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果斷聯合
“還有什麼辦法?在這下山虎手下,我不過就是一個賬房的角色,人微言輕,即便看明白大禍將至,卻沒辦法了。”
這一說,屋子裏就陷入死一般的沉悶,突然,趙興擡頭小聲問道:“陳策兄弟,您上山多年,可有幾個知己?”
陳策疑惑的擡頭看着趙興,點點頭道:“有兩個頭領與我交厚,怎麼?”突然看見趙興眼中閃爍的火苗,突然感覺到了什麼,渾身不由一冷,大驚失色的連忙搖手道:“兄弟不可,我不能爲你一山寨做那賣主求榮之事。”
趙興一愣,馬上明白陳策想法,感情是這陳策誤會了自己,於是輕輕一笑道:“春秋大義還在,我哪裏能攛掇陳先生做這讓人齒冷的齷齪事情,我是說您能不能找到那兩位兄弟,與他們曉與厲害,讓他們一起與你前去勸說下山虎大當家的,正所謂人多力量大,一定能勸說的動下山虎大當家看清形勢,打開城門放我們進來不就成了?”
陳策想想,搖搖頭道:“我看不一定能成功,想我那兩個親厚之人,也是被別人排擠,在大當家的面前也是說不上話,要不也不會和我這個無用的書生混在一起。”
趙興再次無語,但時間急迫,不能就這樣耗着,突然眼前再次一亮,話峯一轉道:“不知道現在北門由誰守衛?”
陳策謹慎道:“現在北門由不沾泥的一個結盟杆子的人馬守衛。”
“先生可知道北城守衛人馬多少?”
“北城在不沾泥身後,本來沒有危險,就設定人馬一千警戒防備,但是在不久前,戰事焦着,那不沾泥前線死傷慘重後勁不濟,無可奈何中就在北城抽調了五百多趕奔西城戰場,現在北城也就是五百杆子,還多是老弱。”
“北門可曾堵死?”趙興呼吸都有點急切了,緊張的追問道。
“北門由於是不沾泥的退路,還沒堵死,難道兄弟你想召喚人馬強攻北城?”想到這連連搖頭道“不可不可,北城歷來未受到攻擊,城牆完整,而且當初官軍堆積在城牆之上的攻守器械也沒消耗,還都堆在那裏,再說,米脂北城外便是山地梁峁,大軍也施展不開,你若強攻定然損失慘重,得不償失。”
“但是若在內部攻打呢?”
“這倒是出其不意。”陳策想想道:“只是我這裏兩個兄弟也是小頭目,被排擠的也只剩下不足一千人馬,即便是同意了我的意見,爲大局着想,但面對五百杆子也難一舉奪城,若是牽連時間,那不沾泥反應過來增援,那也是萬事皆休。”
“哈哈哈哈,其實不須你陳先生多慮,有你這些兄弟幫襯就行,這內部攻城我卻有一支生力軍。”
這一說,陳策微微一想,猛的想起到:“你是說被困城中,你們的二當家趙大海?”
趙興雙手一擊大聲道:“正是,我那趙二當家不但槍馬嫺熟,武藝高強,而且所帶手下,都是在我山寨幾千人馬中精挑細選的精銳中的精銳,以一當百不敢說,但以一百五十養精蓄銳多日的精銳之師,對付他五百老弱還不再話下,如果再有你的兄弟吶喊接應,出其不意攻陷北城易如反掌。”
陳策聞聽不由一拍雙手大聲歡呼一聲:“對,我們再來個小小的計謀,利用杆子互不統屬,也不熟悉的機會,就說換防城門,說不得就是輕鬆取了北門,然後用臥牛山兄弟大軍壓迫那個膽小怕事的蓋叫天,然後我在這裏再力爭勸說我家大當家的,在大義危機和兵勢面前,想我們大當家也得低頭。”
“正是這個道理。”耿奎一聽也豁然起身拍手叫好。
只是趙興卻犯難道:“只是我現在不知道我家二當家的身在何處,如何尋找到他。”
陳策也犯了難,現在城裏喊殺沖天,火拼的是如火如荼,但趙大海那一百五十人馬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竟然哪家都在找但哪家都沒有得手。
耿奎聞聽,只是稍微一轉念,就胸有成竹道:“這個卻不要擔心,我是這米脂打小長大的,我知道要想藏下這一百多人,必定有一個去處,我保管他們就在那裏了。”
“既然如此,我們就可以分頭行動,我現在就與耿奎哥哥去尋趙大海二當家,陳先生請聯繫你的朋友,也不要驚動了你的當家的,悄悄將人馬向北城移動,與我們會和。”
“我這就見我那兩位兄弟,遊說與他們,然後爲不讓大當家的知道,我將親自面見大當家,纏住他,以便我們成事。”
“只是誰去通知我們軍師呢?”
