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五章 園區入赤金,鼾聲如雷
登封,醉仙樓。
十餘位美豔的佳麗,正在伺候着一衆參宴的大佬,三皇子垮着個逼臉,全程都在用要咬人的目光瞧着小壞王。
豐盛的晚宴是他請的,美豔的佳麗是他叫來的,七位超品的見面禮是他送的。
三皇子把能做的都做了,只想請求小壞王別帶着自己去赤金城,但這個筍種卻視自己如親爹,也不知道出於什麼骯髒的想法,總之一定要拉着他一塊發財。
老三考慮到自己已經在清涼府買了VIP宅院,以及諸多產業,且還被黃老爺忽悠的進行了兩輪投資,自己不論是在經濟上,還是在政治立場上,都踏馬的與小懷王進行了永久無法解綁的綁定……
這還能怎麼辦啊?只能跟着去啊!
文侍郎等一衆超品的出現,原本讓他有了一些安全感,內心也很是竊喜,但他在與小壞王深入交流之後,卻發現這幾位老登竟然是被騙來的,他們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小壞王當託……
不當託不行啊,這羣老登若是知道了真相,很可能會喫幹抹淨了,掉頭就走。
他抱着,我跑不掉,那也誰別踏馬跑掉的心態,開始配合任也猛猛忽悠。
酒桌上。
文侍郎喝了大半壺瓊瑤佳釀,面頰已徹底紅溫,且由衷的感嘆道:“小人皇,這南疆的三皇子對你着實不錯啊。此酒入喉甘甜,回味悠長……即便老夫這五品之人,只喝了半壺,也有頭暈目眩之感,後勁頗大啊。”
“好酒不醉人,醉心。”任也並沒有告訴他,這酒並不是三皇子帶來的,而是儲道爺在幹大活時,專門用於對付一衆超品和高品的“佳釀”。
“好一句醉心!老夫這段時日嘔心瀝血,如履薄冰……這心吶,卻是要一醉方休嘍。”
文侍郎點頭讚賞道:“你頗有些才華啊,來,滿上。”
“好好,您多喝點……三皇子請客,這酒管夠。”任也再次爲他倒滿。
不遠處,一位曾經在古潭市多次幫助任也的黑衣超品,笑吟吟道:“小人皇,你信中說的抄家之事,何時行動啊?!那商會的少東家,可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了。”任也連連點頭:“那少東家還不知道屠刀已經懸在自己的頭頂了,此刻正在臨近的重城紙醉金迷,虛度光陰呢。”
長相粗狂的黑衣超品,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我等都需要做什麼?”
“緝拿那少東家一事,我們都已經謀劃好了,打打殺殺的事兒,交由我們來做,若是其中發生意外,在請各位前輩出手便可。”任也嘴甜的回道。
“那三皇子也一同前往?”文侍郎偷瞄了一眼正在發呆的老三,很謹慎的衝着任也問了一句。
“萬武帝欽點他偵辦此案,他自然是要去的啊。”
“我怎麼看着這三皇子呆不兮兮的?!”文侍郎壓低聲音問道。
“您先前沒有與他接觸過,這位三皇子從小便畏懼武帝,且兩位皇兄在小的時候經常欺負他,搞得他性格有點孤僻,說白了,就是看着有點像癡呆,反應慢。”任也壓低聲音道:“此次偵辦那商會通敵賣國一案,他並不爲了抄家那點錢財,而是爲了能在武帝面前表現一番。”
“他模樣生的俊俏,沒想到卻是個癡兒,怪可惜的……!”文侍郎再次偷瞄了三皇子一眼,傳音評價道。
老三一見對方看向自己,頓時漏出一副馬上就要流口水的表情,將腦子不好的特徵,表現的淋漓盡致。
“武帝能派這位睿智的三皇子同去,那想必此案定是毫無難度,等同於送他鍍金。估計也不需要我們做些什麼。”文侍郎滿意點頭。
“哎呦,危險的事兒,勞累的事兒,我能叫您來嗎?”任也再次給文侍郎倒酒:“古潭一事,您對我百般照顧,而今正是報還之刻。”
“你小子有心了……!”
