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八拜之交
這兩天張學文和張其鍠兩個人幾乎是徹夜交談。
張學文來自後世，雖然只是準備考研究生的學生，還沒有工作過。但是他畢竟比現在的人多了百年的視野，多了百年曆史的學習。
不管是在政治、經濟、軍事各方面來說，都超過這個時代的視野。
而且張學文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是快四年時間，也已經是適應這個時代，瞭解了這個時代。成爲同盟會湖南分部會長也有兩年半時間，也有了足夠的領導經驗。
而張其鍠是奇才。
是這個時代的奇才。他文武雙全，治理地方井井有條，親手打造的軍隊戰鬥力強悍。而且他的目光從來都不短淺，也不會僅僅只盯着芷江這麼一個偏僻的小地方。
他志向遠大，平常想的也非常遠，非常多。
兩個人這一次見面，聊起來完全是相見恨晚。開始從簡單的東西，談剿匪、談軍事、談經濟、談地方的治理，然後開始談國家的未來、開始談現在的局勢。
越談越高興。
最後談中國未來發展路線的時候，張學文就說起工業的問題。
“子武兄，我去日本留學的時候，日本那邊的全是工廠。他們的武器可以自給自足，而我們國家除了漢陽造之外，北洋新軍的很多武器裝備都是進口的。想要徹底擺脫這種局面，我們必須也要發展工業。我在日本的時候聽說過，日本的工業也不過是剛剛開始。英吉利、法蘭西、美利堅合衆國，他們這些國家的工業能力是日本的很多倍。我們目前連東瀛都打不贏，如何能夠戰勝歐美強國。”
張其鍠是奇才，但他從來沒有出過國。對於工業國並沒有很強的，直觀性的認識。
不過張其鍠也不是沒有見識之人。因爲張其鍠一直都是在廣東長大，廣東是洋人最多的一個省份。
“子武兄，如目前世界最強大的國家英吉利，他們擁有大小軍艦四百多艘。而且一旦需要，他們完全可以短時間之內打造更多的軍艦。這就是英吉利。而我們呢？我們一年能不能造十艘軍艦？那些英吉利最差的軍艦，我們一年也造不了十艘，能造個兩三艘就不錯了。這就是差距。什麼時候我們國家也能夠在一年之內造個幾十、上百艘軍艦，那我們也是世界強國。”
工業，工業化。
這是張學文一直以來念念不忘的東西。
跟張其鍠談的時候，張學文也不忘跟他說這些。張其鍠點點頭，道：“這方面我沒有太多的瞭解，也沒有想過這方面的問題。子清，我想認真的學習一下，工業到底是什麼？工業發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這沒有問題。子武兄，等我回到長沙之後，我會找一找相關的書。如果長沙沒有，我就從國外帶一批書。”
“那就太好了。”
張學文談的關於工業的問題，讓張其鍠看到了另一種的治國道路。和他之前學習的很多東西都不同。因此他很想知道工業是怎麼一回事情。
到了最後張其鍠握着張學文的手道：“子清，你我如此投緣，不如我們結拜爲兄弟。”
“求之不得。”
張學文立馬點頭。
張其鍠能力太強，張學文見過的人當中，能夠超過張其鍠的絕對是少之又少。張學文對於張其鍠也是相當佩服，因此立馬答應。
“大哥。”
“賢弟。”
“哈哈哈。”
…………
“大哥，我想你也應該能夠猜到我的立場，猜到我的身份。”
“呵呵，革命黨。”
張其鍠一言就說出了張學文的身份，笑着道：“我看到陳荊的一瞬間，就猜到了你的立場。陳荊此人名氣很大，雖然誰也不敢說他是革命黨，但我卻可以肯定他就是革命黨。等到和你談了這麼多之後，我就猜到你就算不是革命黨，也絕對是支持革命黨的。”
“是。”
“其實我早就看出滿清氣數已盡。但我是讀聖賢書的，讓我參加革命黨，我也有一些遲疑。當然你們革命黨也不會過來找我。”
“哈哈，大哥。你這是怪我們，怪我們不識賢才。”
張學文哈哈大笑。
幾天的接觸當中，張學文知道張其鍠並不是要死忠滿清的人。而且如此大才人物，拉近同盟會當中，能夠發揮想象不到的威力。
張其鍠現在就是知縣，而且幹了不少年。以他的政績，說不定能夠直接混到正六品。當然如果沒有後臺，隨便扔到一個偏僻的地方，那就是沒什麼用。但是扔到一個重要的崗位，正六品也是相當厲害。
“不，子清。我說實話，你也不要怪我。我是看不起你們革命黨那一套的。看看那個孫文和黃興在廣西的暴動，簡直是兒戲，沒有一點點的計劃。讓我給他們出謀劃策，他們還不配。就因爲他們這樣，很難讓我相信你們革命黨。”
張其鍠直言不諱。
雖然認識時間很短，但是張其鍠和張學文兩個人是英雄惜英雄，所以他一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他相信自己這麼說，張學文也絕對不會生氣。
張其鍠是真的看不起孫中山和黃興他們在兩廣的動作。
看起來轟轟烈烈，其實有什麼用。
“大哥，那是因爲他們沒碰到我。我如果說，我現在出手，有一半的希望讓湖南變天，你相信嗎？”
聽到這句話，張其鍠臉色第一次出現很凝重的表情，甚至是非常震驚。幾天的接觸張其鍠明白，張學文並不是說大話的人。
他現在這麼說，就是表明他有這樣的底氣。
“子清，湖南革命黨已經有如此的實力？”
“當然。如果不是我目前的佈置還沒有完善，而且我現在還沒有實力對付周邊的新軍，以及北洋軍。不然湖南這片天姓誰還不一定。”
張學文很有底氣。
目前張學文控制了整個巡警系統，一半的新軍。只要聯絡好了會黨，讓會黨鬧事吸引巡防營。然後突襲長沙，拿下長沙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不能那麼做。
因爲那樣，有可能把整個湖南打成廢墟。也擋不住湖北新軍、四川新軍、江西新軍，這些地方新軍的反撲。
“大哥，我也不瞞你。湖南的革命黨最大的頭頭就坐在你前面。”
“你？”
“是。大哥，我就是同盟會湖南分會的會長。我誠摯的邀請你也加入我們同盟會。再給我兩年時間，我會兵不血刃的讓湖南革命成功。等我出手，不只是湖南，整個長江下游地區都會變天。”
張學文很有信心。
他在湖南蟄伏，而不是像其他革命黨那樣轟轟烈烈，就是在等時機。等到自己佈置完成，就再也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自己的發難。
“同盟會？你給我介紹一下同盟會。”
張其鍠畢竟不是革命黨，對於同盟會這些革命組織不是很清楚。張學文就給張其鍠介紹同盟會的情況，包括孫中山、黃興，還有同盟會本部的分裂。
還有共進會的分裂，陶成章、章太炎他們的“倒孫”風波等等。
聽完了之後，張其鍠冷笑一聲道：“嘖嘖嘖，真是好戲。子清，加入同盟會沒問題。但我可沒興趣聽什麼同盟會本部的命令。他們也不配命令我。”
“大哥，這是當然。你的身份只有我們同盟會湖南分部幾個人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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