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八章 本座賜你死罪
“少莊主，你……你感覺怎麼樣？”
王默手剛一碰到少冬兒的身子，就知道了少冬兒現在大概是個什麼情況。
“王默。”少冬兒失去了嗅覺，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難聞，“我……我做到了。”
“對，你做到了。”王默也不知道少冬兒做到了什麼，只是不想讓她失望而已。
“你說什麼？”少冬兒連聽覺也失去了，“我怎麼聽不到你說話？”
王默身軀微微一震。
他知道少冬兒就快死了。
這個可憐的女孩子，還不到二十歲，卻要在最美好的年紀逝去。
而他，卻無法阻止這個女孩一點點在他懷抱之中耗盡最後一口氣。
“我……我……”少冬兒給了王默一個自認爲很美麗的微笑，“我……是不是恢復了？”
王默點點頭。
不是他非要欺騙少冬兒，而是他不想讓少冬兒失望。
“那我……我美嗎？”少冬兒眉目略略一喜。
王默又是點點頭，然後說道“美，你很美。”彷彿說給自己聽的。
少冬兒雖然聽不到，但看到王默點頭，就知道王默是在說自己很美。
她滿足了。
此時此刻，她也終於知道了自己對王默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她對王默的感情根本不是愛，僅僅只是喜歡。
如果她真的愛王默，她絕不會讓王默爲難，而王默要是愛她的話，也絕不會令她難過。
說白了，她還是個任性的小女孩。
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想得到。
如果她真的得到了王默，她就不會把王默當成寶貝了。
“原來……”少冬兒笑了笑，渾身輕鬆，“原來我也不是那麼喜歡你，雖然有一點點，但並不是非你不可。”
“是的。”王默笑道，“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少冬兒突然能聽到了王默說的話，“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我……我其實已經告訴過你了。”
“你……算了，我能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嗎？”
“問吧。”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王默張了張嘴，卻是回答不出。
“好啦。”少冬兒笑道，“不爲難你，但我還是想知道一個問題。”
“什麼？”
“如果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沒有拿鞭子抽你，而是對你很好，你會不會喜歡我？”
王默心頭微微一震。
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他和少冬兒第一次碰面是另一種情境，他會不會喜歡少冬兒呢？
他迷茫了。
少冬兒是刀劍山莊的四小姐，身份尊貴，而他當時只是一個投奔刀劍山莊的小子。
毫不誇張的說，論地位，兩人就像是地主家的大小姐與倒茶遞水的小廝。
若是少冬兒對他很好，不管是哪種好，相信他都會把少冬兒當做女神。
一個正常男人，要是突然間得到了女神的垂青，又有幾個人不心動？
怕是找不到一個能夠拒絕的人吧。
“如果……”王默忽然笑了，“世上哪有這麼多如果呢？少……”低頭一瞧，發覺少冬兒已然斷氣，樣子雖然還是很醜陋，但卻覺得這個女孩真的很美。
唉~
王默長嘆一聲。
他並不難過，只是可惜。
可惜這個女孩子走的那麼早，覺得老天對這個女孩太過殘忍，爲什麼要讓她揹負那麼多的東西。
或許，這個女孩的早早離開，也是一種解脫吧。
有一種人自一出生就註定是悲劇。
少冬兒大概就是這一類人。
“咦！”
突然，有人叫道。
衆人望去，只見本已死去多時的少師正，緩緩從地面平平飛起，像是底下託着一隻看不見的巨手。
“不好！”
王默心頭微微一驚。
他纔剛將少冬兒放在地上，突聽“砰”的一聲，一股怪異的氣息從少師正身上散發出來，三分陰柔之氣，三分神魔之氣，三分刀劍之氣，還有一份煞氣。
“莊主！”
先前那個不相信少師正會死的大佬激動得叫了一聲，不由向少師正靠近。
“退下來！”
陸文魁隔空伸手一抓，想要救下此人。
然而，那人才剛稍微靠近少師正，整個人渾身一抖，真氣蕩然無存，然後穴位皆封，經脈凍結，瞬息變成了一具乾屍，全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衆人見那個大佬就這麼死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什麼內功？
竟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啪！