“哈哈,喝酒,喝酒!”任也催促道。
“此案的緝拿地點在哪兒?”
“就在附近的重城,您甭管了,點我們都踩完了,喝酒吧。”任也含糊着一句帶過。
“唉。”
文侍郎長嘆一聲,搖頭道:“難怪南疆如此貧瘠,匪患恆生。現如今,前線正在打仗,可後方的奸商卻敢如此招搖的行賣國之事……我等此番前來,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要不說,還得是您禮部侍郎大人會總結呢。”任也拍手道:“您說的太對了,此番就是爲了替天行道。”
“哈哈,你小子莫要給我戴高帽……!”
二人雞同鴨講,一位只說了要抓一位商會的少東家,而另外一位則自行腦補成了,這位少東家肯定是南疆的鉅富之子,此番被查,那一定是前線喫緊,萬武帝手頭缺錢了……
總之,一個沒撒謊,一個想太多,但事情竟然詭異的推進下去了。
……
次日傍晚,四架馬車緩緩駛過冥河之境,又一路向東南方向行進。
沿途,路經三關五縣之時,這四架馬車雖一直繞路而行,專挑偏僻小路,山路趕往赤金城,但還是碰到數股朝廷的巡路騎兵,每一隊都有百人之多,且都攜帶了通風報信的鳴鏑。
不過,在姚師爺的指揮下,衆人幾次更換了暗號旗幟,那羣巡路騎兵一見此景,便迅速遠離,就像是沒看見這四架馬車一般,緩緩繞路而去。
有了姚師爺這個內應,衆人很快便來到了赤金城外。
頭架馬車的車廂內,任也手持數根柳條,將其插在袖管中遮擋長度,又瞧着寅虎,儲道爺,阿菩,愛妃等人說道:“此行最關鍵的是,要有一人扮演姚師爺,明着接近袁大郎。而我個人的建議是,此事可交由儲道爺操辦,他精通僞裝之術,且有長期假冒他人的經驗……真的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擔此重任了。”
儲道爺一聽這話,頓時漏出了謹慎且抗拒的目光:“接近袁大郎,乃是九死一生的差事!憑什麼讓道爺我自己去啊……此行是爲了幫助你清涼府發財,要去,也是你去啊。”
“此言有理,我建議抽籤。”阿菩開口道。
儲道爺一聽這話,頓時目光驚訝的罵道:“兄弟,你的腦袋裏裝的全是水嗎?!他要發財,理應他去,你欠欠的手什麼籤?!”
任也斟酌半晌:“公平起見,那就抽籤吧。”
阿菩憨憨的看向儲道爺:“對不起,我說錯了……!”
“人傻就不要說話啊!”儲道爺有些無語。
“馬上進城了,要抽趕緊抽吧。”唐風附和了一句。
“來,開始……!”
任也遮擋住幾根柳枝,臉色嚴肅道:“抽道最短者,便要冒充姚師爺,大家認可不?”
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漏出了很穩的表情。
二十息後。
儲道爺拿着那根最短的柳條,表情崩潰,目光迷離至極道:“踏馬的,真是見了鬼了!這麼多人抽,爲什麼只有我是最短的呢?!我懷疑你們一塊出老千對付我!!”
“王妃,是不是你動用了卜卦之術?!故意坑我?”
“呵。”許清昭高冷道:“本宮向來是願賭服輸,從不出千。”
“啪!”
