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天變
“忠告？”孫劍心頭是冒火的，但因爲有所顧忌，並沒有當場發作，“陽兒，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意味着什麼？”
孫陽淡淡笑道：“爹，你是不是在生孩兒的氣？”
“我能不生氣嗎？”孫劍心裏想，口中卻是說道，“換做是你，你會有什麼想法？”
“這也難怪。”孫陽笑道，“爹是皇老閣的閣主，我這麼做，確實讓爹面子上很過不去。”
“你知道就好。”孫劍暗道。
“不過。”孫陽說道，“爹，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說吧。”孫劍揮揮手，心裏卻在想，“你早就不把我這個當老子的放在眼裏了，又有什麼不敢講的？”
“爹今年高壽了？”
“你問這個幹什麼？”
“爹今年五十有五了吧？”
“你……”孫劍沒想到孫陽會如此斗膽，氣得面色鐵青，差點忍不住要出手教訓這個“不孝子”。
“爹。”孫陽似乎沒有看到孫劍的臉色，“按理來說，你正當盛年，又是正道六大高手之一，我們皇老閣的霸業，絕不止武夷山。”
孫劍皺了皺眉，淡淡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說，如果爹沒辦法帶領皇老閣衝出福建的話，就讓孩兒替你實現……”
“住口！”孫劍再也忍不下去了，滿臉怒意，“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嗎？”
“我幹了些什麼？”
“你心中有數！”
“爹，既然你知道我幹了些什麼，爲什麼當初不阻止我呢？”
這話把孫劍問住了。
其實，他有過想要阻止孫陽，但是每個人都有私心。
皇老閣自成立以來，別說成爲武林第一大勢力，即便是在正道五大勢力之中，也一直處於末尾。
曾幾何時，他想要帶領皇老閣超越其他四大正道勢力，成爲正道第一，甚至是天下第一。
可隨着年歲漸長，他才發現這個願望實在太難了。
因此，他纔會把所有希望寄託在孫劍身上。
但他又不是那種爲了目的，可以犧牲一切的人。
所以有時候，他會因此而矛盾，不禁問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爹。”孫陽笑道，“真要說起來，你的前途要在與你齊名的那五個正道高手之上，我相信不出十年，細數整個武林，能與你一較高低的人，絕不會超過七位。不過時不我與，留給我皇老閣的時間已不多了。”
“……”
“你知道我爲什麼非要阻止你去參加天下武道大會嗎？”
“爲什麼？”孫劍沉聲道。
“因爲以你現在的武功，根本不是文保的對手，更不要說那個朱陽。你去京城，只有兩可能種，一種是死，一種是歸順文保或朱陽。”
“……”
“我讓你把閣主之位交出來，完全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
“不錯。”孫陽笑道，“只要你把閣主之位傳給我，我們皇老閣的氣運就會大增，到那時候，就算文保與朱陽聯手，也不是我的對手。”
“哼！”孫劍冷笑道，“如果你真有這等本事，你就把我打敗，坐上閣主之位。”
“但你是我爹啊，我再怎麼不肖，也不敢與你動手啊。”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爹。”
“爹。”孫陽又笑了，“別再猶豫了，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擔心我會把皇老閣帶入萬劫不復之地，讓你揹負萬古罵名。其實這根本沒必要，就算將來要罵，世人也只會罵我，而不是罵你。況且我只要當了閣主，就不會讓天下人敢說我皇老閣半句不是。”
“你真把自己當神了？”孫劍譏笑道。
“爹，我不是神，我是人。”孫陽說道，“但我這個人獨一無二，連神都要害怕。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
“放肆！”孫劍怒叱一聲，陡然從座位上飛了出去，一掌甩向孫陽。
孫陽站着不動，一副捱打模樣。
啪！
孫陽臉上重重捱了一下，換做是別的人，即便不死，一身武功也會被廢掉。
可是，孫陽不但沒有事，反而望着滿臉震驚，倒飛回去的孫劍笑道：“爹，你這一巴掌打得好，從今以後，皇老閣就由我做主，你老就等着成爲武林盟主吧。”
說完，孫陽狂笑一聲，轉身揚長而去。
孫劍癱坐在那張只能由閣主才能做的椅子上，面色古怪之際，既有興奮，也有恐懼，還有無奈。
……
“唉，這一天還是來了。”
武當山，一位青袍老人站在一座院子裏，輕輕嘆了一下，神色略顯蕭索。
剛巧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進來，正是嶽師古。
“怎麼了？”嶽師古問道。
“沒什麼。”青袍老人轉身笑道，“師叔，你當真要去京城嗎？”
嶽師古苦笑道：“你是武當派的掌門，你若不去的話，除了我，誰又能代表武當派呢？總不能到了京城以後，其他門派的人都笑話我們武當無人吧？”
“師叔，你去京城絕不只是爲了參加天下武道大會，對吧？”
“我……”嶽師古想了想，嘆道，“對，我對天下武道大會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是爲了去見我的那個老朋友，我要當面問問他，爲什麼會搞成那樣。”
突然，青袍老人朝嶽師古恭恭敬敬行了一禮，說道：“師叔，你老珍重。”
嶽師古接受了青袍老人的行禮，說道：“一直以來，我都沒問過你那件事，我現在也不會問。如果我死在了京城，那便是……”
“師叔。”
“你給我行禮，不就是擔心我會死在京城嗎？我比你更清楚這次去京城意味着什麼。我武當派的百年聲譽，絕不會受到玷污！”
青袍老人望着嶽師古，不禁動容。
如果不是因爲身份的緣故，他一定會跪下來給嶽師古磕三個響頭，爲嶽師古送行。
但他身爲武當派的掌門，再怎麼敬重嶽師古，都要以身作則，不能丟了該有的規矩。
過了一會，嶽師古離開了，而青袍老人在嶽師古走後，仍是屹立於庭院之中，紋絲不動。
不知過了過久，有人緩步走入此間，赫然就是張賓雁。
“你來了。”青袍老人突然說道，但沒有回頭。
“不錯，我來了。”張賓雁說道。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問吧。”
“何衝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好。”青袍老人點了點頭，“你走吧。”
“……”
張賓雁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竟是忍住，目光怨毒的瞪了一眼青袍老人的背影，轉身離去。
“唉。”青袍老人緩緩轉身，“不是我非要針對你，而是你真要做了我武當派的掌門，我武當派的聲譽，勢必會毀在你的手中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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