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惺惺相惜

作者:爲愛好裸奔
就在李自成慶幸自己完全掌握了呂世的性格,和行事作風的時候,呂世不是說不想趁機痛打落水狗,但是,呂世的確被一些事情糾絆住了。

  當呂世想要揮軍殺過黃河,趁着李自成最虛弱的時候滅了他的時候,作爲他的忠臣李純厚緊緊的拽住了他的戰馬嚼頭。

  “闖王,不可啊。”雙手緊緊拽着呂世的馬嚼頭,仰着臉,一臉焦急的李純厚大聲的喊道。

  “放開。”呂世這時候已經爲廣武的死刺激的暴躁無比。

  廣武的死,有着自己最大的責任,這個呂世知道,不讓廣武白白犧牲,這是呂世的想法,同時,痛打落水狗,不再給李自成恢復元氣的機會,這是主因。

  因爲,沒有一個人如同自己這般,如此深刻的瞭解李自成,這個絕對的,有破壞無建樹的超級小強代表,他的起死回生的能力,歷史上,李自成幾次走到絕路,但是,卻又幾次奇蹟般的起死回生,直到走到人生的輝煌的頂點,那樣的頑強生命力是呂世最擔心和害怕的。

  一旦讓李自成趁着這個時候,整合了各路杆子已經羣龍無首的餘部,那麼,他將比呂世知道的歷史上的他更加難纏,一定在這個時候,以最小的代價消滅他,一定爲了漢家不被他禍亂消滅他,一定爲自己未來的發展,剷除這個隨時跳出來與自己做對的冤家。

  現在,在呂世的面前,官軍已經不再是自己的威脅,反倒是以張元爲代表的地主豪強的鄉勇,還有以李自成爲首的杆子流寇,成了自己最大的敵手和威脅。

  說來可笑,其實,呂世也知道,這樣的對手出現,其實都是自己性格里培養出來的,這能怨的誰來?現在,廣武死了,死的如此壯烈,但他的死,卻也爲自己趁勢消滅威脅自己的流寇李自成創造了機會條件,尤其,廣武兄弟的死,在闖軍高層裏,一定會認爲他死有餘辜,但是,呂世知道原因,那就一定不會讓廣武白白的死去,那自己的內心將分外被煎熬。

  因此上,於公與私,呂世都要帶着人馬殺過黃河去。

  但是,李純厚卻不這麼想,不但是李純厚,就連剛剛加入闖軍的吉縣千戶,還有那位加入的張中超張大老爺,現在無官的先生。

  “闖王,請爲天下百姓計,暫緩徵戰吧。”張中超可不敢像李純厚那種老人一般,拉着呂世的馬繮繩就是死活不鬆手,那是資本,一種老人對呂世深深瞭解的資本,而他張中超沒有,至少現在沒有,但是,這樣的資本,不等於以後沒有。

  “窮寇莫追,這是孫子兵法的要旨。”看看呂世根本不爲這要旨所動,趕緊一面是規勸,一面是暗暗表示忠心的道:“更何況,闖王現在身系千萬百姓福祉期望,怎麼能以五千騎兵,面對十幾萬哀兵的李自成流寇?還請闖王三思啊。”張中超說道這裏,已經是痛心疾首,若不是深知闖軍規矩不能下跪,那當時就跪下叩首以死相諫了。

  這時候,本着趁熱打鐵的想法,李純厚更是對春蘭還有那個躍躍欲試的大郎猛使眼色,發動大家一起勸說闖王息怒。

  春蘭站出來,拉着呂世的手道:“兩軍交戰,本就不急於一時,這時候,黃河剛剛爲掩護百姓撤退而炸開結冰,黃河上流冰無數,根本不能渡過,再說了,四哥哥千里來救,已經是晝夜不眠不休,兄弟們一個個已經人困馬乏,即便是渡河成功,帶着這樣的兄弟,發動與李自成那廝決戰,也一定不會有什麼結果。只能讓自己的兄弟死傷慘重,真的是得不償失。”

  春蘭的規勸,讓李純厚與張中超暗暗的長出了一口氣,同時也慶幸無比,有了這樣明斷大是大非的主母,真的是闖軍之幸,根據地之幸,同時,也是未來天下百姓之幸啊。

  其實,春蘭的規勸,卻不是如李純厚和張中超所想的那樣深明大理,她的規勸,這只是單純的關愛。因爲,自己的四哥哥已經疲憊到了極點,瘦弱到了極點,他,需要歇歇了,即便是天塌下來,也該歇歇,出發點僅此而已。

  春蘭的娓娓道來,讓呂世的腦子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但這時候,大郎驅馬上前提着馬刀,大聲對呂世道:“叔,您就決定吧,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現在就帶着我的兄弟殺過黃河,滅了李自成流寇。”

  此言一出,李純厚差點跳起來踹死這個愣頭青的大郎。這都什麼時候啦,還給大家火上加油?但是,真讓李純厚狠踹大郎,且不說他一個文人他有沒有那個力氣,最主要的是,他深深的知道,大郎兄弟三人,現在可是呂世的心肝寶貝,也就是可能是未來的親王,如果,萬一呂世無後,那麼,這個大郎——所以,李純厚這個讀過無數經史子集的人,絕對不會幹出爲以後埋下禍根的事情。

  看看身後除了精力過剩的大郎,剩下的所有自己帶來的騎兵兄弟,剛剛還在救援兄弟的精神支撐下一個個精神抖擻,但現在一旦放鬆紅了心情,立刻在馬上已經端坐不穩,以現在的狀況,呂世都開始懷疑他們是不是還揮得動馬刀嗎?

