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四章 我早已知道
“我姐姐是這個僞君子害死的，你還想我爲他說話？”姜城子譏笑道，“你們這幫可憐的老頑固！老糊塗蟲！爲了這個僞君子，我姐姐未婚先孕！爲了這個僞君子，我父親忍氣吞聲，最後鬱鬱而終！爲了這個僞君子，三十多年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
“唉……”陸文魁長嘆一聲，“姜城子，你可以罵我們，但不管你怎麼罵，我們都不會背叛刀劍山莊。”
“我不是要你們背叛刀劍山莊，我只要想讓你們認清楚這個僞君子，他根本不配做刀劍山莊的莊主！”
“放屁！”劉海興罵道，“除了老莊主，沒人可以帶領刀劍山莊走向復興。”
言下之意，少冬兒武功再高，也沒有這等魄力。
姜城子哈哈一笑，說道“權力果然令人失去理智！既然你們非要選擇少師正，我也無話可說。時候不早了，再過一會就是鬼門大開之時，我今天到此，就是要爲我姐姐報仇，死要拉着少師正一起去見閻王，要閻王定他的罪！”
“哼！”少師正冷冷說道，“沒人可以定我的罪！姜城子，我怎麼說也是你的姐夫，你再敢對我無禮，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來吧，不是你死就是亡。”
“你不要逼我！”
“出手！”
“我廢了你！”
少師正也被惹毛了，舉手就是一掌打出。
忽然，一人搶先出手，卻是少冬兒。
只聽“砰”的一聲，姜城子原本已做好了與少師正同歸於盡的準備，可少冬兒這一掌，卻結結實實打在了他的身上，而他也沒有還手。
剎那間，姜城子飛了出去，內力盡失，經脈斷了半數，頓時成了廢人。
這下變生肘腋，任誰也沒想到。
少冬兒又驚又怒又氣，喝道“你爲什麼不還手？”
只見姜城子從地上坐了起來，樣子雖然很慘，但語氣很溫柔“我怎麼可能會還手？我寧願死，也不會傷害你一根頭髮。”
王默原本就有所懷疑，此時此刻，再無懷疑的道理。
他一定要阻止……
“好！”少冬兒殺氣騰騰，眼神複雜到了極點，“那我就殺了你！”
“住手！”沒等王默喊出這兩個字，有人就、突然喝道。
人羣散開，只見一個村姑打扮，頭戴遮面斗笠的人，步履沉重的走了上去。
少冬兒渾身一震。
少師正呆了呆。
姜城子卻是一直搖頭，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她是……”王默見這個人太過古怪，不由意識到了什麼。
只見村姑走到姜城子邊上，將姜城子扶起，但只能坐在地上，根本站不住。
然後，她轉身朝向少冬兒，叫道“跪下。”
少冬兒渾身顫抖。
“我叫你跪下！”村姑怒喝一聲。
噗通一聲，少冬兒竟是跪了下去，但她跪的不是姜城子，而是那個村姑。
“我不管你跟着少師正做什麼，但你不能殺這個人，你今後要是敢動他一根頭髮，我立刻死在你面前。我們走。”村姑說完，想要將姜城子扶起，然後離開這個傷心地。
“慢着。”少師正說道。
他的語氣很平淡，但內心卻充滿了憤怒和嫉妒。
他現在終於體會到了姜城子這些年來的心情。
儘管他嫉妒的理由和姜城子不是一回事，但嫉妒的那種心理都是一樣的。
“你還想怎樣？”村姑冷冷說道，“你真要我們全死在這裏嗎？”
“你把我當成了什麼？”少師正說道，“我的好夫人。”
好夫人！
全場都是一震。
難道這個村姑就是少師正的二夫人羅香梅？
就在許多人都難以想象之際，那村姑霍然摘下遮面斗笠，露出一張略顯消瘦，但長得頗美的女子。
“二夫人！”馮德林顫聲叫道。
陸文魁雖然知道不少內幕，但關於這位二夫人的事，他就知道的很少了，所以也跟其他人一樣，難以理解這對夫妻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與少師正已無夫妻關係，你老請你要亂喊。”羅香梅冷冷說道，“少師正，今晚這個局面，全都是你一手促成的，是你罪有應得！”
“是嗎？”少師正居然還能笑得出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爲什麼你們全都說我錯了？”
“你最大的錯就是野心太大！”羅香梅說道，“我原本不該這麼說的，但你既然把我叫住，不就是想要我給你一個交代嗎？我現在就給你一個交代。你當年娶我不是因爲你喜歡你，而是因爲我羅家的《紫玉訣》。
你得了《紫玉訣》之後，終於打通了竅門，從此踏上武道巔峯之路。
我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害死了多少人，但我敢肯定，被你無辜害死的人，沒有八百也有五百。”
她是少師正的夫人，可以說是最親近的人，連她都這麼說，又何須拿出證據？
劉海興等人個個低着眉眼，屁也不敢放一個。
“不錯，被我害死的人不止五百。”少師正說道，“不過在我看來，沒有無辜之說。人一生下來，就註定要經歷苦難折磨。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爲芻狗。天地也好，聖人也罷，都只是……”
“你說的這些歪理，我已聽了數百遍，早已麻木了。”羅香梅說道，“我現在只想安安靜靜過完下半輩子，我請你放過我們，不要再……”
“我們？”少師正冷笑道，“你指的是誰？”
“我與姜家哥哥。”羅香梅說道，神色冷靜，分明就是早已想好了。
“無恥！”少師正終於爆發了，“你們兩個揹着我幹什麼，真以爲我一點都不知道嗎？”
“是你！”羅香梅也爆發了，“是你拆散了我們！”
“對，是我。”少師正神色略顯猙獰，“你去問你大哥，當初是他非要把你嫁給我，還是我非要娶你爲妻？我什麼時候強逼過你？你要是不同意，你爲什麼不拒絕？”
“你刀劍山莊權大勢大……”
“再怎麼大，我也從來沒做過逼人爲妻的事！”
“是我！”姜城子突然大叫一聲，“是我的錯！當年要不是我軟弱，也不會造成今天這個局面。如果我當初能夠堅強點，像個男人……”
“對，就是你的錯！”少冬兒忽然站了起來，神色冷酷，“你這個臭和尚！要不是你，我爹我娘不可能鬧成這樣，你爲什麼不去死！”
姜城子心頭大震，不由落下悔恨的淚水。
“你……”羅香梅沒想到少冬兒會如此激動，“你跪下，你不能罵他，他……他……”
“他什麼？”少冬兒沒有跪下，已不管不顧了。
“他是……是你親生父親。”羅香梅說完這句話，眼淚也留了下來。
“是嗎？”少冬兒冷靜的叫人毛孔悚然，“我早就知道了。”
“什麼？”
少師正、姜城子、羅香梅三人都是身體一震。
王默做夢也沒有想到少冬兒會這麼說。
“孩子，你……你……”羅香梅想問什麼。
“早在我十三歲那一年，我就知道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少冬兒神色古怪，不知道是悲傷還是高興，“那一天，我親眼看到你們兩個在花園裏……”
“沒有，我們沒有。”姜城子急忙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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