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贪欲何时足
两人进了庙,神像已经倒塌,门上匾额也沒有了,庙门還勉勉强强将就着能用,两人担心劲用大了,门会散掉,屋顶有不少地方已透光,但在感觉中有些阴森,两人并未当回事。
柳致知出门砍了一枝满是枝叶的树枝,当作扫帚,在大殿中间扫出一块地,地面却是石板铺地,两人取出塑料布放在地上,当背包放下,程振前去收集柴草,柳致知出去采集一些野菜野果,找水准备晚饭。
两人入山已是第二天,這些事已开始熟悉起来,不大一会,火已升起,几根树干搭起三角架,下面一個不锈钢的碗,程振前背包中带了一個不锈钢碗,必要时可当锅,裡面却是一些蛇肉片和柳致知采集到野菜山菌之类,有黄花菜等,其中特别引人注目的是其中居然有竹荪,是柳致知无意中从竹林中发现,柳致知立刻当宝贝一样,一個不落地采集好小心放入背包,也挖出了不少竹荪蛋,当时程振前不知道是什么,沒有在意,只以为是一种药材,现在见柳致知放入蛇肉中一起煮汤,不由问了一下,当听說是野生竹荪时,当时惊呆了。
他听說過竹荪,特别是野生采集的竹荪,价等黄金,有“真菌之花”、“菌中皇后”之誉,竹荪是寄生在枯竹根部的一种隐花菌类,营养丰富,香味浓郁,滋味鲜美,自古就列为“草八珍”之一。
程振前眼睛盯着那個不大的锅,嘴角带着一丝傻笑,只等着锅滚。柳致知却在烤大块的蛇肉,不一会,香味四溢。
柳致知倒酒,程振前听到吃饭,不管烫与不烫,筷子直接伸到锅中,一段竹荪已送入口中,口齿不清地說:“好吃!”端起竹筒杯,喝了一口酒,筷子又伸到锅裡。
事实上,两人手艺并不怎么样,从味道来說,好东西被两人浪费了,竹荪就不說了,野生黄花菜也是草八珍之一,有些地方称为金针菜,何况蛇肉本来就鲜,两人手艺不行,架不住材料太好。
柳致知一边吃喝,心中也感叹,深山之中好东西太多,但交通不便,也少有人问津,不過如果不是這样,也轮不到两人的份!
吃饱喝足,又在火堆中加了些木柴,加些香茅,柳致知用木棍将门顶好,两人简单洗了一下,用火将脚烤干,水是之前从小溪中用葫芦带来,很少,但简单弄湿毛巾,擦洗一下還是够的,远行登山,晚上必须将脚烘烤一下,不然第二天有罪受,将鞋子靠近火堆,烤烤湿气,两人钻入睡袋,一天劳累,不久便进入梦乡。
半夜子时,也就是十一点之后,从外面传来一些呜咽之声,微微的风起,却与正常风不同,一股阴寒之气形成一股股小旋风,在两人不远处形成,火堆中火摇晃着,渐渐带上青绿色,一团团极淡的烟气向两种扑来。
在庙外,一只浑身雪白,有点像狸猫的动物在庙门外,盯着庙内,虽然庙门关着,如果有人,顺着這只动物目光,假如能透過门板,可以看到它的目光似乎盯住睡着的两人。
就在那些肉眼看不清的气团就要扑上来时,放在柳致知身边的苗刀陡然“呛”的一声,自动从鞘中跳出二三寸,淡淡的白光一闪,柳致知在睡梦中似乎听到尖利的惨号,所有旋风噗的一声破灭,呜咽了几声,气团散成淡淡的黑烟,飞射着从门缝中钻了出去。
门口那只白色狸猫一样动物猛然浑身毛乍起,身体弓了起来,接着掉头而去,眼睛中人性化地露出一丝恐惧吃惊之色。
柳致知和程振前深入大山,两人并无多少经验,程振前以前虽有過一二次所谓探险游,与其他人组团,实际上根本不是真正的探险,柳致知则是一次经验也沒有,而這一次入山,并未在意,西南群山之中,猛兽之类随着时代进步,在他们印象中早已消失,只知道很久之前,可能在過华南虎之类,几十年沒有人见其踪迹,许多专家都怀疑是不是灭绝了,甚至闹出了一個华南虎假照片之事,柳致知两人根本沒有考虑到有猛兽之类。
至于其他超自然之事,两人都是唯物哲学熏陶出来的新时代公民,程振前从心中就不信,柳致知身怀法术,不至于不信,但也不认为能遇到,所以两人都大意了,特别是柳致知,明知世上不是自己所想象那么简单,骨子裡并不深信,毕竟十多年科学教育很难抹去。
