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大學
牀頭留着一盞小燈,顧酌的臉龐鍍上了一層柔軟的燈光,他肩上那幾個深深的牙印看得聞渺眉心一跳。她指尖剛碰到顧酌,察覺到他輕輕動了動,她趕緊把手收了回來。
顧酌沒醒,之後,聞渺閉上了眼睛,淺淺的呼吸着。
夏日天亮的早,天矇矇亮時,聞渺奇異般地深睡了過去。她這一睡就睡到了晌午。睡的時間久了,醒來時腦袋有些沉,一時有種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
她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發了好一會的呆,才慢慢回過神。偏頭恰好看到從窗簾縫隙投進來的澄澈日光。
聞渺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坐起來,注意到自己的睡裙皺巴巴的,還算整齊,只是裏面空無一物,視線所到之處,有很多深淺不一的紅印。
她輕輕動了動,感覺不適感減輕了不少。
聞渺下了牀,穿上昨晚顧酌放在他那邊的貼身衣物,站在牀邊抓了抓凌亂的頭髮。目光一掃,發現昨晚撤走的牀單和廢棄物都被清理乾淨了。
聞渺認真整理好牀鋪,打算先回自己的房間換套衣服。她剛打開臥室門,看到顧酌從隔壁的健身室出來,他只穿了一件坎肩背心,頭髮都是溼的。頸間有細汗滲出,陽光剛好斜照過來,泛着冷色的水光。
性感至極。
昨晚的他,也是這樣,誘得人深陷情迷。
不知道爲什麼,一見到他,聞渺下意識想往後退。
剛退了半步,顧酌擡眸看了過來。她腳步頓住,停在門口呆呆地看着他。
顧酌的眸光極快地略過她的身子,最後,溫柔地與她對視。
聞渺站在原地,脣角勾起甜甜的弧度。顧酌走過來,低頭親了親她的臉,“睡好了麼寶貝?”
邊說着,他的指腹溫柔地按摩着她微腫的眼周。
聞渺點了下頭:“嗯。”
“嗓子都啞了,”顧酌攬着她往洗漱間走,聲音帶了幾分寵溺的笑意,“還真是一條小水龍。”
“……”
聞渺走進洗漱間,擠着牙膏,委屈地小聲嘀咕:“還不是怪你。”
女孩兒聲音很小,但顧酌還是聽到了。
“嗯,怪我。”他倚着洗漱臺邊的牆,壞壞道:“顧酌怎麼能這麼壞呢?就知道欺負渺渺。他這麼壞,下次渺渺也使勁欺負他。”
聞渺忍不住笑了笑,心口不一騙人道:“我纔不要有下次。”
說完,她偷瞄了眼顧酌,顧酌神色未變,依然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似乎不怎麼稀罕她。
頓時有些挫敗。
嗚嗚嗚,他是不是覺得她掃興,還不能滿足他?
有些失落地垂下眼,聞渺把電動牙刷塞進嘴裏,牙刷嗡嗡的響,她安靜地擰了塊毛巾遞給顧酌。
顧酌接過毛巾後,聞渺就沒再看他了,只顧低頭刷牙。
漱完口,放好牙刷,聞渺擡起頭,從鏡子裏看到顧酌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她身後。
她一愣,旋即被他從後面抱住。
顧酌的左手擱在她小腹上使壞地輕揉着,偏頭咬她耳朵。她現在還敏感着,呼吸一下就亂了。
只用了一晚,他就基本找到了她所有的敏感點。她哪裏受的住他這種程度的撩撥,邊躲邊名正言順地使用苦肉計,眼淚汪汪道:“我好餓,還好不舒服。”
顧酌低笑了聲,無情地拆穿她的小計謀,痞裏痞氣地問:“告訴哥哥,哪裏不舒服?”
“……”
聞渺一時語噎,又羞又急,一急就真覺得渾身都染上細密的疼,眼圈一點一點紅了。
“真不舒服啊。”顧酌一看走勢不對,慌了,“是不是還疼?”
聞渺搖搖頭。
他趕緊從掛架上取下她的毛巾,開水龍頭過熱,邊幫小姑娘擦花貓臉,邊哄着:“是顧酌錯了,他保證他下次一定輕輕的。”
聞渺沒答話,還是搖頭,不過眼淚倒是忍住了。
一見她忍眼淚,顧酌就心疼的不行,情急間,他想起她剛剛說肚子餓了,又趕緊問:“你想喫什麼?”
