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十四章 卑鄙無恥
“叔公！”
少正秋看出慈雲大師神色不對，神情不由大動，一步趕到近前。
陸文魁將慈雲大師交給少正秋，輕嘆一聲，走到了一旁。
他已盡力，但慈雲大師非要自盡，他也沒辦法。
少正秋待要爲慈雲大師運功了療傷。
可慈雲大師搖搖頭，說道“孩子，不用了，你能救叔公一次，不可能救叔公第二次。叔公跟你父親一樣，做過錯事，早就該死了。不過能在臨死之前再看你一眼，我已心滿意足。”
“叔公，都是我害了你。”少正秋自責道，“如果我不回來，你老就不會……”
“傻孩子，此事與你無關，我只是不想再活下去而已，況且我也活了八十多歲，已是長壽。”
“爲什麼？”少正秋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只想知道慈雲大師爲什麼一定要選擇這種方式死去。
“扶我起來。”慈雲大師還能再活一會兒，決定把真相說出來，同時也是爲了制止少師正有一天覆出。
“好。”少正秋點點頭。
慈雲大師稍稍站直身體以後，目光一掃，說道“我今日說出真相，對我刀劍山莊頗爲不利，可我不能不說。不錯，我當年確實去過苗疆。我去苗疆一是爲了訪友，二是爲了尋找一種蠱毒。我要用這種蠱毒殺了我的哥哥少天爵……”
此話一出，除了洪金秀與蒙周粟，無不大喫一驚。
少正秋更是滿臉不信“叔公，這不是真的，你一定是在騙我，你怎麼會……”
“他說的就是真的！”洪金秀道，“那一年，他去苗疆就是找楊大哥幫忙。楊大哥原本不答應，可他說要是不答應的話，他會去找別人，楊大哥只好交給他一樣東西，乃是一隻金蠶，養了幾十年，具有巨大的毒性，任你武功再高，只要吃了它，不出三日，必死無疑。”
“不對。”馮德林也不相信，“天爵莊主武功那麼高，怎麼會吃了金蠶？”
只聽慈雲大師說道“我將金蠶震碎，放在茶水之中，給我大哥喝下，等他發覺不對時，已經晚了。”
“不可能。”劉海興說道，“就算天爵莊主喝了有毒的茶水，以他的功力，除非已經失去了反抗之力，否則一定會將金蠶蠱毒逼出體外。”
“是的，所以這是一場謀殺，是我謀殺了我大哥。”
“你不是主謀！”洪金秀突然叫道。
“我就是。”
“你不是！主謀是少師正。”
話音剛落，劉海興等人都已拔出刀劍，唯獨只有馮德林，一臉的不相信，但也忍不住將手放在了劍柄上，一個勁的說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誰都不許出手！”少正秋大聲說道，“你說我爹是主謀，可有證據？”
“沒有。”
“那你就是污衊。”
“我雖然沒有證據，但我問你，你爺爺死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當時不在梅山。”
“那我再問你，你爺爺臨死前幾年，是不是變得瘋瘋癲癲的。”
“這……”少正秋不由想起了幾件事，全都是跟祖父有關，“我爺爺不是瘋癲，只是身體不適。”
“有什麼區別嗎？”洪金秀說道，“早在二十多年前，你老子少師正就開始接掌刀劍山莊，只不過刀劍山莊名義上的莊主是你爺爺。直到那一年，你爺爺完全瘋了，你老子才宣佈繼任莊主之位。”
“這是誰告訴你的？”
“是我。”慈雲大師說道。
“叔公，真的是這樣嗎？”
“她沒有說錯，真的是這樣，不過害死我大哥的主謀是我，你爹只是幫兇。”
“錯！你一個出了家的和尚，算什麼主謀？要不是少師正點頭，你能用金蠶蠱毒殺了少天爵？你把少師正做過的事算在你頭上，你就以爲……”
“無論誰是主謀，結果都一樣。”慈雲大師滿臉痛苦，“楊夫人，我大哥當年確實對不起你夫君，你要報仇，也是應該的，但我大哥已被金蠶蠱毒所殺，希望你能……”
“那少師正呢？”
“我侄兒當年不過二十歲，可能言語上衝撞過你們夫妻，但也不至於與你們夫妻仇深似海。再說他已經武功盡失，形同廢人，你就不能……”
“你以爲他沒做其他壞事？”
“他……”慈雲大師有點懵了。
少師正做過什麼壞事，他知道一些，但這些壞事與楊百林、洪金秀絕無關係。
難道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只聽洪金秀冷冷問道“你知道郭真林是怎麼死的嗎？”
“郭師兄是……是怎麼死的？”慈雲大師顫聲道。
“他就是被少師正害死的。”洪金秀厲聲道。
聞言，不等其他人有所表示，少正秋沉聲道“你要爲你說過的話負責！”
“我既然敢來這裏，早就豁出去了。”洪金秀冷笑道，“當年我與楊大哥，還有我義父，離開刀劍山莊之後，想盡快趕到苗疆，但半路之上，卻遇到了幾次伏擊，全是你老子少師正派人做的。
幸好我們命大，終於趕到了苗疆。
但不久之後，郭真林也到了苗疆，與楊大哥密談了一晚，第二天就走了。
他臨走之前，說一定會爲楊大哥討個說法，但楊大哥哥要是敢騙他的話，他就會回來找楊大哥，用手中寶刀砍下楊大哥的腦袋。
誰想他剛走到長沙府境內，就遇到了少師正。
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楊大哥在郭真林走後，越想越擔心郭真林的安危，就與我帶了幾十個苗疆高手，打算去江南。
等我們經過長沙府時，發現郭真林受傷極重，詢問之下，才知道他是被一個名叫慈恩的老僧所救。
至於是誰將他打傷的，他起先不說，後來才說是少師正帶來的兩個手下，不知道名字，但武功比他略高。
楊大哥想救他，可救不了，我得知刀劍山莊的人就在附近尋找郭真林，就硬拉着楊大哥走了。
哪想你老子少師正，還有你爺爺少天爵，等郭真林一死，竟然將這件事算在楊大哥的身上，說楊大哥打傷了大師兄郭真林，郭真林半路上遇到仇家，被仇家暗算了。
哼，論卑鄙無恥，你老子也算是天下一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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