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零章 許先生開課

作者:僞戒
深夜,亥時末。

  任也邁着四方步,體態悠哉的來到了青禾書院門前,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去側面的龍門迴廊,而是大搖大擺的站在了正門。

  他邁步上了臺階,賊頭賊腦的扒着門縫向院內看了一眼,卻見到裏面漆黑一片,不見一點光亮。此刻已經是亥時末了,想來許青宴和他的夫人已經睡了。

  如果非要說沒睡,那肯定正在搞節目。

  這樣的話,我貿然打擾是不是不太禮貌啊,畢竟真的很晚了……任也猶豫再三後,卻突然嘀咕了一句:“瑪德,三十萬星源我都花了,我是消費者啊,你甭管搞啥節目,那也得接待我啊!”

  他其實是想等白天再來的,可這手持通令的通信者,都只能晚上離開古潭宗,白天還要參加探寶,所以他即便明天來,那也得是入夜了。

  思來想去,還是敲門吧,你要真有東西,那老子就續費;你要是個騙子,那咱們就真要比比行業手段了。

  “篤篤……!”

  任也擡手叩響門環,節奏感極強。

  不多時,他趴在門縫中見到,內院好像亮起了一點燈光。緊跟着,有一道清脆動聽的女聲罵道:“許秀才!!老孃讓你把這個破學堂關了,你就是不聽。天天半夜被砸門,你明天給我滾出去住……!”

  “好好,我明天就滾。”許青宴懼內的聲音響徹,且不停的安撫道:“夫人千萬別動怒,免得傷了身子……”

  “滾出去!”

  “哎,好,好好……!”

  他的聲音中透着一股疑似不舉的卑微感,連連應允後,便沒了聲息。

  片刻,一陣撥動門閂的聲音響徹,正門徐徐敞開。

  許青宴披頭散髮,罵罵咧咧道:“誰啊?!大半夜的砸門,這麼不懂禮數……!”

  “小子見過先生。”任也笑眯眯的抱拳行禮。

  許青宴見到是他,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才繫着衣釦說道:“是你啊,爲何半夜砸門?”

  “深夜寂靜,正是求學時。”

  “放屁!!你驚擾到了我的夫人。”

  “是,但我也交錢了。”任也不理會對方說什麼,只堅持自己的看法:“我進了一個祕境,只有深夜才能出來,所以只能這個時候叨擾您了。”

  許青宴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儀表堂堂的站在門內,不耐道:“三天期限,你本失約在前,按道理而言,我是不需在爲你授課的……!”

  “如果此行能有收穫,我願意加錢。”任也打斷回道。

  許青宴一聽這話,頓時雙眼明亮道:“請進!”

  讀書人也要爲三鬥米折腰,許青宴將大門虛掩上,親自將任也引入內院,並叮囑道:“事先說好,我愛妻身子骨弱,入夜時需集保持安靜才能入睡。所以,你莫要大聲叫嚷,走路也要輕一些……!”

  “好。”

  任也之所以願意給許青宴三十萬星源作爲學費,其實是源自那山河筆給他帶來的震撼,先不談其內雄偉壯麗的神異之能,只光聽這個名字,那就可以知曉,它絕非凡物,更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

  外面雖傳言許青宴只是區區二品,但他認爲,即便對方真是二品,那也應該是有些來頭和底蘊的,應該不會誤人子弟。他心中抱着的也是,若真的能學點東西提升自身,三十萬星源絕對不虧,畢竟到了他這個階段,昇華任何一種神異祕法,那都是很難的。

  如果對方是騙子……呵呵,那沒有人可以在我身上佔一毛錢便宜。

  二人一同走入內院,許青宴微微擡手指着木椅道:“坐。”

  “好。”

  任也彎腰坐在木椅上,內心有點興奮的試探道:“敢問許先生,您看我應該學些什麼?”