任也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柳條:“讓你去,你主動去,那你是義薄雲天的好漢;而抽籤決定你去,那就是賭鬼窮途末路的選擇。橫豎都是去,你卻選擇了一個最窩囊的由頭。”
“你們他孃的出千!!”儲道爺不服。
唐風幽幽開口道:“別掙扎了。踏馬的……三皇子之父,南疆龍首,大乾政黨領袖,深不可測的楓林道人……這羣人聚在一塊抽柳條都抽不過他,你說你較什麼勁呢?”
“……!”
儲道爺目光暗淡:“清涼府一行,人財兩空啊。”
“別怕,我陪你。”唐風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清涼府絕對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兄弟……以及他身上的星源。”
“好。道爺我豁出去了……今日必要在赤金城發財。”儲道爺自我洗腦一番後,灑脫道:“就我來頂替姚師爺。”
“好!”
任也讚賞的看着對方,又接連點了幾個人,準備假扮成與姚師爺一同去往登封赴約的隨扈。
衆人在車廂中密謀很久後,四架馬車便大搖大擺的進入了赤金城。
入城後,任也喚出凰火爐,在爐內見到了被囚禁的姚師爺。
他目光清冷的看着對方:“你切記,若是你畫的草圖有問題,亦或者是我的人在交流中,被袁大郎察覺出異常……老子保管讓的三魂七魄,在無盡的紅蓮業火中淬鍊百年,想死都不能!並且,在我們衝出赤金城前,會有專人潛入的家中,擄走你的至親,連他媽懷有身孕的耗子都不會放過!”
“啪!”
他說話間,只微微擡手,那姚師爺腳下的八卦離門位,便轟的一聲燃起烈火。
“啊!!!”
姚師爺在烈火升騰的一瞬間,便已感受到肉身龜裂之痛,他目光驚恐,表情猙獰的點頭道:“……請……請大人莫要擔憂……我只是袁家諸多幕僚師爺之一,是僕人……我沒有理由替那袁大郎擋死……更何況……此……此人生性傲慢,一直輕視與我……我早都對他恨之入骨了!若是王爺能生擒此人,這劈頭第一刀……可由老夫砍來!”
任也死死的盯着對方的雙眸,從他的反應與表現中判斷,此人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硬骨頭,可以信任。
“轟!”
任也不理他,只離開凰火爐,蓋上蓋子後,輕聲道:“按照姚師爺所說,他同行之人中,只有那位超品能與袁大郎說上話,但此人生性沉默寡言,極少主動求見袁大郎,所以一會此人可以不必出現。”
“這樣,我們兵分兩路。唐風,阿菩,三皇子,儲道爺四人去往紫軒閣,而我們則是按照姚師爺的供述,直接趕往福字商號的下人院。亥時後,若是一切順利,儲道爺便讓神娃返回報信,我們一同展開發財行動。”
“亥時末,城防更換,我們必須離開赤金城,走原路返回。”
“若是中途發生意外,千萬不要猶豫,直接出手斬殺。”
“……!”
大家仔細聽着計劃,時而提出建議,時而微微點頭。
不過,在大家一同商議之時,後側的大馬車之中,卻是鼾聲連連,節奏感極強。
……
戌時過半。
一輛馬車停滯在了紫軒閣門口,儲道爺假扮姚師爺,自馬車中走下,又掀開簾布道:“去後院,一會等人叫你們。”
三皇子透過簾布的縫隙,見到紫軒閣內戒備森嚴,到處都是三四品神通者的氣息,且周遭長街上,還不時有對列整齊的騎兵甲士掠過,頓時緊張到無法呼吸。
他雙手全是汗水,不停的吞嚥着唾沫道:“你若是不幸被發現,那能死則速死,這樣一來,我等聽見響動,便可第一時間逃跑。”
儲道爺見他說的如此客氣,也是微微點頭道:“請三殿下放心,道爺我若是跑不出去,定會行死道友不死貧道之事!”
話音落,他體態沉穩的拂袖離去,並板着臉,衝着紫軒閣門前的隨扈吩咐道:“把馬車拉後院去。不要向車內窺探,哪裏有爲少東家帶的禮物。”
“是,師爺!”