王默趕緊打了一個響指，將黑食神刀拿在手裏。
他正要一刀劈向少師正，說什麼都要毀掉少師正的身體，不能讓少師正繼續作怪。
豈料，陸文魁身形一晃，擋在了他的前方。
如果陸文魁還手的話，王默將會毫不猶豫出手，就算一刀重傷陸文魁也義不容辭。
可偏偏陸文魁沒有出手，雙手放在身後，一副引頸待戮的模樣。
“你……”王默叫道。
“王幫主。”陸文魁閉上眼睛，緩緩說道，“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對，但少師正是我師父的後代，曾做過刀劍山莊的莊主，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吧。”
沒等王默作何表示，只見劉海興、馮德林等人全都站到了陸文魁身後，皆是一副不會讓王默輕易出手的神情。
王默錯失良機，不由一嘆，說道“你們會後悔的。”
“我們不會後悔！”劉海興冷冷說道，“爲了刀劍山莊，我們就算死在你的刀下，也不會讓你傷害莊主一根頭髮！”
王默淡淡說道“我殺少師正不是爲了我自己。”
“不管爲了誰，我們身爲刀劍山莊的弟子，都不會讓你這麼做。”一個“林”字輩的大佬說道。
王默聽了，只得往後退了幾步，望着已經升到十多丈高的少師正說道，“你們自己瞧吧，就算我真有能力一刀將你們全都砍倒，我現在也沒有把握對付少師正了。”
陸文魁等人聽了，不由自主轉身望去，只見少師正已由平躺轉爲站在半空，身上散發出了恐怖的力量，雙眸半開半合，隱隱透出神魔之光。
宋瑧走到王默身邊，說道“王幫主，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我……”
“宋大哥，你別這麼說。”王默道，“這原本就不關你的事，如果可能的話……”
“你想讓我離開這裏？”宋瑧問道。
“宋大哥，以你的眼力，應該看得出少師正的情況很詭異，萬一他……”
“如果少師正想對付我，我倒想與你比試一下。”
“但是……”
“你擔心我不是他的對手？”
“說實話，我很擔心。”
他這麼說，倒不是不想給宋瑧面子，而是已察覺到少師正的古怪。
正因爲他把宋瑧當成朋友，纔出言無忌。
“哈哈。”宋瑧笑道，“我儒門雖然沒有除魔衛道之說，但我身爲儒門弟子，又豈能眼見有人想要危害天下而不聞不問？王兄弟，我雖然年長你二十多歲，但我們怎麼說也是共患難過的，不能同年同月同年生，那就同年同月同日死吧。”
“這……”王默面色大變。
“怎麼？你認爲我不配與你並肩作戰？”
“不是不是，我只是沒想到……”王默說道。
“住口！”劉海興冷冷說道，“你們兩個無知小輩，一唱一和的真把自己當成大英雄了？什麼危害天下，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話音剛落，忽見少師正雙目大睜，目中放射出嚇人的精光，語聲尖銳的說道“劉海興，你罵得太好了。”
“多謝莊主……咦，莊主，你的聲音……”劉海興叫道。
“我的聲音怎麼了？”少師正仍是尖聲說道。
“沒……沒什麼。”劉海興急忙說道。
其實，何止是劉海興，凡是聽到少師正說話聲的人，都有種極不自在的感覺。
“說！”少師正面色薄怒，毫無男子風範，倒好像是個女人，“我的聲音到底怎麼了？”
“沒……沒……”不知爲何，劉海興只覺得頭皮發麻，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你說不說？”
“我……”
“不說是吧？”
噗通一聲，劉海興身爲刀劍山莊元老級的高手，竟是嚇得跪在地上，顫聲道“老……老朽不敢……”
“大膽。”少師正一擡手指，頗有點蘭花指的韻味，朝劉海興隔空一直，尖聲道，“誰允許你自稱老朽，本……本座賜你死罪。”
忽聽“砰”的一聲，劉海興全身一抖，被一股神魔之力打在後背上，蕩起一股刀劍之氣，籠罩全身，不過眨眼之間，就已一命嗚呼。
“大家小心！”王默大聲叫道，暗中運功，以防少師正突然出手。
“他……”馬伕子坐在地上叫道。
“我什麼？”少師正像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說話方式不對，或者在他的潛意識裏面，這種娘娘腔的說話語氣，原本就是該有的方式。
“你……”馬伕子嘻嘻一笑，“你果然不是男人。”
“你纔不是男人。”少師正罵道。
“你要是個男人，怎麼說話跟個娘們似的？”
“你纔跟個娘們似的，本座……”少師正突然意識到什麼，目中閃過一道殺氣，“本座斃了你這個怪物。”
剎那間，一道指光打來，轟的一聲，將地面打破一個又深又大的窟窿。
馬伕子已經閃避到十多丈外，真要被指光打中，即便功力再深，也要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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