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朝廷變局
“父親，你認識張其鍠？”
“恩，聽說過。以前和人聊天的時候，有個人就跟我說過這個人。之前朝廷編練巡防營的時候，湖南官府也派人考察過芷江縣的兵馬。一個文人出身的知縣，卻打造出了戰鬥力強悍的軍隊，甚至比那些軍隊還有戰鬥力。當時讓很多人都大爲驚奇。當時芷江縣的知縣就是這個張其鍠。”
聶緝槼點點頭。
對於張其鍠此人，聶緝槼不敢說是如雷貫耳，但也聽過好幾次他的名字。對他的印象還是很深。
有不少人都跟他說過，張其鍠此人文武全才。
“父親，據我調查，張其鍠的確很有才華。特別是他在芷江，治理情況非常好。還親自剿滅了芷江的土匪。不過他現在三十一歲，而且畢竟是續絃。”
聶其傑有一些不滿意。
自己的妹妹可是聶家千金，要不是因爲耽擱，就是總督嫡子、甚至是尚書嫡子都有資格匹配。給人續絃，實在是太委屈自己的妹妹，也太讓聶家丟面子。
“三十而立，男人三十年紀不大。你妹妹今年都已經是二十三歲，年齡很合適。”
聶緝槼想的就不同。
他之所以一直沒讓自己大女兒出嫁，就是因爲找不到一個自己心目中滿意的女婿。自己女兒十六七歲的時候，提親的可是踏破了他們家的門檻。
可是不管是身份顯赫的大家子弟，還是那些讀書很好的讀書人，都沒有進入聶緝槼的眼中。他統統都是拒絕，這樣拖下去，現在女兒都已經是二十三歲。
他想要的是那種大才，那些人都不符合自己的想法。現在說的這個張其鍠倒是很符合他的要求。
“父親，張其鍠不敢說一貧如洗，但也絕對是家無餘財。而且我查過，他們家指着他喫飯的有二十多口人。”
“家貧怕什麼。”
聶緝槼擺擺手，道：“倒是那個張學文，什麼來歷。”
聶緝槼剛剛回湖南不久，張學文畢竟是小輩。雖然是個四品官，但在湖南來說有的是聶緝槼要關注的，還輪不到張學文。張學文太年輕，冒頭時間也不長，還不夠級別。
聶其傑立馬介紹了一下張學文。
“有意思，有意思。”
聶緝槼哈哈大笑，然後笑着道：“湘潭張家，那也是湘潭傳承幾百年的望族。張家現在的那個家主張梓，曾經也是少年進士，在湖南學界名聲不低。沒想到他現在賦閒在家，反而是他的兒子當巡警的頭頭。有意思，有意思。”
湖南的那些大家族之間，都算是彼此熟悉。
聶緝槼是聶家的嫡系子弟出身，而張學文的老爸張梓更是當年的張家接班人。因此聶緝槼對於張梓還有有些印象。
“這個張學文如何？”
“看起來很和氣，但城府很深。這一次重新回到湖南才發現，此人在目前的湖南勢力很深。和立憲派混在一起，商界也有關係，學界不少大佬也跟他關係不錯。不過整體來說，人很正派。湖南的巡警系統，也沒聽說出現什麼醜聞。湖南百姓對於巡警也沒有多少惡感。”
聶緝槼點點頭。
然後道：“這個人看起來值得結交。不說這個，張其鍠的事情跟你母親說一下，讓她也打聽一下這個張其鍠。”
“是。”
…………
“哦。大哥，你們家和聶家還有這樣的關係。”
張學文實在是沒有想到。
原來聶家和張其鍠七拐八拐還算是一個親戚。聶緝槼取了曾國藩的小女兒，而俞明頤娶了曾國藩的孫女。俞明頤要叫人家聶緝槼姑父。
而俞明頤的一個妹妹嫁給了張家，也就是張其鍠的家族，嫁給了張其鍠的十哥。也就是說俞明頤的妹妹是張其鍠的十嫂。
當聶家調查張其鍠，張其鍠的老婆跟俞明頤的老婆說了之後，才發現還有這樣的一個關係。
有這樣關係就好了。
這樁婚事非常順利，連張學文都沒有想到。當時張學文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短時間之內竟然就有如此的進展。
“我也沒有想到。”
“恭喜你，大哥。”
張學文是真的恭喜張其鍠。
張其鍠本身就是才華出衆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國士無雙。張學文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人當中有很多人都是才華非常出衆。但張其鍠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只不過張其鍠並不是湖南人，他是廣西人，在廣東長大。因此在湖南並沒有多少助力。
張其鍠是少年進士，但是在知縣這個位置上一坐就是好多年，一直無法得到提拔。就是因爲他在湖南官場缺少助力。
而聶家不同。
他們家本身就是湖南望族，又和曾國藩家族聯姻，在湖南的影響力驚人。有了這樣的岳家之後，張其鍠在湖南的發展就不可限量。
“子清，我這是要紮根湖南了。”
“這正是我盼望的。”
張其鍠大才。
張學文當然希望張其鍠紮根湖南。張其鍠文武全才，重要的是張其鍠在湖南沒有根基，在同盟會內更是如此。這樣的一個人幫助自己，對於張學文的幫助很大。
可能張學文的變化也是越來越大。
考慮問題總是從利益上考慮。張學文不知道自己的變化是好是壞。
“大哥，只要你能夠控制你手底下十個營的兵馬，長沙就在我們的手中，湖南就在我們的手中。”
“子清，我不擔心湖南。我擔心的還是湖北，湖北新軍。”
“我知道。”
張學文點點頭，然後道：“大哥，我正準備和周圍一些省份的革命黨合作。大家一起動作，纔是成功之道。”
“不。”
張其鍠站起來，走了兩步道：“指揮權纔是最重要的東西。任何的聯合，都要考慮指揮。如果不能指揮，就要防着對方。”
張其鍠是大才。
他也支持革命，支持推翻滿清。但他並不是革命黨，和現在的很多幼稚的革命黨完全不同。現在的很多革命黨有的是理想和熱情。
但張其鍠不是。
張其鍠要推翻滿清，是因爲在他看來滿清無法帶領中國走向富強。就如張學文認爲張其鍠是大才一樣，張其鍠同樣認爲張學文是明主。願意幫助張學文。
他更在意的是，革命過程當中張學文能夠拿到多少的好處，張學文的實力能夠膨脹到什麼地步。
因此他考慮都是從這邊的利益開始。
“是。大哥，這一點還需要你幫我想想。”
…………
這段時間張學文還是比較悠閒的。
張學文要的就是慢慢的發展，在湖南發展出一個龐然大物。等到張學文動手，湖南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抵擋同盟會的力量。
這就是張學文的思路。
不過張學文悠閒，朝廷卻無法悠閒。
1908年11月14日，年僅三十八歲的光緒帝駕崩。很快第二天，也就是1908年11月15日，控制滿清朝廷近半個世紀的慈禧太后也跟着駕崩。
慈禧死了，光緒死了。
這對於這個時候的中國來說是一件轟動的大事情。畢竟是兩個統治中國的太后和皇帝駕崩。整個滿清朝廷這個時候都出現大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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