儲道爺的易容之術,世間罕見,當初連任也等一衆老手都被他騙了,那這眼前的一羣下人,自然是不會察覺到異常的。
他邁着四方步,來到紫軒閣主樓之前,先是命人通稟了袁大郎後,得到應允,才邁步走入內殿。
不多時,儲道爺在紫軒閣三層,見到了頗有曹魏風骨的袁大郎。
他的第一感覺是,這個人怎麼長的這麼醜啊,身材矮小,皮膚暗黃,且臉上的五官過於緊湊,瞧着就是沒長開似的。
不過如此醜陋之人,此刻卻躺在榻上,一邊瞧着賬冊,一邊被一位美豔嬌娘柔按雙腿。
他右腿搭在那瞧着就柔弱無骨的美嬌娘腿上,髮絲披散,神情專注。
儲道爺微微瞧了他一眼,便彎腰抱拳道:“老夫參見少東家。”
“撲棱!”
袁大郎猛然坐直身體,雙眼通紅的瞧着儲道爺,目光顯得有些陰鬱。
他也不說話,只盯着儲胖子看。
若是別人被這樣盯着看,心中不明白對方用意,可能瞬間就慌神了。但儲道爺卻是紋絲不動的站在哪兒,輕聲道:“老夫此行,已見過那黃府尹了……!”
“呵呵。”
袁大郎突然陰森一笑,伸手拿起方桌上的蘋果,還有一把削皮的利刃,赤腳邁步而下。
儲道爺微微擡頭,偷瞄了他一眼,心理素質極爲強悍,只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依老夫看,這清涼府想要購買四千萬星源珍材的決心,是十分堅定的。那黃府尹雖嘴上說着,清涼府還有其他渠道……可卻一直在明裏暗裏的壓價……!”
袁大郎一邊聽着,一邊削着果皮來到了儲道爺的身前。
他毫無徵兆,非常突兀的打斷了對方的敘述:“……今日我查賬,先前送往南疆的六批貨物中,賬目有些不對啊。”
儲道爺頓時皺了皺眉頭,反應極快道:“敢問公子,哪裏不對?!”
“定價不對。天洲光木比我們設定好的價格……便宜了一些,這是爲何?!”
“稟告公子,老夫都是按照福字號的定價,收取貨款的,且都原數上交。”儲道爺不慌不忙的回道。
“刷!”
袁大郎喜怒無常的將手中利刃,輕點在了師爺的脖頸上,微微咧嘴一笑道:“呵呵,你個老東西!!福字號都是你的人,他們定價,還不是要看你臉色?!”
儲道爺低着頭,不卑不亢道:“若是公子不信,可以叫福字號掌櫃前來對峙。老夫……爲袁家做事多年,這規矩二字甚至大過頭顱!!!若是公子覺得老夫貪污了星源,可以當場拿這利刃刺我喉嚨!”
殿內燈火通明,那汝娘搔首弄資,躺在榻上摟着兩條大白腿,漏出了看戲的表情。
袁大郎手持利刃,目光陰冷的注視着姚師爺,笑道:“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
“公子定然敢殺我,老夫卻不敢不死。”儲道爺堅定的回。
“哈哈哈哈哈!”
袁大郎有些神經質的發笑,突然將手中削了一半的蘋果塞進了儲道爺的手裏,並且體態輕鬆道:“敢貪,就得像你這般嘴硬!!你若是個軟骨頭之人,老子還不敢用你呢。”
“我不怕你貪,就怕你沒能耐。”
“……喫吧,喫吧!”
袁大郞指着蘋果說了一句,轉身便走向榻上,並毫無徵兆的岔開話題:“你此番去登封,最終可與那黃府尹定價?!”
“定了,按照您的吩咐,抹去半成利潤,總共二百萬星源。”儲道爺沒有任何驚懼之人,就像是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抱拳道“若是您同意,七日後便可起貨,準備交付。”
“哦?!”
