,不由稱奇。
這時,祁雲鶴忽然睜開雙眼,問道“王開,你師父爲什麼不出手把君天佑趕走?”
王開聽他說話,不敢大意,忙道“家師劍法雖高,但他老人家說過,一旦與君天佑打起來,他獲勝的希望很小。”
祁雲鶴說道“我看他根本沒有獲勝的希望,而是一定會輸。”
王開笑了笑,說道“你老非要這麼說,晚輩無話可說。”
祁雲鶴斜睨了一眼王默,問道“這小光頭是誰?”
王默聽了,不由暗自苦笑。
雖然祁雲鶴沒有叫他小和尚,而是叫小光頭,但與小光頭比起來,他倒寧願祁雲鶴叫他小和尚。
“他是來拜師學藝的。”王開說道。
“拜師學藝?”祁雲鶴怪笑一聲,說道,“他要拜誰爲師?”
“楚島主。”
“他有什麼資格做楚浪的弟子?”
祁雲鶴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望着王默,然而讓他意外的是,王默臉上居然沒有動容,就好像此事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王開笑道“他有介紹人。”
“他的介紹人是誰?”
“王鍾。”
“王鍾?”祁雲鶴偏頭想了想,說道,“這名字好像在哪聽說過。啊,我想起來了。你說的這個王鍾,是不是有着‘王一手’之名的那個王鍾?”
“王一手?好像是吧。”
“原來真的是他。”祁雲鶴笑道,“聽說這個王一手醫術了得,乃當世神醫。早在六十年前,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小有名氣,被人稱爲王一手。
距今四十多年前,他大概四十歲,因爲用一種神妙針法治好了一個武林名宿的怪病,便被譽爲武林四大神醫之一,叫做‘東針’,與‘西手’、‘北醫’,‘南藥’齊名。
據說七八年以後,此人也不知得罪了什麼人,被打得重傷,從此銷聲匿跡,江湖上再也沒有他的蹤影。原來他還沒有死啊。”
王默心想“老王當然沒死。他今年雖然八十六了,但精神比我都要好,我看他還能再活八十年。”
王開訝然道“此人有這麼厲害嗎?”
祁雲鶴說道“你年紀不大,不知道他當年威風,也不怪你。”
王開望了望王默,見王默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就知道王默也不清楚王鍾當年有多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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