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你們,是誰的人?
“咚!”
院門被撞開了,數名官兵衝了進來,與寧王的侍衛持劍相對。
寧王這邊顯然寡不敵衆。
面對眼前陣仗,寧王表現得臨危不亂,依舊拿出了王爺的氣勢,質問帶兵進來的將領:“我寧王府的大門,也是你們說闖就闖的嗎?”
“寧王殿下,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奉的誰的命?!”寧王不屑道,“太子就這麼害怕本王越了他?奪了他的勢?竟要置本王於死地?還起了謀反弒君之心!”
“太子殿下有令,圍攻寧王府,擒拿寧王,至於太子殿下要如此處置王爺,我等不能做主,還要寧王殿下不要爲難我等。”
“真是破了天的膽子,弒君!擒兄!謀位!他商承啓究竟是得了多大的助力,敢走這一步?”寧王說話中氣十足,沒有絲毫怯弱慌亂。
“王爺,跟我們走吧。”
“這裏是本王的地方,你要本王跟你們去哪裏?監牢?還是斷頭臺?呵……你們不配在本王的地盤上撒野。”寧王言罷,大袖一揮,身形挺立,絲毫不懼。
“那請王爺先看看周圍,敢問王爺還有什麼選擇?”
周圍都是太子的兵馬,還有弓箭手在院外,就憑寧王這十幾個侍衛,根本插翅難飛,他若不服,唯有死路一條。
那將領警告寧王說:“太子殿下說了,王爺要是敢反抗,便格殺勿論!一個不留!”
寧王眼角輕跳了幾下,臉上也劃過一抹緊張之色。
他不怕死……
但他不能讓妻兒因自己而死。
他畢生軟肋,便是自己的妻兒。
“寧王殿下,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太子殿下若能順利登基,說不定能放王爺一馬,但王爺要是不肯配合……我等也只能奉命行事,讓寧王府,再多添幾條人命了。”
寧王的侍衛也是有血性的,一人上前道:“王爺,跟他們拼了!咱們殺出去。”
寧王擡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寧王寧死,也不受這般屈辱。
只是,妻兒怎麼辦?
此時寧王妃抱着景兒,景兒也聽母親的話,低着頭,不往外面看,寧王妃捂着兒子的耳朵,緊緊抱着他。寧王回頭往屋裏看時,與寧王妃四目相對。
寧王妃對他溫溫一笑,所有的話,都在眼神裏了。
她是要告訴寧王,她不怕死!
若能和王爺死在一起,她一輩子也值了。
但寧王看了一眼她懷中的景兒,寧王妃眼眶瞬間紅了,她明白夫君的意思,她隨夫君死了,心甘情願,可兒子……
她實在不忍讓兒子跟着他們一起死!
寧王抵償不是!
人一旦有了軟肋,便寸步難行了。
太子的人見寧王遲遲沒有動靜,說:“王爺,不要再拖延時間了,請吧!”
寧王確實是在拖延時間。
他在等白江帶着兵部的人馬過來。
寧王質問道:“所謂格殺勿論?怎麼一個格殺勿論法?”
領將奉命擒拿寧王,若寧王反抗,便格殺勿論。
既如此……
那將領便擡手示意。
頃刻,院牆四周和屋頂之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弓箭手,箭心閃爍着尖銳的光芒,定格在夜色之下,火光之上,弓箭手們不僅將箭心對準了寧王。
同時,還對準屋內的寧王妃和世子。
只待一聲令下,便數箭齊發。
僅寧王身邊現在這十幾個侍衛,根本阻擋不了。
將領說:“寧王殿下,現在整個寧王府外全都是太子殿下的人,這四周的弓箭手您也看到了,若殿下不願意配合,那我等也只能奉太子之命,格殺勿論!”“你們敢!”
“現在朝中內外,已經被太子殿下掌控,太子殿下的命令等同是皇上的命令,太子殿下要做的事,沒有人能攔!既然寧王殿下不肯配合,我等,也只能照令行事了。”將領面露殺氣,擡起的手往前一劃,下令弓箭手動手。
弓箭手得令,拉動弓身,就在箭即將脫弦時……弓箭手們竟然將弓箭調轉方向,對準了院子裏太子的人馬。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
箭雨從屋頂而下,頃刻間,將院子裏太子的人馬全部射殺乾淨了。
弓箭手們動作統一,不像是臨時受命。
寧王大喜,難道,是自己兵部的人來了?
寧王府的侍衛也懵了:“王爺?”
屋裏的寧王妃也同樣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同時,也鬆了一口氣。景兒感覺到了什麼,低聲喊道:“娘?”
寧王妃怕景兒擡頭看到外面遍地的死屍,更用力的抱着兒子道:“沒事了沒事了,別往外看。”
景兒依偎在祖母懷中,始終低着頭。
外頭,寧王眉頭緊皺的看着滿地的屍體,轉而又看向還在牆頭上和屋頂上的那些弓箭手,困惑不已。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從外而來,又是一夥官兵手持火把,踩着地上遍地的屍體,將整個院裏再次圍了起來。
緊接着,一道身影被重重摔到寧王面前。
寧王低頭一看……
呃!
白江身負重傷,口吐鮮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寧王詫異:“白江?”
白江強撐起身,一手捂着還在流血的胸口,一手撐在地上艱難開口道:“王爺,屬下……屬下辦事不力,被……被……”
話沒說完,白江已經暈死過去。
寧王面對太子的人,絲毫不懼,可現在,他心裏卻升起來一種未知的恐懼,他穩住心神,質問眼前的官兵:“你們,是誰的人?”
官兵們紋絲不動。
卻有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回應了他:“寧王不是在等兵部的救援嗎?難道連自己兵部的人,都認不出來了?”
呃……
這聲音?
官兵們退開兩旁,讓出道來。
只見一人在簇擁下,緩步進門。寧王看清楚來人的面貌時,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愕表情。
“商……商亭羨?”
院裏遍地屍體,危機四伏,商亭羨身着青灰色長袍,踩着滿地的鮮血緩步而來,他身上那股孤冷疏離的氣質,帶着強大的壓迫感,將周圍刺鼻濃重的血腥味都壓了下去。
如此氣場,是寧王從未在商亭羨身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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