  他沒有說明自己的情況,只問對方看法,就是想試試許青宴有沒有眼力,畢竟他那天肯定是感知到了自己的氣息的,對自己不算是完全陌生。

  皓月明亮,隨風而舞的樹影下,半鬢斑白的許青宴,只背手輕道:“前幾日,這古潭市鬧起了沸沸揚揚的謠言。有人說,得人皇傳承的一位幸運小子,在古潭宗祕境大戰面壁人丁混……那丁混卻只用肉身之力,便將小人皇打的屎尿都流了一地,且他動用了一株至寶青蓮,也沒能完全將對方鎮壓。呵呵,這傳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他誹謗我啊,誹謗我啊……任也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呵,傳言就是傳言!說的跟真事似的,還屎尿流了一地,是有人鑽到人皇褲子裏細看了嗎?!”

  “你是小人皇嗎?”許青宴問。

  “不是。”任也心裏非常清楚,對方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就是在龍門考驗的那一天,畢竟他已經動用過氣運了。但他還是不打算承認,只裝聾作啞。

  “不是,你急什麼?!”

  “……我就是討厭謠言,那人皇英明神武,相貌非凡,這些人閒的屁事沒有,只知道網暴人家。”任也正義凜然。

  “他是不是真的英明神武,那先不談。”許青宴邁步而行,輕道:“我只問你,這丁混肉身碾壓小人皇的傳言,你覺得是否屬實?”

  任也皺眉沉思了一下,並沒有犟嘴:“應該屬實。若論肉身,那小人皇應該確實不及丁混。不過,雙方走的道不同,人皇自也有人皇的長處,至寶願意追隨與他,那也並非偶然……!”

  “誰說人皇只能走演化萬千神通這條大道?!”許青宴嗤之以鼻道:“人皇乃天赦入命體,肉身天賦是何等的卓絕?可那蠢呼呼的小子,卻只知道以氣運,傳承法術,與至寶之威迎敵,這些東西雖然異常強大,可在某些時候,卻是要受到天道壓制的。呵呵,區區一個瘴氣迷霧,就能令他不敢顯現神通,又把他逼的落入圈套,瀕死逃生……此等蠢人得人皇傳承,真乃我秩序之傷啊!”

  任也自然知道他在指桑罵槐,但卻無言以對,因爲他一直以來確實都只靠術法神通,智商,以及意志力迎敵,至於肉身嘛,他雖然也用,可卻從來沒有認真思索過,自己該如何苦修,走上正確的路。

  最重要的是,他一直也沒什麼時間和機緣,提升自己的肉身,自打成爲神通者以來,他幾乎沒有停滯過遊歷祕境,且經歷的都是SSS+的考驗,在這樣的環境下,人是會喪失規劃和思考的。

  “你付我三十萬星源一堂課,那本先生就爲你指一條路吧。”許青宴隨口道:“那就是——體法雙修,無敵當世!”

  這人是懂銷售,不過任也沒有理會他畫的餅,只輕聲問道:“您也是修肉身的?”

  “我?我不修……!”許青宴頓時擺了擺手,撇嘴道:“修肉身的都是呆傻莽漢,明智未開,粗鄙的很……這就很沒有風骨。”

  踏馬的,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你自己都不修肉身,你讓我修?

  任也眨了眨眼睛:“那您不修肉身,應該也對此道鑽研頗深吧?”

  “那倒也不是。”許青宴微微搖頭,目光坦然道:“我對修煉肉身之道一竅不通。”

  “?!”

  任也懵逼。

  “不過,指點你倒是夠了。”許青宴第一次說出了略有些狂傲的話,只擡手指向龍門:“你的課就在那裏,走過去,感知山河筆,不要抵抗,令他將你引入另外一片虛空。而後,你有任何手段,都可以盡情施展。”

  “時間呢?我辰時之前,那是要離開的。”任也提醒了一句。

  “不要提時間,你能堅持一炷香,我免你一堂課。”許青宴笑眯眯的回。

  任也聽他這麼一說,頓時也倔強了起來:“一言爲定!”

