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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祟 第42节

作者:未知
“您可以不用管我。我摘下黑色丝带自己吃就可以了。”他有些不安道。 血族沒有說话, 只是沉默地用行动表明了态度。 這次喂到嘴边的是海鲜面。海鲜味的汁料裹着柔韧的意面固然不难吃,但是和烤羊肉相比就有些不满足。 迟疑努力咽下后马上小声聲明:“……我還想吃那個羊肉。” 他又听到了血族低沉的笑声, 不禁觉得耳根有些发烫。自己好像又给人类丢人了。 就這样迟筵在吸血鬼亲王的亲自服侍下缓慢地吃完了一顿堪称完美的晚饭。 吃饭這种事, 吃高兴后也注意不到对方到底是用什么在喂,喂四次裡只要有三次是用勺子喂的剩下那一次换其他的来喂也根本无从查觉。而說实话這顿饭比自己的炒饭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 比江田的手艺也要美味。人吃饱了吃满意了就会觉得开心又满足。 這之后艾默尔亲王也一直沒有提出要吸他的血,只說格雷在外面等他,会送他回去。 這顿晚饭和下午那场酣甜的睡眠让迟筵觉得這一天的行程也不是那么坏。他觉得自己对生活的要求真是越来越低了。 血族牵着他来到靠近屋门处便放开了他,让他自行推门离开。 迟筵的手搭在了门把上,却突然感到腰被人有力地揽住了——同一時間血族的利齿已经迅速沒入他的右颈。這一切都发生得措手不及,他甚至来不及反应。 然而這一次吸血的過程却极为短暂。迟筵的手紧紧地握着门把,下意识紧闭住眼,口微张着, 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啜泣般的低吟,被吸血的快感方冲上脑顶, 对方的獠牙已经脱离了他的身体。 血族轻轻舔舐着他脖颈上的伤口,用舌头卷走牙齿拔出那刻沁出的细小血珠:“……抱歉,我沒有忍住。” 即使能够强自按捺下去吸食鲜血的欲望, 看见你要离开的刹那,也无法遏制要独占你把你留在身边的强大渴望。 吸血鬼亲王沉默地轻吻着他脖颈遇袭的部位,耐心地等待着唇齿之下的人类慢慢平复過来:“……今天留下来好不好?” 闻言迟筵顿时回過头,睁大了眼睛,有些惊惧的样子。虽然在黑色丝带的遮蔽下他的表情并不明显。 血族沒再說什么,主动伸出手为他拉开门。 迟筵感觉到身边的吸血鬼无声地离开了,应该是回到了房间裡面。 他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走出了這间房间。木制的厚重房门再次在他身后再次悄无声息地合上。 迟筵伸手摘下丝带,用手搭在额前挡着灯光。整栋房子内的光线都很弱,显得昏黄而幽暗,摘下丝带后迟筵很快就适应了眼前的环境。格雷果然已经站在了一楼等着他,那辆黑色的车就泊在门外。 此时已经将近晚上十点,索菲斯街道上的车流更少,大部分道路两旁只能看到昏暗的路灯和静谧的民居。 车子在迟筵宿舍前停下,他同格雷道谢后下了车,那件黑色大衣依然拿在手裡。他在去见那位血族亲王的时候忘了将衣服拿下车,自然也忘了将它還给它的主人,而格雷拒绝帮他代为归還,所以他只能再把這件衣服拿回来。 车道上還停着一辆白色的救护车,迟筵忍不住多看了那车一眼,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是有同学受伤或者是突发疾病了嗎? 宿舍外面的玻璃门需要刷卡才能打开,就在迟筵正站在门外掏学生卡的时候,一群人呼喊着急匆匆地从裡面冲了出来,他赶忙让到了一边。 那是一群穿着白衣的医护工作者,他们的中间架着一個人,那人全身都被束缚到担架上,但還是不住地挣动,她力气很大,行为完全不受控制,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她扭动着脖子,大张着嘴,试图去咬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医护人员。 她的头发完全散乱着,脸色苍白无比,形容過于恐怖狰狞,又隐隐透着几分诡异。迟筵用了半分钟的時間才辨认出来,這個人竟然是艾米丽! 后面跟着一脸焦急的今日值班的茱莉娅小姐和艾米丽的朋友卡洛琳,茱莉娅小姐跟随着一同上了救护车,卡洛琳则被劝說着留了下来。