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方向
心結解開了,安慰着小丫睡下,但呂世卻再也睡不着,許多想法在腦海裏盤旋不去,
陳車給吳濤的這封信其實是一種試探,也是在爲自己的失職在尋找吳濤幫助。
呂世平和但不傻,這種苗頭不好。但吳濤的做爲何嘗不也是一種試探和表示?
呂世絕對不會懷疑吳濤對**的忠心,但是趙興的說法和陳車的做爲卻更讓人擔心,同患難易共富貴難,天下一理。想當初掙扎求活的時候大家都是坐在一條船上,大家必須一條心,全力以赴的支撐着這條在風雨裏飄搖的破船不散,讓大家安全的渡到岸邊。而現在局面穩定,危險沒了,卻生出了這樣那樣的心思。比如以陳策爲首的文官集團,慫恿着開疆拓土,以其達到權利頂峯,而以武將爲首的武館集團更想赫赫戰功,哪一個真正想到了才安定一年的陝西,需要消化需要發展,需要穩定?只有穩定發展的大後方纔是將來往外發展的堅強後盾,而放着這眼前的危機不顧,一味的追求擴張,其實這是相當危險的。
但爲了上層的穩定,現在看來,打一場仗是非常必要的,因爲不但迎合了所有人的心事,更能暫時壓制住了一些人的野心。
唉,這種暫時的壓制到什麼時候結束呢,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迷迷糊糊的,看到窗戶紙上已經有了微微的晨曦,遠處也傳來一陣陣嘹亮的雞啼,呂漢強翻個身,給睡熟的春蘭掖了下被角,就在糾結裏睡去。
天亮之後,還有的忙呢。
陳車的公文第二天及時的遞到了闖王府文書處,文書處的值班不敢怠慢這邊疆大員的急報,急匆匆第一時間將公文呈上。
公文的內容與給吳濤所寫的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公事公辦的口吻,在彙報了陝南損失之後,自請處分之後,也要求闖王給予他一個機會,一個出擊的權利,對已經縮回河南消化所得的李自成,進行殲滅。這裏,多少有點戴罪立功的感覺。
對於這樣的感覺,呂世表示了不認同,但看看吳濤黑色的臉,還是長嘆一聲之後,放棄了。
呂漢強就拿着文書,在大堂裏慢慢的思考踱步,他的思考裏,倒不是李自成的屠戮還有二郎報告出來的危機,反倒依舊是自己這內部的勢力平衡。
“食鹽的問題我們必須解決,這是根本,這個在昨天的時候我們已經達成共識,而朝令夕改,這不是一個**該做的大政方針。”然後走到書案前,將昨夜二郎的緊急公文拿起來,交給首座的陳策,“而洪承疇和賀人龍也賊心不死,又和張元勾結,在山西招募流民組成大軍十萬,號稱五十萬,避開被二郎把守的甘泉渡口,直撲磧口渡口。現在磧口渡口岌岌可危,雖然二郎在徵求了耿奎兄弟,已經緊急抽調一部分守備兵力增援,但那磧口水流平緩,易於渡河,在我們這面又沒有建設堡壘要塞,想來也是寡不敵衆,能守住就是天幸。”
這時候,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事態的嚴重,都感覺到陝西闖王的天下再次出現了危機。
不過對於危機,大家倒是沒有什麼恐慌,因爲大家所經歷的危機已經夠多,在延長突圍的時候,都有了全軍覆沒的危險,但大家不還是挺了過來?只要有呂世闖王在,大家堅信一定能扛過所有的危機的。這一點不但百姓堅信,在坐的更加堅信不疑。
吳濤站在巨大的陝西地圖前,仔細的丈量觀察,低聲對諸位道:“一南一北,同時發動,看來,這是洪承疇的謀算,這樣就是要我們兩面作戰餿味不能相顧,洪承疇,能人啊。”
“是啊。”呂世點點頭,“看來李自成是徹底的倒向了朝廷了,要不也不會配合洪承疇發動陝南的劫掠行動,如果按照他們的計劃,那我們就必須兩面作戰了。”呂世痛心疾首的喃喃。
吳濤卻是一笑,“看來李自成還是有私心的,只是給了我們一個突然襲擊,然後就神速的縮了回去。”丟下手中的棍子,一臉輕鬆的說道;“這樣,其實就徹底的瓦解了洪承疇的謀算,讓我們依舊可以選擇是兩面開戰,還是專心對敵一路。”
昨天從闖王府回家之後,吳濤整夜沒睡,他在腦海裏整個梳理了下陳車信件裏說的內容,越想越是心驚。
但畢竟是自己的把兄弟,爲他的小心情卻只能在感情上,容忍一二。
當時,吳濤在暗夜裏,一再下定決心:“我可以幫你遮瞞這次,但下次,我絕對和你劃清界限,只此一次。“
呂世不知道吳濤的心思,也不想知道吳濤的心思:“李自成這是希望這次洪承疇給出的計劃,讓洪承疇在北面牽制下我們的戰鬥力,然後他安心的在河南繼續積蓄力量,好狡猾的東西啊,連洪承疇都算計了。”然後一笑:“還不是各有心思?”
“因此,東面的戰場已經實際上打了起來,如果我們在南面再開戰場,那就是兩面作戰,如果真的要兩面開戰,最好的結局就是我們都勝利了,但都打成了爛尾,因爲我們沒有這個能力和兵力,在任何一方面形成壓倒性的絕對優勢,因此我想,還是先東後南,最少是擊潰了洪承疇之後,再集中全力解決李自成,這樣纔是穩妥的辦法。”
陳策聽了,不由得點點頭,轉而道:“不過按照常理,這戰爭是先易後難,李自成雖然裹挾了二十萬百姓,但實力其實還是最弱的一支,也好打擊。”
趙梓點點頭,表示贊同。“陳大人說的有道理,李自成梟雄也,此人的確有韌性,有手段,就在上次甘泉一戰,我們幾乎將他徹底打殘,但該人遁入商洛山中苟延殘喘,卻能憑藉手中僅剩的十幾員戰將,就在商洛山那人少無糧的大山裏,愣是再次拉起了十幾萬人馬,可見該人能力,這次他投降了官軍,我等以爲他得了河南之地,一定再次反覆,然後正確的發展方向應該是往河南湖北殺去纔是,卻不想,他真的甘心做了朝廷鷹犬,不但不南去,反倒是掉過頭來,偷襲了我們的陝南,這是要擺明了車馬,和我們不死不休。”
“是啊,這個李自成怎麼如此難纏?”呂世不由得苦笑搖頭,現在,他有點後悔爲什麼當初自己固執的非要滅了李自成這個有破壞沒建樹的傢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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