這下,聞渺終於出聲了:“餃子。”
顧酌掏出手機叫餐,“我讓他們做好送過來,”想了想,又說:“讓他們送生的來,我們自己煮。”
“好。”聞渺吸了吸鼻子,轉過身去抱着他的腰,聲音細細軟軟,糯到骨子裏:“渺渺說,她沒有不舒服,不用顧酌輕輕的。渺渺還說,她喜歡被顧酌哥哥欺負。”
顧酌劃手機的動作猛然頓住,隔了兩秒,才狠頂了下腮,咬牙暗道:“小妖精。”
聞渺的錄取通知書是八月初寄到的,北城大學和北城電影學院都在東城區,距南泉廣場20公里左右。
初夜過後沒幾天,聞渺把“江汀岸”的房子退了,把她的東西暫時搬到了南泉弄堂。
搬家那天,奚梓過來幫她收拾打包,小酒窩看她的眼神非常曖|昧,悄咪咪問她:“用過了沒?”
聞渺瞬間反應過來奚梓指的是什麼,想到那晚的事,她感覺自己泡在了溫泉裏,全身熱氣騰騰的。
聞渺一害羞就容易上臉,奚梓一看小綿羊緋紅的臉蛋兒就知道用過了。她先是像倒豆子一樣義憤填膺地指責顧酌一番,什麼“他還是個人嗎?”“他就那麼猴急的嗎?就顧自己爽了!”爾爾。
聞渺本想替顧酌辯解一句,卻壓根插不上話。等奚梓吐槽累了停下來,聞渺才找到機會說:“我主動的。”
“什麼?”奚梓用“你腦子瓦特了、沒想到冰美人這麼飢渴”的眼神看着她。
聞渺垂下眼收書,被奚梓這樣一看,她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不矜持。
自己磕的cp在一起,奚梓其實內心特別激動,獨自進行了一撥暗爽腦補,最後按耐不住好奇心,對聞渺道:“身教不現實,就言傳一下。用你滿分作文的水平描述一下唄,都什麼感覺什麼過程?”
聞渺借收拾衣櫃起身,拿起一件衣服發起了呆。
什麼過程?
本該是兩個人摸索探究,卻全程由他主導。大概男生看的東西比較多,懂的也比較多。他輕而易舉就能找到她最薄弱的一塊防守地,集中火力進攻,小將軍力量微薄,很快就丟兵卸甲。
什麼感覺?
最關鍵那刻,大腦瞬間失靈,張着嘴巴連呼吸聲都發不出來。
聞渺想得面紅耳赤,背後傳來一聲輕咳,奚梓笑着說:“在我面前不用掩飾隱藏,實話說,是不是回味無窮?”
聞渺眼睫微顫了顫,極羞臊地點了下頭,惹得奚梓“嘖”個不停。
搬去南泉弄堂後,他們夜夜相擁而眠,每晚等聞渺睡熟,顧酌會悄悄把牀頭燈關了。偶爾聞渺被噩夢驚醒,顧酌會緊緊抱住害怕到戰慄發抖的小姑娘,不厭其煩地柔聲安撫。
他會一直陪着她,帶她戰勝惡魔。
剛開葷不久,心愛的女孩兒每晚都在身側,顧酌怎麼可能忍得住,開學之前,欺負了小姑娘三次。
假期中兩人回了一趟小城,蔥小城回來後便開始着手找房子。
新房子租在電影學院東門附近。按照聞渺的要求,只是普通的小區房,兩室一廳,十六樓。傢俱現成的,他們把東西搬過去就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上了大學以後顧酌沒多長時間照管千歲,臨開學前,狗狗被他送去了小姨家。
北城大學開學要晚幾天,聞渺沒申請住宿,帶着通知書就去報名了。報名那天奚梓陪她去。
影視技術系和一般的理工科院系無甚差別,是僧多肉少的另一個典型。入校登記表上新生共一百二十幾人,女生只有十三個。
悽慘的10:1。
看到今年來了這麼個能和表演繫系花角逐校花的小仙女,技術系全體男同胞都沸騰了。
技術系終於可以在顏值方面揚眉吐氣一把。
太不容易了。
老學長們紛紛流下了欣慰加心酸的淚水。
短短半小時,聞渺的照片和公開信息不僅在學院內部傳開,還被炫耀到了別的院系那邊。
