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又見一枝梅
那兩個老者眼見牛失魂不分場合爲驪山神漢療傷,心頭大喜,正要上去連牛失魂一起殺了,杜小康卻是走到邊上,雙目一瞪,竟是將兩個老者嚇得後退數步。
等兩人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真正想法時,王默將天師府的那把劍扔向一個老者,又將紫青雷法劍還給林復言,重陽神劍霍然點向另一個老者。
轟!
天師府的劍毀在一個老者手中。
另一個老者爲了挽回面子,顯示自己的實力,竟是伸手抓向重陽神劍。
忽聽那老者怒吼一聲,三根手指卻是被重陽神劍削掉,而王默所用的正是全真派失傳多年的重陽劍法。
重陽劍法原本就神妙無雙,專門剋制重陽派的所有招數,加上王默手中拿的又是重陽神劍,頗有幾分全真派祖師王重陽當年的神采,剛一出手,就震驚全場,連杜小康都意想不到。
“師弟!”未受傷老者雙目噴火,兇性大發,連環十八掌,掌掌雷霆萬鈞,勢要將王默毀於掌下,“竟敢傷我師弟,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王默也沒想到重陽劍法如此厲害,眼見老者攻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只是將重陽劍法使出,同時運足功力護身。
數招過後,王默肉身雖然沒事,可人就像是驚濤駭浪中的一隻小船,飄來蕩去,而他內力再怎麼深厚,修煉了何等神功,一旦被老者的雙掌擊實,也是非得吐血不可。
“嗯!”杜小康看到受傷老者想要上去幫忙,鼻孔中重重哼了一下。
那受傷老者看出杜小康的厲害,未敢硬來,而他也相信自己的師兄有多厲害,定能殺了王默
至於他爲什麼會被削掉三根手指,認爲是重陽神劍太過鋒利,他太大意了,全然不知最主要的原因是王默使用了重陽劍法。
而事實上,沒人看得出王默使用的是什麼劍法,只覺得這種劍法平實而又神妙。
說好聽點是化腐朽爲神奇,劍劍蘊含天地奧祕,說難聽的就是詭譎絕倫,招招防不勝防。
片刻之後,只見兩人從天而降,正是王玄一與裴靈虛。
兩人看似沒有分出勝負,其實裴靈虛早落下風,要不是王玄一擔心出事,也不會來到場中。
但他即便現身了,也沒人看到他的樣子,因爲他的臉上戴着一副略顯恐怖的面具,與其道門正宗的身份截然不符,甚至有點入了外道的感覺。
裴靈虛看了一會,心頭暗暗喫驚“這位小友的劍法固然神奇難測,但他的內功,卻也遠非一般高手能比,實乃超越了段位,難以估量。難道他也是全真派門下?果真如此,重陽真人後繼有人,全真派復興指日可待。”
“住手!”王玄一陡然大喝一聲。
然而,不管是王默還是那個老者,都不能罷手,誰若罷手,誰就要死在對方手裏。
“我叫你們住手!”王玄一又是一聲大吼,隔空出手。
嘭!
杜小康擔心王玄一對王默下毒手,及時接下這一招。
王玄一目光森森,似有邪氣在閃爍,雙手也開始變得烏黑,面具前方,竟又出現了說不出是什麼的怪異物質。
“難道……難道……”杜小康心想,“果真被師尊言中,他爲了一己私慾,進入那個地方,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所以才用面具遮住自己的面孔……”
噹!
鐘聲悠揚,不知從何處傳來,震耳發聵。
衆人正覺奇怪,忽見那老者猶如喝醉了一般,後退出去,而王默持劍在手,越出數丈。
“師兄……”另一個老者想要上去。
不料,那老者突然口吐鮮血,真氣崩毀於一瞬,全身上下已無一寸好的肌膚,全是劍痕,也不知中了多少劍氣。
只聽他嘶吼一聲,再也無法承受,砰然倒下,死在了重陽劍法之下。
另一個老者微微一怔,旋即意識到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師兄不但中了數不清的無形劍氣,還中了許多劍意,劍氣傷身,劍意攻心,時間長了,縱然是神級高手,肉身強悍,也如同腐朽之物,頃刻死掉。
王玄一目射殺氣,穿過怪異物質,十個指甲一片漆黑,好似中毒。
杜小康心神一震“他要……”
噹!
又是一道鐘聲傳來,聽上去越發震耳。
霎時之間,一人神色蒼白,由遠而來,彷彿鬼魂似的。
而這人身後不遠,卻是大步走着一位蒙面男子。
他像是驅趕惡鬼的法師,前面那人在他的壓力之下,不敢跑掉,只能一直往前走。
終於,兩人走到會場,從主動讓開的人羣之中走過。
“師……”那老者見了二人,面帶懼意,想要說什麼,但竟是無法說下去。
噹!
蒙面男子雙掌摩擦,竟是發出鐘聲,只是已無先前兩聲響亮,但聽在衆人耳中,已不是震耳,而是震心。
“王道長。”蒙面男子說道,“我們又見面了。”
“一……枝……梅……”王玄一說道。
一枝梅!
徐玄木心頭大震。
他見過一枝梅,但從未意識到一枝梅境界之高,道行之深,絕不在王玄一之下。
“不錯。”一枝梅說道,“我不是龍門派的人,也不是你全真派的敵人,我只是一箇中原人。”
衆人聽得莫名其妙。
這一枝梅到底想幹什麼?
“放了他。”王玄一說道。
話音剛落,那人壓力頓解,急忙去到那老者邊上。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這才意識到那人與老者乃是師兄弟,也是個神級高手,但在一枝梅的面前,竟是毫無還手之力。
“我上次輸了你一招,我這次是來找回去的。”一枝梅說道。
徐玄木想說什麼。
但是,王玄一將手一舉,說道“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誰也不許多嘴!一枝梅,以你的武功,根本不會輸給我,你上次是故意輸給我的。”
“故意也好,無意也罷。”一枝梅說道,“總之,我決不允許山河改變,你懂我的意思。”
王玄一心頭微震。
他剛纔聽到一枝梅說自己是“中原人”時,就有點奇怪,而今,他不奇怪了。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一枝梅是什麼人,但一枝梅對他,卻像是很瞭解,知道他做過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