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苟不理
“可是少蒼天早就死了，閣下……”王默說道。
“那我就找他的子孫後代！如果他的子孫後代死光了，我就要刀劍山莊名譽掃地。”顧雲飛冷聲道，“這是我十八歲那一年，安葬了師父以後，站在他墳前發過的誓言。若做不到，我也只有自殺了事，以謝師恩。”
王默忙道“閣下……”
“何代掌門，你不是我，無法理解我的心情。但你最親的人，若是被人陰謀殺害，煎熬了十數年，難道你會放過仇人嗎？”
王默心頭一震！
將來有一天，他找到了害死何衝的兇手，他一定會以牙還牙，怎麼能放過？
他當初也是在何衝墳前暗暗發過誓的。
所以，他沒資格勸顧雲飛。
他只能同情。
“何代掌門，只要你幫我對付少師正，我就會爲你賣命。”顧雲飛說道，“如果你認爲不值，那我只好告辭了。”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可以，反正他們三個都知道，我叫顧雲飛。或許你之前就聽說過我。”
“原來是你。”王默說道，“據我所知，你剛出道不久，就在空明島上名聲鵲起。”
“是的，所以有許多勢力都想拉攏我，尤其是北海龍王。”顧雲飛突然摘下面罩，笑道，“不過我與北海龍王聊了一夜，覺得這人與少師正是一個貨色，所以就不告而別了。後來我遇到卓掌門，聽說他是華山派的高手，就想……”
卓真雲苦笑道“代掌門，我與顧兄一見如故，有什麼說什麼，他說能幫我當上全真派掌門，我說我也可以幫他對付少師正，只要少師正確實是個僞君子。”
王默倒不在乎這個。
他在乎的是，顧雲飛段位乃“坐照”高段，武功之高，怕是神級高手。
這樣的人，萬一今日放走了，將來變成自己的敵人，豈不是後悔莫及？
“顧雲飛。”王默想了想，問道，“你需要什麼？”
顧雲飛笑道“只要何代掌門點個頭，我什麼都不需要，反而會爲何代掌門處理一些全真派不方便處理的事。”
王默點點頭，說道“我點頭是答應你，如果少師正有做過違背俠義，與他白道大佬身份相反的事，我會以個人的名義，也就是‘黑帝’，幫你對付他。”
“可以。”顧雲飛說道，“爲了日後方便，若沒有外人，我就稱呼何代掌門爲‘少主’吧。”
“隨便你吧。”王默說道，“我只會叫你顧雲飛。”
“少主怎麼叫都行。”顧雲飛笑道。
……
子夜過後，月色竟是清亮起來。
重陽宮一座道觀的一間屋裏，只有兩人，王默與長空仙。
少傾，長空仙說道“代掌門，那顧雲飛不能全信。”
“原來你老也不太相信他。”
“請恕老朽放肆，老朽誰都不信。”
“哈哈，你老真夠坦白的，我不介意。”
“代掌門不生氣，足見代掌門與衆不同，老朽也能回華山專心修煉了。不知代掌門還有什麼需要問的？”
“沒有了。”
“代掌門不想知道老朽與華山派到底是什麼關係嗎？”
“不是不想，而是沒必要問，你若想說，自然會說。”
聞言，長空仙目閃異光，說道“代掌門果然有王者之風，卓真雲輸的一塌糊塗，也難怪他別人不服，就服代掌門。總之，代掌門以後有事，只管派人吩咐一聲，只要老朽還活着，一定會照辦。”
話罷，竟是趁着月色，離開了重陽宮。
……
正月初六。
天氣頗好，春天的氣息悄然來近。
王默、驪山神漢，還有範守德，一行三人，走在通往宗聖宮的山間小路上。
王默沒有戴遮面斗笠，所以範守德是全真派第一個看到他長相的人，儘管這個長相不是他的真面目。
“範道長。”王默說道，“據你所說，宗聖宮沒有一個名叫樓上樓的人，卻不知宗聖宮的宮主叫什麼名字？”
範守德忙道“回代掌門，宗聖宮現任宮主名叫於通誠，年紀比我小，我見過他兩回，但不是很熟。”
“此人懂武功嗎？”
“略懂一些，但不是很精。”
“宗聖宮有多少人？”
“不到一百人。”範守德說道，“宗聖宮全盛之時，人數之多，不在我重陽宮之下。但宗聖宮跟我重陽宮一樣，後來沒落了。啊，代掌門，我的意思是說，重陽宮……”
“沒事的。”王默笑道，“有什麼說什麼。”
範守德暗想“我本以爲這位代掌門的年紀至少四十歲，沒想到這麼年輕，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更想不到的是，他一點架子都沒有，真是我全真派的福氣啊。”
“宗聖宮大部分人不懂武功，除了宮主於通誠之外，有個老道士頗爲古怪。”
“有多古怪？”
“我年輕的時候，他就住在宗聖宮裏了，但又不是宗聖宮的人。因爲他武功頗高，幾任宗聖宮宮主都不敢趕他走。”
“哦，他叫什麼名字？”
“苟不理。”
“狗不理？”
“因爲他有點無賴，許多人都叫他苟道士。”
“……”
驪山神漢哈哈一笑，說道“這苟道士我以前也聽說過，一會兒見了他，我倒要會會他。”
然而，範守德卻是搖搖頭。
“怎麼了？”驪山神漢問道。
“石兄。”範守德說道，“你有所不知，一個多月前，宗聖宮來了兩個人，找到這位苟道士，也不知說了些什麼，苟道士第二天就跟那兩個人走了。”
“啊，他跑了？”
“沒跑，不過這一個多月來，他極少回宗聖宮，這次能不能遇到他，誰也拿不準。”
“那兩個人叫什麼名字？”王默若有所思。
“其中一個與我同姓，叫範……範……”
“範青牛，對吧？”
“對，就是範青牛。咦，代掌門，你怎麼知道他叫範青牛？莫非代掌門認識他？”
“原來真是他。”王默笑道“我確實認識此人，另一人是不是叫駱文禮？”
“另一人是姓駱，但叫什麼，我就不清楚了。
“那就是了。”王默說道，“這兩個人我都認識。要是遇到他們兩個，我倒想跟他們打聲招呼。”
話音剛落，忽見一個老道，袍子破舊，罵罵咧咧的從另一個方向過來了。
王默耳尖，隱隱約約聽到三個字，乃是“瘋老頭”。
“代掌門。”範守德伸手一指，叫道，“他就是苟道士。”
“呸！”那老道扭頭罵道，“你纔是狗道士。”
王默想到範守德也是道士，差點沒笑出來。
“喂喂喂。”驪山神漢將身一起，呼的一聲，從苟道士頭上掠過，落在前方，“苟道士，有人要找你。”
“誰找我？”苟道士瞪了一眼，“你是不是驪山神漢？你知不知道你剛纔差點就死了。”
“胡說八道，我怎麼會死？”
“你不信？我剛纔要是手一伸，捏爆你的東西，你不死也要進宮做太監。”
“哼，你能捏爆我的什麼東西？”
“果然有點蠢，跟那個瘋老頭一樣。”苟道士說道，“你不是要找你師父嗎？他在那邊，你要是去晚了，他就跑了。”
“我師父？”
“就是那個自稱牛失魂的瘋老頭，他不是你師父嗎？”
“啊，師父！他在哪兒？”
“別叫我，我不是你師父，牛失魂在虎頭山飲牛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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