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忘初心
舟山島。
這是王默回到竹山幫的第二天。
喫過午飯，王默誰也不帶，獨自一人出門。
以他的腳力，要不了多會，便來到了此行目的地，也就是華千鈞負責的那座古堡外。
沒等王默走到近前，只見一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雖然不是華千鈞本人，但卻是王默頗爲熟悉的人。
“咦。”那人見了王默，不由一笑，說道，“原來是何幫主啊，不知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王大哥。”王默說道，“我想拜訪華大人，不知他在嗎？”
那人正是王五。
王五是華千鈞的得力下屬，王默沒有做竹山幫幫主的時候，叫他“王大人”，但自從王默搖身一變成爲“何幫主”以後，他對王五的稱呼就變了，改叫“王大哥”。
“在啊。”王五笑道，“說來也巧，華大人這兩天一直在叨唸着何幫主，說何幫主去外邊做客已有一段時日，該是時候回來了。沒想到何幫主昨晚剛回來，今天就來見華大人，可見何幫主與華大人緣分不淺。”
王默聽了這話，不由一怔。
王五說他去外邊做客，肯定是指他去方家堡祝壽這件事，但老實說，這件事他沒有對外人說起，華千鈞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他們一行回到舟山島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按理來說，除了竹山幫的人之外，外人不應該清楚，王五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難道竹山幫的一舉一動，全都在島上官兵的監視之中？
“何幫主。”王五像是看出王默的想法，走上兩步，壓低聲音說道，“你別誤會，我們沒有監視貴幫的意思，只是大家都住在島上，貴幫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所以……”
王默笑道“原來如此，那我現在想見華大人，不知方便嗎？”
“方便，當然方便。”王五說着，轉身把王默往古堡裏請，儼然將王默當成了貴客。
不久，王默在古堡中的一間屋子裏，見到了華千鈞。
兩人寒暄了幾句以後，王五出去了，屋內就只剩下兩人。
這個時候，王默才伸手入懷，從貼身之處摸出一封密函，親手遞給華千鈞。
“這是……”華千鈞不明白王默是什麼意思。
“華大人，這是你一位朋友託我交給你的。”
“我的朋友？”
“對，他姓方……”
“方海天！”華千鈞爲之動容。
王默聽他猜出了是誰，也就不再多說。
只見華千鈞略微冷靜了一下，從王默手中拿過密函，當着王默的面打開，一行一行看下去。
看完以後，華千鈞隨手一晃，暗施武功，將密函震碎，發出一聲長嘆。
王默沒看過密函，當然不知道信中寫些什麼，不過他感覺得出來，那是一封訣別信。
而事實上，密函並非方海天親手交給王默的，而是方海天死後，由方中新交到了王默手中。
此事屬於祕密，除了方中新和王默之外，就算是郭勝與田義兩人，也不知道。
“何幫主。”華千鈞說道，“辛苦你了。”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王默說到這裏，話鋒一轉，“對了，方堡主有兩句話要在下轉告華大人。”
“請說。”華千鈞道。
“他要你不忘初心，做自己應該做的事，別管他人說三道四，只有這樣，纔是真正的男兒本色。”王默將方中新轉述給自己的話說了出來。
聞言，華千鈞心頭不禁微微一震。
論年紀，他比方海天小二十幾歲，但早在二十年前，方海天便救過他。
後來，他爲了報恩，特地跑去方家堡拜訪過方海天，並與方海天結成了忘年交。
江湖上的風言風語，他不是沒有聽說，可因爲他的身份，卻不能擅離職守跑去方家堡給這位老大哥祝壽。
他本以爲方海天武功那麼高，加上又是少師正的義弟，應該能對付餘海川，但世事難料，方海天最終還是沒能躲過這一劫。
他更沒想到的是，這位老大哥一直很關心他，希望他能振作起來，而不是躲在舟山島上混日子。
而一想到方海天信中所說之言，他便覺得愧對這位老大哥。
不錯，他以前是受過委屈，但身爲將門之後，又有什麼委屈是不能接受的呢？
況且他心中仍有抱負，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是會重返京師的。
“大人。”
突然，有個聲音自外邊傳來，正是王五。
華千鈞回過神來，問道“什麼事？”
只見王五走了進來，在華千鈞耳邊祕語了幾句。
華千鈞聽後，神色微微一變，想了想，對王默說道“何幫主，請恕我不能留你了。”
王默看出古怪，自然不會讓華千鈞爲難。
很快，王默在王五的帶路下，從屋裏出來。
但兩人走沒多遠，另一個方向卻來了一羣人，爲首之人是個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陰氣。
那中年男子身後左側跟着一人，乃是個身材頗爲高大的老者，舉手投足之間，頗有氣概，非尋常人能比。
王默所去方向原本不會與這羣人相逢，但不經意間，卻讓他看到了那老者的相貌。
“嗯？”王默心中一愣，“這人好生面熟，我以前似乎在哪見過。啊，我想起來了，他不就是雷三嗎？奇怪，雷三來舟山島做什麼？他不是王直的老僕人嗎？怎麼不見王直？”
這個時候，雷三目光如電，已經看到了王默。但因爲王默不是光頭樣子，而是“何中二”身份，所以雷三沒有認出王默。
不過，當雷三目光掠過王默時，目中微微閃過了一道詫異之色，張嘴想要說什麼，但不知何故，卻又沒有吭聲。
“何幫主，我就送你到這吧，請。”王五將手一伸，意思是王默儘管離去，不必擔心路上會有人盤問。
王默點了點頭，走上了另一條道。
數息之後，王默聽到王五的聲音飄來，顯得特別恭敬“卑職王五，參見玉公公。”
玉公公？
王默愣了一下，暗想“難道王五所說的玉公公，就是那個身上有股陰氣的白麪男子？原來那人是個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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