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來者不善
“什麼？”王默一時之間沒明白過來，叫道，“你說什麼？城外來了數千個人？他們來幹什麼？”
田義哪裏說得清楚。
不久之前，他得到消息，說城外忽然來了許多人，來勢洶洶，像是要攻打蘇州城似的。
蘇州知府以爲是反賊或海盜，打算集中城內所有兵力，誓死也要守住蘇州城。
可是，田義跑去城頭一瞧，發現這些人既非反賊，也不是海盜，而是江湖中人。
只因對方人數實在太多，連他都有點慌了，跟杭州知府交代了幾句，要他不得輕舉妄動，然後立刻趕回王府，將此事稟告給王默知曉。
“田義。”涼涼仙什麼陣仗沒有見過，別說幾千人，就算是幾萬人，幾十萬人的大場面，他也見過，顯得很篤定，“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田義想了想，說道“大約半個時辰之前，城外來了大批江湖人士，我聽說後，跑去一瞧，發現這些人大多身穿勁裝，雖然有人帶着兵器，但是很少，一百個裏面未必有一個，所以猜想，他們不是來圍攻蘇州城的，而是因爲其他目的。
果不其然，我正在城頭上看着，一個身穿長袍的老者，卻問我是誰，我說我叫田義，於是他就讓我趕緊去把公子叫來，我正在遲疑的時候，那數千個江湖人士，竟然全都朝我怒吼，像是我犯了衆怒似的。我覺得事情不妙，就急忙趕了回來。”
“你沒問清楚他們的來意嗎？”涼涼仙說道。
田義苦笑道“我有問過，但那個老頭說我做不了主，除了公子之外，沒人可以做主。”
涼涼仙皺眉道“這些人也真是大膽，明明知道蘇州城是竹山幫的底盤，卻跑來鬧事，難道有人在暗中指使他們？”
王默原本就有這個想法，聽了之後，也就說道“我覺得很有可能。”
涼涼仙問道“那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王默沉吟道“既然他們指名道姓的說要見我，我要是不去的話，這件事很難善了。”
“可你是竹山幫的幫主，絕非等閒之輩。”涼涼仙說道，“此例一開，以後任何阿貓阿狗跑來蘇州城說要見你，你不是個個都要見？”
王默明白涼涼仙這麼說的用意。
他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除非是身份和他差不多的大人物，不然的話，也只能是別人來拜訪他，絕沒有他去見人的道理。
“話雖這麼說，但是……”王默說道。
忽然，只見有人疾步走了進來，正是黑頭陀。
王默見他神色怪異，忙問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黑頭陀大聲叫道“不得了啦，趙樂兒的那些手下，與城外的人打起來了。”
“什麼？”王默吃了一驚。
他知道趙樂兒天不怕地不怕，如果真的打起來了，只怕要死人。
他原本還在想要不要親自去一趟，問問那些人的來意，而今，他不想去也得去，免得事情越鬧越大，最後連他也無法收拾場面。
不多一會，王默等人來到了城牆上。
沒等王默開口問一下，只聽趙樂兒的聲音說道“你們這些人真是膽大包天，連我的人也敢欺負，信不信我下去將你們全都廢了！”
王默嚇了一跳，叫道“不可。”
趙樂兒回頭一瞧，見是王默，就撇撇嘴，說道“你來得正好，這些人不懷好意，我們沒必要跟他們客氣。”
王默還沒有把事情弄清楚，當然不會聽趙樂兒的片面之詞。
他走到近前，朝下一瞧。
只見城外確實站了幾千人，而靠近城牆的這一邊，站了十多個人，全是趙樂兒帶來的手下，歐陽天與南門峻就在其中。
這兩人的段位都很高，尤其是歐陽天。但包括他們兩人在內，像是喫過大虧，一副灰頭蓋臉的樣子。
“咦。”忽然，涼涼仙叫了一聲。
王默知道此老見多識廣，應該是看出了什麼，忙問道“你老有什麼發現嗎？”
涼涼仙說道“我要是沒有看錯的話，這些人絕大多都是江南的江湖人士。”
王默一怔，心想“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難不成他們還是別的地方跑來的。”
只見涼涼仙伸手一指，叫道“你們看，這數千人看似魚龍混雜，段位高低不等，但仔細一瞧，卻分成了二十個陣營……”
說到這裏，手指點來點去。
衆人眼裏原本沒那麼多講究，可經他一邊說，一邊指點之後，都發現了確實有二十個陣營，而這些陣營之中，少則幾人，多則十幾人，要麼身穿清一色的服裝，要麼頭戴遮面斗笠，想來就是所在陣營中的大小頭目。
王默想了想，叫道“我明白了。”
涼涼仙問道“你明白了什麼？”
王默說道“江南大致包含了南直隸的一部分與浙江，浙江共有十一個府，杭州府不算的話，就是十個，而南直隸位於江南境內的府，一共爲十個，不算蘇州府的話，就是九個，十個加九個，那就是十九個。”
趙樂兒說道“但這裏二十個陣營，多出的一個是什麼？”
王默笑道“多出的就是廣德州。”
“廣德州？”趙樂兒詫道。
王默說道“廣德州雖然是州，但與府沒什麼區別，它就位於南直隸，且屬於江南地域。”
衆人聽了，覺得這個解釋倒也合理。
那也就是說，城外的這些江湖人士，基本上來自江南境內的各大府（州），都不屬於任何幫會勢力，而是閒散人士。
自從世上有江湖以來，江湖上的人大約可分爲兩類。
一來是有幫會的，一類不屬於幫會。
後來有了武林，武林勢力的地位要在幫會勢力之上，但也可以歸爲幫會之中。
一個人的能力再強，可以號令諸多幫會，如果將全天下的所有幫會勢力置於自己的統領之下，那便是武林盟主，不需要得到其他江湖人士的認可。
但是，想要號令江湖上的閒散人士，難度就大多了，絕非一人之力可以辦得到。
城外這數千人雖非整個江湖上的閒散人士，但他們都來自於江南，能把他們集中起來，不但需要大量時間，而且需要不少人手。
別看刀劍山莊和竹山幫是江南最大的兩個勢力，但除非這兩個勢力中的首腦成了江南武林盟主，不然的話，也沒辦法將這些人全都號令，總有漏網之魚。
到底是什麼人，或者什麼勢力，竟可以集中這麼多人？
難道江南偷偷冒出了一個新勢力嗎？
“哪位是王幫主？”
忽然，有個人大聲問道。
王默定睛一瞧，見這人身穿長袍，就知道對方是田義剛纔說的那個人。
王默居高臨下說道“在下就是王默，敢問尊駕高姓大名？”
那長袍老者說道“在下徐天坤。”
徐天坤？
王默沒聽說過。
數息之後，有人說道“王幫主，這徐天坤是池州府的人，十多年前在江湖上頗有名氣，武功極高。”
王默心想“原來是池州府的江湖高手。”
只聽徐天坤說道“王幫主，我等來得魯莽，還請你不要見怪。”
王默聽他語氣甚好，越發奇怪。
“怎麼會呢？”王默笑道，“各位都是江湖同道，若是有事的話，儘管直言，只要是王某力所能及，且不違背江湖道義的事，王某絕不推辭。”
聞言，徐天坤哈哈一笑，內力極爲深厚，竟是不輸給黑頭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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