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這一刻父子俩的表情如出一辙。
“有這样一回事?”怀聿完全不记得了。
不過他知道汪琇在中心城做過实验员,那多半就是和那会儿的事有关。
有话可聊,人的状态也就自然了很多。
汪琇抬手倒了杯茶,一边說:“对怀先生来說是一件小事,不记得也很正常。”一边又将那杯茶推到了怀聿面前。
潘尹川张了张嘴:“……”啊妈妈,你就不觉得這個场景真的很奇怪嗎?
怀聿這头握住杯身,低头喝了一口。
然后立刻說:“我来。”
alpha就這样把控住了茶壶的掌控权,并给潘越山和汪琇各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主打一個双方各尊敬各的,不冲突。
潘越山咽了下口水,恍惚一口茶水下肚,终于找回一点神智,满脸紧张地问老婆:“怀先生救過你?当时是出啥事了?很危险?我和尹川都不知道……”
接话的却是怀聿:“大概正好碰上某個城市动乱吧?”他看着汪琇,“其实您也不用特地提起這件事,我真心实意地喜歡潘尹川,不会挟恩請求你们的认可。”
潘越山第一反应是,不认可……我們敢嗎?
而汪琇的目光跳动,心情要复杂得多。
怀先生……在帮她掩盖過往中心城的经历。
“怀先生都這么說了,那我讲出来也沒什么关系。当时中心城關於基因編輯器的实验被叫停,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友,她跟我同样毕业于霍森斯海洋大学……”汪琇起了個头。
怀聿适时恭维了一句:“這是生物工程学科的顶级学府。”
“怀先生太過夸奖了。我這個好友参与的是三轮实验,她曾向我透露,因为一二轮实验时,大量实验人员外流下落不明,上头很有可能会在关闭实验室时,实施灭口行动。”
“我就是一轮实验的研究员,又怎么能看着好友因为這样的原因而死去?那段時間,老潘正好为办公室斗争头痛,每天還要接送尹川去上补习班,我就找了個教研借口,偷偷回了中心城。”
“沒想到灭口来得這么快,我們差点窒息在实验室裡。”
“就是這时候,有人炸开门进来了。我其实一直沒能看见领头人的样子,但我看见了他裤腿绣的图案,和您送给尹川的徽章,一模一样。”
“我還记得当时手下问他,都杀了嗎,他說放了,对他沒用。那個人甚至知道我在九河市安了家,于是派遣飞机把我送走了。其他研究员也一样都平安回了家。”
“是您吧?”汪琇问,“如果沒猜错,主张实验室关停的人应该也是您。”
怀聿微微惊讶。
“是我,带人去控制实验室,這事我记得。”
毕竟他只和中心城的实验室打過交道。
但对当时那些恐惧的研究员……他毫无印象。
怎么也不会想到,這裡头有一個是潘尹川的母亲。
现在才后知后觉地从指尖泛起一点凉意。
“本来他们想做成研究员自己误操作释放神经毒气,导致全体死亡的假象,是我让人关闭了通气阀,阻断了释放途径,然后再炸开了通道。”怀聿低声說。
汪琇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我就說,他们哪有那么好心?只打算关闭通气阀把我們活活憋死嗎?原来是想用神经毒气。”
潘尹川在一边听得浑身发冷。
真的就差一点……他就沒有妈妈了。
难怪妈妈对余家安的爸爸比较信任,真相信他能有手段把自己从动乱的南塔市弄回来。
因为他们同是一個实验室的研究员,虽然不同批次,但彼此清楚底细,了解对方的能力。
谁也沒想到,同是“天涯逃难人”,对方却性格扭曲,野心勃勃。
那头的潘越山突然激动地起身,跪在怀聿的面前說:“谢谢怀先生,谢谢怀先生救了我的妻子。”
怀聿眼皮重重一跳,一把扶起潘越山:“叔叔,您太客气了。”
两個人就差沒对着跪了。
潘尹川见状扶额。
不過身体裡被惊吓到的冷意瞬间散了個干净。
“我有些话得和尹川的爸爸說說,尹川应该也有话想和怀先生說……”汪琇出声。
怀聿起身,彬彬有礼:“您請。”
汪琇点头,拉着潘越山去了卧室。
潘尹川坐在沙发上呆了片刻。
這就算结束啦?
和别人家的见家长,好像不太一样。不对……是很不一样!
潘尹川抬头看向怀聿:“你早就知道我妈妈是中心城的研究员?”
“我猜她不想让你们知道,所以沒有告诉你。”怀聿挨着潘尹川坐了下来,“生气了?”
“妈妈是不想我們卷进实验室的事裡去。”虽然因为余家安发疯,最后還是把他卷进去了,甚至直接卷进了怀聿這道更深的漩涡。
“而怀先生,沒有借机拿這件事要挟我。”潘尹川打了個呵欠,“那我生谁的气?”
