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第 406 章
日向琴子看着面前的屍體,她沾染了血的手指微微顫動,終於,她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這不是我的錯……”日向琴子一雙已經覺醒的白眼看向周圍,這附近沒有人,不會有人看到她做了什麼。
怎麼辦?要毀屍滅跡嗎?殺害同族可是大罪,是要被判死刑的,她還不想死。
她沒打算殺人,這不是謀殺,是意外,這勉強算是一個意外!
“都是她的緣故,是她先出手攻擊了我,我只是爲了自保……”日向琴子嘴脣裏不斷的唸叨着,她臉色變的越加蒼白,慌忙轉身快速離去。
地上,只有一具女孩屍體倒在這裏,披散在地上的白髮和死不瞑目的白瞳,都彰顯着她身爲日向一族的身份。
日向琴子離開後沒多久,兩個日向一族的忍者路過,發現了屍體。
“這是……日向奈奈。剛死沒多久。”
“不遠處就是族地的居住地,難道有入侵者嗎?”
“不……”留着一點鬍鬚的日向忍者神色凝重,“她的內臟都被打碎了,這是柔拳造成的結果。”
柔拳,日向一族的家傳體術,配合着覺醒的白眼使用,可以將查克拉打入敵人的經脈和內臟,效果無比強大。畢竟再厲害的忍者,也無法鍛鍊內臟。
“殺害同族,這可是大罪。”另一名日向忍者說道。
虎鬚忍者瞥了同伴一眼:“如果動手的是宗家,那就不是罪。”
“胡說什麼。宗家想要我們死,還需要使用柔拳?”額頭烙印的籠中鳥,隨時都能取了他們分家的命,連一根手指都不用擡。
“……也是。”
兩名忍者沉默了一會,鬍鬚忍者說道:“上報吧。”
若是在決鬥場正式對決,死了也是自己的命。然而在這種無人的偏僻地方,對方又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就明顯是違背族規了。
要回去查一查。
兩個日向忍者帶着女孩的屍體回到了族地,將事情上報。
很快這件事就轟動了族地,驚動了宗家的日向族長,宗家族長將所有人聚集在一起,討論這件事該如何決策。
年僅三歲的宗家長子站在日向族長身後,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周圍的人。
已經九歲的日向拓實站在一羣分家的族人當中,分外不顯眼。他用冷淡的目光看着地上的屍體。
日向奈奈,他記得這個女孩,住在族地的最西邊,父母不久前在戰爭中沒了性命,家裏只剩下了奶奶,因爲早年丟了一隻手就不再上戰場,只在家族中做一些雜事,反而好好的活了下來。
現在,這位缺了一隻手的滿頭白髮的老婦人正趴在自己孫女的屍體上,哭的不能自已。
“她才七歲,上戰場的年紀都還未到。”老婦人聲音抽噎,“怎麼就死在了同族人的手裏!誰幹的,告訴我,是你們當中的誰幹的!”
躲在人羣中的日向琴子後退了幾步,胳膊肘撞到了日向拓實,她扭頭看着這位分家的天才,低聲道了一句抱歉,就又縮着腦袋,不敢再動彈或者吱聲。
日向拓實瞥了日向琴子一眼,他也記得這個女孩,比自己還大三歲,和被殺害的日向奈奈一樣住在家族的最西邊,聽說最近剛剛修煉覺醒了白眼,哪怕即將上戰場前線都沒有壓下她的炫耀和得意,就是不知怎麼的,今日看着非常畏縮,似乎是在……心虛?
日向拓實的眼睛微微睜大,他低頭看着日向琴子的手。
日向琴子的手握成了拳頭,藏在身後,微微的顫抖。
是她做的。
只一眼,日向拓實就得到了這個判斷。
動機呢?