深山大泽,实藏龙蛇,柳致知进庙之时,感觉有些阴森,并未当回事,他身怀法术,对這些有些异常感觉,比程振前更明显,却依然忽略,不能不說他心态依然是常人。那些肉眼几乎看不见的气团,实质上是山中阴煞之气混合了山中死亡生灵的一些灵性而形成的一种低级阴魂一样的存在,并不是山中动物死亡都会如此,只有那些灵性渐开,已向妖物转化的生灵才有可能如此,也不是每個灵性初开生物死物能如此,只有极少一部分才因机缘巧合成为這种存在。
這种类似阴魂一样存在如果上身,并不能直接要了人的性命,而是表现为一种附体状况,用民间的话說,就是撞邪,像柳致知這样明劲级高手,身上气血本就比一般人强得多,一般根本附体不了,程振前就麻烦了。
也是阴魂运气不好,柳致知今日无意间因精神共鸣,将苗刀炼成低级法器,阴魂一到,立刻引起法器共鸣,就好像电磁场变化自然会在金属中产生感应电流一样,刹那间一波对阴魂有足够杀伤的能场自然激荡而出,阴魂本能逃窜而去,而门口那只白色狸猫样动物,实际上已生灵性,从本质上来說,已算妖,虽然還算最低级的那种,本来庙中生人气息引起它注意,過来一探,当法器鸣响激荡之时,它本能感到一种巨大威胁,不由掉头而去,知道庙中存在一种对它有致命威胁的东西。
苗刀一声鸣响,将柳致知惊醒,柳致知還未完全清醒,睡眼朦胧中向声音来处一看,火堆的火焰已小了下来,但火光依然被雪亮的刀面反射入他的眼睛,柳致知一激灵,彻底清醒過来,刀怎么被抽出来一些,刚才睡梦中好像听到一听尖叫,直入心灵深处,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不对劲,庙中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同,柳致知陷入沉思,回味刚入庙一直到睡前的感觉,程振前也迷迷糊糊的醒了:“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咦,难到天亮了,外面不是那么凉!”他从睡袋中钻出了半個身体,沒头沒脑地說了一番话。
柳致知一下子明白了過来,昨天入庙,有种阴冷的感觉,现在虽有凉意,却沒了那种阴冷的感觉,這一瞬间,柳致知明白了過来,自己太大意,自己身怀法术,那种阴冷的感觉明显不正常,并不是温度真的冷,而是人心理上的冷,自己学了法术之后,明白這是阴煞之气的作用,不過阴煞之气是什么?科学上說不通,算了,先放下,自己都会法术了,科学也說不通,以后再說。
“天沒有亮,程哥,你继续睡,外面不那么凉是因为火堆一直在烧,刚才是我碰到刀,发出的声响。”柳致知顺口說了一個谎,這些事告诉别人只会添乱,听柳致知這么一說,程振前又重新钻入睡袋之中,呼呼大睡。
柳致知却睡不着,這裡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刀怎么出来,难道宝刀护主,這個想法柳致知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花了一千元买的刀会是神刀?!不搞清楚,他不敢放心睡,真笨,自己身怀五鬼之术,难道不能应用?
想到這,手中掐诀,口中低声喃喃念到:“青鬼入我肝,红鬼入我心,白鬼归我肺,黑鬼居我肾,黄鬼住我脾,归位!如律令!”法诀一出,腰间那块槐木镶嵌的养魂玉中射出五個淡淡的五色光团,投入柳致知身上,五鬼入体,鬼眼洞开,柳致知看到那把苗刀,特别是出鞘的二三寸,闪烁着淡淡地白色灵光,柳致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把苗刀难道真是宝刀?
心中一动,抽出苗刀,整個刀淡淡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灵光,又抽出身上另一把尖苗刀,却发现沒有任何灵光,柳致知又向四周望去,墙角门边,残留一些淡淡黑气,正在变淡消逝,柳致知明白了,肯定有什么民间传說中不干净东西来過,宝刀护主,自动鸣响出鞘,将那东西赶走,過去传說宝刀宝剑护主,看来应该是真的。
柳致知再细细打量這口苗刀,好像刀内有东西,再凝神看,好像是一條蛇的虚影,应该是那條蟒,柳致知一下子明白過来,难得是此刀斩蟒之后,蟒魂附在其上,使刀成为一种一种特殊存在,就像一些小說中所說的法器?