  心疼的長嘆一聲,再看看對面黃河,原本在冬日裏溫順的百鏈一樣的黃河,這時候,剛剛被闖軍**包炸開,再次顯露其崢嶸,有其,現在在冬天,上下游全部封凍,只有這一段開解,更顯咆哮氣勢,別說渡河,就是在河邊多看一會,也讓人感覺到頭暈目眩。現在,只能是望河興嘆。

  只是這一看之下,卻讓他看到了一個對岸的人影,那人,在幾十萬亂哄哄的流寇大軍裏,雖然穿着平淡無奇,但是,呂世卻有着深深的相同的感覺——有其那烏黑的戰馬,一個氈帽,一身青藍色的劍袖長袍,他就更讓呂世堅信,那人,便是自己未來的對手,未來的死敵——李自成。

  看到他,呂世思緒卻變得平靜起來,那種息息相通的感覺讓他知道,那個人也一定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信息,於是,低聲的唸叨道:“李自成,我們會見面的,一定會的,到那時候,別怪我打斷了你的梟雄迷濛。”

  似乎對岸的那個人也感到了呂世的凝望,剛剛想轉身圈馬離開的他,突然頓住,然後,在他身邊的親兵將領的不解裏,跟着他轉過了身形。

  那個人就踏前幾步,讓他的烏龍駒接近河沿,然後,就那麼神色凝重的觀察着河對岸。

  呂世知道,他觀察的絕對不是河這邊,自己的人馬,他一定是在端詳自己。

  於是,也將白龍駒一提,似乎是白龍駒感覺到了對岸烏龍駒的氣息,也可能是似乎感覺到了主人那種不甘人後的心情,昂起頭,一聲嘶鳴,雙腿上揚,一個人立,然後威風凜凜的奔向了黃河岸邊,然後,就在那修整整齊的河堤之上,嘎然頓住,前踢就緊緊的貼着河堤邊緣,紋絲不動的站住。

  就在兩個人驅馬來到黃河岸邊隔河相望的時候,原本亂哄哄人聲鼎沸的黃河兩岸,突然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一起看着黃河岸上的兩個人,一黑一白,寂靜無聲,只有無數旌旗在呼嘯的,黃土高原特有的北風裏獵獵飛舞,只有這段黃河奔騰咆哮,時而有巨大的冰塊相互擠壓碰撞,發出巨大的轟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見面,這是兩個在歷史的宿命裏,必將有一番龍爭虎鬥的英雄第一次在冥冥中,被上天安排的第一次見面,沒有廝殺怒罵,沒有攀談辯論,沒有敵意僞裝,就那麼靜靜的隔着黃河,就慢慢默默的矗立對望,似乎,都想從對方模糊的,看不清的臉龐上,那兩雙卻格外清晰的眼神裏,讀懂對方的心思,而後,都在那如皓月一般的眼眸裏,看到了一股慢慢升騰的戰意。

  對於真正的對手,沒必要多說,也不必多說,那寫其實都是廢話,他們,都知道,對面的便是自己宿命裏的敵人,是不死不休的敵人。

  但是,他們同時也在對方那雙眸裏,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雖然他們有着知己的感覺,但其實更加悲哀,都是英雄,但在這個時代裏的兩個英雄,本身就是一種悲哀,因爲,在這個亂世裏的英雄,只能註定,到最後,只能有一個人站在歷史的巔峯,而絕對不是兩個。

  很久很久,李自成端坐馬上,向着對岸的呂世輕輕點頭。

  隔得雖遠,看不清對岸的對手的表情,其實,連對岸的對手的身影,也只能是個輪廓,但對方,似乎每個動作,都會讓對方“看的”清清楚楚。

  呂世點頭回答,然後施施然一禮。

  對岸的李自成也拱手還禮,然後,在他身後那些杆子閉緊了嘴巴慢慢慢過那黃褐色的梁峁後,李自成慢慢的帶轉了馬頭,慢慢的攀上了梁峁的高出,在最高處,再次圈馬回望,而後那變得冷清的梁峁,那孤單的身形,慢慢的,慢慢的消失在了梁峁之後,梁峁後,原本升騰的黃褐色的塵土,慢慢的消散變成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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