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喊冤？
胡太醫的一句句擺證下，聽得李太醫面色虛白，內心已經慌亂不堪了。
但表面上，他強裝鎮定。
胡太醫最後一句問道：“李太醫，我說的，你可認？”
認？
他怎麼可能認？
若認了，他哪還有命活？
李太醫迅速穩住心神，眉頭一橫，向梁帝道：“皇上，臣冤枉。”
“你還敢喊冤？”梁帝震怒道，“胡太醫把你所行之事說得明明白白，你還有哪裏不清楚的？竟還敢跟朕喊冤……朕已經命人將端妃喝的藥的藥渣拿了來，你自己看看，到底胡太醫有沒有冤枉你！來人！”
李遂立刻朝殿裏的一個太監使了個眼神。
那太監手裏拿着一包藥走向李太醫，將其交給他。
李太醫伸手接過，是一包乾了的藥渣。
梁帝說：“你也算是資歷深厚的老太醫了，這包藥渣是真藥材，還是假藥材，想必你看得出來……證據擺在這裏，你還喊不喊冤了？”
李太醫眼珠子怔顫幾下，拿着那包藥渣的手緊了緊，再擡頭看向梁帝時，他滿臉無辜道：“皇上，這藥不是臣抓的，也不是臣熬的，臣寫了藥方交給藥童，許是……許是他們弄錯了，將丙字號藥房裏的藥，錯熬給了長樂宮娘娘服用，一定……一定是這樣，太醫院用藥一向有規定，長樂宮娘娘的藥，用的是甲字號藥房裏的，臣在太醫院任職多年，自不可能弄錯這個……還請皇上明查，還臣一個清白。”
梁帝神色不變的看着他，眉頭越皺越緊：“你是說，是太醫院的藥童抓錯了藥？”
李太醫肯定道：“是！一定是！”
“抓錯一次，倒有可能，十幾年了，難道都抓錯了？”
“皇上，藥童應該也就……只抓錯了這一次。”
胡太醫聽了這話，立刻道：“怎麼可能只這一次？長樂宮娘娘的病，若用好藥細細滋補，興許早就好了……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病得形如槁木，可見這麼多年，你都是用的次品藥材給長樂宮娘娘。”
“胡太醫，說話可是要拿出證據來的！”李太醫突然漲着底氣，因爲他知道，以前送去給長樂宮娘娘的拿着藥渣已經處理掉了，根本無從查起，所以他也不怕了，繼續道，“長樂宮娘娘的病之所以久治不愈，並非全與藥有關，也與心身隱疾，各方各面都有關，你是大夫，你應該知道，可怎麼到了你嘴裏，就成了我蓄意爲之？”
“是不是蓄意爲之，我不知道，我也確實拿不出證據，證明你以前給長樂宮娘娘用的藥材是丙字號藥房的，但是娘娘吐血是真，這些藥渣擺在這裏，也是真的。”胡太醫說完，拱手請示梁帝，“還請皇上定奪！”
梁帝天子威怒，神情肅穆，叫道：“李遂。”
李遂俯身上前。
梁帝說：“去把抓藥的藥童叫進來。”
李遂：“是。”
李太醫一聽，臉瞬間白了一陣，眼底肉眼可見的慌了。
皇上竟然要見抓藥的藥童，這是他沒想到的。李遂朝方纔送藥渣過來的那個太監點了下頭，太監便出去叫人了。
梁帝說：“究竟是藥童抓錯了藥？還是照了誰了意思？將他叫到朕面前來，朕問一問便知道了。”
李太醫：“皇上……”
“你也不必緊張，朕不會冤枉了你，但要真如胡太醫所說的，朕也絕不會放過你。”
“是。”李太醫低了低頭，額頭上冒出了汗。
額上的汗流下來，他又不敢擡手去擦。
離得近的胡太醫看到了李太醫額頭上冒出來的汗，便更加確定，李太醫這是心虛所表！
可見這些年，李太醫給長樂宮娘娘用的藥材……
就是丙字號藥房裏的！可是……
胡太醫想不明白，爲什麼？
李太醫爲什麼要這麼做？
難道是爲了賺取中間的一點盈利？
倒也不至於吧！
胡太醫心中打鼓，眼神深深看着李太醫。
李太醫一轉眼，就迎上胡太醫的目光，心底更慌了，極力穩住後，狠狠瞪了胡太醫一眼，便側過身去。
一旁的秦大人和趙院使彷彿兩尊佛。
先是看完了陳皇后和蕭貴妃的對峙，現在又看李太醫和胡太醫對峙。
真是讓人汗流浹背的一天！
外頭。
梁公公已經把負責給長樂宮娘娘抓藥的藥童帶來了，就等着皇上傳喚。藥童縮在旁邊，嚇得不輕。
梁公公提醒他：“一會進去見了皇上，皇上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多的不要說，也不準說少了，是什麼就是什麼，知道嗎？”
藥童忙點頭。
“你要是有所隱瞞，那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輕重如何，自己把握！”
“梁公公。”藥童小心翼翼的說，“我……”
“說。”
“我還是第一次這樣來見皇上，要是真說錯了話，怎……怎麼辦？”
“怎麼辦？”梁公公笑了下，“剛纔不是跟你說了，問什麼答什麼，多餘的，不要說。”
“那，什麼是多餘的？”
“就是不該說的。”“……”藥童更加糊塗了。
什麼是不該說的？
梁公公敲了下他的腦袋，說：“你是真的笨，一會到了皇上面前，問你花是什麼顏色，你怎麼回？”
藥童想了想說：“花有好多顏色，有紅色，黃色，藍色，還有……”
梁公公聽了直皺眉頭，又狠狠敲打了他一下：“說你笨，你是真的笨。”
藥童捂着腦袋，面色稀爛：“梁公公千萬別嫌我笨，教練我吧。”
梁公公無奈的搖搖頭，他倒也是個好人，告訴藥童道：“那你仔細聽着，皇上要是問你花有什麼顏色，你就說紅色，不多說別的，皇上肯定會再問，除了紅色，還有什麼其他的顏色？這個時候，你再答黃色，藍色……這耳朵啊，要學會聽問題，嘴巴呢，就要學會答問題，聽到什麼，答什麼，千萬不要自己給自己找問題，明白了嗎？”
藥童撓了撓頭：“好像聽懂了。”
這個時候，太監出來傳話了：“梁公公，皇上傳他進去問話。”
梁公公“嗯”了一聲，跟藥童說：“趕緊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