“那我能睡你的床了?”怀先生更在意這個。
潘尹川看着他,无数复杂的情绪一块儿涌上来:“……能。”
怀聿救過他,救過他妈妈。
他想要的平静生活裡,其实有一部分是怀聿给的。
现在高高在上的alpha,也主动朝他低下了头。
和怀聿在一起還是挺有趣的,反正比跟于佟一块儿有趣多了。他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爱。
哦,還有,上床這件事也不痛了,還有点……快乐。
潘尹川念头百转,差点一個冲动說行我們结婚吧。
這时候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
生物钟及时按住了他冲动的想法。
他很確認,一旦他說出這话,怀聿怕他后悔,肯定立马又把他打包回中心城去登记结婚。遭不住了,遭不住了……
潘尹川起身走到自己的卧室门口,终于主动邀請了怀聿一次:“我們睡觉吧。”
怀聿上一次来這裡,是带着怒火来的。
潘尹川被按在床上艹了個死去活来。
這一次睡的觉就“素”多了。
潘尹川心情很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好,大概是因为知道妈妈曾经死裡逃生,以后也不会再有危险了吧?
他穿着睡衣,有些躁动不安地在床上翻动了两遍。
又一次翻過去的时候,被怀聿牢牢抓住了,一條腿就這么搁在怀聿身上,抽都抽不回来。
“别乱动,想做点别的?”怀聿的声音传来。
潘尹川一下闭上眼,就维持着這么個姿势睡着了。
怀聿:“……”
也许是心态不一样吧。
潘尹川在怀聿怀裡醒来的时候很放松。
alpha的信息素也沒有对他造成特别的压迫感。
只是两個人挨得太近,彻底放松下来之后,他无意识地蹭怀聿两下,把他的裤腿蹭起来了一点。
义肢带着凉意。
与肌肤接触的时候,让他瞬间打了個激灵。
怀聿坐起身问:“怎么?”
潘尹川沒說话。
怀聿却已经反应過来,不动声色地将那條腿挪远了一些。
潘尹川不知道为什么,喉头堵了堵。
他也跟着坐起来,伸手按在怀聿那條腿上,按两下,若无其事地說:“好硬。”
怀聿的神情舒缓,正儿八经道:“還有個地方也很硬。”
潘尹川:“……”
潘尹川从他身上跨過去,翻下床,一边换衣服,一边问:“我记得最早见到你的时候,你還用手杖……”
“嗯,那段時間旧疾犯了。”
“旧疾……”潘尹川想到自己在护理书裡学的,“是阴雨天腿就会疼嗎?”
“嗯,新材料磨合期也会疼痛。”
潘尹川喉头又堵了堵。
不過很快他想起了一個問題:“旧疾犯了,也沒耽误你和我上床啊。”
怀聿当然不知羞耻为何物。
他平静一点头:“要压過细碎的疼痛,就要用更剧烈的释放方式。”
所以床上尤其暴戾无情是吧?
潘尹川吐了口气。
怀聿最近也很疼。
不過他更用力地忍住了。
潘尹川衣服穿到一半,突然又走回到怀聿身边,伸手按在怀聿的大腿上,然后慢慢摸到了另一個地方。
怀聿還真不是胡說的。
他硬了。
“潘尹川?”怀聿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目光沉沉地盯住他。
潘尹川也作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說:“上次你在這裡,让我一定要忍住声音,怀先生今天能忍住嗎?”
然后他拉下了怀聿的裤子。
怀聿眉心一跳,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更厉:“潘尹川!”
潘尹川真正挨上去的时候,就有点后悔。
因为以前他都是被动接受。
突然主动一下,怎么……怎么弄啊?
他的动作笨拙,摸一下又丢开。
怀聿脖颈处青筋直跳,实在是忍无可忍,一下就又把潘尹川拉回了床上。
天旋地转间,潘尹川被抵在了床头。
alpha压着他,却并沒有剥去他刚穿好的衣服,只是借着潘尹川的手就這样自己粗暴地动作了起来。
“我不会发出声音。”怀聿语气低沉地說完,轻轻咬住了潘尹川的脖颈。
……
等到结束,潘尹川的衣服是白穿了。
還好衣柜就在房间裡,他踉跄着翻下床,又拣了套新的出来穿。
穿衣镜裡清晰映出他的模样。
虽然沒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但潘尹川還是整张脸都烧红了。
alpha也换了身新的,他跟着下了床,抬手推开窗户。
潘尹川听见“吱呀”一声,本能回头问:“干什么?”
怀聿道:“散一下空气。”
潘尹川顿时连脖子都红了。
他凶声說:“等会儿再出去。”
怀聿点头,就在床沿边坐下:“好。”
。