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偷藥的小太監
掌藥史被那十板子打得渾身都疼，連說話都提不上勁，他擡頭望向坐在前面的蕭貴妃，倒吸一口氣涼氣後，仔細回想着整個送藥過程。
“那藥……是我親眼看着裝的，的確是今天從北地送來的那批蟲草，不會有錯，我一路從太醫院到永德宮，藥也一直在我手裏，我真的不知道，蟲草怎麼就變成了樹枝了。”掌藥史緊緊抓着掌事的手，“掌事，你要信我！”
“我信你沒用，得貴妃娘娘信你纔行。藥材不會無緣無故變成樹枝，除非大白天見了鬼……你再仔細想想。”
“我……我……”
蒲公公走了過來，說道：“盧藥史，你要是真偷拿了娘娘的藥，就趕緊承認了吧，省得一會在你屋裏把藥搜出來，你還得受大罪，這會承認了，興許娘娘還會對你網開一面，從輕處理。”
掌藥史咬牙道：“我沒有拿，打死我，我也不會認的。”
此時派去搜查掌藥史屋子的那幾個太監這會也回來了，稟報道：“娘娘，蒲公公，搜遍了盧藥史的屋子，也沒找到。”
“確定都找了？”
“找了，連門口的地縫都翻了。”
蒲公公琢磨着，轉而質問掌藥史，“盧藥史，你到底把藥藏去哪了？還是說……把藥交給誰了？”
這是暗指掌藥史有同夥。
而蒲公公的最後一句話，讓掌藥史突然想起了什麼。
他瞳孔徒然睜大，隨即看向蕭貴妃，身體往前連忙撲了半截，說：“娘娘，奴才想起來了，在來的路上，奴才在宮合門前和一個人撞了，藥不慎掉到地上，是他撿起來了還給奴才的……藥估計……就是在那個時候被調換了。”
蕭貴妃皺眉：“宮合門？”
出了永德宮，就是宮合門！
蕭貴妃鳳眸微眯道：“你是說，偷拿藥的人，是本宮宮裏的人？”
“奴才……”
“狗奴才，真是好大的膽子！”蕭貴妃怒道，“竟敢拉扯本宮宮裏的人。”
“奴才句句屬實，不敢撒謊。”掌藥史身子幾乎貼到地上。
太醫院掌事這個時候自然得向着自己人，畢竟此事關乎到太醫院的聲譽，於是上前道：“娘娘，盧藥史進太醫院多年，勤勤懇懇，辦事仔細，別說偷藥換藥之事，平日裏連小錯都沒有犯過……那冬蟲夏草雖是珍貴的藥材，但盧藥史還不至於爲了幾根蟲草而得罪娘娘。”
蕭貴妃一想掌事這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哪有人偷拿了藥，還來自投羅網的？
這盧藥史，看着也不像是那種蠢出生天的人。
蕭貴妃默了默，問掌藥史：“好，那本宮問你，你可認得那人？”
掌藥史表情一頓：“奴才不認得，但……”
“但什麼？”
“但奴才又想起一事來，不知，該不該說。”
“你這奴才，嘴裏有話，卻還要在本宮面前吞吞吐吐，可見你這腦袋，在你脖子上待得太久，是想摘下來鬆快鬆快了。”
呃！太醫院掌事也立刻給掌藥史用力使眼神：“現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快說。”
掌藥史嚥了咽口水，卻有一股血腥味，他猶豫片刻，才道出：“上回娘娘派人來取蟲草，其實蟲草並非用完了，而是……而是不見了。”
此話一出，太醫院掌事的臉都綠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掌藥史，心想，這小子怎麼回事？自己的事沒解決好，竟然還當衆把太醫院丟失藥材的事給暴露了。
而且這兩件事……有什麼關聯嗎？
掌事出聲試圖打斷掌藥史：“盧藥史，你……”
蕭貴妃沉着臉道：“讓他說完！”
掌藥史繼續道：“藥材丟失的那天，奴才在太醫院撞見過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太監，和奴才今日在宮合門前撞見的……好像是同一個人！那人身形瘦弱，個子不高，長相……有些白淨，奴才不認得他，以前在宮裏，也從來沒見過。”
蕭貴妃聽明白了：“這麼說，宮裏出了一個……專偷蟲草的小太監？而且別人的不偷，偏偏偷本宮的？”
翠蓮不解道：“可是娘娘，那日奴婢去取藥，朱鳶閣的玉公子明明說……原本留給娘娘的蟲草，是用到皇上的藥裏去了。”
掌藥史趕緊說：“太醫院丟失藥材，不敢告知娘娘，玉公子幫着解圍，才這麼說的。奴才也是現在纔想起來，一定……一定是那個小太監偷拿了藥材，今日他又故意撞上奴才，藉此調換了送來給娘娘的蟲草。”
“本宮諒你也不敢撒謊！”蕭貴妃道，“好，那本宮就把永德宮的太監都叫出來，你挨個認認，看看有沒有這個賊！”
很快，永德宮的太監都站了出來讓掌藥史認。可是看了一圈，掌藥史也沒有找到那個人。
“看來那個賊，不是本宮宮裏的人了。”蕭貴妃當即道，“蒲公公。”
蒲公公上前：“奴才在。”
“宮裏這麼多太監，把他帶下去，讓他挨個去認，若是找不到那人，就立刻絞了他的手，按照宮規，處置了就是！”
“是……帶走。”
掌藥史被內務府的人架走了。
太醫院掌事正準備告退時，蕭貴妃道：“你們太醫院丟失藥材不說，還來糊弄本宮，待皇上病好，讓你們趙院使自己去皇上面前請罪，到時該罰的罰，該查的查，一個都別想免責。”
太醫院掌事此時汗流浹背，抹了把汗道：“是。”
……很快，這事就在宮裏傳開了。
宮裏出了一個偷蟲草的賊，又詭異又稀奇。
內務府更是帶着盧藥史，滿宮裏的認人。
動靜之大，傳到了陳皇后那兒。
因之前太子調動禁衛軍的事，她作爲母后，沒有做到勸阻和教導的責任，所以也被太后訓斥了一番，加上兒子如今禁足東宮，她心情又急又躁。
哪裏還有心思管這個事。
宮女說：“不過就幾根蟲草而已，貴妃娘娘就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現在內務府，正在挨個對人呢。”
陳皇后反應不大，只說：“隨便她折騰吧！本宮現在，沒心思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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