參觀熟悉了一圈學校後,聞渺和奚梓去打卡附近的美食。想到聞渺的院系男生這麼多,奚梓“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顧酌那個大醋缸,連紀予學長的醋都要喫,以後你家都不用買醋啦。”
聞渺脫口反駁:“顧酌也不是隨便就喫醋的,那是因爲他誤會我和哥哥有點什麼,所以才那樣。我跟男同學保持好距離,顧酌纔不會喫醋。”
奚梓被對方護犢子的態勢震驚得啞口無言。她怎麼感覺小綿羊談戀愛之後就變得幼稚了呢。
可是她覺得很欣慰。
聞渺以前把女孩子該有的可愛和童真都丟掉,這會又重新拾撿了回來。
她的小綿羊,終於可以活得多點快樂、少點煩惱了。
奚梓啞口感慨了一會,拿出在北城電影學院順走的舞會宣傳單,說:“新生舞會,國慶節回來的那個週末,你叫上顧酌一起去吧。”
聞渺不感興趣:“不想去,而且我不會跳。”
“我教你,顧酌不會,我也可以教。趁現在顧酌不忙,讓他多陪陪你,等以後他正式上起課來,可能連陪你喫飯的時間都沒有。你好好珍惜現在這個還有時間陪你去舞會的醫學生吧。”
奚梓默哀三秒鐘,又道:“你不是要和男同學保持安全距離?正好趁這個機會讓他們知道你有男朋友了,而且還是個帥掉渣的學霸男朋友,讓他們知難而退。”
聞渺覺得奚梓說得挺有道理,考慮了一下後,決定去參加。
新生舞會分兩晚,技術系是在週末,在學校附近的錫華酒店舉行。
見聞渺點頭,奚梓興奮道:“到時候我來給你化妝,我看了下,你們院和表演系的同一天,他們院漂亮小姐姐多,但是我們渺渺一定會豔壓羣芳噠!”
“不會的。”聞渺開玩笑道:“身高在這,壓不了。”
“還行吧。”
165cm,也不算太矮。“再說,有高跟鞋呢。”
聞渺實力拒絕:“不行,崴腳。”
“有顧酌。”
“疼。”
“五釐米沒事,不會崴。”奚梓纔不管她的抗議,自顧決定,“就這麼定了,你的禮服和鞋我包了,正好生日禮物就送這個了。”
喫完飯回到小窩,聞渺便跟顧酌說了新生舞會的事兒,顧酌答應陪她去。
北城大學和北城電影學院這兩個學校隔得近,信息互通。
北城大學是精英學校,北城電影學院是才藝學校。北大八成高智商人才,北電八成學生顏值在平均線以上。兩學校“文”“藝”聯合,互相解決單身問題。
有戲稱:北城電影學院是北城大學的後宮。
不過像表演系這樣的,絕大多數人以後都要進軍娛樂圈,不敢明目張膽地談戀愛,偷偷摸摸搞地下情。
影視技術系近六成糙漢子,新生裏來了個這麼漂亮的小仙女。院裏的男生把她當寶一樣,奈何小美人冷漠得很,根本撩不動。
上起課來以後,不出所料的,果然有男生來邀請聞渺作舞伴,不僅技術系,還有別的系的。
聞渺通通以她有舞伴爲由謝絕了他們。
新生舞會開始前,她沒課沒兼職的時候會經常跑去北城大學找顧酌,和他一起上公選課。一方面想他了,一方面過去宣誓主權。
兩人做了件俗事――在北城大學的湖邊擁吻。
聞渺只去了兩三天,北城大學醫學系的同學就基本都知道了――新生中的那棵草早就栽進外校的盆裏了,人家如膠似漆,有一個那麼漂亮可愛的女朋友,沒有人願意分手。想等他分手的,趁早死心。
十九歲的生日,顧酌送了一個單反相機和一組鏡頭給聞渺,小姑娘主動獻身讓他狠狠欺負了一次。
新生舞會如約而至。當天下午兩點,奚梓就帶着全套化妝工具和她自己的化妝品來了租屋,聞渺早就洗好澡等着她。
奚梓進來左看右看,找了一圈後問:“顧酌呢?”
聞渺坐在化妝臺前抹水乳,回答道:“他去學校交課程小報告了。”
奚梓幫聞渺往脖子上抹水,操心道:“他穿的準備好了沒?”