  “去吧。”

  許青宴擺了擺手:“哦,對了,你三十萬星源一堂課,是不管飯的。飯的話……一餐三萬吧。”

  任也聽完這話,不可置信的看着對方:“喫龍肉啊?!一餐三萬?你怎麼不去搶?”

  “搶沒有教你來的快啊。”

  “我不在你這裏喫!”

  “那不行,這都是一套的捆綁銷售。上課,就必須在我這裏喫飯,至少一餐。”許青宴搖頭:“你若是不同意,就從正門走,但先前的星源是沒辦法退還的。”

  “……!”

  任也咬了咬牙:“有點意思。”

  “快去吧。”

  許先生不耐的催促了一句。

  “呵,我就要看看你這裏到底有什麼不同。”

  任也冷笑着嘀咕了一句,邁步便走向了龍門,並站在廊道內散發感知。

  “翁!”

  懸掛在龍門之上的山河筆,突然蕩起一抹非常淺淡的光暈,慢慢籠罩住任也的身軀。

  “刷!”

  一道清光潰滅,任也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這一次,他並非是進入了明悟狀態,而是肉身撞入了那山河之地。

  ……

  烈陽當空,霞光萬丈。

  任也站在通往山河亭的青山之下,扭頭看向四周巍峨壯麗之景,頓時心中有了不少疑惑:“這裏難倒不是意識空間?而真的是一處祕境之地?不過,這裏什麼都沒有,又能學到什麼呢?”

  “轟!”

  他正準備隨便轉轉之時,那山河亭上卻突有一支筆桿飛出,橫懸與烈陽之下,竟在無人握持時,自行揮舞了起來。

  “嘩啦!”

  大河之中,無盡的水光衝起,如黑墨一般潑向天空。

  山河筆沾染着水光,自蒼穹之上飛速勾勒,不多時便寫下一個碩大的“禁”字。

  那禁字一成,便直直從天幕上落下,根本不容任也閃躲的撞入了他的身軀。

  “轟!”

  大地微微搖晃,無盡的霞光涌起。

  只一瞬間,任也就感覺到自己的氣血猶如龍象一般,氣息外漏,升騰至極;但自身的一切法術神通,全部如崩裂的虛空一般,意識無法感知,無法呼喚……

  意識空間如一座堅固至極的金庫,不管任也怎麼感知,它肉沒有任何反應。

  完了,意識空間被禁錮,我特麼連人皇劍,人皇印都拿不出來了。

  任也一時間有點懵逼,但還談不上發慌的程度,只謹慎的瞧着四周。

  這時,他在水面倒影中看見了自己的影響,額頭正中央,卻有一個非常淺淡的赤字——禁!

  “轟隆隆!”

  陡然間,山河筆在蒼穹之上,再次徐徐划動了起來。那筆鋒瘋狂收斂此間廣袤無垠的山河之力,就像是一個吞天巨獸一般,引風雲激盪,狂風怒吼。

  不多時,筆停,水澤佈滿天空,在烈陽的照射下,映出了山河筆剛剛繪出的一隻“兇獸”。

  “重瞳冥凰,起!”

  蒼穹上,像是響起了天道之音,那由水澤繪製而成的兇獸,竟然猛然睜開了雙眸。它水波流轉,栩栩如生,且身軀慢慢變小,最後看着也就只比家養的土雞稍微大一些。

  三息後,此間山河之力盡數匯與“土雞”之身,它立馬被天地勾勒出色彩,血肉凝聚,振翅而飛,竟徹底活了過來。

  任也呆呆的看着這一幕,震驚到O起了嘴巴。

  他眼睜睜的瞧着那隻土雞從天空上飛落而下,落在了一棵不算高大的樹上,且正冷冷的瞧着自己。

  那土雞翼展不足一米長,但每一根尾翎末端都閃爍着宛若星沙一般的光芒,且脖頸處的逆鱗螺旋生長,佈滿全身,只看一眼便會令人覺得那鱗片堅硬異常。

  它渾身散發着微弱的七彩霞光,體態瞧着極爲漂亮,且兩隻清冷的眼眸都是雙瞳,只稍微直視偏會覺得雙眼刺痛……它很漂亮,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此鳥只有一條腿,一隻爪子。