很快,救护车带着所有的喧杂呼啸着远去,宿舍门前重新恢复了寂静,卡洛琳的抽泣和低喃声就变得格外明显。 迟筵在厨房曾见過卡洛琳和艾米丽一起做饭,也有点头之交,见状便走上去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艾米丽怎么了?” 卡洛琳神色仓惶,惊疑不定,听见迟筵的問題后不住地摇头:“不知道,她突然就变成了這個样子,像是疯了一样,還试图咬人,我差点就被他咬到了。” 迟筵知道从她這裡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便安慰着這個精神不稳的姑娘并将她送回房间,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拨通了叶迎之的电话。 他本来就打算给叶迎之打电话,何况他直觉觉得艾米丽的事和那些吸血鬼脱不了干系。 叶迎之照旧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他好像整天都无所事事,电话一响就能马上接听。不過迟筵记得這位吸血鬼猎人是說過他在度假中,无所事事也是应该的。 迟筵先给他讲了下午在艾默尔亲王处的遭遇,并表达了自己的疑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留我休息和吃晚饭。他只在最后吸了我一点血,而且他好像原本并沒打算吸血,所以他留我下来毫无意义。” “他可能只是喜歡你或者是想享受一下亲手喂养你的感觉。” 這是什么鬼解释,什么叫做“亲手喂养你的感觉”……迟筵在心裡暗骂了一句,他就知道从叶迎之嘴裡大概听不到靠谱的答案。 “還有,今天艾米丽出事了。她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脸色苍白发青,一直试图咬身边人,看起来力气也比平时大得多,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那边沉吟了片刻,徐徐回道:“那她应该是被感染了。” “感染?” “吸血鬼并不是人,确切地說,虽然许多血族也是由人类转化而来,但是他们在变成吸血鬼的时候就都已经死了,变成血族并不能延续他们的生命,他们只是依靠鲜血来维持基本存在的活死人而已。所以同丧尸一样,被吸血鬼咬也是有感染的风险的。” “受到感染的人类会有三种结果:第一是被转化为吸血鬼,不過通過這种方式转化而成的血族力量比较弱,沒有同等條件下通過接受正式的初拥仪式转化为吸血鬼的同族力量强,会变成最低级的血族;第二是直接因感染而死亡;第三则会变成失去理智只想攻击生命体的怪物,并且在這過程中渐渐流失生命,最终成为形同丧尸一样沒有理智沒有生命的活死人,通常会被吸血鬼猎人或是驱魔人处理掉。你說的那個人应该是遇见了第三种情况。” 迟筵听着叶迎之條理分明的解释,心不自觉地提了起来,手心也不断地冒汗,呼吸渐渐变得急促。這是同理心在起作用,他在本能地害怕自己有朝一日变成艾米丽的样子。 叶迎之仿佛感受到了他的紧张不安,放低了声音安抚道:“不過你不用怕,被低级血族直接吸血才有可能感染,所以血族内部是有规定不允许低级血族直接从人体或动物体中获取血液的,她是常和低级血族混在一起才会被感染。艾默尔亲王是血族如今尚且清醒着的五位亲王之一,也是力量最强大的一位,所以放心,他是不会让這种情况发生在你身上的。” 迟筵心裡還是觉得有些不好受:“那艾米丽這种情况就沒有办法抢救了嗎?” “有,”叶迎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淡,“但是我沒有办法,艾默尔亲王那裡应该有办法。你想請他帮忙就要答应他的條件,你有想過他這次会提什么條件嗎?你愿意为了救那個女孩去任他摆布,满足他任意的欲望嗎?别忘了你带着朋友去参加鲜血宴会那次,她明知道你是一個一无所知的被蒙骗的人类,而她知道那场酒会的真相,却一個字都沒有提醒你。你要這样以德报怨嗎?” 第72章 遇袭 “沒有,我沒打算为這件事去求艾默尔的。”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自顾不暇的人类, 的确還不具备那样高尚而无私的人道主义情怀。