袁大郞有些驚訝道:“沒想到這清涼府竟還有四千萬星源的閒款,可用來購置福地的建造物資。呵呵,看來,我先前還有點小瞧他們了。”
“罷了,罷了。”
“明日,你按照他們給出的清單準備物資。但要告訴他們,這一次的貨,他們只能在冥河之境內接取,我們不能送到登封。”袁大郎非常謹慎的說道:“且要和赤金城的前衛守軍打好招呼,命他們埋伏在交付貨物的地域周遭,要防着小壞王狗急跳牆,黑我商號的貨物。”
“是,老夫記下了。”
“行了,你去吧。”袁大郞擺手道:“今日,我還要見一下赤金城的府尹。”
“呃……還有一事。”
“什麼?!”袁大郎神色有些不耐。
儲道爺彎腰行禮:“黃府尹說,即便生意不成,那也要交下您這位朋友。臨行前,他命一位清涼府的麗苑歌姬隨我一同返回,他說,袁東家若有雅興,可留此女子常伴身旁,貼身伺候。據說……這位歌姬乃是貼身伺候過小懷王的女人,美豔傾城,頗受小懷王的喜愛。現如今,小懷王正遊歷祕境,他便私自做主,贈您美人相伴!”
袁大朗聽到這話,瞬間雙眼放光,猛然打起了精神:“當真是小懷王身邊的女人?!”
“一路同行,我見那歌姬談吐不俗,博古通今,想來也不是尋常婢女,倒卻像是經過王府麗苑調教的女人。”
“哈哈哈,小懷王身邊的人,還真的是投其所好,無孔不入啊!”袁大郎搓着手掌,興奮異常道:“快快叫她進來,讓我仔細瞧瞧。”
“是!”
儲道爺抱拳退去。
榻上,乳孃眼神幽怨道:“這師爺可真不是個東西。不知從哪兒弄來一位騷蹄子,在公子面前與我爭寵,可恨至極……!”
袁大郎立即摸着她的秀髮,安撫道:“乳孃這說的是哪裏的話?這世界上所有女人……都不抵你的一絲風情。”
“呵,你就會拿話哄我!”乳孃見他如此誠懇,心中稍安。
半刻鐘後,一位身着華服,身段妖嬈如柳枝,面容傾城如嫡仙的歌姬,邁着蓮步,如一陣攝人心扉的香風板,款款走入殿中。
一眼,就一眼,袁大郎便看呆了。
她簡直太美了,低首垂目,臉頰泛着紅暈,羞羞擡眉偷瞄了袁大郎一眼。
“奴家唐兒,參見公子!”
令人渾身酥麻的問候之音,頓時令袁大郎癡了。
他搓着手掌:“好好好,你且上前來,讓我仔細端詳端詳……!”
那美豔的歌姬,感覺衣服有點緊,不着痕跡的拽了拽臀後夾住的裙襬,輕易蓮步,款款而來。
乳孃頓感危機,立即爭風喫醋的倒酒勸道:“來來來,如此美人,公子當飲一杯!”
“去去去,你速去命人張羅一桌好酒好菜,在去幫我收拾一件雅房。我今夜要與這美人……徹夜長嘆。”袁大郎不耐的擺手吩咐道:“哦,對了,你親自爲這位美人,準備沐浴之物。”
“我親自去?!”
“快去啊!”
“哼!”
乳孃有一種十年鮮奶,都餵了狗的傷心之感,頓時起身拂袖而去。
小歌姬邁步上前,微微行禮道:“公子要聽曲兒嗎?”
“要要要……!”
儲道爺一見歌姬發揮穩定,頓時無聲退去。
……
亥時初。
神娃返回下人院,親自稟告任也,小歌姬已經與袁大郎回房飲酒了。
任也一聽這話,激動的讚歎道:“我早就說過,你給歌姬一個舞臺,他就能給你睡出一座江山!!!”