聞渺耷拉着眼皮懶懶地等水乳吸收,聞言回答道:“他說他去弄堂換。”
奚梓笑說:“穿西裝的顧大佬一定帥出天際線。”
聞渺一點不覺誇張地糾正:“是帥出全宇宙。”
“你這波彩虹屁可以啊,平時怎麼也不見你誇誇我?”奚梓氣鼓鼓道:“我生氣了。”
聞渺笑着說:“跳舞的奚梓會發光,不跳舞的奚梓會發射絕世美貌和可愛。”
小酒窩,這不是彩虹屁,你真的會發光。
奚梓挑出一瓶打底霜,聽到這話,樂了,回吹:“渺渺仙女下凡辛苦啦。”
聞渺還想說話,奚梓用沒打開的眉筆點了點她的脣,有模有樣地說:“噓――安靜了,我要開始化了。”
聞渺眨眨眼表示知道了,安靜坐着任她去搗鼓。
聞渺天生麗質,皮膚白皙滑嫩,不需要怎麼化,奚梓給她簡單修了下眉,打了個底,上了眼影、腮紅、脣釉,睫毛都沒必要刷。
化完妝,聞渺去臥室換了禮服和高跟鞋,還戴上了顧酌送她的糖果項鍊。
十月份,屋內沒開空調,氣溫有點低。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穿上漂亮的小禮服後她就不管這點涼意了。
奚梓繞着她轉了兩圈,停在她身前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
聞渺奇怪地往落地鏡裏看了兩眼,沒有什麼問題啊。她又轉過頭來,奚梓指了指她的胸部,發出渴望知識的聲音:“顧酌沒嫌棄你?”
聞渺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好像嫌棄過。”
奚梓又皺了下眉:“好像是什麼鬼?”
聞渺臉一紅,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他說,我這個是小豆包。”
“噗!”
奚梓彎着腰笑了老半天。
聞渺看了看奚梓的,有點被打擊到,但她還是不死心地掙扎:“還會再長的。”
奚梓停了笑,認真說:“確實會。”
奚梓走後,聞渺後知後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打擊,一下子提不起精神來了,坐在牀邊發呆,連刷手機的心情都沒有了。
發了差不多半小時的呆,顧酌打電話叫她下樓。聞渺跑到窗邊往下看了看,遠遠看到顧酌一身白襯衫加黑西褲,指間挑着一件西裝外套。
她迫不及待想下樓,奈何穿着高跟鞋,行動不便。
她儘量快速下到一樓。
住客來來往往,目光紛紛朝他們投來。
隔的近了她才發現,顧酌的襯衫鈕釦還剩兩顆沒扣,露出一片精壯的胸肌和性感的鎖骨。有形合身的白襯衫扎進西裝褲裏,啞光的軟牛皮鞋踩在地板上。
所有的鋒芒和力量在他懶洋洋的姿態裏化爲無形。
這一刻,她意識到,他已不再是少年。
聞渺看出神了,顧酌同樣心動於今晚漂亮又妖媚的女孩兒。露肩絳紅色小禮服襯得她皮膚白如玉,那雙夠玩一輩子、纖細修長的腿兒格外惹眼。
顧酌突然有點後悔答應聞渺跟她一起去舞會了,那邊那麼多男生,都會看到他漂亮的小姑娘。
他走過去接她,把外套蓋在她身上,勾擡起她的下巴,微微彎下腰和她平視,低聲商量道:“要不我們不去了?在家也可以跳,我陪你跳一晚。”
這麼多人看着,聞渺沒他那個臉皮,拉下他的手。她其實也不太想讓顧酌去招蜂引蝶。便順從地說:“好,我們去買菜,買菜回家做飯喫。”
“嗯。”顧酌趁機捏了她腰一把,低笑道:“渺渺今晚真漂亮,想欺負。”
這麼多人聽着,雖然他們不一定聽得懂顧酌在暗示,但,太陽剛落山的時候,他是怎麼做到面不改色說這種話的?
聞渺忽然就不想去超市買菜了,想到冰箱裏還有一些儲備糧,將就着喫也可以。便拉着顧酌往樓內走。
顧酌知道小姑娘害羞了,爲了自己着想,他嚥下調笑的話,老老實實跟着聞渺走進電梯。
在玄關換鞋時,他把女孩兒圈在鞋櫃上偷吃了一點她的脣釉,先解了解饞。
解襯衫扣時,聞渺心想,幸好,從白t恤到白襯衫,他都陪她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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