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換來了商亭羨的命
死病秧子！
你倒是看我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他心聲，商亭羨擱下茶杯，冷眼迎上他。
卻是一副“事不關己”和“愛莫能助”的表情。
方景序幾乎要用眼神殺死他！
八王爺注意到他們眼神交流，皺眉斥道：“磨蹭什麼，還不快去。”
方景序眼珠子轉了轉，一臉可憐巴巴的與八王爺說：“八爺，您老行行好，我病了，還沒好……一會往水裏鑽，可能病上加病。”“你不是鐵打的身子，雷劈下來都沒事嗎？！”
“……”
沒想到這老東西，還記得他當年說的這番耀武揚威的話。
五年前，京裏出現了一場傳染性風寒。
雖然範圍不大，但也讓不少人遭了罪。
八王爺擔心商亭羨身子不好會被傳染，便找信得過的老大夫開了藥方，每天一碗湯藥的喝着，還命人給方景序每天也送一碗，誰知這廝，拍着胸脯說：“我和阿羨不一樣，他風一吹就倒，我可是鐵打的身子，別說風寒，就是雷劈下來我也沒事。”
這話，八王爺記到了現在。
正好還給方景序。
方景序感覺被啪啪打臉了，臉上火燒火燒的：“當年我還小，說的話不能當真。”“不要再廢話了，你今天什麼時候撈完，什麼時候上來。”
“八爺……”
“來人！”八王爺沉着臉，把護衛喚來。
方景序立刻將那隻魚簍拿起來，飛奔着往池塘去。
他正要脫鞋子下去時，兩個丫鬟端了一盆水過來，擱在他腳邊道：“方大人，先洗洗腳再下去。”
什……什麼？
方景序有些石化。
不明白什麼意思？
丫鬟解釋道：“王爺養的魚金貴，受不了任何濁氣，所以讓方大人洗了腳再下去，免得到時候傷了裏面的魚。”
我擦！這是嫌他腳臭的意思啊。
方景序難受想哭……敢情他還比不上那老傢伙這一池子的魚。
丫鬟見他呆着，催促道：“方大人？”
方景序整理好心情，咬牙忍住眼淚，脫了鞋子在盆裏洗了腳，然後將衣袍拉起來綁在腰上，巍巍顫顫的下了水。
腳邊正好游來一條魚。
他眼疾手快，用魚簍瞬間撈了起來。
那魚在裏面狂甩尾巴。
他皺着眉頭尋思着：“這到底是太子的魚？還是八爺的魚？”
魚不是都長一樣嗎？
他想了想，先不管，逮幾條再說。
亭子裏。
八王爺和商亭羨一邊喝着茶，一邊看方景序抓魚。
多少有些滑稽。
商亭羨笑了笑，轉眸與八王爺道：“您何必這麼爲難他。”
八王爺卻說：“景序這孩子，性子急躁，又有一身的猛勁使不完，不把性子好好磨一磨，早晚出事。”
“這趟朗州回來，他好了很多。”
“那也得磨！”八王爺咬牙道，那張圓潤的臉顯得更圓了，然後看着面露心疼的嘆氣道，“我是真心疼我那一池子的魚，全被他給糟蹋了。”
“您比寶貝自己，還要寶貝您那一池子的魚。”
“我一不入朝，二不涉政，連個封號都沒有，是人人眼裏最沒用，也是最清閒的王爺，唯一的愛好就是釣釣魚養養魚，再不寶貝一下，人豈不是廢了？而且對着那些魚，可比對着人簡單。”
“是啊，魚，要比人簡單。”商亭羨苦笑道。
八王爺神色沉了沉，嘆氣道：“人在京中，身不由己，阿羨，你要時刻記得這句話。”
商亭羨點頭。
雖然八叔看起來不正經，甚至在外人眼裏，他就是個成天只知道釣魚養魚的沒用王爺，可其實他心裏跟明鏡一樣，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前太子去世，八王爺將襁褓中的商亭羨抱回八王府的那天起，他就決定了遠離朝堂，心甘情願的做人人眼裏那個最沒用的老王爺，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保護年幼的商亭羨長大成人，減輕壓在商亭羨身上“前太子遺孤”的那份重量。
這二十多年，他幾乎是犧牲了自我，才換來了商亭羨的命！這時，府裏的廚房送來了大豬肘子。
那是八王爺的最愛。
他這一身的膘，就是喫豬蹄子給吃出來的。
所以看到送上來的大豬肘子，八王爺便炫了起來，也不管還在池塘裏費勁抓魚的方景序了。
方景序忙活了一會，魚簍裏才裝到兩條魚。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當時太子是給了他七條魚……各個肥碩。
而八王爺的池塘裏，最起碼養了四十多條魚。
要在這幾十條魚裏找到太子給的那七條，方景序光是想想，就已經感覺渾身散架了。
好不容易逮到七條肥魚後，他從池塘上來，光着腳忙跑到亭子裏，像小孩子邀功一樣，將魚簍往八王爺面前一放，滿頭大汗的說：“八爺，全在這了，一條不多，一條不少！”八王爺這會已經喫完了大豬肘子，擦了擦嘴，往那魚簍裏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
方景序心緊了一下。
這魚不對嗎？
八王爺吩咐人：“去把戒尺拿來。”
下人立刻應聲去取。
方景序慌了：“八爺，真打啊？”
八王爺指着魚簍那七條肥碩的魚，臉黑道：“這就是你忙活了這麼久抓到魚？沒有一條是對的，全是我自己養的。”
“不……不會吧。”方景序彎腰去扒拉魚簍裏的魚，抱出來一條道，“您看，這魚明顯就是在太子府喫得太飽才長這麼肥，怎麼可能是八爺您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說我八王府寒顫，餵給魚喫的糧，沒有太子府的好？”“本來就是嘛……”
“你這小子！”八王爺氣得臉都瘦了，催促道，“戒尺，快給我拿來！”
前去拿戒尺的下人，腳都跑起火了，將那把削鐵如泥的戒尺取了來，交到八王爺手上。
方景序看到那把戒尺，汗毛都立起來了。
他再度看向商亭羨，滿眼都是“哥們，幫我求求情”的信號！
可商亭羨還是之前那副死樣。
完全不管他。
讓他自生自滅。
八王爺舉起戒尺，呵斥道：“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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