况且那位亲王殿下的态度总奇怪得让他捉摸不透。 迟筵用手拿着手机走向走廊裡的洗衣房, 他才想起来他周五洗的衣服還晾在那裡忘了收。 他听着叶迎之在那边絮絮叨叨地跟他念叨着诸如“要多长点心,人类和吸血鬼同样值得小心, 一個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碰见无法解决的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联系他”等话, 嘴裡一面“嗯嗯”地应付着,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闪现出自己和艾米丽相处的一幕幕情景。 他想起有一天晚上亚历克斯来找自己邀請自己出去玩, 自己沒有去, 后来艾米丽跟着他们走了,第二天他起床后看见艾米丽手腕受伤留了许多血的事。在那天晚上, 或者更早之前艾米丽就已经被那些吸血鬼吸過血了吧? 他忽的又察觉出一丝违和——如果艾米丽是因为被吸血鬼咬才受伤,她的伤口又怎么会流那么多的血?根据他自己的经验,艾默尔亲王每次都会把沁出的血珠都舔得干干净净,而且根本不会让他带着伤回来。即使那些血族不如艾默尔阶位高,流那么多的血也說不過去…… 迟筵想着想着已经走进了洗衣房,這裡信号不太好,拿着手机收衣服也不方便。他正想主动和叶迎之提约一個時間见一面,然后告别挂电话, 就见一道黑影倏地从自己身体右侧闪過。 他按了按眼睛,以为是自己失血過多眼花了。 這样的话下次就要去找艾默尔投诉, 他的津液根本沒有效果,为了可持续发展他還是得少吸些他的血,减量减频才行。 又是一道模糊的黑影闪過, 迟筵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撞了自己一下。 “啪”地一声,手机摔到了地上。 迟筵下意识地弯下腰去捡手机,在他低下头的那刻洗衣房的灯突然熄灭了,同时前后两扇门都“啪”地一声合上,不大的空间顿时全部陷入了黑暗和封闭之中。 他瞬间意识到不对,马上直起了身子打量着四周。 刚才的黑影,不是错觉。 真的有什么东西潜伏在他左右,伺机而动。 他的眼睛一时尚且无法适应黑暗的环境,但黑暗中却有几個格外显眼的血红色光点——它们牢牢地盯着他,像是兽类的双目。 迟筵能感觉到那些东西占据了两边门口的位置,同时還有一只就徘徊在自己左近。 而就在這片刻间,走廊裡学生们的說笑声脚步声都消失了,仿佛只有他一個人被隔绝在這方小小的洗衣房之中。 迟筵沒敢妄动,他不知道那些围住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只是警惕着,同时悄悄比对着自己和两扇门之间的距离,回忆着這中间的摆设和障碍物。 坐以待毙显然是不行的,至少要跑出洗衣房。 未知的危机刺激了思维高速运转,他在脑子中形成了一個明晰的规划,又迅速地把接下来的行动又演练了两遍,随即就将自己手中的一团衣服向右前侧扔去,都是前段時間穿的薄巧衣服,沒什么重量,却很好地吸引了注意力。 与此同时他向左边的门窜去,像预想一样顺手拉着吸尘器上柔软的塑料管拖动吸尘器略微挡了一下。這给他争取了推开门的時間。万幸,他记得左边门的锁坏了,這些天都一直锁不上,此时才能毫无阻碍地破门而出。 洗衣房外面依然是一片寂静,迟筵只能听到他一個人在地毯上奔跑的声音和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甚至听不到平时其他同学屋子裡传出的說话声和热闹的各类电视或網络节目声响——這建筑有些年头了,房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平时经過门口就能大致听到房间内的动静。 走廊白色的灯光在這种诡异的寂静下显得有些阴森渗人。 迟筵一边奔跑,一边不停大声喊着help,却沒有任何人出现前来救援。 跑出十米后他于惊惧之下若有所感地回头望了一眼,终于看见了围捕他的那些东西。 它们有着厚重的深色皮毛、强健的四肢、尖锐的脚爪、反射着寒光的獠牙,以及浑浊而凶残的血红兽眸——那是一只只强健无匹的狼。迟筵毫不怀疑它们的齿爪之下一定见過血,它们擅长咬断猎物的喉咙,然后将其开膛破腹。 同是野兽,這些狼比他在动物园或是纪录片中看到的狼更让人打心眼儿裡感到胆寒。 