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七章 兩軍對壘
但是,當聽說呂世要全起大軍與自己決戰的時候,心中還特別的輕視了一下呂世,全軍大起也不過就六隊,那是多少?按照不沾泥的介紹,呂世一隊不過三百杆子,哈,那不過三千,還有騎兵,騎兵那可是自己拿手的東西,火器營?據說這是個很讓人頭疼的隊伍,呂世給他們配備了什麼呂世長弓,據說那東西威力無窮,讓見者喪膽,這倒是需要自己小心對付的了。
還有一萬民兵?通過這個名字就知道,就是一萬打頭陣當炮灰的老弱婦孺罷了,不過是說着好聽。
好,既然是這樣給臉不要臉,那我們就一戰吧,也省得將來進了四縣拿他毛孩子不好安置。
但是,看到要塞裏衝出來沿牆列陣的闖軍時候,高迎祥心中的震撼那就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這還是杆子嗎?這樣的戰士,這樣驕傲的神情,這樣精良的裝備,就是皇宮大內的禁軍都不如吧。
看看身邊的兄弟一個個都有了畏縮的樣子,高迎祥不由皺眉,對方不過是一千杆子,這仗還沒打,怎麼大家就心有氣餒呢,這不行,既然呂世的杆子愚蠢的放棄要塞地利,而出動區區一千槍兵和自己在城外野戰,看來,那毛頭還是不知兵,而且狂妄自大,那正好,就先殲滅了他,一爲振奮軍心,二來消滅他的有生力量,爲即將的奪城戰減小麻煩。
想到這裏,轉身對縮在陣後,一個不是自己親信的杆子道“鐵營頭何在?”
一被點名,那個鐵營頭心中就一哆嗦,這真的怕什麼來什麼,自己不是高迎祥嫡系,好處沒有,壞事無數,眼看着當初和自己一起加入高迎祥大軍的盟友,或被明正典刑執行軍令,或者被當了槍使,當了炮灰,或者乾脆投降了高迎祥,被人家生吞活剝變成光桿聽差,或者莫名其妙的被人火併,死的不明不白,現在,就剩下不粘泥那個老滑頭,實力聲望在那,高迎祥不敢輕舉妄動,但看架勢也好景不長,剩下的就是自己還有一兩個兄弟做事低調,保存了手中可憐的實力,被高迎祥給個營頭旗號,如果一旦自己的兄弟被當了炮灰,那自己死的會很慘,因此上,在這次南下渭南的時候,他事事不出頭,堅決隱藏自己,就是不想被拿出去當槍使喚,但現在,高迎祥頭都不回的就點到了自己名字,當時怎麼能不讓他自己感到哆嗦?
完了,這是躲不過了,看看對面那些呂世杆子的精氣神和裝備,再看看自己手下的兄弟,那怎麼能和人對戰?但是,既然被點到名字,那隻能出戰,要不以現在高迎祥的強勢,不尊將令的一個由頭,當時就能砍了自己。
“末將在。”硬着頭皮上前參見,心中只是希望,高迎祥能多少給自己留下點手下兄弟。
“點起你七千步卒,對城外呂世杆子展開攻擊。”高迎祥馬鞭一擡,然後盯着那個營頭堅定道:“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全殲他們於城外,爲我們即將展開的攻城立下大功。”
那營頭當時裝作慨然應允,但眼睛望向左右,看到的是兔死狐悲,或者是幸災樂禍,當時咬咬牙懇請道:“大闖王,末將願爲前軍,但看呂世杆子甲具精良,恐難一戰滅敵。”
“怎麼?難道你怕了不成?”
“大闖王誤會,我部決心死戰不退。”但話鋒一轉道:“但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證我能全殲呂世杆子,因此上,懇請大闖王派出精銳部伍配合我一起進攻,爲大軍南下掃除障礙。”我即便是死也要拉個墊背。
這話一出,當時就堵住了高迎祥拿旁系當槍的心思,並且說的的確合理。
高迎祥張張嘴,的確無話可說,看那對面裝備,的確不是這個鐵營頭可以獨自消滅的,那現在,只能再加上自己的親信兄弟一起,想到這裏的時候,高迎祥對這個營頭頭目已經暗恨在心,不管你結果如何,戰事一結束,我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好,就按照鐵營首領之言,我現在就派我部精銳配合你,殲滅了這寨外敵軍。”
想想,立刻對曹參兒大聲道:“曹參兒,點起你的本部,與鐵營一起進攻。”
上次曹參兒請求救援闖塌天,因此高迎祥深惡之,總想除去這個與自己不是一條心的部下,這正好有了由頭。
在自己的部伍裏,絕對不可以有與自己離心離德的人馬存在。雖然是猛將,但正可殺了立威,以顯示自己的一心爲公。
曹參兒不知道這裏的許多彎彎繞,不知道勝可能是死,敗更是必死無疑,只當是大闖**重自己,又給了自己一個立功的機會。
當時興奮的上前接令,打馬回到自己的本部,對着手下兄弟大喊道:“兄弟們,大闖王給了我們首戰立功的機會,現在就跟我殺了那些不服大闖王的傢伙,繳獲了他們的刀槍盔甲,讓他們看看,我們大闖王的軍威氣勢。”
什麼將什麼兵,曹參兒的手下就全部是一羣亡命之徒,聞聽可以得到精良的刀槍盔甲,各個士氣昂揚,高舉刀槍狂熱歡呼。
對面那些杆子一出,那渾身鎧甲扎槍已經讓所有人眼紅,恨不得馬上就變成自己身上的裝備,現在有了出戰機會,哪個還甘人後?