  它單足立在樹上,仰着脖頸,漏出一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模樣,瞧着甚是高傲。

  任也眯眼打量着它:“你就是剛纔天穹上喊的重瞳大鳥?!”

  “三品?!也配叫本凰出來?!”

  那鳥眼眸鄙夷的看向任也,擡起左翼捂嘴嗤笑道:“呵呵,這麼多年都沒來人了,三品就三品吧……當個樂子罷了。”

  它話音一落,便非常不講武德的輕輕擺動左翼。

  “嗖!”

  一聲淒厲的破空聲響徹,羽翼輕揮下,一道纖細的鋒刃,瞬間劃破虛空,直奔任也脖頸抹來。

  它出手就是殺招,完全不講一絲情面!

  任也瞬間瞪大眼睛,本能想要運轉星源之力,並祭出人皇劍阻擋,可他手剛擡起來,纔想到自己被禁字法禁錮身軀,已經沒有能力在去召喚劍哥了。

  “嗖!”

  來不及多想,任也只能依靠肉身之力,邁步向左側閃躲。

  “噗!”

  風刃過,一道鮮血飆出,瞬間在任也左臂上劃出了一道深刻見骨的傷口。

  只這一下,任也便意識到,自己要完蛋了,他的肉身在風刃面前,就跟紙糊的差不多,剛剛若不是自己反應快,只令那風刃擦着胳膊劃過的話,那可能他這條手段都要被齊刷刷砍斷。

  而且,他肉身的速度,也根本躲不過單腳土雞的風刃,更沒有辦法開聖瞳……

  “瑪德!”

  任也唾罵一聲,掉頭就跑。

  “咯咯噠……我來了哦!”

  單足土雞發出怪叫之聲,戲謔的從樹上飛起,開始追逐他,折磨他,用嘴啄他,咬它,極盡羞辱之事。

  ……

  青禾書院內。

  許青宴像個好大兒一樣,先是在側院生火,耐心至極的將夫人早起要喝的湯藥煎上,並在旁邊的爐子上單獨開了個小竈,給老婆熬了一鍋香氣四溢的粥。

  一切弄妥,他又自屋內取出了一張白紙,手持毛筆,龍飛鳳舞的在上面寫了八個大字。

  “有緣人到,龍門閉關。”

  寫完,他便拿着一碗漿糊,走出龍門,將其貼在了破舊的門板上,並原路返回將其關閉,插上門栓。

  自今日起,青禾書院便不在有三品之上的龍門考驗,只授課與任也一人。

  許青宴關了龍門後,又去了學堂正堂,並從意識空間內取出了數百本典籍,小心翼翼的置放在各個書架上,並不厭其煩的標註了類別,以供人方便尋找。

  室外一片漆黑,他站在燈火跳動的堂內,彎腰在白紙上寫下了一行大字:“靜謐無聲,自行研修,物歸原位,切莫貪婪,入頓悟者,內院解惑。”

  許青宴做事兒慢條斯理,卻很有章法,他在這行大字下面,特意表明瞭自行研修的時間,以避免大家早來或者晚到。

  此一舉,他分文不取,只想以典籍贈予二品以下,神通低微的神通者。

  能看多少,能學多少,能悟多少,全看他們自己了。

  人的經歷是有限的,且許青宴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天天要熬大夜,所以他只能求得兩全法,一邊私教,一邊育人。

  待這一切弄妥,都已是快到子時末了。

  許青宴有些驚詫的看向龍門,撇嘴道:“……這小子還蠻靈的,竟然能堅持這麼久!看來,本先生說一炷香,有點草率了。行吧,後面找個由頭……再把那堂免費課的星源罰回來就行了。”

  他慢慢的收回目光,又從意識空間內拿出了好幾個髒兮兮的破布袋子,並輕聲嘀咕道:“一餐飯,我要做點什麼給他喫呢……!”