柳致知却是错了,不是因蟒魂附在刀上使刀成为法器,而是因为刀无意中被柳致知以精气神共鸣炼成法器,斩蟒后,将蟒的一些生命信息吸附到刀上而造成這條蟒影,当然,這是在柳致知鬼眼洞开情况下才能观察到,其他人根本看不见。
柳致知作了一些猜测,可惜他对修行本来就是一知半解,甚至都算不上了解皮毛,当然想不太明白,只以自己现在水平进行猜测。
柳致知還刀入鞘,再睡感觉不安全,心中一笑,自己明明有五鬼,为什么不用,手中掐诀,五鬼出体,命令他们守护在破庙四周,這才放心钻入睡袋。
五鬼一出,一股阴气升起,将破庙笼罩起来,五鬼是柳行恕所祭炼,后传给柳致知,已不同于那些普通鬼魂,实力远在一般鬼魂之上,也不会主动伤人,但气势一出,却让那只已逃得远远白狸猫望到此处变化,远远盯着此处,眼中人性化露出思索之色。
柳致知当然不知道這一切,他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将五鬼收入腰间养魂玉中,活动了一下,收拾东西,吃過干粮,和程振前出了庙,走不多远,来到一條山溪边,洗漱了一下,按两人计划,他们這次出来,在地圖上走的一個不规则的圆,不会走重复的路。
程振前现在对山中野生菌类特别感兴趣,昨天晚上吃到了野生的竹荪,今天便鼓动柳致知一路寻找各种菌类,真的让他们找到不少,最多的是木耳,還有银耳,对于蘑菇类,柳致知只采认识的,对不认识的却不敢采,因为不知道有沒有毒,也许是两人运气,居然又在一处竹林采到了竹荪。
两人在中午休息时,将這些放在石头上晒,虽然不能一下子晒干,但为了能长期保存,也只能如此。下午,两人继续出发,兴趣从游山玩水转变成采摘野味,当然限于两人所知,這点,柳致知却比程振前强了不少,他两個月来与山民采药人数次入山,虽未深入,认识了不少东西。
现在两人实际上已往回走,但与来的方向并不是同一條路,等于還是新路,倒沒有遇到什么危险,也再未出现大蟒之类的东西,不過两人差点让野生蜜蜂给蜇了,這完全是两人自找的。
柳致知无意间发现一棵树上挂着一個大的蜂巢,不是马蜂,而是蜜蜂,顿时起了采集野生蜂蜜的想法,与程振前一說,程振前知道野蜂蜜是好东西,但一看蜂巢上密密麻麻的野生蜂,不觉头皮发麻。
柳致知却有办法,他也是听人說,先打来柴草,看好风向,堆在树下,点火,然后加上湿的柴草,一股浓烟升起,蜜蜂立刻被薰得乱飞,见蜂巢上蜜蜂飞得差不多了,用外衣蒙住头,上前用尖苗刀割下一半多蜂巢,這是山中人好习惯,不全取,总得给蜜蜂留下一些。
還有少量蜜蜂向柳致知追去,好在已被烟薰得昏头昏脑,柳致知又是明劲高手,溜得快,才免于被蜇,将蜂巢上粘稠的蜂蜜装入葫芦,两人分别得了小半葫芦,又将蜂巢一分为二,准备回去泡酒。
从入山到重新回到麻家寨,总共花了五天時間,两人最大收获就是背包中装满木耳等山中野味,程振前沒想到這個结果,比之前预想完全不同,不過程振前更是满意。
送走了程振前,柳致知回到学校,先将這些东西晾晒的晾晒,阴干的阴干,蛇皮和蛇胆也依法处理。
過了两日,长假结束,学校又开始正常运转,杜校长接到一個电话,却是教育局长李明量打来,问他们收到捐款为什么沒有上交局裡?
杜校长解释了几句,自己根本沒有收到现款,一切都是以物资到位。杜校长知道這帮教育局所谓领导眼睛盯上這笔捐款,之前柳致知已和杜校长說清楚,一切捐款均由柳致知按具体情况支配,两人相互监督,這也是孙老意思。
听到电话中李明量打着官腔,想染手這些善款,开始杜校长還客客气气說话,渐渐火气大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大,最后在电话中吵了起来。
杜校长心中气愤异常,本来国家应拨款项被他们挪用,几乎很少才到学校,现在又打善款主意,這帮东西简直贪得无厌。
校长和大家在一起办公,這個小学只有一间办公室,老师不過三四人,柳致知见杜校长在电话中与人吵了起来,话语中透出与柳致知监管的善款有关,便接過电话。
听到李明量无理的要求后,柳致知火一下子腾了起来,他沒想到這帮官员如此贪婪,竟然到了不要脸的地步,柳致知冷冷拒绝了对方无理要求。
李明量立刻以官压人,告诉柳致知是受他管,柳致知一声冷笑:“李大局长,請你搞清楚,我不是你们教育局编制人员,不领你们工资,我仅是一個志愿者!”
“志愿者也要服从党的领导,服从局裡安排,不然开除你的工作!”李明量口气也是很恼怒,想不到這個毛头小伙子居然不买自己账。
“不要假借党的名义,你们這种做法完全是侮辱了党!完全他妈的不要脸!我只对龙腾慈善基金负责,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我是慈善基金的监督者,每一分钱都有它的用途,一分钱都不会交给你们!”柳致知出生在富家,平时一帆风顺,如何有過如此不要脸的经历,加上他从小习武,性格中不觉形成一种刚烈甚至暴躁的性格,如何买這帮贪官的账,說完之后,啪的一声将电话挂掉。
“小柳,不要气了,這种事情在社会上多了事,生气只会气坏自己的身体!”杜校长安慰到。
“我明白,但還是要生气,我之所以留在此处支教,就是怕基金会的慈善款被有关部门私吞挪用,想不到還是遇到如此不要脸的东西!”柳致知气還是沒有平。
此时电话又响了,杜校长拿起电话,听了一会,对柳致知苦笑到:“還是不死心,三天后要我和你到最近镇子林山镇开会,還有附近几個校长!”
“我倒要见识一下這帮贪官的嘴脸!”柳致知冷笑說到,拿出手机,给孙老拨了個电话,将情况简单說了一下,孙老叫他放心,会作妥善安排,到时就会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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