衆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現在就要行動嗎?”寅虎問。
“先把幾位老爺叫醒。”任也催促道:“去裏屋叫!”
不多時,老劉衝着七位躺在下人房牀上的老者,輕輕的撣了撣瓷瓶中的水露。
水露化作霧氣,自空中飄落,飛入了七位老者的口鼻之中,
又過了一小會,喊聲停滯。
文侍郎揉着眼眸坐起,目光有些迷離的看向四周,卻見到任也等人正在更換衣裝,忙的不可開交。
他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周圍環境,卻發現自己好像住在一處下人房中,隨即眨眼開口道:“……老……老夫爲何住在這裏啊?!”
“哦,您喝多了,是我把您槓過來的。”老劉站在一旁回道。
“老夫睡了多久了!?”文侍郎微微點頭,打哈欠問道。
“也不多,就一天多!”
“啊!?”
文侍郎呆了:“我竟然睡了一天多?!果然啊,那酒真是好酒啊!”
“不過,我們這是在哪裏啊?”
“在大乾的赤金城……!”老劉如實回道。
“哦。”
文侍郎扶着牀榻站起了身,轉身看向任也,剛要出言攀談,卻突然反應了過來。
他懵逼了好一會,才猛然扭頭看向老劉:“你……你剛纔說什麼?!我們在哪兒?!”
“赤金城啊!”老劉淡然回道。
“啊?!!赤金城……不……不是大乾王朝的重城嗎?此地……不是正在戰亂嗎?!”
“對啊!”老劉點頭。
“那我們踏馬的來赤金城看什麼?!”文侍郎十分不解。
“爲武帝捉拿通敵叛國的少東家,小懷王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老劉笑道:“您什麼記性啊!”
“不……不是,不……有點亂!”
文侍郎雙手點着額頭,仔細思考了一下:“沒錯,他是跟我說要緝拿商會的少東家,可……可沒說那商會的少東家,卻是在敵國腹地啊!這……這不是送命的差事嗎!!”
“不是沒說,是您也沒問啊。您當時左一杯,又一杯的……心思全在婢女上,我們很難插上嘴。”
“你放屁啊!!他說的是緝拿通敵叛國的鉅商之子,且是武帝暗中受益的,那……那老夫肯定以爲,這少東家是南疆本地人啊!”
“不不,你理解錯了。那少東家卻是通敵叛國,但出賣卻是大乾啊!”老劉糾正一句話,攤手道:“懷王說的沒毛病啊!”
文侍郎呆若木雞,沉思良久道:“……我好像被騙了。”
“您千萬別這麼說,咱們只是溝通上有些錯位。”老劉立即壓出Rap的手勢,一字一頓道:“俺們清涼府想來秉承着不強求的原則。若是您此刻後悔了……可以帶着其它幾位高品,自赤金城南門,先經歷三道城關崗哨,十二隊夜巡人馬,在從三十萬大乾兵甲中走過,在潛入冥河之境,躲避萬千箭雨……最終返回登封,成功離門!”
“……你小兔崽子……說的是人話?!”文侍郎紅溫道:“我踏馬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你讓我們自己回去?!”
“那不然呢?!我們要幹活,也沒工夫送您啊。”老劉無辜的看着他。
任也邁步走過來,驚詫道:“文侍郎,您要回去啊?!!哎,此事真的怨我,是我闡述不明,令您誤會了!快快快,老劉,你趕緊給文侍郎套架驢車……現在走還來得及。”
文侍郎瞧着他:“老子踏馬的……現在就是沒得選了唄?”
“……有的選,驢車!”老劉精準的插話道。
文侍郎瞧了瞧另外六位更加迷茫的超品,氣到眉毛抖動,拂袖招呼道:“給我也來一套衣裝啊……老子踏馬的坐不慣驢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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