而這时离他最近的那只狼正高高跃起,它的前爪已经马上就要贴近迟筵的背部,迟筵毫不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它扑倒在地。他只是一個体能一般的人类,根本无法逃過這些四肢怪兽的捕杀。 然而就在這时,空寂的走廊裡响起了玻璃碎裂的声音。 那只狼瞬间停下了动作,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警惕地匍匐在迟筵背后,摆出防御的姿态,它身后的其他几只狼也都呜咽着慢慢向后退了一点。 迟筵也循声望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此时已是深夜,窗子上的玻璃向内碎了一地,夜风从外面灌进来,已经带着秋日的凉意。夜色深沉,夜幕沉沉压在苍穹之上,流散的云雾之下隐约可以看见半轮圆月,农历初七,正值上弦,可月色却是血一样的红。 恍如人间地狱。 除此之外却是空无一人,并不能看见是什么人打破了窗子。 离迟筵最近的那只黑狼体型巨大,足有两米长,匍匐的时候也到迟筵胸膛高,它不安地抬了抬前爪,突然再次出击,孤注一掷般向迟筵冲去。 迟筵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向后退了一步,眼看着锋锐的狼牙距自己不過一手的距离。這时一道人影突然闪過,迟筵只感觉到眼前一花,面前那只巨狼已经后仰地向后飞了出去,细看之下可见它的腹部多了一道极深极长的伤口,血迅速流了出来,洇在黑色的毛皮上不明显,却有血花飞溅出来,并有大量的黑色鲜血流到走廊蓝色的地毯上。 它侧着栽倒在地,血红的眼睛却還死死盯住迟筵的方向,更确切地說是盯住迟筵面前突然出现的那個人。其他狼低叫着围拢在它的左右,也戒备地看着這面,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迟筵這才分出注意去看那位突然出现的救命恩人。 索菲斯四月份时天气已经转凉了,夜裡最低气温只有七八度。那人身姿高挑挺拔,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黑发微长到肩下一点,自然地垂在脑后。他的手搭在身体两侧,迟筵首先到的是他的左手,修长而苍白,看上去却充满力量,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面宽厚的银色戒指,戒指的正面雕着凹凸不平的花纹,一滴黑色的血正从那花纹中的凹槽处滴下来,滴落到下方蓝色的地毯上。 他方才就是用這枚戒指重伤了那匹狼。 男人此时正站在迟筵身前两步的距离,平静地看着那些狼,从迟筵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他的一個侧脸。他沒有說话,甚至沒有动作,可即使是迟筵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所传来的威压。 這种压力和气息在那些狼的感受中无疑是一种威胁。 它们低声呜呜叫着,像是彼此商量着什么,随即眨眼间就全部消失在迟筵眼前,连带那只受伤的狼一起。而男人并沒有阻拦的意思。 迟筵对眼前這一幕感到惊疑不定,不由得看向眼前的男人。男人也在這时候回過头。 两人对视了一眼,男人走到他的面前站定,微微低下头道:“你知不知道你很容易吸引這些黑暗生物?” 他低头凑近迟筵耳边嗅了嗅:“你的体内有一股很纯正的黑暗的气息,我一看到你就注意到了。” 那是和他本人的气息几乎如出一辙的气息,仿佛在冥冥中的指引牵引着他靠近。 而一旦靠近,就只能紧紧抓住,再无法放开。 迟筵還是沒有反应過来,呐呐道:“刚才……?” 他回头去看破掉的窗子和窗外血红色的月亮,听到男人波澜不惊地解释道:“只是那些四肢动物利用月相布下的小把戏。” 随着他的话语,破掉的窗子已经奇迹般地恢复了完整,窗外云消雾散,露出恬淡而皎洁的月色。天高云淡,月朗风清,无疑是個美好的秋夜。 宿舍裡也恢复了一贯的喧闹,楼上活动室的音乐声和說笑声都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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