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壓驚羹湯
劉夫人和宋夫人又對視一眼。
宋夫人用帕子掩了掩脣角，諷笑道：“大半年前，京裏到處都在傳，尚書令家的千金在街上被大理寺少卿輕薄……鬧了好大一個笑話，躲在家裏很久不敢出門，今兒夏日宴怎麼來了？”
劉夫人跟着陰陽怪氣的接話道：“再羞還能羞一輩子？真躲在家裏不出來了？”
“不過那天聽我家老爺說，那位大理寺少卿方大人前段時間已經回京了，而且還官復原職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你知道什麼？”
“那位方大人上趙府門口下跪請罪的事，當時好多人都看到了，不然你以爲趙尚書能這麼輕易繞過他？”
“真的？”
“真真切切的！”
兩位夫人討論的起勁，也不管王氏和林芷煙。
但林芷煙倒是聽出了幾分意思：“你們說的那位方大人，是這次從朗州調回京的那位方大人？”
宋夫人說：“對，就是他！”
劉夫人說：“林姑娘從朗州來，應該知道他……半年前，他就是因爲當街輕薄尚書令的千金，才被貶去朗州的。”
宋夫人看向王氏，帶着提醒的語氣道：“所以啊，那趙姑娘惹不得……林夫人，她那條狗就更打不得了，不過還好，林姑娘傷的不重，好好養養就沒事了。”這話，聽得王氏一虛。
她雖然在京多年，可到底只是個驍衛夫人，林家和趙家不說天壤之別，卻也有高低之分。
宋夫人的話，說是提醒，實則是一記重錘敲下來。
王氏心中瞭然，倒吸一口涼氣。
但自家姑娘受了傷，這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
她心疼的握着林芷煙的手，同宋夫人和劉夫人說：“就算狗不打死，那做主子的總該說句良心話吧？”
宋夫人和劉夫人沒接話。
畢竟這事和她們沒關係，萬一應了什麼不該應的話，連累她們。
林芷煙說：“嫂子，趙小姐針對的不是我，是霍小姐，我只是被連累的。”丫鬟碧羅立刻道：“可奴婢看着，明明是趙小姐推了你。”
“你說她是故意的？”
“嗯！”碧羅用力點頭。
“我沒招惹她，她故意推我做什麼？我當時看着……她是扭了一下，纔不小心推到我的。”林芷煙回憶當時的場景，確實是趙鈺兒扭了一下，才撞到自己……再說，她今天還是第一次見趙鈺兒，兩人之間沒有過節，甚至一句話都沒說。
犯不着因爲她和霍文秋在亭子裏說了幾句話，就連帶着把她也算進去了吧？
王氏悶哼一聲，說：“人心叵測，誰說得準。”
“嫂子……”
“還好你沒事，要再像上次從馬車裏摔下來那麼嚴重，我回去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哥交代。”末了，王氏又十分隱晦的添了一句，“今年好不容易能來夏日宴，不能白來。”
林芷煙聰明，知道嫂子話裏的意思。
她說：“知道的嫂子，我沒事，身上也不疼了。”
王氏點了點頭。
宋夫人和劉夫人哪裏知道，這姑嫂二人今天來夏日宴的真正目的，是奔着太子的。
這時，霍文秋來了。
她人還沒進，聲音先傳進來：“林姑娘？”
門簾掀開，霍文秋走了進來。
她看都不看一眼旁邊站着的宋夫人和劉夫人，就徑直的朝林芷煙走去：“林姑娘，你傷得重不重？”
“不嚴重，霍小姐，你怎麼樣？”
“就是背疼，不過這會也好多了……你要是沒事，就跟我走一趟吧。”“去哪？”
“未央樓，找寧王妃做主去。”
“這……”林芷煙頓了下，轉而看向王氏，她爲太子而來，今天大事還沒辦成，不想惹事，也不想點了寧王妃的眼。
王氏會意，當即起身客客氣氣的同這位尚書令千金道：“霍小姐，芷煙她扭到了手，要好好休息。”
“我讓她跟我去找寧王妃，有腳有嘴就行，用不上手……正好也讓寧王妃看看，趙鈺兒養的那隻小畜生把我們傷得有多嚴重！”霍文秋的火氣，越說越旺。
“今日夏日宴，寧王妃那邊忙，怕是管不了。”
“怎麼？被人欺負了，還要我不吭聲？”
“我不是這個意思。”王氏解釋道，“既然是趙小姐的狗傷了人，那這事就得找趙小姐，讓她來賠個禮道了歉就行了。”
“她要是肯賠禮道歉，我用得着找寧王妃做主？”霍文秋她上下掃了掃王氏，這纔想起來問，“你是誰？”
“我是芷煙的大嫂。”
“……”霍文秋瞅了瞅王氏的肚子，然後看向林芷煙，突然就明白了什麼了，說，“林姑娘，你怕惹事，不想去就算了……也是，你們林家這位夫人連去給寧王妃見禮的資格都沒有，又怎麼敢爲了你的事，去打擾寧王妃？”
“霍小姐，你怎麼這麼說話！”王氏捧着肚子道。
“我有說錯嗎？”霍文秋聲音拔高道，“你們林家怕事，我霍家可不怕……林芷煙，虧我還覺得你值得深交，過來看看你傷的怎麼樣？沒想到你也是個膽小的，罷了，我自己去！”
說完，霍文秋便要走。正好派去稟報寧王妃的那個丫鬟回來了，手裏還端了一碗羹湯。
“霍姑娘。”
“怎麼樣？寧王妃怎麼說？”霍文秋問。
“王妃說……姑娘家小打小鬧，千萬別傷了和氣，讓霍姑娘和林姑娘好好養傷，若傷得實在嚴重，就派人送你們回府。”丫鬟說話滴水不漏，低着腦袋道，“這是王妃命廚房給兩位姑娘做的壓驚羹湯。”
霍文秋傻眼了：“王妃真這麼說？”
“是。”
“不可能！我現在就過去。”
丫鬟忙攔住她：“霍姑娘，王妃還在召見各位夫人。”
霍文秋氣得不行，擡手將丫鬟手裏的托盤一掃，那兩碗羹湯便摔到了地上。“砰！”
正好，一道身影走了進來，碎掉的一塊瓷片，正好落在來人腳邊。
來人步子頓住，彎腰將那塊碎瓷片撿起。
送羹湯的丫鬟見狀，趕緊過去道：“林老夫人，讓奴婢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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