日向奈奈和日向琴子的關係一向不友善,兩人之間的血緣關係並不近,但是住的很近。住在族地外圍的人多數天賦不佳,只能做一些輕鬆的小任務,或者在族地內打雜。縫洗衣服,打磨武器和皮甲這類雜活總要有人做的。可以說,外圍族地的日向族人,是整個族羣裏的基層。
若是在戰場上表現的好,有大貢獻,或者家裏出了好苗子,就有希望搬進族地的中心地區。
這都是考慮萬一族地被敵人襲擊而做出的安排,實力強悍和要保護好的有天賦幼苗圍繞在族地中心的宗家周圍,最外圍的是可以拋棄的無能者。
曾經日向奈奈一家就有希望搬到族地內部,日向奈奈的父母很努力,積攢了不少功勳和貢獻,然而就在要即將搬入的前幾日,奈奈父母爲保護宗家的人死在了戰場,再也沒能回來。天賦普通的日向奈奈和已經是半個廢人的奶奶,再次於領地外圍沉寂了下去。靠領取一點撫卹金和做雜務過活。
最近日向琴子覺醒了白眼,雖然已經超過十歲覺醒算不上天賦好,但在外圍地區裏算是不錯了。日向琴子是一個沉不住氣的人,最近外圍偶爾會聽到有人鼓吹她是一個天才,日向琴子因此驕傲自滿,倨傲的態度沒少和外圍居住的年幼族人爭執。
不過這次和她起爭執的人是才七歲的日向奈奈。或許是爭吵後的約戰,也或許是在外面遇見起了衝突,還不能熟練控制自己下手力度的日向琴子,一不小心攻擊了日香奈奈的要害,將人打死了。
日向拓實將這番推理在腦海裏轉了一圈,有了結論。
事實上,他的推理大致正確。
日向琴子每日炫耀自己的天資和本領,瞧不上週圍的孩子。尤其是奈奈一家,之前奈奈還興奮着要搬去領地內部,這纔多久,雙親過世,搬家的事徹底沒了影子,而琴子卻修煉覺醒了白眼,風水輪流轉,原本只能羨慕看着奈奈的她終於可以在奈奈面前揚眉吐氣,免不了跑到本人面前炫耀。原本低落的奈奈並不打算理會她,偏偏琴子太過嘚瑟,話語中連帶着貶低了奈奈的父母。
‘沒有覺醒白眼的人,就算上了戰場也註定活不了多久。’
‘能撐到現在已經是老天眷顧了。’
‘真以爲憑藉你們這樣的天資,能成爲家族的核心人物嗎?’
‘連白眼都沒有覺醒就敢去危險的地方戰鬥,死了也是活該。’
日向奈奈聽不得這樣的話,當即出手攻擊了日向琴子,琴子猝不及防被襲擊,開了白眼,用柔拳打了回去,下意識的使用了最大力度,攻擊了奈奈的要害。
只一擊,年幼的日向奈奈內臟破裂,咳血死亡。
日向琴子慌張逃跑,這就是事情發生的全部經過。
屍體旁,老婦人聲聲泣血,要求族長找出兇手,給自己孫女一個公道。
宗家族長皺着眉頭,詢問日向奈奈今日的行蹤,以及是否和人有仇。
日向奈奈今日去族地外面採野菜,屍體身上發現了布袋子,還是空的,她是在出族地沒多久後和某個人遇到,臨時起了衝突。
屍體腹部的掌印比較小,襲擊者應該是個少年,劃定年齡範圍,可疑人選就大大減少。
再加上最近宗家長子即將到三歲的生日,族內多數孩童都處於監視下,以前曾經發生過不想烙印籠中鳥而叛逃出族的事件,尤其是日向拓實這樣的分家天才,忍者們看管的比較嚴格,別說到族地外,就是去往族地外圍,都有不止一雙眼睛盯着。
也就本來就住在外圍,不太被看得上的孩子們沒有被時刻緊盯。
層層篩選,可疑人只剩下三個,包括日向琴子。
面對問話的日向忍者,日向琴子的汗珠逐漸滲出。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被問到自己今日行
蹤時說話含糊不清,很快,日向奈奈的奶奶就想起最近奈奈抱怨琴子很討厭,總是跑自己面前炫耀白眼的覺醒。
“一定是她!是她殺死了我的孫女!!”老婦人指着日向琴子怒斥道。
琴子的父母立即將孩子攏在懷裏。
“說話要有證據!”他們高聲反擊。
殺死年幼的同族是死罪。
他們當然不希望自己剛剛覺醒白眼的女兒被扣上這樣的罪名。
“那你就說說今天你去做了什麼啊!”
宗家族長看向日向琴子:“說吧,你今天去了哪裏,做了什麼?”
日向琴子的眼珠發直:“我今天上午去了修煉場……然後就回家了……別的沒有……”
“什麼時候離開的修煉場?”
