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一種活人,一種死人
張小石被這拳打得吐了血,血不小心沾到方景序的袖子上。
於是又捱了一拳。
肋骨斷掉兩根。
方景序滿臉嫌棄的甩甩袖子,轉身和商亭羨說:“病秧子,靠你了。”
商亭羨冷他一眼。
方景序剛要走,又揉着肚子退回來兩步,附耳問商亭羨:“那天去華香樓,是不是你趁我喝醉酒,踹了我?”
他肚子上的腳印現在還沒消。
商亭羨斂眉,沉聲道:“我要踹你,不會趁你醉酒的時候。”
他隨時都可以踹他。
“不是你,那是誰?”
方景序想不出,除了商亭羨,還有誰敢踹他。
一旁的青野瑟瑟發抖……那天和林念聽在船上打架,當時場面混亂,他記得自己確實伸了腳,但不記得是不是自己踹得方大人,因爲同時林念聽也伸了腳。
方景序離開審問室前,看了青野一眼。
青野心虛的別過視線。
生怕被方景序看穿。
商亭羨已經坐到了那張太師椅上,身段優雅,卻帶幾分倦怠,半張臉掩在暗處,神色難辨。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叩響扶手,眼神冷鷙的看着張小石。如看死物。
雖然這樣的商亭羨看起來柔弱不能自理,但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場,卻令人不寒而慄。
張小石感受到了逼仄感。
心裏清楚,這位並非善茬。
而衙役也按照方景序的吩咐,拿來鹽巴要往張小石的鞭傷上撒。
“慢着!”商亭羨出聲道。
衙役退開,聽他指示。
方大人說過,見着商公子如同見到他。
只見商亭羨不疾不徐的從腰間取出自己的那把骷髏匕首,動作優雅的轉在手裏,可伴着他那道深不見底的眼神時,看起來就顯得極爲變態了。
鋒利的銀光閃到張小石眼睛上,把他嚇了一跳。商亭羨讓衙役將鹽巴拿來,他想到了一個更有趣的玩法。
打算用匕首沾鹽巴……
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突然想起了玉君。
這把匕首,兩次救過玉君。
一次在城外,一次在華香樓。
匕首還被玉君偷走過,她甚至還用它削過柰果給他喫。
想到這,他將匕首收進腰間,喚了一聲:“青野。”
青野會意,拿出自己的匕首,遞到他手上。
商亭羨便用青野的匕首沾了鹽巴,起身走向張小石。
張小石已經猜到他想做什麼了,聲音打顫道:“你不是衙門的人,你要是敢傷我,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上青州府衙告你!”商亭羨笑,笑得高深莫測:“我不是方景序,在我手裏,只有兩種人,一種活人,一種死人,你!要做哪種人?!”
張小石臉上閃過一抹駭意。
商亭羨警告他:“聽着,我只問一遍,賑災糧去了哪?衙門裏,又是誰在幫你?”
張小石喘氣加重。
他慌了。
沾了鹽巴的匕首,若從傷口上劃過,他能想象到,那將生不如死。
商亭羨沒有耐心,這樁案子已經審了很多天了。
見張小石不肯說實話,他拿着匕首在張小石胸口打轉比劃,刀尖對準傷口……只差分毫就要扎進去。
張小石始終硬着一口氣。可他不知道,商亭羨比他更硬,更殘暴。
不等他開口,匕首的刀尖已經扎進了他的傷口裏。
只扎進一點點,就疼得他慘叫。
“啊!”
隨着張小石叫得越厲害,匕首扎得越深。
那滋味……
青野心想:還是主子會玩!
方大人的手段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商亭羨眯眸,欣賞着自己手裏的傑作,冷冷道:“現在,你不用開口了。”
……
出了大牢,方景序聽到一聲慘叫。
他知道是張小石的。
張小石落在亭羨手裏,不死也得半殘。他整理好官服來到衙門口,就看到謝行提着一個用布罩着的鳥籠,身旁還站着一名戴着面紗的女子。
謝棠看到方景序走來,頓時心跳加快,表面上又努力維持着自己端莊優雅的形象。
“方大人。”謝行趕緊迎上去。
他剛要跨進衙門的門檻……
方景序手一伸,將他推了出去。
謝行有些尷尬,但沒想那麼多,臉上堆着笑道:“方大人,不如我們到衙門內堂說話。”
方景序看着他,面色嚴肅:“本官還有要事在身,就在這裏說吧。”
“是是是。”謝行回頭看了妹妹一眼,先介紹道,“這位是舍妹謝棠。”
謝棠臉色羞紅,朝方景序行禮,捏着細細的嗓音道:“謝棠見過方大人,那日花燈會上,我與方大人……”她話還沒說完,方景序已經打斷,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只問謝行:“謝公子,你找本官有何事?”
謝行愣了下。
明明那天,方大人還喊他謝兄的。
可轉而一想,這裏畢竟是衙門,而且方大人還穿着官服,若與自己稱兄道弟,確實不合規矩。
他提了提手中的鳥籠,說:“小弟知道你喜歡逗鳥,剛好我家裏養了一隻綠色羽尾的靈鳥,便想着,送來給你。”
“我喜歡逗鳥?誰說的?我怎麼不知道我喜歡逗鳥?”
“這……”
“你是從哪裏打聽來的?”方景序質問。
“小弟不是打聽來的,是……是聽來的。”謝行覺得今天的方大人和平時的方大人不大一樣,看起來令人害怕。
而方景序也確實一改先前對謝行的態度,端着官威呵道:“謝行,你這樣來找本官也就算了,還堂而皇之的說要送東西給本官,這要是讓衙門裏的人知道了,再上報到朝廷,本官豈不是要落得個收受賄賂罪,罪可當斬,你知道不知道!”
呃!
謝行臉色一瞬白了。
他沒想那麼多。
只想着自己與方景序喫過幾頓酒,且以兄弟相稱過,便不用顧忌那些,可方景序這番話,卻給他扣了一頂極大的帽子。
此時衙門外的長街上人來人往,但凡有個有心人撞見,方景序怕是要被革職查辦的。
“方大人,你言重了,我並非有意,只是單純以朋友的名義,送一隻鳥給你。”“朋友?你想跟本官做朋友,謝行,誰給你的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