耿奎大聲道:“你不必擔心,我也是這米脂的一個小官,平時也認得那趙大海,我一個人去就行。”
“不行,你認識歸認識,但不一定能取得趙大海當家的認同。”
陳策見此上前一步道:“我可派我最貼身親信去你山寨報信,趙興兄弟,你可有信物證明?”
趙興拿眼睛看向耿奎。耿奎明白,點點頭道:“我信我的兄弟。”這一句便是千言萬語也難抵擋。
趙興渾身上下摸索一便,還真沒有什麼特殊的信物,突然感覺到袖子裏一物,當時眼睛一亮,摸索了一下竟然掏出一個小小算盤來,見兩人愕然,不由嘿嘿笑道:“當過一段管家,便有了這個東西,這東西先生和三叔熟悉,就是他了。”
大家也不多說,陳策趕緊叫來躲在門後警戒外面的那個小杆子,低聲吩咐一遍,那小杆子一臉鄭重的雙手接過趙興的算盤,還有緊急草草寫就的一封信,給陳策深施一禮,然後拔腿跑了出去。
耿奎趙興陳策站起,三人對視半晌,然後一起躬身施禮低聲鄭重道:“拜託,保重。”然後三人分頭匆匆各行其事。
米脂北城,就在城門不遠處,一作規模巨大的廟宇,層層疊疊的殿堂屋宇靜靜的在廝殺烽煙裏矗立。
明代盛行佛教,原因是洪武帝的出身關係,從朝堂到地方官府對和尚那是青眼有加,一般的廟宇裏多有朝廷恩賜的廟產田土,也有規定的佃戶耕作,官府也時有補貼賞賜,再加上明代官紳仕宦以致平民百姓大都篤信佛教,雖然也出現了幾個篤信道教的君王,但是畢竟還是深得民心的佛教佔了上風,更是在這個天災人禍不斷的時候,人的心裏更加的恐慌,心理上更加需要一種對現在苦難的無奈和對來生的寄託。不論是上到皇帝嬪妃達官顯貴大戶官紳,還是下到平民百姓販夫走卒,都對廟宇道觀多有膜拜佈施,即便是走投無路的流民,還是窮兇極惡的杆子也儘量不去搶掠廟門道觀,所以佛門道觀還是一塊世外桃源。
於是就在這喊殺沖天,血流成河的時候,這座大廟依然沒被杆子驚擾。只是現在也避免惹禍上身,廟門緊閉不見一個香火遊人。
耿奎和趙興步上高高的臺階,舉起手來輕敲廟門,但廟裏卻沒有人答應,仔細聽聽卻有微不可聞的腳步聲急匆匆響過,耿奎一笑,加大了怕打力度,然後大聲道:“老和尚,老相好的來了,怎麼還不開門迎接。”
這一嗓子下來,如洪鐘撞響,驚得廟裏一陣雞飛狗走,腳步聲亂,耿奎更是大笑道:“老和尚,讓那趙大海出來,我帶着一個朋友要見他。”
這下子,廟裏突然變得鴉雀無聲,很久之後一個蒼老的聲音喧聲佛號道:“阿彌陀佛,施主,不知道您帶來哪位朋友,要找趙施主?”
耿奎大聲道:“有個趙興兄弟,要尋他家趙哥哥,若是在就出來說話。”
趙興連忙上前,輕聲道:“我,趙興,趙家哥哥可在裏面?”
這一聲又是一陣鴉雀無聲,但細聽卻聽到有人在院子裏小聲問答,不一會,在寺廟牆上探出一個頭來,趙興擡頭,卻不正是趙大海的一個親兵?這才長出一口氣,喜出望外道:“可算找到了你們,外面的兄弟可是擔心死了。”
那臥牛山親兵見是趙興當時也是高興萬分,剛要說話,但轉眼看到一身官軍打扮的耿奎就顏色大變。
趙興忙解釋道:“兄弟不要驚慌,現在耿奎兄弟已經是山寨一員,我們是奉了軍師之命趕來會和趙大海當家的。”
那臥牛山兄弟聞聽此言,很小心的伸長了脖子往遠處的街道看了又看,見沒有什麼異樣,再次隱沒了身心,不一會廟門吱呀呀開了一個縫隙,趙大海大步走出。
一見趙大海走出,趙興快步上前仔細打量,一見他安然無恙,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趙大海見耿奎,本是熟人,上前拱手道:“不知道現在我是叫你將軍還是叫你兄弟。”
耿奎大大方方上前道:“將軍不敢,已經是兄弟了,有話咱們進去說,以免被外人看見走漏風聲。”
這一說,趙大海便放了心,趕緊拉着耿奎進廟,隨即廟門哐當關上。
耿奎隨着趙大海進廟,就見在寺廟的大牆之下,是一排排手握刀槍嚴陣以待的杆子,期間還夾雜着護院家丁裝束的,衆人與廟祝略略打個招呼,然後跟着腳步匆忙的趙大海直接奔了廟後禪堂,剛一轉過過道,倒是把耿奎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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