立刻,戰鼓隆隆響起,各種號令不斷傳出,一隊隊杆子整隊而出,也不看那些磨磨蹭蹭的鐵字營兄弟,曹參兒部下狂熱的開始整隊準備出擊。
這次,曹參兒沒有將老弱編入,而是一次性拿出自己最精銳的青壯,想的就是一戰定乾坤,不給大闖王丟臉,爲自己再拿繳獲軍功。
當五千部衆整隊完畢,曹參兒打馬跑到高迎祥面前,在馬上拱手興奮道:“啓稟大闖王,曹營本軍已經集結完畢,請求大闖王下令開始攻擊。”說這話時候,拿眼睛輕蔑的看了下還在磨磨蹭蹭的鐵字營,按着這個速度,等我戰完,你還沒有整隊完畢呢,對不起了,戰利品沒你的份了。
高迎祥對這個莽撞漢子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能理解自己的意圖,這就是該死了。
“不可魯莽,等鐵字營整隊完畢,你與他們一起進攻,一定要做到一擊必勝振奮軍威。”
“大闖王,我不需要那幫腌臢東西累贅,這一戰,獨獨我一部就可,我——”
“放肆。”高迎祥當時就垮下了臉,我知道五千對一千,必勝無疑,但是,那都是我的精銳部下,死了那是我的損失,我希望的是鐵字營上前消耗,你個愣頭青,怎麼如此不曉得事理?
但兩軍陣前卻不能說,也說不得,只得拿出大闖王威儀來斷喝一聲:“你知道什麼軍國大事?戰場爭鋒,講究的就是聯合作戰,哪裏是逞能爭功的地方?”
看看圍在周邊的營頭頭目,大聲道:“要成大事,必須整合所有力量,必須號令統一,必須令出一門,才能實現我們救百姓於水火,推翻這腐敗黑暗的王朝,實現改天換地的目標,但此次下渭南,他毛頭小子敢於侮辱我使者,不尊我的號令,更大言不慚要拒我義軍於渭南之外,因此上,我,大闖王高迎祥,帶天伐罪,整合天下反抗朝廷的義軍,此戰,必須一擊而滅眼前不從,才能真正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真正做到少與殺戮,用最短時間完成改天換地,救民水火的大業。”言罷,將戰馬上的身體挺直,威嚴的掃視了下噤若寒蟬,或是興奮異常的部下,還有不粘泥那波瀾不驚的表情,再次大聲道:“因此上,此次出戰,就要以獅子搏兔的雷霆手段,畢一戰而全功,爲以後不從者戒。”
曹參兒看到高迎祥面色,當時不敢再做爭辯逞能,只得圈馬陣前,不耐煩的等着磨磨蹭蹭的鐵字營整隊。
一萬對一千,在野戰裏,想不勝都不可能。
廣武看着磨磨蹭蹭整隊要戰的流民大軍,不由得笑了,不無得意的心道:“我不知道闖王如何決斷,但不管你如何決斷,我這裏先打起來了,那一切都成了定局,哈哈,高迎祥,想和我們闖王爭名份?想和我們爭地盤?想要坐享其成?你做夢吧。”
看看對面終於成行的進攻大陣,略一估計,只有區區一萬人馬,雖然這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精壯,那有怎麼樣?就這區區萬八人馬,還真就不放在自己心上,要不是自己有統軍職責,要不是闖王嚴令不得統軍上陣,還真想親臨前線,痛痛快快的廝殺一場,讓狗屁大闖王知道知道什麼纔是強軍。
廣武雙手扶住垛口,探出頭,對着下面嚴陣以待的兄弟大喊道:“兄弟們,狗屁高迎祥想用一萬對我們一千,現在,我決定,我將不再支援你們火器,這一戰,就依靠你們,我問你們,你們可敢一戰?”
底下兄弟眼看着對面陣地,信心昂揚大聲回答:“必勝,必勝。”
“好,那我就期待着你們的表現,一戰,勝利,讓對面那些混蛋看看,我們闖軍不是好欺負的。”然後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來吧,踐行我們的誓言,爲身後父母。”
城下一千兄弟鬥志昂揚的一起大喊:“死戰不退,殺,殺,殺。”
一場大戰,再次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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