  燈火下,他仔細翻找各個袋子,最終從一個不足巴掌大的袋子中,拽出了一塊黑漆漆,且佈滿黴菌和灰塵的“黑色大肉”。

  “就你了,紅燒!”

  許青宴費力的扛起大肉,邁步便走向了餐房。

  他的情緒極爲穩定,且耐心十足,洗肉,切塊,摘菜,燒過,烹辣子,入油……一氣呵成,動作熟練的讓人有些心疼。

  ……

  古潭宗祕境。

  曹羽飛端坐在石凳之上,雙手托腮,雙眼熬的跟熊貓一樣,透着一股一滴都沒有的疲憊感。

  “踏踏!”

  腳步聲自外面響徹,丁混邁步走了進來,目光詫異的看向他:“……你是在這裏坐了一夜嗎?”

  曹羽飛呆呆的看着前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他孃的……對方向王八一樣,也不進攻,也不思考破局之策……這令我萬分難受啊。”

  “小人皇沒有脫困或死在禁地之前,他們應該不會再有動作了。”丁混淡淡道:“不過拖下去,對我們而言,也沒有什麼壞處。白日探寶是公平的,他們在積累,我們也在積累。”

  曹羽飛扶着桌面站起身,緩緩搖頭道:“蠻大人說,古潭市有一個變故!想來就是那小人皇了,他一天不死,我這心裏就不踏實。如此僵持下去……即便對面不死,那我也得快瘋了。我這兩天腦子裏,全都是小人皇的身影……此人乃當世勁敵!”

  “那你思考一夜,可有收穫?”丁混問。

  “有!”

  曹羽飛微微皺眉道:“我有一計,可定乾坤!只不過,需緩緩放線,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做成此局!若是此局一成,那萬象門必敗,且絕無翻身的可能!”

  “需要我做什麼?”丁混問。

  “我仔細思考了一下,光靠我們的力量是無法完成布成此局的。”

  曹羽飛目光通風的看向他:“你明日便手持通令離門吧。”

  “去找蠻大人嗎?”

  “是,也不是。”曹羽飛思考了一下:“去讓蠻大人找鈴鐺會的人,他們那裏……有一位特殊的存在,是我組成此局的關鍵。”

  “好。”丁混重重點頭:“我去!”

  “呼……!”

  曹羽飛長長出了口氣,背手道:“舊主保佑啊,希望小人皇能死在那一處禁地中!!如此一來,我們到是不用如此大費周折了!”

  “他有氣運加身……!”

  丁混皺眉道:“我還是更希望,他能死在我手裏。”

  “兄弟,執念太深了,容易把自己逼死。”曹羽飛拍着他的肩膀道:“算了,你這個性子也變不了,變了也不是你了。我不說了。”

  “……蠻大人是否有說,那個災厄什麼時候降臨?!”丁混問。

  “沒說。但如果我們不能爭奪下古潭宗,那個災厄可能會發生在這裏;反之,那便可能會發生在黃嶺市。”曹羽飛看着他:“我們也必須得讓他發生在黃嶺市!”

  ……

  不多時,月落日升,晨風輕撫,天地間飄過陣陣萬物復甦的氣息。

  “咕咚!”

  龍門內,任也渾身焦糊,血肉崩裂的自山河筆內,摔入了迴廊之中。

  他一動不動的趴在那裏,模樣極慘,好像死了一般。

  不……不服……!“

  “我不服!”

  “我要續費!”

  過了足足一刻鐘後,一道微弱的聲音,纔在龍門之中響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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