“…………中午的時間。”日向琴子嚥了咽口水說道。
日向拓實身後,有兩個少年低語。
“她不是就訓練了一會就走了麼,根本就沒到中午……”
“嗯,說是要去族地外面練習白眼。”
兩個少年的聲音壓得低,但在場面寂靜的時候,又那麼的明顯,多數人都聽到了,包括奈奈的奶奶。
老婦人瞪圓了眼睛,嗷的一聲就要掐日向琴子的脖子,被琴子的父母攔住,兩方眼看就要動手,其他族人立即上前阻攔,場面一度變的非常混亂。
看着嘶吼着要殺了自己的老人,日向琴子的心理防線徹底崩解,她蹲下大聲哭訴:“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先攻擊我,我只是想保護自己,我就打了一掌,誰知道她就這麼死了……”
日向琴子的父母不鬧了,他們爲自己女兒的自白震驚,片刻後,又是無奈的痛哭,和求情。
事情搞清楚了,接下來就是該怎麼處置。
該以謀殺來絞死日向琴子,還是以意外結案留日向琴子一命?在場的分家族人衆說紛紜,最後,日向族長只問了一句話:“你覺醒白眼了嗎?”
日向琴子呆呆的擡起頭,滿臉淚水:“覺醒了。”
“按意外算吧,我們損失了一個族人,不能再損失一個。”宗家族長說道,“開眼的人,死一個少一個。”
日向琴子的父母立即俯身拜謝。
只有死去的日向奈奈的奶奶,瞪大眼睛看着宗家族長,不可置信道:“族長大人,奈奈可是沒了一條命啊。她是我家唯一的獨苗,她的父母可是爲保護宗家才死……”
“那是他們該做的事。”宗家族長冷漠回答,“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誰也不許質疑。”
說完,帶着三歲的日向創元離去。
黑髮的男孩抓着父親的衣角,扭頭看着身後的一幕。
被白布遮掩的屍體,屍體旁絕望的老人,被父母抱住又哭又笑的少女,還有分家人們淡漠與死寂的面孔。
宗家族長摸了摸男孩的頭,日向創元擡頭看着自己的父親,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人羣漸漸的散開了,三五個聚在一起,走向不同的方向,只將老人和屍體留在了原地。
日向拓實是最後離開的,離開前,他又回頭看了一眼,趴在屍體上面的老人眼中刻骨的恨意烙印在了他的眼裏。
這個家族真讓人生厭,是吧。
無論是宗家,還是分家。
哪個都讓人喜歡不起來。
日向拓實往家的方向走。
母親出去執行任務已經有好幾日了,算算時間,今天應該回來了吧。
日向拓實走後,老人獨自守着孫女的屍體許久,然後抱着屍體回去了。她的嘴巴里唸唸有詞:“沒事,奈奈,很快就有人去陪你,不要害怕……大家都會去陪着你……”
領地外的空地上。
原千里很不滿:“爲什麼我要留在外面待命?我也想一起去,奈良大人,我可是您的守護忍。”
“白眼會觀察到您的查克拉。”日向清搖搖頭,“您在進入族地前就會被發現。”
原千里抿嘴:“難道奈良大人就不會被發現嗎?”
日向清糾結的看向奈良善:“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奈良大人身上,沒有半點查克拉的存在。”
她也覺醒了白眼,只是之前查克拉量耗的差不多了,逃亡的時候就沒有開啓。現在歇息了一段時間終於能再用白眼後,她就驚愕的發現奈良善身上竟然一點查克拉都沒發現。
這不合常理。
就算是非忍者的普通人,身上多少也會有一點查克拉的量,哪怕非常微薄稀少。就算使用時耗盡了,其存在量也不爲零。就像是儲存着水的杯子,哪怕一口氣全部都倒乾淨了,在杯壁和底部仍舊會殘餘着一點水分。並且查克拉原本就是一直不斷恢復的東西,身上一丁點查克拉都沒有的只有死人。
顯然,奈良善不屬於死人,而且看着比誰都健康。
就算想要將查克拉隱藏起來,也躲不過日向的白眼,那可是透視眼,能透過物體和肌肉,直接看到流轉查克拉的經脈。
日向清無法理解,然後她決定不要去想那麼多。只要確認面前的男孩確實是一名強者就足夠了。
而且這也方便奈良善潛入族地,將她的兒子日向拓實帶走。
在這點上,原千里顯然不行。
帶着一身濃郁的查克拉在一羣白眼的觀測下潛入族地內,就像是在一張白紙上爬過一隻黑色甲蟲那麼顯眼。能看不見除非他們都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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